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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虬-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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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江继承了他父亲的狡猾,而成海却没有他二叔那般老实,因而分家时两弟兄撕破了脸面,先是争吵,后是辱骂,接下来你捞镢头我拿铁锨,打得血头羊似的。分家不上二年,成江赌博卖掉了所有的房子和全部土地,最后把媳妇也卖了。冯若水责骂这个败家子时,成江顶嘴竟把他黑了心肠讹夺兄弟财产的根根筋筋全给“揭挑”了出来。冯若水急火攻心,一口痰没吐出,生生让儿子给气死了。
  冯成江没能变成翻波涌浪的大江,却成了一个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游魂野鬼,先是在四乡八村沿门乞讨,再后来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满世界再找不着踪影了。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冯成泰父子靠着他们的勤劳与智慧,日子越过越红火。成泰先是在山里走村串乡收购山货,凭着诚实守信,加上办事灵活,又有眼光,买卖越做越大。冯成泰四十打圆的时光,滋川县城有了他的山货庄,凤凰山野鸡岭上也有了他收购山货的店面和库房。冯成江要卖他的房子地时,成泰便毫不犹豫买了过来。加上分家时分的,成泰一下子便有了五间宽的庄基。他拆掉了那些旧房烂厦,留了两间宽一个偏院,在正院盖起了青砖砌墙青瓦盖顶,粗橼壮檩雕门镂窗的三间堂屋,紧挨着高敞宏阔的门楼,又盖了对厮面六间厦房。在厦房和堂屋之间,留了两丈多宽的空地,分隔两个院落的院墙在这里开了一个圆圆的月亮门,为的是推山货入仓库时方便。月门连着的偏院里,盖有四间厦房,两间做了拴牛和骡子的牲口圈,另外两间和一孔窑洞则做了储存货物的库房。此外其余的地面,便成了一个园子,园子里头除了韭菜、菠菜、茄子、黄瓜等菜蔬以外,还种了些月季、玫瑰、凤仙和节节高之类的花草。那风景气象,外来人进村搭眼一看,就知道这是碧竹寨里掐尖儿拔梢儿的“好过儿”人家。
  成泰家的发达兴旺,更显出了成海家的衰微破败。对比越是强烈,成海心里越是嫉妒。每当看到成泰家的伙计把一包包的山货往小院的仓库搬挪时,成海总会不由自主地在心里诅咒:搬吧,说不定哪天就把你搬到阴沟里去了。
  若干年后,成泰果然翻到沟里摔死了。
  给成泰办丧事时,成海一边有声无泪地假哭,一边阴阳怪气地数落:“我的大哥呀,你看你成天川上岭下地忙碌呢,苦挣呢,想发财呢,可是而今你一命归了西,你挣下的这些有啥用啊?啊哈哈我的哥呀……”
  天时妈听见了,过来劝道:“他三大你嫑哭了。天时他爹苦挣下这些用场大着呢。他有儿子啊!他用不上他儿子能用啊。他知道有儿子在,给儿子丢的这份家业就谁都讹不走、骗不去、霸占不了!这个他是放心的,因而他死了都是高兴的。你不用那样伤心痛肠地替他难过,快把哭腔收了吧。”

第06章  捉奸无获小人失望  看戏受惊老妪中风(4)
他听出了天时妈的嘲讽、不满与怨恨,不得不尴尬地收了哭腔。在收住哭腔的同时,心里又暗暗骂道:儿子!你不就一个独苗苗儿子么?有什么夸头?若是你这独苗儿子也突然死了,我看你这份家业留给谁!
  天时的病逝,着实让冯成海在暗中又幸灾乐祸了好几天。有一天,不知什么神灵启发,他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能不能把我的二儿子天喜过继给天时妈,再让天时媳妇跟天喜成了亲呢?
  这个念头一旦萌生,星星之火很快便成燎原之势,怎么挥拂都挥之不去了。
  这天,他借口询问一个药方来到天时家,东山日头西山雨,南岭萝卜北岭葱,弯弯转转说了大半天扯淡的闲话,最后终于向天时妈和盘托出了他的想法:把天喜过继给你当儿子吧。天时而今没了,把天喜过继给你,你老来不就有个依靠了吗?天底下一笔写不出两个“冯”字,天时和天喜是同一个老爷爷的重孙子,咋说也比那天高地远的两姓旁人亲得多。
  他正“三国”“列国”地说得天花乱坠,天时妈几句话就把他顶回去了:
  “他三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明白,你恁灵醒的人,咋想出这糊涂主意来了?我有我璋璋娃在,我家并没有绝了后呀。我璋璋娃就是我家的顶梁柱子呀!我家本来有后人,再过继个儿子来,不是把青鼻涕硬往眼窝里头抹呢吗?不是在好好的手上硬要再安个‘六齿齿’(六指儿)吗?”
  成海仍不死心,又说:“璋璋妈那么年轻,我怕人家守不住。”
  天时妈说:“我媳妇贞节得太太。发了誓要在我家死守哩。就是刀搁在脖子上,她也不会离开我跟俺璋璋娃‘后走’的。他三大你不用操这个心,倒是赶紧给咱天喜张罗媳妇是正事。能托人就赶紧托,有个‘可投’的‘相’就赶紧把媒搭住。娃不小了,再不敢耽搁了。”
  这最后几句话听起来是很亲热的关心话,但却正打在了冯成海的心痛处,说得他心里又羞又恨。儿子的婚事正是他心头的一块大病啊!当初,人丁兴旺曾是成海骄傲的资本,婆娘的肚子争气,过门不到十年,就给他踢哩腾楞连生了三个“带把儿”的——天欢天喜天才。虽说天才十岁时在碧水潭游水淹死了,可天欢天喜都成了莽莽牛犊一般的壮小伙子了!不料刚骄傲了没几年苦恼就来了——儿子成了小伙也就到给他们娶媳妇的时候了。而这个时候他儿子的媳妇却成了个难题。大儿子天欢倒是不用熬煎,两年前就已成婚了。天欢能娶上这媳妇,是因为媳妇他爸七八年前借过成海家三石麦子,这些年日子老是翻不过身,欠的粮食一直还不上,所以就把女儿嫁给了天欢,多少有点以女还债的意思。不管是什么意思吧,好歹天欢是有媳妇的人了。可是二儿子天喜已经二十二了,至今却连半个说媒的都盼不来。为啥呢?“乡信”不好,口声不佳。对爷父几个最形象的描述就是:泥捏的尿盆子——不成器;老鸹的爪爪——不成手;屋里的光景则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谁家爹娘若是肯把自己不瞎不跛、不痴不呆、光光堂堂、齐齐整整的姑娘往这家屋里送,十停人准有九停人说那老两口眼窝里没水而脑子里装了一团浆糊子。
  没人给儿子说媒,看见别人家娶媳妇冯成海就眼馋得要死,有时候莫名其妙地竟恨得牙根儿痒痒。他常常做梦,梦见那娶了漂亮媳妇的新郎倌突然得紧症死了,而美得天仙一般的新娘子成了他的儿媳妇。冯天时去世后,他自然而然便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些奇怪的梦。他真盼望天遂人愿梦想成真,让毕莲仙跟他的天喜钻了一个被窝。哪料想天时妈的几句话就把他的如意算盘打了个粉碎。他以为毕莲仙真的是誓死不嫁二男的贞节烈女,因而也就死了那份心肠。

第06章  捉奸无获小人失望  看戏受惊老妪中风(5)
可是做梦也没想到,一泡稀屎竟让他死了的心肠又现出了生机,因为他有了意外的重大发现。
  这个发现完全是偶然的、无意的。他先前从来都没想过,那个从山东逃难过来的外地汉子生下的这么一个“野秧子”,敢在冯家院子里跟冯天时的媳妇行奸偷情。天时死了,可天时他妈还在呀。冯天时的爹妈是陈家的恩人,从昆仑山说到东海岸,从玉皇殿说到阎罗府,不管咋说也不管谁说,陈大虬都不敢也不会跟天时的媳妇有麻搭。虽然自己跟天时家来往不多,但毕竟天欢天喜把成泰叫大伯,天时把自己叫三大,一年到头借个东还个西把他家的门槛跷个十数八回也还是有的。不管啥时候来,他所见的陈大虬,总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样子,只顾埋头干活,很少插言插语,而天时媳妇也从没有跟他眉来眼去的任何形迹,因而他从没往他们会发生奸情那地方想。没往那地方想,也就没动过监视他们的心思。可是初八晚上或者说初九黎明,他因为肚子闹得咕噜咕噜响,忍不住想往茅房跑,于是就例外地起了个大早,没想到拉完稀屎提起裤子时,竟意外地看见了大虬从莲仙家出来的场景。
  看见了那一场景,他就暗暗地发出了一声冷笑。冷笑之后,他开始往回走。走着走着,前不久那个刚死去的念头就又在他的心里复活了。
  从天不明送野汉子出门的举动看,天时的女人并不是个守本份的贞节女人,而是个轻浮疯张、淫奔浪荡的女人,是个没廉耻的*女人。她其实是耐不了寂寞、守不住空房的。她之所以不改嫁“后走”,原来是恋着这个山东种的野秧子!
  既然你守不住贞节,你爱野男人,俺的天喜为什么不能去把你这个“合茬”(便宜)拾了呢?那野秧子是有媳妇有家室的,他跟你毕莲仙来睡觉只能偷偷摸摸来那么三回两回,成不了长久夫妻。而天喜呢,他是一个无牵无挂无绊扯的光棍汉,有的是莽莽壮壮还没让女人吸过精水的童男之身,你毕莲仙要挨●想受活,天喜就能叫你挨够受活够,而且能叫你天长地久地受活……对你对他,都是天大的好事啊!
  成海越想越得意:假若真能把天喜跟莲仙撮合到一搭,不光天喜的媳妇有了着落,成泰大哥给他儿子丢下的那一份殷实家业,不也就成了冯成海给儿孙留下的“作念”了吗?这可是比单给天喜弄下个女人更大的好事啊!是比天更大的好事呀!
  可是怎样才能成就这样的好事呢?要想成就好事,就必须抓住毕莲仙的把柄将她挟制住。只要抓住了她偷情拉野汉的真凭实据,她害怕丑事张扬丢人现眼,说不定还真能答应跟天喜成亲呢。
  冯成海又一次被自己的如意算盘激动了,两只手十根指头、腮帮子上的肌肉和下巴上的胡须,全都微微抖颤了起来。
  俗话说:捉贼要赃,捉奸要双。只有把这一对奸夫*光溜溜地从被窝里提溜出来,才能叫他们无法抵赖,也才能彻底把毕莲仙降服,让她就范。
  人兴奋的时候是最容易迸发智慧火花的时候,此刻,冯成海高度兴奋的头脑里很快就酝酿出了一个周密的捉奸计划。
  天刚放亮,他就叫天欢和天喜都到自己住的窑屋里来。天欢天喜从没有“黎明即起”的习惯,对父亲这么早把自己叫起来不仅诧异也明显不满,进屋后天喜死声半气又结结巴巴 地嘟囔:“这么早叫……叫人起来做……做啥呀?”

第06章  捉奸无获小人失望  看戏受惊老妪中风(6)
冯成海说:“天时媳妇跟陈大虬‘鼓咚’到一搭里了!”
  弟兄俩一下子被这桃色新闻刺激得来了精神,齐声问:“你说啥?”
  冯成海以不容置疑的口气继续报告:“那野秧子夜儿黑了就在天时屋里睡着呢!”
  天欢问:“你咋知道的?”
  冯成海探头朝窑门外头盯了一眼,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天不明我起夜上茅子去,亲眼见的。”接着便把自己所见所闻以及准备捉奸的计划都述说了一遍。临了,叮嘱天欢:“这事不能叫你媳妇知道。”
  天欢说:“你放心。她不会知道的。”
  天喜问:“你说捉……捉奸,啥……啥时候捉……捉呢?”
  成海说:“凭我的经验,偷情的男女只要尝着了滋味儿,就跟猫吃了腥一样,就跟人抽鸦片上了瘾一样,再收不住口的。吃了头一口,一定还想吃第二口。假如天时妈那老婆子今黑了还不回来,他俩今晚上一定还会往一搭里钻的。只要他钻,就一定能抓……”
  接着,他像排兵布阵的诸葛亮一样,对儿子讲说了他的捉奸部署。当他在酝酿捉奸计划的时候,先对有关的地形作了考察——
  冯成海的西邻居也就是毕莲仙的东邻居,是一个五丈宽、近十丈深的院落。这个院子原本就是冯家的,当初冯若水把它分给了成江,成江后来又卖给了成泰。冯成泰因不愿与冯成海为邻,就和一户白姓人家作了对换。那姓白的原是老岭上白家坡的一户穷人,后来在省城做买卖发了财,就在碧竹寨买了成泰家现在所住的这个宅院。一是冯成泰在对换相等面积后还额外给他一百块银元,二是由于生意好而事情多,他一家人全都住在城里,这个院子仅仅是作为留后路的一份家业而已,于是就很痛快地和冯成泰达成了对换协议。一年到头,白掌柜只着人回来察看一两回,既无新的建设也不投资修葺,因而好大一个院子,实际已成了一个长满杂草的荒园子。
  过了这个荒园子,就是冯天时家的东小院。东小院既有菜园,又有茅厕,还有用作库房和牲口圈的四间厦屋和一孔土窑。穿过园子的月亮门,就是天时妈和毕莲仙住的正院。若想把毕莲仙和陈大虬堵在被窝里,就必须翻墙。
  冯成海把地理形势分析完毕,叮咛两个儿子说:“白天,咱不能打草惊蛇。不能你瞅一眼我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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