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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蔽与记忆-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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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先觉在晚年,有几次想出家,实在是在某些道德家的舆论下喘不过气来。葛先才将军在“为第十军将士发言”里激愤地说“退到一万步而言,就算我们是投降吧?只要我等军师长没有卖国求荣之可杀行为,而是为拯救近万生命计,以战略性之投降来制止敌之暴行,有何不可?而且我终于达成所愿,这与日本天皇投降‘同盟国’之目的,同出一辙,更超乎关公为义之一字被迫降曹的意义,何只重大千百倍。方军长及周葛二师长之战略性投降,乃大仁大义之行,舍己救人之仁义心肠,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忍辱受罪的,还是我等军师长。被敌囚禁,过了数月不如囚犯的生活,精神上的痛苦难以言喻。后来我等军师长各自冒险脱离虎口。好在我等都有一股赤胆忠心浩然之气来支持。故数十年来,我等既不邀功也不认过,也不必申明,事实俱在,公道自在人心。虽有人谓我耻,惟我则引以为傲,心安理得,愈吃愈胖。”
  我走在湘江的岸边,想着那些伪降的衡阳保卫战的将士。如果这些将士出生在西方,也是在二战的欧洲或者北非的战场上,他们要是被俘或者伪降呢?西方人的意识你可以当俘虏,但绝不能当逃兵。当了俘虏的人,别人不会歧视你,自己更不会歧视自己。我们稍微思索就会明白,谁的本意是愿意在战斗中当俘虏呢,战败被俘是最后的无奈之举,当俘虏没有错,更没有罪。但在我们中国,从古到今,当了俘虏的人,别人不怎么说你,自己先矮了半头,他们大都会屈辱地了此一生。我们前面写到的李陵,当了俘虏,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报,还连累了司马迁受宫刑。
  三两游人从江边走过,夕阳下的身影拖得很长。人们悠闲自得,不知名的水鸟向着夕阳射去,使古城有了几分诗意的因子。也许投降的话题沉重,但我们的民族什么时候多些理性,多些设身处地将心比心,那么方先觉的晚年就会是另一种样子。
  水,流着,为谁流下潇湘去?
  江风大了,回宾馆吧。
  在宾馆抓起《血泪忆衡阳》这部淹没六十年才得以出版的书,在扉页记下一些感慨,成为这篇文章的骨架。
   。。

铁马几曾入梦(1)
公元一九三六年冬,张学良发动兵谏。陷入危局的张学良自知“闯祸”,乃问计于蒋百里。当时蒋百里也在兵谏中被禁西安,蒋百里如诸葛隆中一样,言说这是力的问题,在西安这里,你有几杆枪就足矣了,但是西安以外呢?张学良忐忑说他担心的是南京城里的“力”,当时何应钦力主武力*叛将张学良。蒋百里很干脆地说,南京不会有问题,也就是说何应钦之“力”,小于蒋介石之“力”,南京决不会置蒋生死于不顾,张于是才稍稍安心。可是,中央军仍然日夜兼程地西进,谁能担纲到南京解围?张学良再询之蒋百里,蒋百里反问道:“留在西安的军事大员中,你最恨的是谁?”
  张答:“我不恨什么人,只有蒋铭三蒋鼎文!这个人好出坏主意,我看他不顺眼。”
  “那么最好派铭三去。”
  张不明其意,蒋百里说:“派一个你最不喜欢的人去,就可以表示你绝无伤害其他中央大员之意,也表示你对和平解决时局抱有极大的诚意,这样,南京方面才会相信你。”
  张学良接受了蒋百里的意见,并请蒋介石写一道停止轰炸西安的手令,让蒋鼎文带到南京去。但是,蒋介石不肯写,怕亲笔手令落在张的手里;张学良也怕蒋介石直接交手令时,与蒋鼎文关起门来说话,对己不利。蒋百里叫张陪同蒋鼎文去见蒋介石,当蒋把手令直接交给蒋鼎文后,两人同时退出。
  于是乎西安危殆解除,但张学良像一个做错事就赶紧扔掉凶器躲起来的孩子,仓促决定亲送蒋介石回南京,最后被囚置在为他量身定做的牢狱里,一直到白发暮年。
  一
  民国初年的许多人和事,在今天看来,简直让人艳羡得不可思议。那些人有点像六朝人物,既有真性情,又有敢担当国事的谋略勇毅,即使读书人,也是风云激荡,记得鲁迅先生在一篇文章中就写过那时的风尚:
  但这是当时的风气,要激昂慷慨,顿挫抑扬,才能被称为好文章,我还记得“被发大叫,抱书独行,无泪可挥,大风灭烛”是大家传诵的警句。
  狂放,是那个时代的底色,那时是崇尚血气的,佩剑高歌的秋瑾就可以证明此说不虚。鲁迅的那个“戛剑生”的笔名,像是他在《铸剑》里复仇的黑衣人。你能想到鲁迅骑着马在南京城街巷策马奔跑的样子吗?那时的文人也并非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之辈。
  蒋百里和蔡锷就是在这风云激荡的时候,来到日本学习军事,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习,一步兵科,一骑兵科。蒋百里与蔡锷同庚,两人志同道合,遂成生死之交。蔡锷是梁启超弟子,那时梁启超在日本避难,由蔡锷介绍,蒋百里结识梁启超并拜其为师。梁启超对蒋百里分外赞赏;蒋百里视梁启超为师,执礼甚恭。后来蒋百里留德归国后,曾写《欧洲文艺复兴史》,梁启超阅后大为赞赏,蒋便请梁为此书作序,不料梁汩汩滔滔“不能自休,遂成数万言,篇幅几与原书埒”,连梁自己都觉“天下古今,固无此等序文”,只好加写一短序,而把长序改为著作出版,这就是著名的《清代学术概论》,但《清代学术概论》的序言,却是梁启超反过来请学生蒋百里所作。
  一九○二年,蒋百里当选中国留日学生大会干事,并组织“浙江同乡会”。梁启超在《新民丛报》,宣扬“立宪”,尤重“新民”:“欲维新吾国,当先维新吾民,中国所以不振,由于国民公德缺乏,智慧不开……”接着又写出了《新民说》、《新民广义》等文章。蒋百里用笔名“飞生”撰写《近时二大学说之评论》,刊于《浙江潮》,指出:“《新民说》不免有倒果为因之弊,而《立宪说》则直所谓隔靴搔痒者也。”这场论战,实际上是后来章太炎与梁启超大论战的前奏。有人问蒋:“梁任公是你的恩师,你怎么同他公开论战?不怕损害师生情谊吗?”蒋直言相告:“吾爱吾师,但我更爱真理!” txt小说上传分享

铁马几曾入梦(2)
蒋百里是和鲁迅相识的,蒋百里等人于一九○三年二月创办《浙江潮》月刊,《浙江潮》编者们在发刊词中表示,“乃以其爱国之泪组织而为《浙江潮》”,因“不忍任其(中国)亡而言之”,而“挟其万马奔腾排山倒海之气力,以日日激刺于吾国民之脑,以发其雄心,以养其气魄”,共同挽救祖国危亡。
  鲁迅借异域的尚武意识,倾诉复仇情绪的译文《斯巴达之魂》,就发表在《浙江潮》。当时是《苏报》案发,鲁迅的老师章太炎、邹容入狱,鲁迅就借译文表达自己的抗争。鲁迅在《浙江潮》上还发表数篇科学论文,后来章太炎先生的诗《狱中赠邹容》也在该刊登载。
  当时还成立了大清国留日学生会馆。经过选举,杨度当选为总干事长,黄兴被选为干事,蒋百里、张孝淮等人也被选为干事。
  根据梁启超的授意,以留日会馆的名义,在弘文学院召开“国势研讨会”,由蔡锷主讲“论军国*义”,蒋百里主讲“军国民教育”。
  蔡锷演讲:“我们大家远渡重洋来到东瀛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寻求挽救中国的灵丹妙药。目前中国之病在哪里?病在国力孱弱、生气消沉,扶之不能止其颠,肩之不能止其坠。”
  “要使中国变得强大起来,必须是人民成为军国民,而欲建造军国民必先陶冶国魂。什么是国魂呢?国魂者,国家建立之大纲、国民自尊自立之种子。国魂与国民之关系,若战场中之司令官,若航海中之指南针,若枪炮之准星,若星辰之北斗。举例说,日本的国魂即‘武士道’,人称‘大和魂’是也。德国之国魂即其国歌中所云之‘日耳曼主义’,美国之国魂乃门罗主义,俄国之国魂则是‘斯拉夫人种统一论’。”
  “国魂者,渊源于历史,发生于时势,有哲人以鼓铸之,有英杰以保护之,有时代以涵养之,从而才能达到宏光之大域。”
  “那么,我们中国的国魂是什么?在这次演讲之前,我绞尽脑汁苦思冥想,欲于四千年中华历史中,搜索一种别人没有的特色作为我们民族的国魂,结果却是渺乎其不可得也。说到这里,我感到惭愧、感到汗颜,但是我知道,在我的脑海深处,在诸位听众的脑海深处,确信我们中华民族必定有其国魂存在!”
  蒋百里允文允武,军校毕业时,蒋百里在毕业生中排名第一,第一名获得日本天皇赐刀,这是很令日本人感到难堪的事情。当时九期步兵科毕业生有日本学生三百余人,中国留学生四名,泰国等国留学生若干名。谁知接着宣布第二名,还是中国人蔡锷。第三名仍是中国人张孝淮。日本士官学校的毕业发布官是伏见宫亲王,惶恐之下感觉无法向天皇交代,临时从后面换了一个日本学生作第三名。想想前四名日本人不过半也尴尬,又增加了一个日本学生作第四名,张孝淮得了第五。
  增加的两个日本人一个名叫荒木贞夫,后来的日本陆军大将、陆相、甲级战犯,一个名叫真崎甚三郎,后来的台湾总督、陆军大将,这一期里面的日本毕业生还有:小矶国昭、本庄繁、松井石根、阿部信行……都是日本陆军界的一代精英,但都惨败于蒋百里、蔡锷手下。甲午战争中国的船沉没了,但在另一战场,中国的学生却打败了日本。从此以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规定中国留学生必须与日本学生分开授课,以免再出现难堪蒙羞。

铁马几曾入梦(3)
对荣获军刀一事,蒋百里说:“什么天皇赐刀,在我看就是狗屁!要不是争第一为中国人长脸,谁要那破刀?”
  我们知道当时留日的中国学生,有的是胡闹镀金,有的是消磨时日,鲁迅在散文《藤野先生》里讽刺过,但很多血气方刚的青年才俊是因为甲午战争的失败刺激,发愤为国寻一出路到东瀛来的。蒋百里年谱曾记载,光绪二十二年,蒋百里十五岁,“公耻于甲午之役,于读书外留心国事,阅《普天忠愤》集,常中夜呜呜,矢为国自效”。
  蒋百里、蔡锷以拯救国家为己任,他们不是武夫,可以说是书生从戎,君子豹变,其实从曾国藩、左宗棠起可看作是近代文人领兵之滥觞。这对于割除旧式军队之痼疾,收束世道人心,无疑是暗夜的幽光。
  在蒋百里留日的时候,还有一事就是苏曼殊曾加入他和陈独秀酝酿成立的爱国组织青年会,苏曼殊退出早稻田大学,转入成城学校学习陆军,立志做一个杀敌的军人。
  苏曼殊的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日本人,是一典型的混血儿,增田涉《鲁迅的印象》曾写到苏曼殊:他(指鲁迅)说他的朋友中有一个古怪的人,有了钱就喝酒用光,没有钱就到寺里老老实实地过活,这期间有了钱,又跑出去把钱花光。
  与其说他是虚无主义者,倒应说是颓废派。又说,他到底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不很清楚,据说是混血儿……我问道,他能说日本话吗?回答说,非常好,跟日本人说的一样。实际上,他是我们要在东京创办的《新生》杂志的同人之一。问那是谁?就是苏曼殊。
  苏曼殊十二岁那年,曾大病一场,病中的曼殊被家人扔在柴房里,气息奄奄而无人过问。后来,他竟又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这一经历给幼小的曼殊以沉重的打击,以至他小小年纪就看破了红尘,去广州长寿寺出了家。但有一次他偷吃鸽肉被主持发现,只得出了庙门。后来又曾因情感出家,开始了他风雨漂泊的一生。
  一九○三年,苏曼殊报名参加“拒俄义勇队”,被编入学生军甲区队第四分队。这年九月,苏曼殊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临行前,他作诗:
  蹈海鲁连不帝秦,茫茫烟水着浮身。国民孤愤英雄泪,洒上鲛绡赠故人。海天龙战血玄黄,披发长歌览大荒。易水萧萧人去也,一天明月白如霜。
  应该说蒋百里是军人也是文人,军人少有的儒家情怀,文人少有的墨家的侠气,在他身上浑然一体。其实蔡锷、鲁迅、苏曼殊身上都有一种豪侠气、奇气、超迈之气,他们处在大破坏与大变革的时代,他们身上显现的是一种新的质,和古代的旧文人是不可以同一眼光视之的。
  二
  蒋百里是在传统诗书里濡染而起的,虽为军人,马背翩翩,但遇事温婉,除非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你是见不到他流血五步的那种豪迈与决绝的。
  一九一三年六月十八日清晨五时的保定陆军军官学校,一阵紧急集合的军号把全体师生两千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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