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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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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段平坦的结合部;交通壕的长度大概有二百多米,速度快一点,也就是一溜烟的工夫就到了。只是这段路两边的林子很密,天色将暗,又是浓雾迷重,路上只我一个独行者,虽不害怕,但却总是提着心吊着胆。

  29号的哨位出现在了可见的能见度里,阵地入口修成了一个像隧道一样的入口,入口上方的编织袋上放了一块从弹药箱上折下来的木板,写了一个大大的29。跑进入口,悬着的心平静了下来,相对密集的哨位和猫耳洞,在雾蔼里若隐若现,犹如一座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在平静中了隐藏着杀机。

  阵地兀立在一片林海的中央,四周的密林突显出了阵地上的一片空白。诺大的一个阵地,只有两棵大树的树干矗立在雾蔼里,看不清它有多高,更不知道它是不是还有代表生命的枝节和绿叶。没有其他的树木存在,想必都被用来加固了工事和掩体。

  所到之处,到处都是用编织袋装满泥土后堆码成的掩体和工事。我找到二排长姚连生,他说早已接到通知,只等我来报到,他随即叫来五班长刘景昌,并把我交给了五班长。

  天已黑了下来,刘景昌安排我和任文革同住一个猫耳洞。因我来得匆忙,也不享悉当前的地形和情况,刘景昌没有安排我上岗。

  一觉睡到早晨醒来,全身的关节像散了架一样不能动弹,难受至极。动一动腿,伸一伸手,发现铺的两端高,中间低,原来是睡到一个变了形的“U”形铺上了。又是第一次睡,可想而知有多难受了。

  任文革躺在连接猫耳洞的哨位上,我俩就说起了话,话题很快就扯到了今天修工事的事上面。我问他天气怎么样,他撩开了望孔的挂帘往外扫了一眼说:“大睛天。”

  听说是大睛天,睡够了觉的我兴致勃勃地钻了出来,哪里是什么睛天?湿漉漉的阵地喝足了水份,雾海履盖了一切,一个十足的阴雨天,工事就不能修了。迷迷糊糊的任文革却说是晴天,想必这小子上岗时,一定是睡着了,要不怎么连下雨也不知道呢?

  早在32号时,就统计了要补充的被服,我报的是一件绒上衣,下午发下来,却是一件绒裤,完全是风牛马不相及。我问刘景昌能不能调换,他说没有办法,我只好自认倒霉,谁叫我是刚刚对换过来的呢。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96)     八六年元月二十一日,阴有雾。

  29号阵地是个独立的阵地,往前不再有通道与其他阵地相连,也是我们412团的一个边缘阵地。不知道左侧那片低洼的雨林有多宽,听说雨林的那边是兄弟团队413团的阵地。过来29号好多天了,却不曾听到那边有枪声传来,可能是林密,也可能是距离太宽。因为这样的情形,29号阵地上就放了两个班防守,就是412团一营二连二排的四班和五班,加上二排长姚连生在内,共计二十一人防守。整个阵地成"9"字形设防,哨位密集,与其他阵地不同的是,29号阵地上的白天也有人轮流上岗。

  全连阵地都在无限止地加固防炮洞,29号也不例外,从我报到的第二天一直修到昨天下午才告一段落。衣服和身体都脏得不像样了,每次睡醒的那一刻,总能嗅到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难闻的味道。于是做梦都在向往八里河村旁边那条清澈的小河,当然,还有那一对活泼开朗的姐妹。

  找姚连生开了一个下山的条,然后全副武装再到指导员那里换一个条。这是防越军特工抓俘的又一新规定,任何活动,都必须是全副武装,而且必须是两人同行。可也是,这么大规模的行动早已是箭在弦上,万一有人被俘把消息泄露了出去,那可不得了。

  本来我是不想下山去洗衣洗澡的,花那么大的体力去爬那么陡的天梯实在是划不来。本来一直都是穿着脏衣服坚持下来的,住的脏,睡的也脏,洗不洗没有多少实际意义,战友们大多都是这样在想。脏不成其为脏,苦也不成其为苦了。只是郝爱想下山去见一见打进攻的老乡,在排长那里开条时报上了我的名字,我就只好同行了。

  李久清没去买菜,在他那里玩到十点钟了才去司务长那里吃早饭。白花花的蒸馒头,香喷喷的香葱炒鸡蛋,瘦肉炒白菜。真棒,我差不多有一年没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了,我真想大口猛吃,可看到司务长,炊事班长和李久清都只吃了很少一点,我只好强装斯文慢慢地吃着。他们一个劲地叫我多吃,想想炊事班也是我的老家了,实在没必要装斯文,就大口地吞了起来。却由于长期的食欲不好,胃好像也变小了,只吞了三个馒头就撑不住了。

  由于只给了半天时间,我不得不抓紧时间去小河里洗澡,然后在李久那里等到郝爱,一起回到了29号。班长刘景昌随即召集班务会,我想,大概是欢迎我的班务会吧,或者至少也有这个内容。

  十个人在战壕里或站着;或蹲着;或依偎在壕沿上;姿态各异。“阵地诗人”,刚当五班副班长的张念勇总结了前一段的工作,表扬了一些人和事,这个与我毫不相干,心里在想,如果有欢迎我的内容,我该如何发言。

  他很快就讲完了,却压根就没提到我,这让我很有一些失望。但我原谅了他,他刚刚当上副班长,根本没这方面的工作经验。接着把希望放在班长刘景昌身上,他只安排了张国富和郝爱参加出击作战后的哨位安排,也压根不提我加入五班的事。虽然简单明了,我的心里却有了想法,难道他们不欢迎我?还是我不讨他们喜欢?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在他讲完后征询谁有事讲时,我发言了,为的是平衡心里的那份失落。

  我说:“本人调到五班来,从此就和大家在一起战斗,在一起生活了。只是我这个人的缺点大于优点,希望战友们多多给我帮助,多多给我认识自己,提高自己的机会。做的有什么不对,直接帮我指出来,我会非常的感激,谢谢大家。”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97)      八六年元月二十五日,阴有小雨,雾。

  通知:从25号到28号这三天内一律不准下山,更不得擅自离开阵地。姚连生是当着我们的面,这样告诉班长的,实际上也是告诉了我们。同时还发布了另一个消息:我的二等功批了,张国富也立了一次三等功。

  张国富是钟祥胡集人,身材和陈成利极其相似,个子不高,却很健壮,结实,敏捷。这次出击作战,原定他是参加阻击分队的,并在前天随阻击分队的成员一起去熟悉了阻击地形,来回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他说用眼睛一看,没有多远,但要走过去,却要花上一二个小时。这是因为山高谷深,有的地方如悬崖一般陡峭,无法绕行时,就是坐在地上任意往下滑到谷底。等到了谷底,裤子破了,屁股也破了。而不是太陡的地方,一人多深的茅草里有无数的草刺直往衣服里面钻,十分难受。

  下坡容易,上坡就难了,这些天一直在下雨,加上这亚热带雨林深处简直就是一块巨大的海绵,一脚踩上去,看似结实的土地却像西瓜皮一样湿滑。爬上一段陡坡,需要消耗巨大的体力。回到阵地时,他们的衣服全部被汗水湿透了,裹着泥巴沾着草屑,十分的狼狈。

  他们走的路线和熟悉的地形,是由两名侦察兵带他们走的。显然路线也是他们亲自勘察过的,听说这只是阻击分队的路线,主攻,助攻,以及预备队走的路线都不一样。看来那些穿着神气迷彩服的侦察兵们确实不容易,光是这么多路线的寻找和勘查,就己十分的艰辛,且不说这样的勘查是在两军对垒的间隙地带,同样对方的特工队也没闲着,他们也是十分的活跃,这对侦察兵的心理和生理都是巨大的挑战。前些日子里,就有一次两军侦察兵的遭遇战。他们真的是比我们更不容易。

  阻击分队人员裁减,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又把他安排到了担架队,担架队比阻击分队危险,也比阻击分队累。这点他十分清楚,他认为这是一次争取立大功的机会,他跟我说:“拼的时候到了,就是累死也要多抬几个伤员,争取再立一次功。”

  他说这话的时候显得雄心勃勃,好像完全不知道,由于担架队员的职责,又是完全暴露在炮火下,他们被炸死炸伤的风险是非常高的。他没有去想这些,他在想自己的未来,他就像是在赌博,命自己的生命赌自己的未来。他和我一样来自农村,我的二等功对他是个刺激和促进。我希望他安全地回来,更希望他能如愿。

  我的同乡徐祥辉,范帮祥,陈忠泽,胡达俊都已随连队上来了,就在山下的坑道里待命出击。在这激战的前夕,我很想下去和他们见上一面,可己不能下去,电话也打不通。我只能在心里深深地遗憾着,祈愿他们平安归来,并能成就他们心中的英雄梦。

  四班的京山老乡秦松柏参加了阻击分队,定于27号下午五点出发。他们的任务是负责攻击分队的安全,掩护攻击分队完成拨点任务后的撤离。

  下午连指又打来了电话,要求阵地把水备足。这种种迹像表明,出击作战就要在这几十小时内打响了。

  我放眼往不远处的对峙的越军阵地望去,它们就像是雾海中的几座孤独的岛屿,摇摇欲坠,随时都会被雾浪吞没。我突然好奇地想,他们有被雾浪淹没的恐惧感吗?他们在做什么?他们是否知道我们就要发起攻击?他们是否知道自己就将死去?

  李保齐和张国富叫我一起去背水,一到水源地,我吃了一惊,那里早已聚集了十九个人,大家都得到了备水的通知,就都来了,也把能装水的东西都拿来了。好在这几天下雨,水量充足,灌满一桶水的时间大大缩短。我粗略计算了一下,按每桶水十分钟灌满,轮到我时已是下午的六点多了,七点多点天就黑了,后来的人不灌到天黑那才怪。果然,四班去的晚一点,他们背回来时,已是晚上的七点多了,真够险乎的。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98)       八六年元月二十八日,阴有小雨,大雾。

  我们二连人员组成的担架队员按照事先的要求,已在清晨五点赶往33号阵地集结,任务是作为军工预备队,担负运送弹药和抢运伤员的任务。随同担负预备队的四连一起出发。

  阻击分队的队员们也于27日晚上出发,前往占领事先勘查好的阻击阵地,随时遂行阻击和掩护的任务。

  担负攻击预备队的四连,也在27日天黑前,完成了在33号阵地的集结,天黑后经由33与34号之间的结合部,进入漆黑一团的雨林,在特务连战士或是侦察兵的引导下前往预定的冲击出发地域。雨林里每间隔三五十米远,就有一名特务连战士或是侦察兵在那里分段等候,并用绳索连接;以绳索为导线;为的是不在漆黑一团的雨夜里迷失方向,确保部队及时准确无误地赶到攻击地域。

  漆黑的夜里,范帮祥和他的战友们只能紧紧跟着前面的人走。像海绵一样的地面,经前面的人一走,就变得泥泞不堪,加上山高谷深,不断有人滑倒。步兵还好一点,身上的枪支和弹药单件并不沉重(虽然总重量并不轻),行动起来仍很吃力。加强过来的重机枪兵和无后座力炮兵可就苦坏了,重机枪重,炮也重,炮弹更重。背着这样的大件在丛林里走本身就不好走,加上漆黑一团,路又滑,那份苦和累,真的是不敢想像。

  更惊险的是,有一名新战士滑倒后摔下了悬崖,幸好被一棵大树挂住了才逃过一劫,爬又爬不上来,他只好拼命地喊他的班长,班长把全班的被包带集中起来,绑上一颗手榴弹放了下去,硬是把他从死神的手里拽了回来。

  就这样走了一夜,到达预定地域时,所有的人都累得像散了架一样,补充能量的葡萄糖虽然难喝,但因为体力消耗巨大,到达攻击地域时;携带的葡萄糖已经喝完了。

  担负主攻的五连;他们的攻击目标是黄泥坝方向的55号阵地;也是在27日天黑前完成了在副30号阵地的集结;在团特务连战士的引导下,依靠一根绳索向前运动着。这样也非常好地解决了在雨夜中行军的问题,只是滑倒无法避免;苦累无法避免。 

  六连是在八里河东山主峰34号阵地上集结的。他们直接经由交通壕到达与越军最接近的41号阵地上,然后采取与五连同样的办法;在特务连战士和绳索的引导下,向着他们攻击的目标………59号阵地悄悄逼近。

  敌我双方的阵地上一片寂静,只有晰沥的小雨预示着腥风血雨的到来。上半夜是我的岗,听着雨打在防雨的油毛毡和芭蕉叶上发出的噼哩叭啦的响声,每一声都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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