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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蔽与记忆-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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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1)
在我的老家,在我为父亲上坟的时候,我看到在父亲堆积的坟左几十步的地方却有一矮矮的石碑,石碑上镌着魏碑“义士哑孩”,已经漫漶,枯草与夕阳,鸟粪与污迹,透出一股苍哀破败。
  但细细追寻,却发现一个正史不载的令人悲慨的故事。那天晚上,我住在老家,乡村的夜黑得深透,本来这样的夜可以睡得安稳,因为对于城市光的污染,我一直无法适应,总是在城里的处所失眠。这座坐落在平原深处有年头的带有乡间神秘的老屋,有一些农具,叉靶扫帚,还有一盘老石磨。在这座房屋里,曾陪着父亲饮劣质的酒,从父亲的口里听到过关于义士墓主人的一些细节,那是一个哑巴孩子毒杀日本人的故事,当时听了就听了,也许以为是父亲的絮絮酒话,也没往心里走,但在父亲去世多年,在父亲居住多年的老屋,我像呼吸到了历史的诡异的气息,那晚再也无法入睡。也许历史就如老屋,父亲去了,但老屋的墙与梁木,还有一些农具仍记忆着父亲的一些岁月,也许在那些土墙里,还有一些父亲的语音躲藏在某处,在某个适当的时候,我指的是比如父亲讲话时候的天气节气都具备,那些话就如录音,自己会回放。
  历史对于我来说,就像平原深处的这所老房子,具有难以抵御的诱惑与招引。房子老了,就如书老了,有一种陈实,房子散发的泥土的陈旧的土香,就如线装书发出的迷人的幽香,也如老屋里不知年代的八仙桌上的青花的茶壶与茶盅,那些青花里迷离的光,令后人沉醉。
  也许这就是我写作历史散文的一种内在的心里隐秘吧,在写作一些过往的人与事的时候,一个问题总纠缠我,怎样叙述历史?赵登禹、张自忠、汪精卫、胡兰成、赵尚志、杨靖宇还有一些黄壤平原里的小人物,岁月已经湮没了他们,无论音容,无论尸骨,但他们消失了么?
  消失了,也没有消失。对于历史,我在故乡的老屋想了许多,是该到了自己清理自己一些知识和观念的时候了。每想到此处,总让人心惊肉跳,一如先前我们接触的太平天国史,先前一直是把洪秀全当成近代化的先驱褒扬讴歌的,然随着阅历阅读思考,洪秀全的光环销蚀了,其荒淫残暴的程度绝不下于他所要对抗的那个政权(小时候,目不识丁的父亲在老屋里边饮酒边说长毛造反,父亲的叙述有如民歌,那是《大坂城的姑娘》和《康定情歌》的本真,不是雅和颂的扭曲。《大坂城的姑娘》多是乡野荡子*的嗓子瘙痒和身体燥热之作,但是贴近麦秸和人世的版本。这样的版本,少了些大庇天下寒士的古怪,也没有烈火烹油的繁花著锦,是百姓陌头山羊的饮水和树上草鸡的叫声。)单从女色说,洪秀全作为太平天国的首领,在获得了大清王朝的半壁江山后,便安于在后宫读书看报,在女人的脂肪上盖章,极享自己的荒淫无度生活。
  洪秀全从四十一岁进南京城至五十二岁自尽,在美女丛中生活十一年,从未迈出天京城门一步,既不上马杀敌,也不过问朝政。这时他正值盛年,并且体格健壮,但十一年仅颁布过二十五篇诏书,而且一八五四年至一八五八年是空白,五年竟然未发一诏,有点像怠工的万历皇帝,连曾国藩也奇怪:“洪逆深居简出,从无出令之事。”

自序(2)
曾有一年我在北京求学,就住在百万庄附近,那里曾是顾准先生居住的地方。也是那年的秋季,在木叶尽脱的时候,我漫步在三里河,想寻找顾准骨灰的抛洒地。我想起*初起,当其他牛鬼蛇神都老老实实、规规矩矩遵命把自己的“罪行”写成大字报张出的时候,顾准却只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两个大大的黑字:“读史”。而且,亲手贴到布告牌上后不走,还要像个参展的画家似的,一直守候在自己的“作品”旁,泰然地望着逐渐聚拢的众人。
  历史,当历史被遮蔽的时候,顾准试图让人还原真的历史,在历史里思考,而我们呢,当我们在被遮蔽的历史中长大的时候,我们的心灵也被扭曲不成了模样。不辨是非,甚至有些词经过改造也变得面目全非,原本普通汉语的词被注入了所谓的神圣,那些词就变得高大而古怪,一些话语被污染了,通往历史的路途布满了歧途。应该如何还原历史,这是我思考的问题,把真相告诉身边的人,做一个信史,忠诚,不添加,不缩短,有一说一。
  我们怎么评判何样的历史为真,何样的历史为伪?或者说怎样看历史呢?历史学关注的是所谓的规律和铁的事实,而作为散文作家,我更关注的是一个个具体的生命和那些生命里的精神,那些过往的人与事对今天的启迪和召唤。也许,当大家争着叙说历史的时候,我们必须面对的情况是:一、历史本身是无言的缺席的;二、所有的历史都变成当代史。何谓历史,历史何谓?有人说历史有两种。第一种是已经发生过的全部的历史事实,即客观历史。这是“历史一”。第二种历史是对历史的描述和记载,其中对历史可能有记载上的缺失。这是“历史二”。还有第三种历史,即选取其中的一部分历史记载作为史料,写出一些关于历史的作品。这是“历史三”。也许,我的散文作品勉强可作为历史三,我知道在很多时候,历史表现出一种“遮敝式呈现”,官方史学把历史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中国一直有私人修史的传统,但是这样的声音现在还很微弱,但微弱归微弱,它无疑也是一种记录历史的行为,虽然这样的文字不符合正史的规范。我一直认为,司马迁的《史记》是历史,也是散文,自己越来越觉得司马迁那样的散文才是散文的正宗,往往只是一两件不太起眼的小事,人物的小节,却有雷霆之力,憾人之势,玩古今将相才子佳人于股掌之上,把那些地痞流氓黑道混混,*皇帝脂粉英雄,一个个写得风声水起,描谁是谁,画谁像谁,真是一个个顾盼自雄,立在纸端。
  历史是人写的,也借人而传播,借鉴吴思先生的观点:如果世界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历史学家,一个是读者,读者自己不碰历史,只有通过历史学家才可以了解历史,那么历史可能成为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问题是这个世界上不止有一个历史学家,而是一群历史学家。如果你这么打扮了一个小姑娘,很多其他史学家就会说你骗人。但是专制*,垄断史料,扼杀其它说法,这时候历史才可能任人打扮。但是这种垄断又能持续多久?秦以后没有一家垄断能够超过三百年,一个人的垄断最多达到康熙乾隆在位的长度,一手遮天,几十年就算到头了,在历史尺度中这也没什么了不起,重大史实不会这么快就被遗忘,随意打扮历史的历史学家,可能下场都不会好。
  到了当代,在人们把历史改造为抢手的商品的时候,我们看到一批作家和导演的功利,电视屏幕和卷帙浩繁的小说耸动着大批古代的宫闱秘史,法力无边不受限制的侠客,无厘头的搞笑,历史不能承受之重变成了钞票在钱包里不能承受的重,我们追问历史在哪里?
  在故乡的老屋里,在夜间,不能睡眠的我走到户外,星河灿烂,我有了一种冲动,赤脚站在了泥土里,是想接一下地气吗?我觉得自己的举止好笑,也许,在我写作这些散文的时候,我依然保存了对历史的尊重和肃穆。对我来说,历史从来不是娱乐,也非嬉闹;历史是一个个事件的凸显,是一个个血肉和思想的呈现。我们说历史是一个容器,或者通常的说法是一杯酒,一浇读史者心中累累的块垒。我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有过多次的泪花落在纸上,为过往的一页历史而沧然涕下,拍热栏杆。也许历史本身是沉重的,但作为一个散文作者,最好不要被历史的重量拖垮的,抄一些冷僻史料,发几句隔靴搔痒寡淡议论,这是多数吃历史散文饭的模版。有史料而无史识,至多是一些历史的通俗注解,作者如同中药房里拉抽屉的师傅:引文二钱,清议二钱,想象如红枣干草类,外加凉水文火的文字,然后喂给读者,既不治病也不防身。
  我想,如果在我的文字里能读出一点人道主义,那是一种对我的褒奖;如果我们把历史的叙述和记录当成人道主义,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历史过去了,抗战胜利的鞭炮的声音也消散了半个世纪了。生活在抗战时期的人过世的过世,消失的消失,一些人的背影和历史的背影也渐渐成为绝响。什么样的文字能成为历史的书写?人道主义是文字的最大公约,这是我的追求,这不但是我的这本书,也是我一世的目标。
  路途漫漫,我当勉力 !
  

什么是被遮蔽的,什么又是应该记忆的?
什么是被遮蔽的,什么又是应该记忆的?
  ——评耿立《遮蔽与记忆》  于一爽
  很多时候,我们更愿意相信记忆是一种责任和道德要求?确实,对今天的很多人来讲,记住过去,那些人,那些事,是一种责任。尤其是对那些没有经历过一些事情的人而言,这种记忆更显得十分必要。因为很多历史,很难强迫当事人去记忆,如果他们选择忘记也是可以的。毕竟,一个人如果总是活在过去灾难性记忆之中的话,就很难会信任他现存的世界,也就很难好好的生活下去。
  所以这样看来,对于一些历史的记忆恰恰是要由当事人之外的人来完成。这些人,对于很多事情而言,虽然是旁观者。但是,对于很多过去的事情,旁观者其实也很难做到无动于衷,于是也会选择某种程度的主动承担。而书写,绝对可以算是其中的一种,乃至于是比较不错的一种。
  所以说回耿立的文字,至多说是用“个人记忆”去述史、还原历史,即在最大限度的基于史实的基础上写作而成。自然,作者会有情感上的判断和倾斜。毕竟,现在谁还敢说自己是在真实的见证历史?——关于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毕竟,没有人有资格、有能力把所有的细节见证的确凿无疑,所以只要是在见证的同时,把“真实”的道义原则放在第一位,即可。而这一点,耿立显然做到了。
  但是问题是,真实的,不一定是美的,甚至往往是不美的。所以“真实“见证的话,往往是冷酷无情。当然,冷酷无情也有冷酷无情的意义。而耿立文字的吊诡也正在于此——便是这种冷酷无情反而叫他别具情怀,是一种比单纯的同情心更公平、更敬慕、更肃重的东西。因此,剥皮见骨,单是“官能”上,就叫人有一种酣畅淋漓。
  而这种剥皮见骨与酣畅淋漓,又构成了文字上另外一个层面的吊诡。因为很多文字剥皮见骨,官能上叫人排斥。但是越排斥,越发现自己离这种文字,和文字后面的内容越加接近。因为本质上来讲,我们排斥的东西,正是我们要告别的东西。而我们告别任何东西,都首先要搞清楚这样东西和过去的关系。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事情的始末总会剥丝抽茧的明确起来。
  所以说回耿立散文的一个大的思路:就是人对待过去的严重伤害,要依靠的是什么?遮蔽还是记忆?但,与其遮蔽、强迫遮蔽,不如去记忆,然后去宽恕。因为被遮蔽的,可以不再计较,但是没有理由不知道。毕竟任何对历史的随意打扮,都是不能承受的历史之重。
  

赵登禹将军的菊刀(1)

  我寓居的这座小城史书上称为曹州府,隋唐以降,这里予人的印记是:随处都是高一头、阔一臂、横眉竖目的响马。清人写有一本书《地理辨惑》,在世间声色颇著。书以答问的形式解释这片硬气的土地:大凡名都巨邑风水之区,一要城池得地,二要宫署合宜,三要文庙合武,四要书院培养英才,五要土著人士立志向学,再有醇儒指教,自然人文蔚起矣。这些曹州都不具备,于是“曹州人,多响马”一说就风行矣。
  我总以为,在朝廷不义的时候,响马也许是悲壮的正道,他们代表着另一种公正,即使最后鱼死网破,斧钺临颈,也绝不尿洒裆里。为了诺言可以捐弃生命,为了名誉可以饮刀求快,但现在这种品性和血性越来越稀薄了。
  在暮色苍茫中领略曹州的参差老屋,柿树虬龙,于古巷逡巡驻足,就想触摸一下响马的血脉,但也总感到多的是蟊贼,少的是那种国家危亡之际挺身而斗,视国耻为不可容忍,把对民族和家国的挑衅侮辱看作自己私人的不堪与耻辱,然后以一腔沸血浇灌相抵的大豪迈。
  是真的没有,还是历史遮蔽不彰?直到我翻开抗战史,他的名字便一次次地撞击我、撕扯我、轰击我、瘫痪我。那是一个雄武的形象,一米九的身量,曾如武松一般用手击杀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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