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围墙,四个人转过一道弯,哨兵的视线被挡住了。
250组合配合默契。南天河贴近墙根,蹲好马步,吕念东和谷米克悄无声息地翻墙而过。不一会儿,火腿、榨菜、薯片、烤鱼片就从墙头飞过来。南天河抻开军装下摆,兜起来装食品。申小屋则借助海拔优势,伸出天车一样的手臂,将啤酒一瓶一瓶地叼过来。
吕念东蹲好马步,让谷米克从自己肩上先过。谷米克从墙头拉一把吕念东,两人一起跳回墙内。大家边走边咬开瓶盖,南天河用牙撕开食品,分到每个人手里。
我不吃。这些东西不卫生,我一沾就拉稀。谷米克本来吃东西就挑剔,恰巧又看见南天河口撕食品的陋习,就只喝啤酒。
我就免了,容易泄露哥们儿机密。申小屋正好相反,只吃食品不喝酒。他的脸皮比婴儿还嫩,一沾酒就成了熟透的西红柿。
都喝。吕念东拿出一片黄连素递给谷米克,这个很管用。又把一块蜂蜜糖放到申小屋手里,先吃了,感觉身体开始发热的时候深呼吸。
干杯。清脆的碰瓶声。没等第一滴啤酒亲吻到胃,大家就兴奋得叫出声,舒服。
哨兵听到动静,走过来。
快走。跑到连队前面一棵冬青树下,哥几个停下来,席地而坐。连队的冬青年年栽,年年死。这棵是去年才栽上的,现在还是生机盎然,越冷越枝繁叶茂。选择这里有两个好处,一是离宿舍近,有什么风吹草动,可以迅速撤回。二是这棵冬青身材高大,隐蔽性强,挡风效果不错。
春天的风沙肆无忌惮,熟食上很快沾满沙子。哥几个视而不见,仍旧津津有味。忽然,一个白色物体从远处飞来,走走停停,由远而近。
卧倒。吕念东下达口令。
那个白色的东西轻盈如纸,溜圆如球。像被人遥控着,时快时慢,忽高忽底。最终选定谷米克的脑袋。所有人紧张到极点。申小屋已经躲到了冬青树旁,双手紧抓着树根。吕念东慢慢站起来,刚想伸手,那东西又突然起跳,冲上天空。
K,一破塑料袋子。
5。连长正讲得神采飞扬,九班长下达了“向后转——跑步走”的口令,全连都傻了。导弹分队专业知识训练结束是吕念东当兵十个月的事。十二连根据各自成绩进行重新调整,吕念东被任命为三排九班班长,导弹发射员一号手。南天河分到一排,谷米克在四排。最不理想的是申小屋,抽调到离连队三公里的郊区靶场,主要任务是轻武器实弹射击的保障。
屁股还没挨到旋转椅上,脚已经捅开主机的开关。操课完毕,吕念东一头扎进电脑室。仍旧是《穿越火线》。但水平却不能与以往相提并论,有时候想法有了,手却慢了;有时候手很利落,但冬瓜脑袋就是不开窍,让敌人钻了空子,总是不能得心应手。一连几天,天天如此。当了兵之后的战绩居然还不如以前,真是活抽抽了。吕念东拍拍自己的头,觉得“红箭7”和“梯子”说得都没错,脑壳里边不是盛满智慧,是尿憋的。去厕所吧。
“红箭7”一句让全连打上导弹的玩笑,吕念东当了真。外表像安卧在仓库里的导弹一样安静,内心也像导弹一样汹涌。那是按下了发射按钮、呼啸着飞出的导弹。
都说你是头犟驴。你是头犟驴,我跟谁说过?南天河看看没人,拉起吕念东就走,老大别费劲了,都三年了,导弹科研所连个屁都没挤出来,你还想随便放个屁就有五级震感啊。在这个世界上,咱们就是一条泥鳅,出溜出溜满世界溜达,哪里好玩哪里去。别把自己当成鲸鱼,一挥翅膀就掀起惊涛骇浪。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岸在海深处(一)(15)
以后请不要用这种方式赞美我。吕念东仍旧想着研制导弹的事,没有心思跟南天河瞎贫。
电脑室正对的是车场,战车上躺着一枚枚教练导弹,这些没用的家伙全都竖起耳朵,像模像样地等待命令,跟真的一样。两个人爬上战车,南天河摆好了pose,来,拿手机给哥们儿弄一张。却发现吕念东没了人影。南天河急得大叫,我尊重科学尊重人才还不行吗?就当你是条鲸鱼,我以后不吃鱼翅了还不行吗?
晚饭集合号响过很长时间,吕念东的眼睛还是粘在电脑上。那一枚枚像模像样的假导弹似乎给了他某种暗示,让他那些久久徘徊在冬瓜脑袋里的模糊念头开始清楚:做一套适合导弹分队的模拟训练软件,让导弹在网上发射。战士们像玩游戏一样打导弹,想打多少打多少,想怎么练就怎么练。这个火花一点燃,全身跟着兴奋起来。他进入《穿越火线》的后台,把图形引擎、声音引擎、物理引擎、游戏引擎、以及人工智能和游戏GUI界面一一拆解开,发现了其中的奥秘。按照自己的构想,他开始组装一个新的软件。要不是肚子不争气地抗议,他压根忘了吃饭这回事。好了,吃饭。一个人迈出去的脚步大小不重要,方向最重要。头开好了,他心里就有底了。用不着着急,让全连打上导弹不是吹牛×的,它一定会像一块钢板,“当”地一声,结结实实地落在十二连的训练场上。
一出门他就乐了,饭堂门口立着谷米克,严肃认真地拔着军姿。要是再扎上腰带,大家还以为有首长和官兵实行“五同”(同吃、同住、同劳动、同操课、同娱乐)呢。
我这吃个饭怎么还加哨?吕念东成心逗他。
他大爷的,被“红箭7”逮着了,不让进。谷米克不说,吕念东也猜到了。改了观念,改不了习惯。谷米克这次露脸,还是因为他洁癖过了火。他做事本来就又仔细又拖沓,天塌下来了,地着急了,他不着急。比如洗手,别人在水笼头下冲一把就走人。但他给洗手设定了一套完整的程序。洗手无可厚非,可其他战士吃完一顿饭回来了,他还在有条不紊、慢条斯理地揉搓。今晚又是如此。晚饭集合没参加就已经说不过去了,开饭过了好几分钟,谷米克还在仔仔细细地洗那双死人一样白的大白手。今天操课结束得早,谷米克被叫去帮厨,炊事班长让他洗鸡。这还了得,谷米克感觉那可怕的禽流感病菌已经通过毛细血管潜入全身,体温滋溜滋溜地上升。按说两遍香皂也差不多了,但这哥们儿又分别用了两遍山西老陈醋和三遍洗面奶。一边洗一边放到鼻子底下闻,眉头皱得跟老式步枪的枪托一样揪成一团。只恨不能把皮也扒掉一层。他洗得还不仅仅是手,把袖子掳到腋窝,连胳臂也一块洗。脸也没落下,脖子更不用说了,他感觉那里溅了一块恶心的鸡血。动作之大怎么看都像狄更斯《远大前程》里的贾格斯先生。人家贾格斯是要洗净手上沾染的罪恶,谷米克这样兴师动众只为无中生有的禽流感。
等谷米克忙乎完,吃饭快的战士已经出了饭堂。“红箭7”最烦无组织无纪律松松垮垮特立独行的兵。当谷米克大摇大摆地走到饭堂门口时,“红箭7”用力吞下一块鸡肉,大喝一声:立定!给定住了。
吕念东看看形势不对,通过后门绕进炊事班,悄悄伸出两个指头,小声说,有个兵去机关办事了,马上回来。他端着炊事员打好的两份饭菜,瞅准“红箭7”扭头说话的机会,两步迈出饭堂,冲谷米克做了个“9”的手势。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岸在海深处(一)(16)
结束罚站是在一个小时之后,谷米克连蹿带蹦地跑进九班,尽管饿得前胸贴到后背上,他还是无法消灭掉两份饭菜。
亏得申小屋不在连队,不然哥几个非撑死我不可。谷米克抹抹嘴,把南天河打的那份端到墙角。连队的狗见了,一溜烟跑过来,感动得摇头摆尾,连连作揖。
晚上21时是晚点名时间。“红箭7”正滔滔不绝地讲评一天的工作,顺便捎带着批评拖拖拉拉不集合就餐的谷米克。按说打了不罚,罚了不打,谷米克的事不该再三番五次。可“红箭7”觉得问题重大,摆了现实,说了危害,还想再提几点要求。杀鸡给猴看,以儆效尤。话题一打开,收起来就有些困难。钟表却丝毫不照顾他的情绪,分秒不停地转着自己的圈。大家耐着性子听,突然传来吕念东洪亮的口令声:九班!向后——转,跑步——走!
大家目瞪口呆,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九班已经跑出了操场,回宿舍了。
“红箭7”一头雾水,依旧如战车引擎那样讲得轰轰隆隆。突然发现情况不对,正要发作,一看表,21时17分,比《内务条令》规定的晚点名时间超过了两分钟。“红箭7”张了张嘴,晚饭吃的鸡肉突然逆流而上,噎在嗓子眼,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眼睛干瞪着。
点名就这样结束了,连值班员跑过来报告:连长同志,还有什么指示?
兔崽子,牛×……“红箭7”憋了一会儿,终于出声了。
连值班员是个新手,也傻了。按惯例“红箭7”这时候该说“解散”,值班员给部队下达“解散”的口令,各班带回就完了。结果新手值班员顺着“红箭7”的话,喊成了“牛×!”
全连都傻了……
6。谷米克急成一只猴子,两步冲上去,缴了苏缇的枪。苏缇来了。
苏缇现在的身份是谷米克的女友。女友来队探亲,在连队就像过年。受欢迎程度,家属房那扇开开关关的小门最有发言权。从早上起床到晚上就寝,它一刻也没有停歇。
苏缇早就跟哥几个熟,她来导弹防空旅了,哪有不陪的道理?大伙热情得有点不讲道理,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贡献在家属房。谷米克一点儿机会也没有,急得总清嗓子。南天河递水,吕念东看天,谁都不开眼。哥俩的屁股像粘了“502”,坐在那里雷打不动。
怎么回事?哥几个,非得让我拿冲锋枪动粗吗?谷米克瞅瞅表,马上就要吹就寝号了。
我给你们留下一礼物。南天河拿出一个安全套,双手捧着放在桌子上。
K,你真该有个明确的职务了,比如“泡妞指导员”。吕念东好笑。
谢谢,正连级干部,我终于跟“红箭7”平级了。南天河站起来,很郑重地敬礼,我一定按照一个“泡妞指导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决不辜负哥几个的期望。作为一个专业技术人才,希望大家千万别客气,有问题就说,有要求就提。谷米克,现在请回答,会正确使用安全套吗?
你这脸,真比装甲车的壳子还厚。谷米克说,我算服了,要说色,全国都数你了。就按老大说的,以后哥几个叫你“泡妞指导员”,简称“泡指”。
不见得不见得,撑死了也就是前十吧。南天河继续用怪怪的娘娘腔回应。
你谦虚了。
没有,人贵在自知之明。
大家大笑。
不够吧?南天河又从兜里掏出两个,盯着苏缇的脸,见没有反应,很惊讶地说,馋死我了,还不够?又拿出一盒,说道,我说苏缇,你可得保证谷米克明天出得了早操啊。
岸在海深处(一)(17)
苏缇笑得脸都红了。
要不我也留下。南天河开始犯坏,还是直盯着苏缇。就像一个馋嘴的厨师,面对刚出锅的美味垂涎欲滴。
走吧,名花归主,咱就别瞎掺和了。吕念东把他的眼睛挡住。
名花虽有主,咱得松松土啊。南天河把吕念东的手拿开,继续。
真拿你没辙,朋友妻,不可欺。老祖宗留下的,懂吗?
那是万恶的旧社会,现在的说法是,朋友妻,不客气。
就寝的军号说响就响。两人将屁股从椅子上拔出来,拿腿就跑。谷米克也气急败坏地走出家属房,回各自的宿舍。可惜了,那一盒安全套。
苏缇在十二连住了五天,临走时提出想过过真枪瘾,哥几个全都歪着脑袋想主意。
哥们儿的事就是大事,有条件办,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办。
吕念东说,走,找申小屋去。
正好是周末。几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旅里的靶场。谷米克怕南天河占便宜,让苏缇坐在副驾驶位置,三个男爷们挤在后面。吕念东看着苏缇的后脑勺子,思绪飘飘乎乎,一下子拉得又长又远。严格地讲,苏缇最早认识的人是吕念东。那时候的苏缇,和今天的她完全不同。阴差阳错,跟谷米克好上了。好上就好上吧,都是哥们儿,自己人怎么着都好说。
那是一年前。
……他懒洋洋地按下接听键。大学行将毕业,吕念东们提前进入解放状态,过起黑白颠倒的生活。上午手机响,是他最讨厌的事。
听筒里立即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温柔,好听,一字一顿地说,您好,您是这部手机的机主吗?
这还能构成一个问题吗?吕念东不喜欢这样说话。他不耐烦地把拇指移到挂断键上。很明显,这又是广告促销,一种在商场里卖不出去的产品,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