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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里的保安认识陈楚云,看见他过来笑着跟他打招呼:“陈先生回来啦?哟,这抱得啥玩意啊这是?”
陈楚云冲他点点头:“发小送我一捆咸鱼干。”
保安咧嘴笑笑,突然又想起来:“前些天有个男人来找你,还牵着只狗,我瞅着像你之前养的那个。”
陈楚云礼貌地向他道谢,他这会儿没心思管别的,在门前刷了卡抱着人鱼进了家门。
人鱼在他怀里倒是挺老实的,不叫不闹,不然叫人看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估计要上交给国家。
陈楚云把人鱼抱进浴室,他房子里有两间浴室,房间里的这个被他改造过,里面有个非常大的浴缸,人鱼的状况实在不好,陈楚云不敢这么给他泡上,他把毯子解开,打开淋浴调好水温,先拉过人鱼的手淋了些叫他适应,然后才往他身上冲了冲。
人鱼毕竟还是喜欢水的,他有些好奇地用手握住莲蓬头,把脑袋凑到水流下面,眯着眼,冲陈楚云吐出个小水柱。
陈楚云:“……”
之前人鱼身上实在太脏,天色又暗,这会儿倒是看得清楚,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密密麻麻全是伤口,陈楚云都觉得他能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
陈楚云踩着两只湿透的鞋子走到客厅,把药箱抱进了浴室搁在一边,然后抄起剪刀往人鱼身边走,人鱼愣了一下,非常戒备地抬手挡在面前,陈楚云把他的手压下去,硬是把他翻了个个儿整个人骑在他背上,人鱼侧着脑袋看他,呜呜地不知道在说什么,眼里不知是眼泪还是水,顺着鼻梁往下淌。
陈楚云凑近他:“哼哼唧唧说的什么,张嘴,我看看你嘴里到底怎么了。”
人鱼被他一手捏着下巴一手拿着剪刀整条鱼吓得都哆嗦起来了,他非常绝望地看着陈楚云,一人一鱼僵持了一会儿,人鱼像是放弃一般松了力气,他闭着眼睛,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顺着脸颊淌下来,跌落在地砖上发出非常清脆的声音。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珍珠吧……
陈楚云如愿掰开了人鱼的嘴唇,发现他的犬牙有些长,他用手指抵开他的牙齿往里面探了探,惊讶地发现这人鱼嘴里空空如也,但他并不是没有舌头,在靠近喉咙的地方还残留一小截舌根。
陈楚云突然知道这人鱼为什么看见他举着剪刀怕得这么厉害了,他在人鱼脸上摸了摸,轻声安抚道:“你别怕,我不是要伤害你。”
人鱼微微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陈楚云把他乱七八糟的头发揪住,齐根剪断丢进边上的桶里,然后用洗发水给他洗了头,接着给他处理身上的伤口。
人鱼非常安静,疼得厉害的时候也只是身上止不住地颤颤,他扭着头看陈楚云,眼睛一眨一眨的。
陈楚云从上到下把人鱼洗了三四遍,直到再也洗不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整条鱼散发出沐浴露的清甜味道,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成果,虽然伤口痊愈还需要些日子,但比起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泥猴子,现在人鱼实在是好了太多,他头上是偏棕色的头发,鱼鳍隐约有些孔雀蓝。
陈楚云把浴缸里放满水,把人鱼抱进去:“好了,接下来把你养得胖一些就行了。”
人鱼两只手拽住陈楚云的衣领,抬起头凑向他的嘴唇,在他舌尖上轻轻咬了一下。
这是怎么个意思?
陈楚云心里一琢磨,从兜里掏出颗糖:“你想吃这个?”
人鱼抓住陈楚云的衣领不肯松手,哼哼半天也表达不清,陈楚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在他额头上吻了吻:“你呆在这,我去换件衣服。”
人鱼慢慢松了手,陈楚云趿拉着鞋子把药箱拎出去,一眼瞥见被随手扔在茶几上的手机闪个不停,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过去点了接通,眉头越皱越紧,接着往另一个浴室快速冲了个澡,换好衣服提着文件夹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那个电话是陈楚云的助理打来的,说是公司先前谈好了的一个项目突然出了问题,投资方想单方面毁约,要他赶紧去处理。可怜的陈楚云连轴转了将近二十个小时,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他在外面打包了两份吃的,慢悠悠地走回来。
屋子里非常安静,陈楚云打开了灯,暖橘色的灯光照得他整个人有些眩晕,他站着适应了一会儿,把吃的放在桌上,走向浴室,慢慢推开浴室的门。
陈楚云:“……”
整个浴缸翻了个倒栽葱,满地都是水,连淋浴的水管都被扯断了。
陈楚云捂住额头:我不气我不气我要淡定养宠物就像哄孩子我要有耐心……天啦!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我的浴缸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灭顶之灾!
陈楚云盯着地上蜿蜒的水迹,跟着它慢慢走到厨房,他抬手推开门,人鱼正蜷着尾巴坐在角落里,手里抱着一颗不知从哪翻出来的白菜,听见响声他转过头,非常无辜地看向陈楚云,嘴上还叼着半片白菜叶子。
陈楚云:“……”
人鱼看见陈楚云板着脸有些不安地垂下了眼睛,他把白菜放在地上,有些讨好地往陈楚云这里推了推。
陈楚云:“别推给我,我不吃。”
人鱼眼巴巴地看着他。
陈楚云有些焦躁地把手指插进头发里深吸了几口气:“你饿了是吧?”
人鱼看他靠近下意识地抬手护头不敢看他。
这个动作让陈楚云一点脾气都没了,他不知道是怎样的经历让这种传说中的美丽生物见到人类靠近就做出这样的防护姿态来,他弯下腰把人鱼抱起来:“现在知道怕了,拆我浴室的时候不是很能耐吗?”他走出厨房,把人鱼放在椅子上,拆开一盒饭,把勺子递到人鱼手里:“吃吧,慢慢嚼,别噎着了。”
人鱼握着勺子看了一会儿,转眼就把勺子塞进嘴里试图咀嚼起来。
陈楚云:“……”
“行行行你牙口好,不用证明给我看,来把勺子给我我喂你。”
陈楚云把两份饭并在一起,一勺喂人鱼一勺给自己,一人一鱼分着吃完了晚饭。
陈楚云把饭盒扔进垃圾桶,泡了两杯柠檬水端过来,垂着眼睛看老老实实坐在那儿的人鱼,有些好笑地问他:“你说,浴缸被你拆了,你晚上打算睡哪儿?”
☆、哟,人鱼
陈楚云困过头了反而挺有精神,他靠在桌边,看着人鱼有些局促地搅着手指。人鱼的手指很长,指根处还有一点点蹼,陈楚云有些好奇地握住他的手抬起来看了看,人鱼下意识地抖了一下,还是非常温顺地把手放在陈楚云掌心里,他的尾巴不安地动了动,抿着嘴看陈楚云,眼睛又黑又亮。
人鱼的指甲有被修剪过的痕迹,凹凸不平的,陈楚云有些心疼地把他抱在怀里,像安抚受惊的狗狗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人鱼安静地呆在他怀里,在他肩窝蹭了蹭。
陈楚云有点受宠若惊——突然这么乖乖地不闹事实在叫他满心欣慰,好像家里的小狗终于长大懂事了,简直要流下感动的泪水。
人鱼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他一手摸在陈楚云后颈突出的骨头上,张嘴就要咬。
陈楚云:“……”
我说什么来着?乐极生悲。
陈楚云一手托住人鱼的腰一手把他的尾巴往上抬,一下子把他掀倒在地,人鱼慌乱之中拽住了桌布,乱七八糟地裹在了身上。
宠物从小要好好教,乱咬人肯定是不可以的。
陈楚云跪坐在人鱼身上,食指点在他下巴上,他想了想当时自己是怎么教那只小狗的,把字非常刻意得咬得非常清晰:“咬人,不可以,你不乖。”
人鱼在他身下摆了摆尾巴,伸出舌尖舔了舔陈楚云的手指。
陈楚云:“……”
“卖萌也没用,不可以咬我,知不知道?下不为例啊,不然我要揍你了。”
陈楚云站起身来,门铃突然响了几下。
陈楚云的门以前是有猫眼的,上回叫大头玩脱了不知怎么砸得碎碎的,一眼看出去万花筒似的,好好的花美男站外面看着也跟看昆虫记的效果是一样一样的,非常惊悚。陈楚云把门上的链子挂上,然后把门开了一道缝,一只毛茸茸的大爪子使劲钻进缝里往他身上扑,接着,他前男友那张欠扁的脸出现在门缝里:“正好遛毛毛路过你这,来看看你。”
陈楚云隔着门缝看他:“看也看了,你走吧。”
“分手而已,何必整得深仇大恨的,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陈楚云实在不明白分了手还有什么好“坐坐”的,不断干净等着过儿童节吗?他正想着找个什么说辞推掉,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口齿不清的:“粗鱼。”
粗鱼是什么?
陈楚云还没想明白外面的人倒是反应过来了:“难怪不让我进去,原来金屋藏娇呢?”
陈楚云懒得跟他解释,嗯了一声,抬手把门关上了。他走到人鱼边上,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哟,会说话啊?说的啥玩意?”
人鱼抬头看着他,非常认真地说:“粗,鱼。”
啥啥啥,说的这都是啥玩意儿?这倒霉孩子说话谁教出来的
人鱼见他还是听不懂,一手急得抓住陈楚云一手指着他:“粗鱼。”
陈楚云:“……你把手先放下再说。”
人鱼讪讪地从他裆下收了手,可怜兮兮地瞅着他。陈楚云大概也明白了,他这是在叫自己的名字,只是叫得口齿不清。
陈楚云抬手抵开人鱼的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舌头好像长长了一些。
陈楚云在他身边坐下来,歪头看了看他:“你叫什么名字。”
人鱼一脸茫然。
这是只有七秒钟的记忆吗!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
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
陈楚云想了想,问出一个重要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掀翻我的浴缸?”
人鱼表现出一种非常委屈的样子,小声地哼哼:“烫。”
陈楚云明白了,他大概是想要那个喷水的淋浴头,结果开到热水档去了。
陈楚云有些无奈:“那你晚上睡哪?不把你放水里你能睡吗?会不会有事?”
人鱼翘了翘尾巴,非常愉快地摇了摇头。
到底在得意什么……
陈楚云仰头把杯子里的水喝完:“那你睡沙发上吧,我去睡觉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会让你睡床上的!撒娇也不行!”
陈楚云还是跟人鱼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陈楚云捏住他的鼻子揪了两把,咬牙道:“你呀,太坏了,跟老财主似的一点亏都不吃,黄鳝一样地滑溜,干脆叫你黄老财得了。”
人鱼抱住他的手,捂在自己胸口上,隔着皮肤陈楚云能感受到他砰砰的心跳,充满了生命力。
陈楚云整晚没睡好,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渔网死死地缠住了,喘不过气,越挣越紧,他像个溺水的人,徒劳地张开嘴,水温冰冷刺骨,他慢慢沉向漆黑的水底,他仰头往上看,一尾非常漂亮的大鱼向他游来,人鱼的鱼鳍是一种非常漂亮的孔雀蓝色,他抱住陈楚云,他张开嘴,吐出一串泡泡,他说:&%&¥%#……
陈楚云:“……”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浅蓝色的窗帘被风吹得扬起,陈楚云往旁边摸了摸,人鱼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被窝里一片冰凉。
这手感不太对啊……
怎么摸着好像床上被打翻了一杯水似的……
陈楚云又仔细摸了摸……
陈楚云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气运丹田,怒吼一声:“黄扇!躲起来也没用!你给我死过来!”
家里就这么大点地方,无论人鱼躲哪里总能给翻出来。陈楚云黑着脸把他从阳台的花盆后面拖出来,黑着脸把他压到浴室洗脸刷牙换药,然后把他丢到餐厅的椅子上坐好,板着脸说:“你给我好好反省,不给我个说法别想吃早饭。”
人鱼顶着他的新名字“黄扇”可怜巴巴地坐着,实在是陈楚云睡到一半太热了一直往他身上凑,人类身上的气息叫他很安心,也就愉快地抱进了怀里,只是这温度实在太高叫他难受,他这才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拧开了一瓶矿泉水浇在身上,没想到饲养员陈楚云发了这么大的火。
怎么可以这样虐待一条鱼!
黄扇同志决定为自己应得的权利小小地抗争一下。
陈楚云煎了鸡蛋热了牛奶,接着把牛奶倒进一碗星星饼干里,板着脸端出来放在桌子上:“知道错了吗?”
黄扇垂着眼睛不看他,抬手把那碗牛奶泡的星星饼干推到桌子边上。
陈楚云板着脸看他:“你敢?”
黄扇又轻轻推了一下,碗底有一半在外面了。
陈楚云眯了眯眼睛:“黄扇,把碗放回去,你不可以……”
啪得一声,黄扇把碗推到地上去了。
陈楚云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不错啊小伙子。”他抬手把黄扇抱起来按倒在沙发上,对着他的屁股一巴掌下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