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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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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里总是掺着腊叶菜的米饭而我们的碗里总是纯净的白米饭。尽管如此,我的反叛仍然表现到了极致,母亲除了伤心以外,更多的是饱含对我的愧疚而流下自责的泪水。

  我又想到了弟弟在信中的描述,母亲在家里虔诚地为我祈祷,沉默寡言的父亲步履匆匆地赶往乡里的邮局。。。。。。

  我终于读懂了父母的伟大,感受到了他们的艰难,也终于看到了他们无言而又无可奈何的爱,生活的重负和艰辛没有压弯他们的脊梁。因为爱,他们甘愿把自己的身心虔诚地交给上帝。父爱无边,母爱情深,我感谢这场战争,感谢这些日子里出生入死的经历,没有死神的提醒,或许我还在怨恨着父母。也正是因为死神的提醒,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走出这炼狱一般的雨林和猫耳洞去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如果不能,父母就看不到我的悔改,没有经历爱情不遗憾,没有机会悔改,没有机会去回报父母的养育将是我短暂生命里最大的遗憾。

  像上次一样,我早已是泪流满面,我在心中安慰着自己,把这些忏悔写进日记里,如果我没有机会悔改,写在日记里的忏悔也能让父母感到欣慰。

  流泪的黑夜总是那样的缠绵和美好,想着家乡和父母,想着自己的反叛,任忏悔的泪水长流,好似越流越心灵纯净,越流越是成熟,越流越像一个男子汉。

  这个晚上,我没有一点瞌睡。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24)       八五年七月三日,小雨。

  不下雨的日子有好几天了,眼看着洞里的水滴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小,坠落的过程显得非常的懒散,完全失去了雨量充足时,水滴坠落时的完美风采。因此显得非常的讨厌,我已经醒了有一会了,听到了雨打芭蕉叶的噼哩叭哒的声音,我懒得睁开眼睛,我太清楚下雨是个什么样子了,雨滴从芭蕉叶上不停地滚落下来。在以往,总是让我联想到妈妈身上流落的汗水,可在今天,我想到的却是妈妈的泪水,妈妈可能知道我在随时随地的面对死亡,却一定不知道她的儿子每时每刻都在炼狱一般的苦熬着。她要是知道了,泪水肯定比外面芭蕉叶上的泪水还要多。

  雨可能是在下半夜开始下的,我听到洞内的水滴变得急促了起来,想必坠落的过程也完美了起来,我懒懒地半睁眼睛,只是想验证一下水滴是否完美地坠落,并不想去认真地欣赏。光线非常地阴暗,我索性从铺上坐了起来,头在弧形钢板上磕了一下,我把脖子放松,免得再次磕到头,伸出手指去点击即将坠落的水珠,水顺着手指流了下来,我不停地点击着,试图抢在所有的水滴滴落之前去点击,最终我的手指点不过来,水滴多而且形成的快,我选择了其中的一个点,津津有味地点了起来。

  郝爱来了,他问我玩的过不过瘾,我非常肯定地说过瘾的很,他也点了起来,我告诉他,说在水珠即将滴落前去点是最过瘾的,由于他的心没有完全地静下来,在点击的时机上没有我把握的好,他停下来告诉我,叫我回去参加43号阵地的防御,这里由别人接替。

  郝爱说完就走了,我除了战斗装具外,没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他知道我要离开了,和原来一样,他什么话也没有,从他的脸上更看不到他是怎么想的,我默默地收拾着战斗装具,很希望他能说点什么,虽然我不喜欢他的自闭和古怪,虽然我们到现在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交流,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可他依然是我心理上最值得依靠的人,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不,应该说是朝夕相守,一个多月的生生死死,早已让我们没有了距离,无需真正的交流,却已将生命托付给了对方.我更知道,如果我们有谁先负了伤,我们都会全力以赴地去救护对方。

  我一边整理一边想着这些,他似乎也想为我做点什么,把我枪上的一块泥土擦掉了,我由衷地谢了他,实在没有什么留给他做纪念的东西,只有一件我穿过的背心,他极力地推辞,看我是真心的,他也就收下了。

  接替我的人很快就来了,我也一切准备就绪,最后看了一眼我钻了一个多月的洞,紧紧地跟他握手,互相说着"保重",松开手的时候,我在心里祈祷这个古怪的家伙能够平平安安地回家和他的亲人团聚。

  从40号到43号很近,只用了几分钟就回到了43号阵地,班长把我安排在一个废弃的猫耳洞里,其实洞是完好的,只是因为正上方是高机掩体,大量的雨水才能渗入地下,这个洞挖了三米长,大量的水滴居然滴水成河了,一股股细流从洞中流了出来.洞中散发着难闻的朽木和发霉的味道,班长帮我找来了尼龙雨布,把雨布用电话线套在洞的内面,上面的水滴就顺着雨布流向了两边,再用工兵揪铲除洞内的烂泥,铺上弹药箱,水流从弹药箱下流过,不到两个小时,"家"就这样安置好了。

  正当我躺在弹药箱上享受"家"的安逸和温馨时,班长给我送来了"光荣"弹,一颗非常精致小巧的手雷,手雷全身漆黑,拉环拉火后0到2秒就爆炸,严格意义上说,手雷不是进攻武器,而是地地道道的自杀工具,在战前,我们就接受了宁死不当俘虏的教育,如果在战斗中弹尽粮绝或是已经无力反抗,那么这颗手雷就是留给我们自已的。

  把手雷拿在手里,我认真地看了看它的构造,其实和手榴弹差不多,要拧开保险盖拉出拉环才能爆炸,手榴弹预留了空中飞行的时间而手雷没有,如果因伤而不能拧开手雷的保险盖呢?我觉得手雷作为自杀工具,在设计上还存在一定的缺陷。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25)       八五年七月四日,阴有小雨。

  40号阵地是一个半环形阵地,而43号则是一个独立的环形阵地,与40号成钳形状的方向,坡度不是很大;正面就是越军的黄泥坝防御阵地,通往42号的交通壕;在钳形状顶端的外侧处开始向下延伸,这条交通壕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在越军反扑最紧张的时候,我和陈成利就是从这条交通壕里,将两名无线电通信兵送到了最危险的41和42号阵地,整个的护送过程对我和陈成利来说;都是刻骨铭心的。

  再过来就是二营机枪连一班长的哨位,班长是江苏人,和他一起值守这个哨位的是来自湖北钟祥的刘国清,我回到43号,最高兴就是刘国清了。我和他同一年入伍,在这之前我们并不认识,他虽来自钟祥,我来自京山,但都是湖北人,老乡的概念让我们一下子变得非常的亲近。而他又是一个健谈的人,我也很喜欢和他一起天南海北,海阔天空地神侃。

  从一班长的哨位开始,40度到50度左右的坡度突然刀削斧劈一般地成了80度左右的陡坡,虽然有一些树,而且坡高有二百多米,一般情况下视线还算清楚,某种意义上说,这里也算是一处";天险";了。这处天险一直延伸到刘军医他们住的大洞,我和陈成利送通信兵去42号阵地就是从这个大洞里出发的,这个洞处在和40号阵地结合部的位置上。

  ";天险";的宽度也就三十米的样子,我的猫耳洞就在这个位置上,距离一班长的洞只有六七米的样子,位置已和越军阵地形成了背面,如果不是炮弹直接命中洞顶,应该说,在这个洞里还是很安全的。而我这个洞不同于其它的洞,整个洞体的高度是高于战壕的底平面的,因此没有配套的站岗的地方,我问班长,班长也未置可否,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这个洞的岗是站也可以,不站也可以的。为此我非常的开心,再也不用去熬那漫漫无边的长夜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郝爱今天才从40号回到43号,他来自胶东半岛的栖霞县,红通通的脸庞透着纯朴和坦诚,为人很大度,从不计较得失,他特有的胶东口音,本身听起来就是一种享受,他长得虽然不帅,但跟他在一起,你的心里总会有一些愉快的感受。我很喜欢和他这样的人相处,昨晚虽然在很";安全";的洞里睡了一夜,但洞口没人站岗,一个人睡的时候,还是有点担心的。他的到来,让我更开心了,想着两个人一起睡,心里不知道坦然了多少倍。

  双方的炮击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有时是一个齐射,更多的时候是单发的冷炮袭击,突然就有一发炮弹打到阵地上,总是让人猝不及防。上午42号就有一人被炸从43号抬了下去,而这已经是我们司空见惯的现象,谁负伤已经不是新闻,除非亲眼看到了,否则不会往心里去,负伤的新闻没人讲,更没人听了。如果有谁不识趣硬要讲的话,听的人顶多关注一下伤到了什么地方,是哪里人,仅此而已。

  或许大家都和我一样,大家都已把生死看淡。。。。。。。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26)      八五年七月五日,晴转小雨。

  昨晚天一黑,我和郝爱就钻到洞里躺下了,郝爱的身高和我差不多,也有米的样子,我们两个大个子挤在窄窄的用弹药箱搭成的铺上,直能直挺挺地躺着,感觉很不舒服。在早上醒来时,郝爱的一条腿很舒服地放在我的身上,看他的样子,好像睡的还不错。

  我起身钻到洞外,伸了个懒腰,感觉特别地舒服。其它的阵地上偶有枪炮声传来,而43号则显得很安静,我走到刘国清的哨位上,他的怀里抱着冲锋枪,闭着眼睛很安然地半躺在哨位上。我随手捡起一根细小的杂草,轻轻地撩拔着他的眼睛,他懒懒地半睁着眼睛叫我别闹。我看他还想睡,有些无聊地回到了我自已的洞口。

  郝爱从洞里钻了出来,也痛痛快快地伸了个懒腰。我们会心地一笑,不站岗的夜晚,感觉确实不错。而看到站岗的人因熬不过漫漫长夜而打瞌睡时,就连阵地上的指挥员都不会因此而去批评谁。因为打瞌睡这是一个谁都无法回避和克服的事实,谁都知道打瞌睡会有生命危险,可是长达五个小时的静坐却是谁都无法克服的。

  我提议和郝爱来一次打树枝比赛,郝爱欣然同意,他的枪上沾满了泥土,显然是没有很好地保养过。果然,他的枪机拉不开了。他用力地拉着,却怎么也拉不开,我得意地告诉他打一枪就行了。这个问题我曾遇到过,是射击后没有擦枪造成的硝烟沾连。

  郝爱对着树上干脆来了一梭子,把一弹匣的子弹全打了出去,我也对着树干打了起来,忘记了比赛的事情,他的枪机又活动自如了。不过,他如果这次不擦的话,时间长了还会粘连上的。

  郝爱开始擦他的冲锋枪,我认真地打着树枝。他一边擦枪,一边评论着我的枪法。

  在阵地上,白天的时间概念是模糊的,没有了按时吃饭的习惯。下半夜不站岗的,如果没有其它的任务,睡到什么时间都可以。每个人都配发了足够的压缩饼干,还有定量配发的各种各样的罐头,而多数的罐头我都是上了阵地后第一次吃到。牛肉我是不吃的,五天一斤的牛肉罐头,我已经有好几斤了。早餐我送了一瓶给郝爱,其余的我都和别人换成了桔子罐头。

  大约十点多的时候,班长来问我们去不去34号阵地看病。说34号阵地上来了几名女护士,专门给我们送医治皮肤病的药来了,有病的可以轮流去看。其实皮肤病就是烂裆,开始我和郝爱一听是女护士,心想没病也要去看看的。从五月二十五日上前线到现在,就没看到过一个女人的影子,当听明白是看烂裆病时,我几乎是和郝爱同时抢着说不去,又同时埋怨为什么不派男医生上来。

  班长统计了烂裆的人数,几乎所有的人都烂了裆,而所有的人又都相互隐瞒着,唯恐别人知道了会嘲笑自已,其实每个人又都在默默承受着烂裆痛苦的折磨。

  班长问我愿不愿意去34号领药,我笑说这样的好机会应该是班长的,其实我很想去,但我害怕护士们会查看我的症状,更害怕是以一个烂裆病人的形象出现在女护士面前。

  班长很快就回来了,二机连的一班长笑问护士是不是很漂亮,班长连声地说漂亮,说看一眼就能让人舒服一个星期。一班长则调侃着班长说:“在这样的环境里看一眼,应该是舒服一个月才对”。

  出呼我们的意料,班长带回了很多的信,这是我们最盼望的一刻。他走到我们的洞口,手里举着信,高喊着我和郝爱的名字,我和郝爱兴奋地冲了出来,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信,把郝爱的递给郝爱,我的只有两封。一封是弟弟代表父母写来的,一封是姐姐写来的。看到信封上熟悉的故乡名称,看到弟弟和姐姐熟悉的字迹,一股巨大的暖流涌上心头,整个的身心被亲情温暖着。家乡的穷山恶水,在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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