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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艇为全钢板结构的武装巡逻艇,排水量二百多吨,是海上执勤执法、组织海上救助时的主要交通工具。
艇上五六名战士迅速换上天蓝色的轻型潜水服,背上一个氧气瓶。然后两人一组顺着一根预先放下的系了铅坠的救生绳,身子向后跃入海中,大量的气泡立时在水面上泛起。
大家都紧张地注视着气泡泛起的方向,目光随着它的移动而移动。
十多分钟后,第一组潜水员被拉上了艇。待救生绳换个位置,第二组两名潜水员顺着绳子滑了下去,气泡再次泛起。
刚出水的一名潜水员摘下简易的防水玻璃面罩,喘着粗气说,这片海域由于有渔民在搞近海养殖,水底下十分混浊,啥都看不清楚。又有暗流,水面上看着平静,底下却暗流涌动。
并且,水底下还分布着很多破损废弃的渔网,十分容易缠绕。因此,他们在水下根本不敢跑远,只能在救生绳的周围一两米范围内摸索,一不小心就碰着渔网,行动十分困难。
这时,在周围海面上搜索的同志陆续传回报告,没有发现李一鸣的踪迹。许副总队长的脸色十分阴沉,板着脸说:“继续找!”便不再说话,眼睛关切地望着海面上气泡泛起的地方。
已经过去了近四个小时,还是没有一点踪迹,李一鸣生还的机会越来越渺茫,船上的人都心急如焚。
第二组潜水员浮了上来,还是没有收获。因为这种轻潜服的手是外露的,有个队员的手被渔网刮破了,他呲着嘴说,底下的情况太复杂了,混浊的海水让眼前感觉就是一面面的墙,到处都是障碍,还老被暗流带着跑,控制不住。
根据这两组人员反馈的情况,临时搜救指挥组分析,必须综合考虑潮水、暗流的流向与速度,以及可能出现的渔网缠绕,判断出大致方位,再派下一组人员下去,这样搜寻成功的可能性应该更大。
他们重新制定了搜救方案,确定一近一远两个点作为重点进行搜寻。
第三组潜水员下水了,考虑到底下渔网比较多,他们选择的是就近的那个点。
气泡泛起还没过几分钟,救生绳一阵晃动,有情况!
船上的人迅速将救生绳拉起,一个潜水队员冒出头来,摘下面罩,气喘吁吁地说:“找到了,快,给我匕首,他被渔网缠住了。”
有人忙递过去一把匕首,他接过后,一个前滚翻,脚蹼划拉了几下,钻进水里去了。
大家心里十分紧张,在远处搜寻海面的快艇闻讯也围拢了过来,几十双眼紧盯着气泡泛起的地方。
担架抬了过来,急救设备也准备好了。快点上来吧,希望能出现奇迹,大家都在心底暗暗祈祷。
又过了七八分钟,救生绳再次剧烈地晃动起来。这一下,好几个人抢着去拉,唯恐力气不够。
随着救生绳的上升,大家的心悬了起来。
水面上露出了一个头……两个头,第三个呢?
第三个是平躺着进入视线的,两名队员合力将他高高地托出了水面。
李一鸣被抬上担架时,浑身冰凉,躯体已经有些发硬。
他的双手还保持着奋力向前的姿势,好像还在努力地追赶,好像要抓住什么。
在他的右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伤口裂处由于海水的浸泡,显得格外触目惊心。那是凌晨时,被快艇的螺旋桨给划伤的。
急救设备用不上了,他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夏晨紧握着李一鸣的手,禁不住放声痛哭,旁边的人无不潸然泪下。
是啊,多少年的患难兄弟,多少年的生死战友,这一刻竟然阴阳两隔!
再也见不到他在球场上欢腾跃跳却总也抢不到球的笨拙身姿,再也听不到他老喜欢当“麦霸”却跑调得离谱的破嗓子,再也无法在一起附庸风雅对月当歌了,再也无法在一起面红耳赤地煮酒论道……
夏晨是真后悔呀,他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把全部的实情都告诉李一鸣,他后悔昨晚为什么只考虑到使“逃跑事件”更真实而要故意提出换岗,他后悔自己为什么在听到意料中的“有人跳海”的喊声时,没有及时出现却还故意慢了半拍,他后悔……
这是怎样的一种疼痛!
由于事实清楚、情节感人,从第二天开始,在国家及省市的各大新闻媒体上,都陆续播发了由总队宣传处统一采写的、关于李一鸣同志奋不顾身、跳海追逃而英勇牺牲的长篇通讯和电视专题报道,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三天后,隆重的追悼会的滨州市殡仪馆举行。
天地同悲,哀乐低徊,被评为“革命烈士”并追记一等功的李一鸣在两个标准礼仪兵的护卫下,平静地躺在一个玻璃棺里,身上覆盖着鲜红的党旗。
夏晨、任晓雯等人一直陪在悲痛欲绝的李一鸣的家人身旁,神情肃穆地接受着本部队各级领导、战友,市政法委、公安局、武警支队、消防支队等各单位人士,以及地方上很多在电视、报纸上看了报道特意赶来的群众的吊唁。
之后,李一鸣被送进焚化炉中火化,年届花甲的父母顿时哭得呼天抢地,让全场五百多人都为之动容,唏嘘不已。
透过朦胧的泪眼,任晓雯看着墙上那张挽着黑纱的黑白照片。照片中,身着戎装的李一鸣脸上依旧挂着微笑,显得那样恬静而安详。
此时此刻,他应该还没走远吧?他在想什么?他怎么会舍得这么多至亲至爱的人,一撒手,了无牵挂地就这样离去呢?
尘世间的事情从此与他无涉,有关他的点点滴滴只能残存于记忆,他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焚化炉上高大的烟囱里冒出的缕缕青烟,随风飘动,姿态轻盈,那是他的灵魂在舞蹈吗?
第九章 法师的玄机
第九章 法师的玄机(一)
彪子的顺利归来,让身边所有的人都欢欣鼓舞。
当天中午,周雄在欣欣娱乐城里订了一桌大席,把吴奇、李振军、黄建宏他们都叫了过来,一起有七八个人,说是庆功酒和压惊酒一起摆。
彪子在陈老六、于飞等陪同下走进包厢时,里面的几个人都鼓起掌来。李振军拿了一把艾草,在彪子的头上拂了两下,说是吴奇的主意,叫“扫去晦气、重新开始”。
席间觥筹交错,热闹异常。大家相互敬酒,听陈老六大吹当时是如何的险象环生、如何的刺激无比,他又是如何的当机立断,捞上人后一个急转弯就跑。听彪子谈他的那几泡尿、谈他的英勇跳海,以及在海里时差点被追上的惊险场景。
听的人不免时而嘴巴张得老大,时而又大笑不止。
于飞却一直有些郁郁寡欢,菜没吃几口。吴奇凑过来,问他怎么啦。于飞解释说,当初关于彪子的情报,都是他从那个后面跳海追赶的战友那里套过来的,信息也是让他帮着传递的,算是他当兵几年唯一玩得好的兄弟了。只不知后来他在海里怎么样、到底被救上来了没有,实在有些担心。
吴奇拍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自从这次彪子被成功捞回来后,周、雄吴奇他们对于飞的戒心已经大消,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兄弟了。
看看酒喝得差不多了,周雄示意了一下,吴奇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彪子。
周雄说:“彪子,这个你拿着。”
彪子打开封口抽出里面的东西,一张机票,一张身份证,一本护照,还有一张信用卡,他不解地望着周雄。
周雄平静地说:“你不能再在海城待了,得马上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有关证件和手续,我都已经叫人办好了,机票是今天下午的。你到南美去躲一阵,那边接应的人会帮你把各方面都安排好,你不用担心,等气候变好了再回来,用不了多久的。”
大家都静下来看着彪子,很明显,这是唯一的选择,说不定现在边防部门就正在组织人员对他进行追捕呢。
彪子低下头犹豫了一下,说:“谢谢雄哥,我等下收拾好东西就走。”
周雄一摆手,说:“不要收拾东西了,那张卡里我给你存了五十万,什么东西不能买?这些钱你先花着,不够了我到时再想办法给你。对了,密码就在背后铅笔写着。”
“是,谢谢雄哥。”
“你等下就在这里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下午军子送你去机场。”
“没问题。”
接下来,大家又各敬了彪子一杯酒,算是为他饯行了。
吃过饭后,周雄叫大家一起再玩一会儿,乐呵乐呵。于飞推说昨天晚上一整宿都没睡,头有点晕,想回家去睡会儿。周雄也就不再勉强,叫李振军送于飞回去。
车送到楼下后,李振军说反正离送彪子去机场还差两三个小时,执意要跟着于飞到他的“狗窝”里去看看,看是不是有“草屋藏娇”啥的。
于飞心里藏着事,本想尽快与肖震取得联系,问问李一鸣的安危。不过看这李振军还比较对脾气,又坚持要上去,索性做个顺水人情,到楼下超市拎了两瓶酒和几包卤食,两人搂着肩上了楼。
进到房里,两人换了拖鞋。于飞习惯性地将电视打开,然后搬来一个矮茶几,将酒和卤食摆上,两人席地而坐。
李振军还在东张西望,于飞笑着说:“嗨,看啥呢?就这么两间屋子,巴掌大一块地方,我能藏着什么呀?”
李振军故做神秘地说:“我看这房间透着一股诡秘,有名堂。”
第十章 法师的玄机(二)
“哟,还诡秘呢。有啥名堂?你给说说,李法师。”于飞哂笑着开了一瓶酒递过去。
“这房间坐南朝北,客厅和阳台贯通,头顶上装的是圆形吊灯,地上铺的是方形地砖,暗合天圆地方之意。这些嘛,本来是一个很好的朝向布局,是旺主之相,不过……”他停下话头,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端起来就喝,倒真显出点“法师”作派来。
“卖什么关子呀你?说,不过什么?”于飞完全是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也端起酒来喝了一口。
“不过这房间的主人好像不太受用,印堂发暗,面目晦涩,眉心凝结,似乎有点不祥之兆。”李振军夹起一块卤耳朵扔进嘴里,吧叽吧叽地嚼着。
“哦?是吗?请问法师该如何化解?”于飞强忍住笑,装出一副虚心的样子,嘴角的笑却有些掩不住。
“要化解不难,山人自有妙计,就看施主您的心诚不诚了。”李振军越发显得“法师”起来,一只手还在光光的下巴下面捋了捋,好像正握着一大把花白胡须。
“诚,诚得很,请李山人,不对,请李法师不吝赐教。”
“我昨天傍晚在地下车库里,听到你的通话了。”李振军装作不经意、却是飞快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他仰头倒了杯酒下去,拿起筷子夹东西吃,没有看于飞。
于飞本来是边说话边抽空看电视,听闻此言,他猛一扭头,嘴里的酒喷了出来,满地都是。他没有去擦,怔怔地看着李振军,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李振军仍是埋头吃菜,没有反应。
于飞直直地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振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嗨,我也就是和一个战友聊聊天、套套近乎,不是急着联系打听彪子的事儿嘛。”于飞镇定了下来,笑了笑说。
“我全听见了!”李振军没有笑,直盯着他。
于飞板下脸来,也盯着他的眼睛,质问道:“你跟踪我?”
“我干嘛跟踪你?我当时刚好就在周总的车里躺着休息。”
“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也没有对其他任何人说。”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于飞挑了一块卤肉,却半天没送到嘴里。他复又放下筷子,认真地问:“为什么不说出去?”
“我还没想好这事儿该怎么说、该不该说。”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我就是想告诉你,没别的意思。”李振军低头吃起东西来。
与肖震联系的通话内容,竟然被李振军偶然间全部听到了,这事对于飞来说,实在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于飞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才能化解这场危机。
这时,李振军扯了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巴,眼睛看看他,又转向旁边去,说:
“当过兵的人,无论当时在部队里干得怎么样,无论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对部队的那份感情,始终是深的,也始终是难以改变的。”
于飞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他,没明白他的话为什么突然转了弯。李振军继续说:
“我也是当过兵的人,在装甲部队的那三年,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