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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虬-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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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因为要让医生看病,所以又在二姨家住了三天。第三天医生说:“目下看来,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性命危险,只是要想好起来也难。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何况这本来就是个慢病。你们也都不要急。你们不急,病人才能不急。病人心里不急了,这病兴许还能治好。病人若是再生些气上些火,病好得了好不了就难说了。这样吧,我先给开上半个月的药,吃完了以后再看。”
  这么一个病人老搁在二姨家显然不是事。正月十三,他们决定回家。
  天时妈原计划正月十三回家,果然就在正月十三回来了。可是现在的回来与当初想像的回来,岂止是天渊之别啊!
  二姨执意要送姐姐,莲仙也就没有阻拦。大虬用独轮车推着天时妈,毕莲仙和二姨则轮换着一个抱暄璋,一个招呼病人,脚步沉重地从香泉镇返回碧竹寨了。想起几天前四口人上会去时那欢乐的情景,大虬和莲仙都黯然神伤,胸口生疼,仿佛有许多针在肝上肺上扎着似的。
  大虬娘和四嫂桃叶早早就在莲仙家里等着了。
  大虬娘是昨天后晌从闺女春芽儿家回来的。正月十一晚上,村上一个上会去的女人到春芽儿家里来串门子,说闲话时说:“初九那天,一个老婆忙着看戏把孙子给丢了。当时就把老婆急得瘫痪了。”
  大虬娘只当旁人的故事听,也随口跟着议论:“这老婆也太大意了。咋能光顾自己看戏不操心孙子呢?那娃后来寻着了没?”
  “娃倒是寻着了。是她亲戚家的一个女娃抱着呢。”
  “那咋还能把老婆急瘫了?”
  “一开始寻不见孙子老婆心里急么。听说老婆的儿子才死了时间不长,就那么一个独苗孙子。再把孙子没了,那不要老婆子的命么?”
  听到这儿,大虬娘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忙问:“那老婆是哪个村的人?”
  串门子的女人说:“听说是碧竹寨的。”
  一听这话,大虬娘跟春芽儿都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大虬娘急着又问:“你知道那老婆姓啥么?”
  女人说:“姓啥我没记住。光知道那老婆屋里的日子好得很。几十亩地,高骡子大马的。就是命不好,几年间接二连三地出事。丈夫刚死没几年,儿子又死了……”
  大虬娘的脸色一下子变白了,声音抖抖地对春芽儿说:“听这形景,象是你干妈呢。不成,我得回去看看。”说着就要下炕穿鞋。
  串门的女人和春芽儿都忙劝:“这么黑的天,这么远的路,你咋回去呢?要回明天一大早回吧。”
  当晚大虬娘就给女婿说:“明天你请旁的亲戚或是村里人来帮忙吧。我得回去看看。要真是你干妈,我怕只能在屋里服侍她了。”
  女婿当然没有二话,连忙说:“能成能成。明天一大早我就送你回去。”
  回到村里一问,果然是天时妈。她急得当时就想往香泉镇上赶,桃叶说:“婶婶你不用去了。大虬夜儿个回来过,说是明儿把我大妈就推回来了。叫咱在屋里把该拾掇的拾掇停当等着就成了。”
  罗英也回来了。罗英是冯北娃去叫回来的。北娃到罗英家时,刚巧罗英的三姑也在,一听北娃诉说的情况,忙说:“英娃那你快回去。给你爸你兄弟做饭有我哩。我就在对面村里,近,说来就来了,方便。你屋里已经乱了营了,快回去招呼你屋里去吧。”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06章  捉奸无获小人失望  看戏受惊老妪中风(11)
把天时妈在窑屋里安顿妥当之后,大虬坐到娘身旁对娘说:“娘,往后,煎汤熬药、擦屎刮尿,服侍我干妈的事,叫莲仙跟罗英去做。你就时常坐在我干妈身边,陪她说说话。虽说她嘴里不能说,可心里还明白的,旁人说的话她都知道。”
  大虬娘说:“这个不用你叮咛。没有你干妈、干爹帮扶,咱一家人的日子还不知道是个啥样儿呢。如今她到了难处,咱若是不尽心尽力,还能算个人吗?老天爷也不容啊!”
  于是大虬娘索性搬到冯家,跟天时妈睡到了一个火炕上。在莲仙或者罗英照看不过来的时候,她就给天时妈喂吃喂喝,帮天时妈翻身。天时妈这时就用还能动的右手把大虬娘的手紧紧地抓住,使劲地摇啊摇,摇着摇着就摇出了一串串眼泪。大虬娘也就一边淌眼泪,一边说:“嫂子你不要难过。有娃们跟我服侍你,保证叫你受不了罪的。”
  就这样,两家人像一家人一样过起来了。有时候,大虬给罗英说一声“今黑了我不回去了,你早早把门关上”,晚上也就睡到了莲仙的屋里。
  冯、陈两家过成了这样的光景,村里多一半的人觉得很正常,起码,春来觉得正常,北娃觉得正常,八叔、六婶、秋锁、狗蛋、四嫂桃叶、保长白良,就连天欢的媳妇雪水都觉得正常。正常得就像是公鸡给母鸡踏蛋,红马下了个黑骡驹,桃树上结的是桃,竹根上冒出来的是笋一样,丝毫不值得大惊小怪。这么样的两家人,这么多年的情份,人家本来就该那么过。不那么过你叫他们怎么过?天时活着的时候,地里的活路是大虬做,现在天时死了,地里的活路更是要大虬做,这不是很自然很顺理成章的事情吗?多年来陈大虬在冯家端进端出跟在自己家里一样,眼目下天时不在了,一老一少两个寡妇守着一个小娃娃,需要他照看,他仍旧跟在自己家里一样端出端进,又有什么可非议的呢?至于没有了天时而大虬会不会跟天时的媳妇睡到一搭,那是谁也管不了的。只要人家大虬的媳妇罗英不嫌而天时的媳妇莲仙乐意,旁人操人家那心干啥?操心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有操心人家的工夫,还不如跟自己的女人多亲热一会儿呢。
  然而,冯成海一家却像被捅了窝巢的马蜂一样,愤怒得几乎要发疯了。
  正月初九冯成海酝酿捉奸方案的时候,他心里描画的胜利图景是何等的美妙啊!
  ——手脚利落的天欢翻到院内,然后轻轻把街门打开。成海和天喜跟着天欢蹑手蹑脚来到堂屋门外,然后一起用力踏门……
  当父子三人突然踏开屋门的时候,那一对正在被窝里如醉如狂寻欢作乐或者颠狂之后正在酣眠的男女一定会被这意外出现的奇兵神将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就在他们慌作一团不知所措的瞬间,父子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神速先把赤身*的陈大虬压在炕上然后用绳子紧紧捆住,接下来就猪脏狗臭地对这两个狗男女一顿训斥痛骂。骂女的偷男人拉野汉不知羞耻败坏门风祖宗八代的人都叫你给丢尽了!骂男的睡朋友的婆娘给恩人脸上抹屎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畜牲不如!……
  为了表示义愤填膺,还必须一边臭骂一边狠打。臭骂狠打之后,再放出狠话恐吓威胁:点火把,敲铜锣,把这一对光猪精驴拉出去……
  到这个时候,毕莲仙和陈大虬必然会害怕,害怕了就必然会向他们父子求饶。只要求饶,事就好办。要想饶了你们么?那好,答应咱的要求。啥要求?毕莲仙答应和天喜成婚!即便暂时不成婚,也得今晚先和天喜睡一觉!既然能和野秧子陈大虬睡,为什么不能和你丈夫的堂兄弟睡?如果毕莲仙答应,那就一切如愿万事大吉。如果不答应,就真的敲锣打鼓燃火把点灯笼,把沟南沟北全村老少都招了来,让大家看看这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的“西洋景”。碧竹寨虽没有某些大村子订的什么乡规民约,但是起码的纲常伦理还是要讲的。冯成泰死后,冯家门里冯成海就是长辈中的权威,守寡的侄媳妇不守贞节不遵礼教,趁婆婆不在家的时候拉野汉在屋里胡“咕咚”,做出了有辱先祖败坏门风的丑事,两姓旁人可以不闻不问,冯成海这个当三大的冯门长辈却绝不能袖手旁观、任其胡作非为!他一定要惩罚他们,好好地正一正门风!
  如此惩治之后,老寡妇和小寡妇肯定都会心生畏惧。只要他们害怕了,往后就会乖乖地听从冯成海的指拨调教了。让毕莲仙跟天喜成婚的事,仨月俩月不行,半载一年总差不多吧?也许半年之后,毕莲仙真就成了冯成海的儿媳妇……
  当憧憬的胜利图景在脑海中展现的时候,冯成海是何等兴奋、何等得意啊!可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天时妈突然中风不语,那一对狗男女竟没有再往被窝里钻,捉奸行动成了一场徒劳无功的闹剧,爷父三个玩了一回“狗咬尿泡——空喜欢”的游戏……
  单就此事本身,冯成海父子已经头上冒火七窍生烟了,哪知道如今陈大虬、毕莲仙又向他们摆开了这般阵势——
  如今,陈大虬无所顾忌地住在毕莲仙家,却有着堂而皇之的理由:伺候照料他的干妈。往后人家两人就是钻在一个被窝了,你冯成海父子也是干瞪眼空揉手屁办法也没有。人家屋里有个瘫痪病人,大虬娘又时常守在跟前。看望病人的亲戚男男女女来来往往川流不息,你也弄不清人家屋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形。父子们再鬼鬼祟祟地翻墙越院去“捉奸”,万一奸没捉成反倒叫人家当贼抓了,那才叫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害人反倒害自己……
  一个山东野秧子,一个*臭婆娘,居然让老谋深算的冯成海老虎吃天无处下爪……想到这一层,冯成海怎能不气得几欲发疯?
  那么就此罢手吧,别和人家孤儿寡母、青春爱侣作对了,成不?
  不成!冯成海不甘心。
  冯成海是谁?冯成海是冯若水的儿子啊!不是人常说“老子英雄儿好汉”么?当年二爸一家有五口大活人,其中两个堂堂须眉男子汉,老父亲冯若水一个人几句话就把他们全都挼了泥蛋子,把一大半子家产弄到自己手上了,他们连半个敢闹事的都没有。而今只剩下两个寡妇一个小崽子,要是连他们都整治不了,冯成海不真成了羞先人的“不肖子孙”了吗?
  所以他不想罢手。他要再试一试自己的手段。
  

第07章  心毒计狠族叔捣鬼  义正辞严大舅安神(1)
正月二十八,天喜提了两个衬着红油纸封儿的麻纸包来到天时妈的面前,满脸堆出笑容说:“大……大妈,我……我看你来了。我给你……你拿了一包藕……藕粉,还拿……拿了一斤软香……香酥,我爸说你爱……爱吃。”
  天喜进来的时候,莲仙正在厦屋里扫地擦桌拾掇炕上的被褥。这些天,人来客去络绎不绝,莲仙就在厦屋里拾掇了两铺地方供客人住宿。二姨和大妗子今天早上刚走,她们住过的屋子需要收拾一下。正做活的时候听见大门响了一声,她以为是大虬或者罗英,便没在意。当那个身影从窗前闪过时她才知道是天喜进去了。
  虽然到眼下为止,两家还从没有撕破面皮说过绝情话,但对于冯成海一家人的警惕,婆婆和媳妇都从来没有缺失过。见天喜进了窑屋,莲仙便也跟了进来。走到窑屋门外时,听见天喜正说到藕粉和软香酥,结结巴巴不停地唠叨:“我爸说你爱……爱吃,就叫我给你……你送来……来了。我给你拿……拿一块,好……好咬得很。”
  天时妈听着天喜的话,看着天喜手里的东西,立即就想到了成海曾经提说过的 “过继”的话。出了名的 “能棍棍”、“精猴猴”、“过河*渠子都要夹半碗水”的冯成海,如今能叫儿子提两样礼物来,肯定还做着“过继”的美梦呢。
  想到这一层,天时妈心底的怒火就不由得要向外冒。见天喜要把软香酥和藕粉放下,她嘴里呜噜呜噜地叫着,能动弹的右手拼命地摇着,朝外指着。
  天喜看出了天时妈的意思,可他故意装糊涂,扭头对走进门来的莲仙说:“嫂……嫂子,咱大……大妈这是啥意……意思?”
  毕莲仙说:“意思是叫你走哩。叫你把东西拿回去哩。你拿的东西我妈不要。”
  莲仙不说“咱大妈”而说“我妈”,意思也很明白:你是你,我是我,别“咱”啊“咱”的套近乎。
  天喜却仍结结绊绊地说:“谁说咱大……大妈不要?我给咱大……大妈搁……搁到手上,你看她要……不要?”说着,他当真把那裹着软香酥的纸包递到了天时妈的手跟前。
  莲仙认为婆婆肯定不会接,可令她意外的是婆婆的右手竟然伸开了,当天喜把软香酥纸包放到她的手掌上时,她的手指头居然把纸包捏紧了。
  天喜得意地对莲仙说:“你看咱大……大妈接……接了吧。你还……还说……”
  就在这时,天时妈做出了一个十分惊人的举动——
  天喜没想到,莲仙也没想到,天时妈竟鼓足劲抬起手,把那纸包扔到了窑门口。那样重病之人,不知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那纸包在门槛上磕烂了,软香酥骨碌碌从纸包里滚了出来,滚得天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不难堪。
  莲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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