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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不禁笑了,
“小鸣,你可算醒过来了。”
“钟叔叔?你怎么来了?我怎么会在这里?”雷鸣认识这名叫钟彪的中校,曾是父亲雷鹏转业前的战友,钟彪在C军区司令部任职,是一名军务参谋。
钟彪手扶着床沿,微微一笑,他并没有直接解答雷鸣的疑惑,而是问道,“身上感觉怎么样?”
雷鸣搔了搔脑袋,眨着细长的眼睛,努力从大脑皮层中寻找记忆,半晌,他摇摇头,说道,“我只记得自己好象自己晕倒了,剩下的就记不起来了。”其实,雷鸣当然记得自己是怎么晕倒的,他只是不想告诉这位与事件本身毫无相干的钟叔叔实情,他还想替疤脸老袁保守最后的秘密,可是老袁现在又在哪里?那股白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自己闻了闻就晕倒了呢?
一想起秘密,雷鸣顿时有些慌了,老袁给他那块东西呢?现在在哪里?他多了个心眼,没有追问钟彪,懒懒地说道,“我脑袋疼,想睡一会儿。”雷鸣倒在床上,闻着被子上的消毒水味儿,抽动着鼻子,忍不住打起喷嚏来,一个,两个,连打了三个。雷鸣蒙着被子想,倒霉,谁他妈的这么想我啊?钟叔叔不知道走了没有?
忽然,他觉得有人隔着被子,拍了自己的小腿一下。这个叔叔,还有完没完?雷鸣耍赖皮似地使劲蹬蹬腿,想踹他一脚,不料踢了个空。
紧接着,雷鸣的腿上又挨了一下,他有点火了,一把掀开被子,喊道,“你什么意…”后面那个“思”字还未出口,他就楞住了,嘴巴半张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钟彪不见了,他看到穿着警服的父亲雷鹏正站在床前,身后还跟着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大夫。
10 青月玉如水
雷鸣在眼里的,短短时间内,父亲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苍老了。雷鹏双眼通红,但面沉如水,对雷鸣缓缓说道,“你要是醒了,就爬起来,别躺在床上装熊!”
“装熊?装熊的那是老实人!”雷鸣盯着父亲的脸,一股无名火蹿上了脑门,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烦躁地说,“我脑袋疼,你别来烦我。”
听了雷鸣的话,那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大夫都悄悄退出门去。大夫们想,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别人怎么插手?爷俩闹别扭,外人还是不掺和为好。
坐在床上的雷鸣挺起了胸脯,他知道父亲的狂风暴雨马上就会向他袭来。
他不怕,甚至还有一丝丝幸灾乐祸从心底冒了出来。雷鸣在心里偷偷笑了。
“呵呵,看来在外面没白混,嘴皮子倒是变利索了。”出乎雷鸣意料,老警察雷鹏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发雷霆,而是很随和地笑了笑,说道,“我今天来看你,有两个原因,第一你是我儿子,第二有点事情要问你。”
“有事就说,不用绕圈。”雷鸣鄙夷地看着父亲,带着讽刺的口吻说道,“我又给您惹麻烦啦!我说父亲大人的巴掌怎么没拍到我脸上,原来是有求于我啊。”
雷鹏没理会儿子的冷嘲热讽,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问道,“这个东西你见过吗?”
“这…”雷鸣看着父亲手中的塑料袋,里面有一个似乎是玉石打造的长条形佩饰,玉佩上雕刻着各种曲线组成的花纹。窗外的阳光打进来,在塑料袋上显出点点光斑。雷鸣不禁探出身子,伸出手去,说道,“给我看看。”
雷鹏没有拒绝儿子的要求,把塑料袋放进了儿子的手里。
雷鸣把塑料袋攥在手里,看一眼两鬓斑白的父亲,忽然觉得他并不像以前那么讨厌,于是松了一口气,从塑料袋中取出那个玉佩。
玉佩又凉又滑,温顺如水。雷鸣摸在手里,脑海中顿时浮现起疤脸老袁的面孔,瞬间,回忆如电闪雷鸣一般,击中了他的神经。
“一定要保存好‘青月’!”那天老袁对他说的话突然回荡在雷鸣的耳膜里。他猛然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抬头说道,
“这…是我的。”
11 你去当兵吧
雷鸣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功夫,才让父亲相信那块玉佩是一个朋友送给他的。可当雷鹏说出这块玉佩的价值时,雷鸣却有些发楞:老袁给他的这块玉佩,经过专家考证是一块古玉。
雷鸣曾从一些倒腾古玩的朋友那里得知,有的玉石由于经过人的长期盘玩,久而久之人的精气逐渐凝聚,玉的表面会包有一层温润光泽的油脂,俗称“包浆”。同时,人的精神气血又会渗入玉的纹理,使玉的表面出现血丝,状如牛毛,若隐若现,俗称“牛毛纹”。这种包浆和牛毛纹便是人们鉴别玉石的两大要素。而他手中的这块玉佩,表面已经布满了血丝,这就说明这块玉佩存世的时间已经很久了,说不定已经几易人手,经历了好几个朝代。
“这块玉佩真是你的?”雷鹏出于警察的本能,还是怀疑儿子的话,“这是警察在那废弃的平房后面发现的。”
“我那天从街后小路走过平房,忽然闻到一股白烟就晕倒了。”雷鸣将玉佩紧紧攥在手里,生怕父亲再夺了去,“这是别人送我的礼物。”
“什么人送的?专家说这块玉值不少钱呢!”雷鹏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不依不饶地继续问,“我怎么以前不知道这事儿?”
“一个做古玩生意的朋友送的,我那天过生日。”雷鸣故意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每次过生日你都不在家,你怎么会知道?”
雷鹏顿时语塞,工作的繁忙让他忽略了对儿子的关心,现在雷鸣提起这些事情,让他既惭愧又内疚,一时竟无法回答。千言万语都汇聚在心头,儿子一些“犯混”的举动在他眼中也变得可以理解了。他直了直腰,默默走到床头,给儿子倒了一杯水,递到儿子身前,说道,
“渴了吧,喝点水吧?”
雷鸣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保持一副沉默的姿态,并不说话。
父子两人陷入一种尴尬的无声境地。
大约过了3分钟,还是雷鹏率先开口,他微微皱着眉头,问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你只是吸了过量的催眠气体,身体并没什么大碍,别跟我说想不起来了。”
“尽管您是警察,我也只能告诉您。”雷鸣不咸不淡地回答,“我真不知道,我是路过的,我本来要去小卖部买烟的,糊里糊涂就晕倒了,我还一肚子怨气呢!”
“你认识他吗?”雷鹏从身后拿出一张纸,纸上有一个人的黑白相片,雷鸣一眼就认出那是疤脸老袁。雷鹏继续劝道,“小鸣,这是一个很严重的案件,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等你身体恢复后,还要去去公安局接受调查。”
雷鸣假装无动于衷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胸脯一起一伏,宛如鼓足了气的风箱,努力做出愤愤状,说道,
“老爸,我根本就没见过这个人,您就饶了我吧!”
雷鹏看着怒气冲天的儿子,眉头锁得更紧了,他在房间内背着手踱步,两只手掌不停地交缠揉搓。
门忽然开了,钟彪看到屋内的情景,又悄悄关上了门。
雷鹏看着重新被关紧的门,轻轻叹了口气,叹道,“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少操点儿心啊。”
雷鸣笔挺地坐在床上,瞪着父亲,一言不发。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雷鹏整了整衣服,转身冲着房门走去,他的手接触到门把手的时候,头也不回地说,“等过几天,不如跟你钟叔叔去当兵,省得天天在外面闯祸。”说完,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房间内,雷鸣用被子蒙上头,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忽然觉得心里酸酸的,似乎有什么冰凉的液体从心里被挤压了出来。。 最好的txt下载网
12 这是你的家
空气里有股带着青草香的淡淡潮气。
雷鸣用力抽了抽鼻子,用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喷嚏,觉得眼皮开始发沉。
但他睡不着。他的周围坐满了人,一群年轻人,和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每个人都穿着无军衔的土绿色陆军冬季作训服,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和期待,一双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互相打量着,仿佛在看另一个世界的样子。
雷鸣闭上眼睛,身体随着车厢颠簸起伏。他垂下头,很自然地靠在膝盖上。他听着周围人们的切切私语声以及隆隆车鸣声,一股浓烈的汽油味钻进了鼻孔,他让额头贴在腿骨之上,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过去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像电影胶片般回放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出院了,身体恢复如初,随即接受了公安机关的调查。他只是淡淡描绘了一下当天发生的情景,而有关‘青月’玉佩的故事,却一丝没有透露。
他记得疤脸老袁的话,一定要保护好‘青月’玉佩,这块玉佩上隐藏着一个大秘密。
他现在对疤脸老袁的话深信不疑,并遵守了“这个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的诺言。尽管他产生过怀疑,他还不知道一块小小的玉佩能藏着什么秘密,或者这块玉佩能值多少钱,但公安局的人告诉他疤脸老袁的尸体找到时,他才吃了一惊,当他看到现场照片时,顿时一阵恶心,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老袁被人凌迟杀害了。所谓凌迟,就是一刀刀地把身体上的肉割下来,让对方受尽痛苦而死。老袁的尸体在一间废弃的工厂内发现,他身上的肉几乎都没了,那些碎肉被装进了一个木桶里,只剩下了骨头和内脏,遍地尽是鲜血,令人毛骨悚然。
而后的几天内,雷鸣一直在做噩梦。他总是梦见疤脸老袁和他一起玩牌的情景,老袁说的那些话,一个字一个字从他的脑海里出现。他还梦见了老袁死去的场景,老袁身上的肉,被坏人们一片片割下,老袁的脸因极度痛苦而扭曲变形,显得更加狰狞恐怖,雷鸣想上前阻止,却无法动弹,不能迈动脚步,他想大喊,喉咙却被堵住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看见老袁身上都是鲜血,在地上慢慢地爬,用低沉嘶哑地声音对他说,
“记住我说的话,保护好‘青月’”。老袁伸出滴血的手,眼睛红红的,死死盯着雷鸣。
雷鸣一下子就醒了,他躺在空荡荡的家里,独自坐在床上发呆。下意识地去找那块玉佩,只有当他发现玉佩还好端端地躺在枕头下面,摸到那冰冷光滑的石体,他才能逐渐恢复平静。这样的梦他连续做了一个多星期才逐渐消失。父亲雷鹏和其他警察去执行任务,整整两个星期不能回家,他专门请了邻居来照顾雷鸣。这段空闲的时间,邻居阿姨给雷鸣按时做饭。雷鸣倒不愁没饭吃,自己落得个清闲,只好没事玩玩扑克,孤独地舔着自己的内心伤口,等待它们慢慢愈合。
两个星期后,父亲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家。见到雷鸣,他面露喜色,连声说这次行动进行得很成功,取得了圆满成果。雷鸣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既不主动说话,又能做到有问必答。这让当父亲的雷鹏感到很无奈,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生气。
汽车在山麓上颠簸着前进,外面刮起了一阵带着土腥味的风。雷鸣的脑袋愈加发涨,他强忍住晕车的呕吐感,回忆着父亲的话。
“你去当兵吧。你看,我没时间照顾你,你自己在家又闲着,部队热闹着呢!”
雷鸣的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表示赞成,他早习惯了父亲高高在上发布施令的模样。他知道,一旦父亲决定的事情,几乎不可能改变。至于当兵与否,他却是不放在心上,他从小在部队大院里出生,后来跟着父亲转业才回到了家乡,虽然整日里游手好闲,但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部队那套规矩,雷鸣早就从父亲的言行中了解一些,所以当父亲提出去当兵的要求,他并没有提出异议,反而觉得有一丝轻松,终于要和这种混混沌沌的生活告别了。忘记那些痛苦的回忆,给人生一个新的开始,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说实话,他看不起父亲,作为一名曾经的军人,一名敬业的警察,他是完美的,但作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他实在是不称职。雷鸣想,如果我以后有了孩子,我一定会让他得到最大的幸福,不让他成为一个没人管没人要的孩子…
“嘎吱”!
雷鸣的身体随着车厢猛烈地晃动了一下,后脑磕在了车栏杆上,他闷哼了一声,揉着发疼的脑袋,听到有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车前如炸雷般响起,
“下车!快点下车!我们到了!到部队了!”
雷鸣和一大群胸前戴着大红花的新兵呼噜呼噜地跳下了车。一百多个新兵蛋子都穿着没有肩章的军装,戴着樟脑味儿的军帽,如同一撮撮绿硕的萝卜缨子。三个多小时的山路车程让他雷鸣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