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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爷爷毕加索-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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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一无所获。第二天父亲给巴勃利托回了电话:
  

《我的爷爷毕加索》25(2)
“葬礼明天举行,范围很小。杰奎琳坚持不要外人参加。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巴勃利托急了。他越来越来沉不住气,眼泪都快忍不住了。
  “我说什么也要见爷爷最后一面。这是我的权利,谁也不能剥夺。”
  我想法让他安静下来。
  “巴勃利托,很久都不许我们进门了。争也没用。”
  巴勃利托不听劝,下午骑上助力车就往生命圣母院去了。
  他在栅栏门上按铃。没人回答, 巴勃利托又按。一位保安带着两条阿富汗狼狗出现了。
  “走开!”他对巴勃利托喊道。“不让进。这是毕加索夫人的命令。”
  巴勃利托不放弃:
  “我命令你开门。明天我爷爷就下葬,我要见他最后一面。”
  “马上滚!”那个家伙吼道。“走开,要不我就放狗了!”
  说着他像凶神一样跳出门,抓起巴勃利托的助力车一下子掀到了沟里。
  栅栏后面,狼狗龇出利牙,狂吠不止。
  生命圣母院里,毕加索身上盖着一件西班牙式黑色绣花斗篷,躺在棺材中。旁边是杰奎琳和我们的父亲。
  他们什么也没听见。
  巴勃利托木呆呆地待在房间里,不说话,不吃东西,也不见我们。为了不打扰他,那天夜里我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这一次母亲表现得很谨慎,我想大概是毕加索的去世让她失去了重心。她不再为此而闹心了,特别是我们,我们也不再为此而遭罪了。
  “搞成这副模样有什么用?”她悄悄对我说。
  这副模样,她也该负一份责任的。
  阿兰也来了,这是位忠实的老朋友,在那些快乐的日子里,他曾与我们一道修理过那条破旧的小舢板。他小心翼翼地探进脑袋对巴勃利托说。
  “怎么样?”
  “还行,”哥哥答道。
  “想聊会儿吗?”
  “不想,我累了。想睡觉。”
  妈妈也要去睡了,临走时对我说:
  “别忘了明天到医院去接我,我要去体检。”
  没完没了的体检,一查却没病。
  直至下一次。
  这一夜噩梦不断:看到是爷爷和他那双眼睛。闪闪发亮,毫无人性,像秃鹫的眼睛。咄咄逼人、敌对、冷酷的眼神。还有那洪亮、嘲弄、不留情面的笑声。
  我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巴勃利托在房间里睡得正香。
  他的床头灯还亮着。
  4月12日,周四,9点。哥哥好像平静下来了。
  “睡得好吗,巴勃利托?”
  “很好,”他回答说,声音有些发堵。
  “我要去医院接米耶娜,你不需要什么吗?”
  “不需要,玛里娜。”
  我开着车,米耶娜坐在我身边,心里明白我不想说话。有什么好说的呢?她的血压?她的胆固醇?
  德拉丰托纳、昂蒂布、朱昂勒潘、儒安湾、朱丽叶…亚当大街、高架桥路,尽头就是拉雷马若别墅,巴勃利托正在那儿等我们。我加大油门,不停地咒骂着碰上的红灯还有那些来参加戛纳电影节把路堵死的车。
  我打开门。只见两只猫的毛儿竖了起来,东窜西跳正要逃出屋去,见我们进来一下子窜到我的腿下躲了起来。一种不祥之感向我袭来,我一步跨进客厅,见巴勃利托躺在沙发上,头发沾满了鲜血。头发、脸颊、胸前都是。我冲他跑过去。他的嘴里冒着浓血。屋里迷漫着一股让人胆战心惊的有害气味,很呛人,那是医院和停尸房的气味:消毒水!
  “巴勃利托!你说话呀!”
  我听到是一阵咕噜声。他还有气。妈妈这下子慌了神,吓得吐不出一个字,叫不出一声。她用手指拎着一个皱皱巴巴的塑料袋,是装消毒水用的。
  气味、流血不止,嘴上的泡沫……看来巴勃利托喝下了大量消毒水。
  快,赶快。我拨打了18,叫消防队救人。上帝啊,快点!我看看表。11点半。
  我得挺住,不能崩溃。
  消防队员带着担架来了,把巴勃利托抬到红色救护车上。我也爬上去坐在他的身边,抓住他的手。
  “巴勃利托,我是你妹妹啊!”
  他嘴里吐出一滩东西,他的血快流尽了。
  警笛、马达的轰鸣、司机避不开的颠簸。争取时间,救人要紧。
  昂蒂布市,德拉丰托纳医院的急诊室。就在今天上午,我还到这家医院接我母亲。
  一道玻璃门把我挡在外面,到这里只好与哥哥分开。
  “挺住!别放弃,巴勃利托!”
  等待。脑袋里空荡荡的,太多的痛苦,太多的愤怒,太多的恐惧。
  到底有一位大夫出来了。他走到跟前对我说:
  “我们还不能做出明确判断。要等他过了四十八小时这道关口。”
  “坚持住,巴勃利托!”
  观察室。巴勃利托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嘴里插着吸管,呼吸时有时无。屏幕上显示着他脉搏的跳动,一架仪器监视着血压。他的生命仅靠几根输液管维系着。
  他的手握在我的手中,是那么柔软。柔软又脆弱。
  观察室。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星期,治疗一直没停。为了挽救被消毒水烧坏的食道肠胃,巴勃利托接受了一系列手术。维持生命的营养靠几根输液管。医生也心中无数,本来计划要进行多次移植,却不得不放弃。因为内脏损伤太严重,进行这种大型手术治疗应该到马赛或巴黎的大医院。
   。。

《我的爷爷毕加索》25(3)
为了活命,就要转院。可是钱呢?
  本来父亲或者杰奎琳继承了爷爷的财产,很容易从银行弄到贷款,可是他们谁也不露面。毕加索的去世让他们密封在一个阴沉、肮脏的小天地里。他们赖以生存的基础已不复存在。他们没了主心骨。巴勃利托的自杀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他们陷进自私的泥坑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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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毕加索》26
巴勃利托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终于可以回答我的问话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绝望。别无选择。”
  “巴勃利托,咱们还年轻。只要你相信我,路是人走出来的。”
  他强笑了一下:
  “你瞧,路我也想走。但还是走不通。”
  “还有我呢,巴勃利托。相信我。”
  他盯着我,没有立即回答,一开口,却让闻者心惊。
  “爷爷的葬礼,他们不要我们参加。生活中,他们不要我们。父亲,从来都指望不上,他一辈子躲在蚕茧之中。现在爷爷去世了,他依附于杰奎琳。懦弱,没出息。毕加索王国不愿意你学医。毕加索王国让你做这种下贱工作,你还不得不接受。毕加索王国对你关闭了所有大门。这些该结束了。那么,玛里娜,你可知道?……
  “这是我最后一次离家出走,这次离家出走完全是为了救你。我必须这样做。是做给他们看的。”
  “别这样,巴勃利托!”
  “我要从内部引爆,从内部摧毁我们的痛苦。现在,他们知道了你的存在。以后,他们不能不管你了。至少公众知道你的存在了。”
  公众,也就是新闻界,一下子关注起这桩“世纪自杀”事件。一切与毕加索有关的新闻都是记者炒作的热门话题。
  “著名画家的孙子在爷爷去世后不愿意苟活于世。他只有二十四岁。”
  “毕加索的孙子处在阴影下、贫困中。”
  记者对丑闻有特别偏好,他们窥伺着,在我们私生活的角落里寻觅着,凡是与我们接近的人他们都采访遍了,对流言蜚语趋之若鹜。他们详细报道我们的生活状况,添枝加叶,无中生有,夸大其词。我们是牺牲品,是受虐待的对象。
  “在自己亲爷爷豪华别墅几百米远的地方,他们身陷极端穷困之中。”
  母亲与这些流言蜚语大概不会毫无关系。我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我关心的只是哥哥的康复。
  没有任何关于玛雅、克劳德、帕洛马和父亲的消息。他们无颜来见还是害怕在媒体上露面?他们为什么不敢露面?绝望难道可以传染?
  只有玛丽…泰蕾兹·瓦尔特表现得慷慨而又仁慈,敢于接近我们。她来看我母亲,对她说:
  “我手头有毕加索的两幅画,我想办法卖掉换点钱。”
  爷爷去世后,她连微薄的抚养费都失去了,手头并不富裕,但还是愿意让出这两幅油画帮我们一把。巴勃利托在德拉丰托纳住院已三个月;需要钱。她的良知和爱心令我肃然起敬。后来我成了毕加索财产继承人,有能力偿还这笔钱,对她的好意和勇气也是赞赏有加。
  她的异想天开却令人拍案叫绝。请看她后来写给我的这封信:
  “如今你自由了,要补偿我为你和巴勃利托所做的事情。既然你问我喜欢什么,那我告诉你,给我买架直升飞机吧。”
  买架直升飞机,真想得出,这是个玩笑,想想也很好玩,或者出于面子吧。
  把面子推到了极致。
  过了一个半月,父亲终于在德拉丰托纳医院露面了。一位护士告诉我说他在医院门口,急于想进来。
  “巴勃利托,他想见你。”
  巴勃利托把脸转过来对着我。他连说话都没力气了。我弯下腰,轻轻对他说:
  “巴勃利托;他想见你。”
  他苦笑了一下,轻声对我说:
  “告诉他,太晚了。我已无话可说。”
  哥哥体重只剩下二十八公斤,靠输液维持生命。他的消化系统已无法修复,属于残疾人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筹划着未来:
  “我保证,咱们永远不会分开。”
  “我写书,怎么样?”
  “巴勃利托,你会写出好书的。”
  “告诉我,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
  “咱们俩找一所房子。你我有各自的房间。要买好看的窗帘挂上。你有自己的书房,还有打字机。”
  憧憬未来,可以让他对生命产生信心,忘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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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毕加索》27
7月11日,星期三。护士把巴勃利托抬到楼上的一个房间。医生拔去了他的输液管。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千万不要哭,要强作笑颜。
  “你知道吗,玛里娜,我觉得自己好多了。不那么难受了。”
  他不知道已经给他用上了吗啡。
  “休息吧,巴勃利托。你很快就会好的。现在,我要走了。明天我会再来。”
  我必须离开这个房间,我要医生对我讲实话。无论如何,我要知道真相。
  我从实习医生的眼神中看出哥哥的性命是没救了。我不相信。这太不公平了。
  “他……他不行了?”
  “回家去吧,”医生用平静的声音对我说。“要是有事,我一定会给您打电话的。”
  我蜷缩在沙发里等待天亮。母亲太操心,累坏了,先去睡了。我看看表,差一刻4点。时间以秒计算,我焦急地等着天亮。
  明天。快来吧,明天。
  4点。电话。该死的电话。我心惊肉跳,抓起话筒。天晕地转。
  “结束了。您哥哥去世了。”
  那一天是7月12日。巴勃利托受了三个月的煎熬,咽下最后一口气,离开了人世。
  医学无能为力,毕加索的名头也无能为力。
  媒体轰动了。电台、电视、所有的杂志都在炒作哥哥的死亡。更确切地说,人们谈论的是“毕加索孙子”的死亡。
  “他叫巴勃罗。跟他祖父同名……”
  哥哥终于有权叫自己的名字了,死亡中才有了自己的名字。
  父亲还是杳无音讯,而他肯定已经知道亲生儿子的死讯。记者把巴勃利托的去世炒得沸沸扬扬,他怎么能不知道呢?
  我也不愿意见他,但得征得他的同意,好把巴勃利托葬在奶奶奥莉嘉的墓地里。昂蒂布的一位青年律师同意给他写封信,当然是免费服务。这是唯一的途径,没有别的办法。又一次,回信非常简捷:“我不反对。”
  剩下的问题是筹措安葬费。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哪里能筹措到这笔钱?我们已一文不名。
  戛纳,咖啡馆的露天茶座,学生们在窃窃私语。他们悄悄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张钞票,递到一位同学手中。旁边桌子还有另一位同学,把捐款人的姓名写在一张纸上。
  同学们在捐款,可是不让我知道,他们用这笔钱付清了巴勃利托的全部丧葬费。
  躺在奶奶奥莉嘉身边的巴勃利托,你还记得她说的这些话吗:
  “现在你是大画家的孙子,不久的将来你会成为小画家伟大儿子。”
  夏多布里昂学校的朋友们明白其中的意思。他们表现出的仁慈,已经表明你比画家毕加索伟大得多,伟大得无法比拟。
  戛纳新教徒公墓。一名男子躲躲闪闪地站在戛纳和儒安湾的亲朋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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