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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观红楼-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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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释道,黛玉、宝钗跟宝玉辩论,说出来也全跟玩儿似的,这般的学问,这般的聪明与智慧,让浸润着文化因子的人物形象生发出无穷魅力,也让世世代代的读书人羡慕不已。
  《红楼梦》里丫头级别的女孩也都可爱:有美貌的,病得如“蓬头鬼”一般的晴雯,贴块膏药竟然也更显俏丽,不用修饰走出去还让人以为刻意装出西施的样子来;说话温柔娇媚的袭人,让宝玉忍不住口是心非地答应改正错误;伶牙俐齿条理清晰的麝月,跟人吵架长篇大论完全不用带讲稿打腹稿,张口即来,开口即胜;说话干脆利落表达能力很强的小红,把一大串事情说得跟绕口令似的,听得凤姐直叫好,真是各有各的长处。只是有一点却是相同的,她们都不读书识字。黛玉以前在自己家时还有伴读丫鬟,怎么贾府公子小姐们倒没有伴读的了呢?这些丫鬟竟然都大字不识一个。怡红公子过生日,公子丫鬟相处一室,喝酒玩闹唱曲,玩到三更天,倒也快乐,只是到底少了那种诗书带来的芳华,最后横七竖八睡倒,全然一幅市俗醉酒图。若说宝玉不喜读书,遂连同怡红院的丫头们也不爱读了。但黛玉屋前挂着的鹦鹉都学会了林妹妹的长叹与诗句,紫鹃却依然在窗下做着针线。后来便也释然,以为小姐们读书作诗,丫头们做活伺候人,天经地义,不可更改,这也就是贵族之家几千年沿袭下来的模式。
  其实历史中还有另外一种贵家气象,因少见而珍贵,又因少见而失传。东汉末的经学家郑玄,遍注群经,精通历算,算是一个极有学问的人。他不仅学问好,而且心胸极宽广,出手极为大方,全然不在乎名利。那时他已经开始了注释《左传》的工作,虽然还没有完成,但是也已注了不少。有次外出,可巧听到旁边车上有人谈话,谈讲的经学与自己的见解极为相同,而且也提到了想注《左传》的想法。他便上前与人主动搭话,把自己的研究成果拱手相送给这位陌生人。这位经学家的为人果然不同凡响,不知是为了使自家的奴仆们更好地做好服务工作,还是郑玄特别开明,让这些奴婢都读书学习。郑玄虽然学问很大,脾气却有点暴躁——当然,也可能只对奴仆如此。有一次,家里小丫头的工作没有做好,郑玄见了生气,就要打这小丫头。小丫头听了就要申明理由,才一开口,郑玄就发了怒,喝令其他奴仆把她拖到泥中去。过了一会儿,一位路过的小丫头见她站在泥里,就问她怎么回事儿?小丫头委委屈屈地说: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小姑娘锦心绣口的话语全没有机会说出口,一身狼狈地站在泥里,面对着同为丫头的问询,脚下的泥泞与烂污全然不在眼下,倒是那句《诗经》中的句子带着委屈与娇俏脱口而出。可惜郑玄不在面前,不然他听了是不是会放过对这小丫头的惩罚?不过,也许正因为这些小丫头们学了诗书,郑玄根本不敢允许她们申辩,这一肚子学问,再加口齿伶俐,一申辩会不会把郑玄给弄得一时对答不上来?主子与奴仆,到底不能平等地讨论学术问题。若一平等,便没了尊卑,也许正因如此,那些世家贵族很少有像郑玄那样让奴仆学习知识的。
  现实与虚构隔了漫长的时光重叠在一起,大观园里的小丫头香菱也滚在了泥里。只是香菱没有诗句脱口而出,看着淋漓的泥水污了红色的新裙子,心里发愁着怎么了结这事。但香菱却又是整部《红楼梦》中唯一做丫头而又读书识字作诗的人。这像一个寓言,文字的清香便生发在这泥水的肮脏里。
   。。

称呼里的亲密
任何时代,称呼都是一个重要问题,甚至带有文化倾向。“*”时的“同志”和新中国成立前的那一声“同志”分量便不同,而当今的“同志”在特定环境里更成了一种专指,使得人轻易不敢用了。《红楼梦》里的称呼是一种身份,对于男孩子,比他大的人或者长辈可以称他为哥儿,比如环哥儿、兰哥儿。主子小姐们一般称为姑娘,比如林姑娘、宝姑娘,亲昵点的就成了林丫头、宝丫头,但下人身份的人是不能这么称呼主人的。下人身份的女孩也被人尊称为姑娘,多是地位比她们还低或者相当的人来用,但仆人对主子,小辈对长辈,你、我、他的称呼一般是要慎用的。
  平儿和凤姐关系非同一般,但地位不同,平儿一般是称呼凤姐为奶奶的。第五十五回,平儿向凤姐汇报探春执政的情况,凤姐推心置腹地把心里话说出来:“若按私心藏奸上论,我也太行毒了,也该抽回退步,回头看看;再要穷追苦克,人恨极了,他们笑里藏刀,咱们两个才四个眼睛两个心,一时不防,倒弄坏了。”并嘱咐平儿不要与探春分辩,不要和她争竞。平儿觉得自己做得足够好,又觉得凤姐真拿自己当知心人,便忘了讲礼数,还没等凤姐说完,便笑道:“你太把人看糊涂了!我才已经行在先了,这会子才嘱咐我!”凤姐因为前一段时间打了无辜的平儿,听了平儿嘴里没上没下的称呼,心里因有歉疚,表现得就比较宽容:“这不是你又急了,满嘴里‘你’呀‘我’的起来了!”“你”与“我”放在一起,表示的是一种平等。但凤姐并不真心恼平儿,反说现在没别人,咱们一起吃饭,以示亲密。
  袭人和晴雯吵架,袭人站在宝玉旁边说,“原是我们的不是。”她把自己和宝玉放在了平等地位。晴雯听了立即讽刺道:“正经明公正道的,连个姑娘还没挣上去呢,也不过和我似的,哪里就称起‘我们’来了!”这里的姑娘是指像平儿那样做了通房丫头的人,地位比大丫头要高,而且是夫与妾的关系。所以袭人听了便红了脸,没话反驳,只好败下阵来。
  晴雯此时心比天还高,但她的心终究也是与自己同地位的人比较。她瞧不起那种靠献殷勤得来的施舍。或者她也明了袭人与宝玉二人的勾当,自始至终保持了一个清白女子之身。但在她病中挣扎着为宝玉补孔雀裘后,内心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宝玉过生日,怡红院大摆宴席,不仅吃了一坛子酒,还又唱又闹。第二天,晴雯把这事儿当笑话说给平儿听。平儿说你们白和我要了酒来,也不请我,还说着给我听,这不是气我吗?晴雯就赶紧表白还有机会,说:今儿他还席,必自来请你,你等着罢。平儿为称呼的事被凤姐教训过,对这词很敏感,就明知故问:他是谁?谁是他?晴雯顿时把脸飞红了。平儿笑骂道:不害臊的丫头!
  平儿骂她不害臊,意思应该和晴雯抢白袭人是一个意思。晴雯虽然和袭人年龄一般大,却没有袭人成熟,她只知道丫头能争到的地位是妾,却一直懵懵懂懂并不懂情。而病补孔雀裘时,宝玉是一直陪伴着她,并且一会儿问她喝水不,一会让她歇一歇,一时又拿斗篷替她披在背上,一时又拿枕头给她靠着,后来又请医熬药,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与重视,使晴雯真正体会到宝玉对自己的用心与关切,也让她明白了情的分量与爱的温暖。也许正是这次,才使得晴雯爱上了宝玉,并且在临终前大胆表白出来。
  付出与得到同样重要,晴雯在为宝玉舍命工作的同时,体会到了为所爱的人付出的快乐。而这一件事,是别人都做不了的,这更增了她的自豪,而她也得到了相应的回报。宝玉与晴雯两个人的心肯定要比过去亲密一层了,晴雯也就不在乎是不是有那个名分了,而是自觉地把自己放在了那个地位上,言谈间不自觉地就把自己和他划在了一处。这在那次为跌了扇子吵架时根本不可能,而宝玉那时也是一声声喊着要撵了晴雯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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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红楼梦》里有爱情的女子不多。有爱情的女子,多半像林黛玉一样,整日沉湎在以猜测为基调的细节纠缠里,一日三餐以愁为茶,以忧为食,等把爱情煎熬得水落石出时,爱情就该结束了。
  再怎么也想不到司棋会缠绵地爱,那样一个高大壮健的女人,挥挥手就可以掀翻厨房里的菜筐,用篮子里的鸡蛋涂染出一片狼藉的惨红与暗绿来。在大观园娇美的只让人产生怜爱的女儿群里,司棋是最让人生不起怜爱的一个人。不仅怜爱,甚至常常忘了她的存在,除非所有的主子姑娘都到齐了,她才出现在那个长长的丫头名单里。当她单独地出现在书页中时,依然让人觉得有点粗莽,逞勇而少智。她实在算不得最优秀的丫鬟,正因如此,她只适合对一切都抱着无所谓态度的迎春。
  司棋在二小姐迎春屋里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有意或无意的冷落,这冷落倒不是针对她的,却在无形的对比中使丫头的地位也有了区别。司棋即使不在意,事情也会以相反的形式冷冷地展示给她看。这冷遇不知起于何时,来自哪里,但分明存在。迎春不语,司棋不言,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司棋的形象就会被平静掩埋了。但司棋有那样强壮的身体,必蕴藏着极大的勇力,这预示着一场必然会有的遭遇,于是终于因了一碗鸡蛋羹爆发出来。除了这仅有的一次近似无理而又不平的爆发外,司棋是安静而不惹事的,正如她的主人。
  谁也想不到,司棋在安静的生活中却苦心经营着一份爱情。爱情使人又勇敢又盲目又蛮干,就像她大闹厨房一般。她与潘又安竟然在戒备森严的纯女儿世界的大观园里约会。这一场约会被鸳鸯冲散了,潘又安因害怕惩罚不知逃往何处,从此下落不明,杳无音信。司棋一方面为情人忧心,又独自承担着事发的恐惧,那一个个辗转反侧神魂不定的夜晚,却从来不曾有后悔二字。对照迎春苍白的生活,司棋却用她自然的生命热情,无法停顿地弹奏着爱情的乐曲,使得她平庸的生命变得丰满起来。
  那封带着热度的情书被当作罪状展示在众人面前,大家只顾拿司棋当材料耍笑她的姥姥王善保家的,全然没有顾及作为当事人的女孩。只有当凤姐下令将司棋先看管起来时,她才发现低头不语的司棋一副面无愧色又无惧色出人意料的表情。这表情一时震慑住了凤姐,只觉可异。
  爱情使人忘了俗世的种种不成文的规定,抄检大观园最大的收获便是查实了司棋的犯罪事实,但司棋还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求小姐求情免了这一处罚。周瑞家的说得明白:“这么大女孩儿,自己作的,还不知道?把姑娘都带的不好了。”事关风化的大事,姑娘的清白何等重要,惜春都把无辜的入画给撵走了,司棋却还抱着求人的幻想。
  当私情大白于天下的时候,司棋就成了那个世界里最孤立无援的人,甚至连同她深爱的那个人都不能给她一丝安慰。就如约会的那个情节一样,潘又安影子一样出现,影子一样消失,爱情成了司棋的独角戏,独自一个惨烈地表演着下面的情节。在那样的境遇里,司棋表现了一个爱者的坚强。她的等待与对爱情的坚信,成为她洗刷耻辱,照亮生命的最后也是唯一的光亮,她也从这束光里感受着虚幻的温暖,用以抵挡严寒。
  似乎终于等来了结果,潘又安回来了。但是,厄运接着来了,潘又安没说回来的原因,而司棋的母亲又恨透了这个毁了女儿一生的人。于是,司棋母亲充当了那个逼迫司棋的人,她要司棋断绝与潘又安的关系。司棋为表示决心,便一头撞死了。这情节太离奇,而且又安排在宝玉为巧姐讲解烈女传之类的章节中,想来高鹗是想循了曹雪芹的思路,把所有女孩都纳入悲剧,又把所有女孩都塑造得可爱些,司棋既有了前面的“失脚”,便只好用后面的节烈来弥补了。
  我也不太相信潘又安的发迹。丢下情人被吓跑的人,这么快就发迹了,外面的世界也太容易成功了。若这样,大观园里怎么还有那么多屈辱地生活着的人?毫无铺垫的描写让人感觉到衔接的突然。潘又安的做法完全不像个多情的情人,他的归来竟然还要考验一下司棋是不是水性杨花贪图钱财,这话全然不像是产生过爱情的样子,他才刚刚发了不久,怎么就说起这样没良心的话来?不过,他这话倒合乎男人的逻辑,在元稹的《莺莺传》里,崔莺莺被始乱终弃,原因就在于红颜祸水。祸水尚还视如珍宝,当真是执迷不悟了。据说是在元稹实有其事的自传性质的传奇里,他给自己披上了一件好看的外衣。好在潘又安还不算以此为借口抛弃了爱情,他最后也是殉情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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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菱的诗意
香菱是唯一出现在太虚幻境副册中的人物,位置很特别。她的判词是:根并荷花一茎香,平生遭际实堪伤。根应该是指她的出身。她的父亲是甄士隐,而甄士隐是一个乡宦,虽不是很富贵,但也是当地名门望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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