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趿着拖鞋,往会客室走去。会客室与卧室之间用一方檀木雕花的落地罩隔开,垂着湖水色的双合帷幔。
刚掀开帷幔,一股浓浓的烟味呛鼻而来。四周冷寂无声,里面又是暗沉沉的一片,唯有那点微弱的暗红隐隐燃着,上下浮动似在微微发颤。
不知为什么她仿佛有点心虚,正想着放下帷幔悄身回屋。灯光却‘啪’的一声亮起,明亮亮的灯光在霎那间照得人似无所遁形。她不得不转过身,勉强笑笑:“我来倒水。”
赵则昀一身戎装,整个人神情慵懒倚在沙发上,却是说不出的英气逼人。一双军靴擦得铮亮,好整以暇地搁在茶几上。茶几上搁着一只水晶酒杯,里面还有小半杯酒,只是酒瓶里的酒快见了底。他双颊通红,似是喝了不少酒。眯起眼端着她瞧,那深深黑眸如若点漆意味深长。闻言,他笑了笑,表情越发的古怪。
这时,似是起了风。只听那院子里的金桂枝叶乱颤,沙沙作响。楼廊外,由桂树穿过来的晚风,带着一丝花香一直穿进屋子来。观澜却觉得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打破僵局,“太晚了,你还是早些睡吧。”
“你不是来喝茶麽,怎么见到我就不想喝了?”
观澜正想回去,听到他不冷不淡的一句,放下掀起帷幔的手,转过身正对着他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神。
过了许久,她终于走过去。赵则昀收起双腿,将面前的酒杯,推到了她面前,末了又把酒瓶里的酒全部倒进杯子里。
他十分客气:“喝吧!”见她目光清冽,冷而深幽,又笑道:“得了,你在我面前还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时候晚上会偷偷起来喝酒。”
观澜原本平静淡定的脸上骤然掠过一丝阴霾,她微微打了个寒颤。
他惬意地将烟掐灭在烟缸里,“你说要是岳父、岳母大人他们眼中那个家教良好、聪明睿智,识大体,顾大局的女儿原来是个酒鬼。”他啧啧出声,吐着白色的烟雾,却像极有快意似的,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他们会多惊讶,多失望。”
观澜怔怔地站在原地,她只觉得自己全身不可抑止的发抖,十指深深的扣进掌心里。良久她平和了一些,缓缓走过去。一把端起酒杯,仰着脖子全数灌了进去,竟是一点也没沾到唇角。看姿势干脆利落,应该已是十分熟练。
赵则昀无声无息的掠了下嘴角。
观澜扬了扬手中的杯子,‘啪’一声搁在茶几上,转过身就走。
“我以为你至少会对我解释些什么,或是说些什么。”
观澜转过身,忽然就笑了:“哦,原来你是为你那姨太太来打抱不平、兴师问罪的。那我就好奇了,你肯为了她来得罪我家麽?你承担得起这后果麽?”
他突然冷了脸:“你敢威胁我!”
“不敢,只是想让你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你这利害关系可真是够简洁明了,直接让她家破人亡了,连腹中的胎儿都生生流了产。余观澜,你这手段可不是一般得狠啊!”
她将头一扬,不屑道:“无风不起浪,这事到底是谁先挑起的?要怪就怪她自己太自不量力,妄想用购买军需的套来引我爸爸上钩,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分重量。”
他紧紧盯着她,“那孩子呢,孩子总无辜吧!你怎么下的去那样的手!”
观澜冷哼了一声,“原来四少深陷温柔乡,也是个听惯了‘枕头风’的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人前我给足你面子,不管你外面有多少女人,咱们永远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最好叫你的那些莺莺燕燕识趣点,不要来招惹我的家人!如果有本事的,大可以公开叫板,我随时奉陪!至于那些背后的阴谋算计,就给我免了吧!”
他哈哈大笑:“可是说出心里话了,忍得很久了吧!”他缓缓朝着观澜走过来,他虽笑意盎然,却让她后背生寒。
观澜挺直了后脊梁,生生不让自己趋于下风,“你少发酒疯!”
他狭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清浅流溢,“我知道你巴不得我发疯,更巴不得我死。你好一个人活得逍遥自在,是不是?”说话间,他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刚毅的指力捏得她下颚奇痛入髓,几乎是想将她的颚骨捏碎一般。
观澜被他这样扣着,疼得直流眼泪,“赵则昀,你别碰我。”
“别碰你?”他哈哈大笑,笑声里有种不可抑制的癫狂:“我们是明文规律的合法夫妻,你竟让你的丈夫不要碰你。”他的声音里透着不可言喻的冷诮,“我倒不知道还有谁可以碰你,还是你想要让谁来碰你?嗯?”
观澜挣不开他的蛮力,狂乱之中便对着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浓重的血腥气立时涌入口中。 赵则昀吃痛,手一松,观澜趁机挣脱朝着卧房跑去。没跑几步头皮突然一紧,他竟然拽住了她的长发。他手一紧,扯得她的头皮阵阵发麻,她既惊且怒只好站立着不动。
观澜从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他,凶残得如同猛兽一般,似乎要将人撕裂成块,连呼吸都带着某种嗜血的气息。他突然笑起来,气息既陌生又熟悉,带着浓浓的酒气直拂到她脸上。
“今天我就要你明白一件事,就算你再怎么厌恶,我再怎么不堪,你也只能是我赵则昀的妻子。今生今世我们注定是要绑在一起的,所以你休想从我身边逃开。”
撕破脸之后,原来是这般狰狞。明明两个人心若明镜,彼此都厌恶着对方,却是谁都不点破。就这样不温不火在旁人面前演着戏,可是戏都是要演完的。凭什么还要强迫她继续往下演,一出已经落幕,那就该换个主角再重新下一幕。她不要再当那个不知身缠丝线的木偶,唱着别人早就点好的戏码。
这一刻,她精疲力竭:“赵则昀,你讲点良心好不好?平日里,我从不干涉你的去处。就算爸爸姨娘再怎么苛刻你,我也极力帮你圆场过去。我并不是要请功邀赏让你感激我,我只求我们两人互不干涉,相安无事。如果你将来遇上真心喜欢的,我会说服爸爸,让我们两个离婚。这样多好,大家都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他仿佛是笑了,却是冷笑:“你做梦!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就算是下地狱,我也会拉你陪着。”
她气得要命,“赵则昀,你这个混蛋!”
他狠狠将她推到门柱上,用身体将她压得死死的,“我就是个混蛋怎么了,你在嫁给我之前就该有这个觉悟了!”
观澜惊恐万分,忍不住大声呼救。
他立即用自己的唇堵住她的嘴;带着一股野蛮般的发泄深深地痛吻下去。缎子睡袍在他指间崩裂开来,早被撕得破烂不堪。观澜拼命抵着他想摆脱开他,可双手被牢牢按住,她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他紧紧的箍着她,吻得很急,很贪婪,像是要将她一口吞下去。观澜有些透不过气来,他正啃啮着她的细腻的肌肤,她却一张嘴咬住了他的肩,血腥弥漫的情欲里似有一种无可抑制的爆发。他将她狠狠推在地毯上,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颠狂,将她整个的吞噬。
chaepter 10
余夫人进来的时候,观澜裹着浴袍坐在床上,云珠正在为她上药。青青紫紫的於痕,遍布在她凝白柔嫩的肌肤上,显得犹为狰狞。余夫人心中却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幸好还是在预料之中,没有再旁生枝节。
只是她脸色苍白得惊人,仿佛没有半分血色,披散的湿发垂在肩头,淌着晶莹的水珠,更是衬着尖尖的一张脸。她低垂着眼睑,整个人仿佛很是疲倦。
余夫人心有不忍,亲自从佣人手中接过毛巾,慢慢将湿发擦干。房间里悄然无声,只听到时鸣钟滴答滴答响着,母女俩竟然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云珠是个不多话的丫头,看着气氛不对劲,更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只一心一意替观澜上着药。
门吱呀一声,李妈端着浓汁黑稠的一碗药进来,空气里立时溢满了浓浓药香。观澜闻此,不由皱了皱眉头。
余夫人接过药,眼风扫过观澜,又对李妈使了个颜色。李妈会意,立即带着其余的人鱼贯退出,随手又带上门,只留了她们母女俩说些体己话。
她端着药碗,语气温和,“快趁热将药喝了,凉了就失了药性。”
闻言,观澜抬眼瞧着她。一双清冷的眸子,眼底幽黑无垠,不见有丝毫的喜怒哀乐。余夫人不知为何堪堪避过脸去,不敢注视。
观澜却灿烂一笑,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干了,苦也不觉得。她从前最讨厌喝药,每次生了病既不肯打针也不肯喝药,脾气倔得很。余夫人总要花费一段时间,耐着性子哄她。她刚刚还准备了一段很长的说辞,没想到观澜如此爽快,连推脱都没有,竟是一口气喝干了。
余夫人心里有些犯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只觉得这个女儿似乎是变了许多。她又怔怔地拿了一碟蜜饯梅子让她压一压舌根残存的苦味。
观澜盯着那一碟蜜饯梅子,却只是笑:“妈妈倒是想得周到,先苦后甜!”
“良药苦口利于病!”余夫人并不正面回答,只是说:“这药虽苦,但补身子。再吃颗蜜饯压压苦吧。”
观澜瞧着她,声线平和:“要真为我好,您就不应该动那姓白的女子。”
余夫人将那碟蜜饯梅子往桌上一搁,冷声说道:“你是怨妈妈多管闲事!你以为睁只眼闭只眼,不愿意跟她一般计较,日子就会太太平平舒舒服服过了去。只怕那姓白的丫头不把你往死里整,是不会善罢甘休。她妄想取代余家的势力,让你彻头彻尾失了财势。只要你在大帅面前失了宠,她就可以一步登天取代你的位置。这样简单的道理,你还看不懂麽?”
观澜低着头无声笑了笑,余夫人叹了口气:“男人素来本性*,爱沾花惹草。尤其是少榛这样的身份地位,多少女子出尽手段往上贴。就算他只是逢场作戏没那份心思,也禁不住这温柔乡里的温柔情。”她瞧着观澜的神色,又说道:“本来少榛要是找一个善良温顺、知书达礼的,我还用得着花费这心思。可偏偏那丫头野心极大,处处掣肘余家,凭着那狐媚子劲迷得少榛鬼迷心窍。你父亲素来不爱与人计较,我若不出手,只怕就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余夫人就着凳子坐下,端起茶杯喝茶。手指微笼成兰花状,竟拿捏得分外精准,就这样合着杯盖一下一下慢慢划着。她虽是上了年纪有些富态,一身华丽锦衣,珠光宝气丝毫不显得庸俗,只觉得端庄持重,目光威严凌厉给人一种戚威之感。
观澜从小就惧怕母亲,因为余夫人对子女的教育十分严厉,完全按照上流社会要求于淑女的标准教育观澜。既要她严守礼教,又让她学习上流社会一个女子具备的一切礼仪和知识。观澜从小的教育和发展都是朝着做贵妇和名媛的标准按部就班进行的。
余椿年却很不赞成夫人这种苛刻的教育方式,他很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像木兰一样,有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豪爽。在对待子女的教育问题上,他绝不含糊。坚持将观澜送去国外,即便当时她才年仅十岁。最主要的一点恐怕他是怕余夫人将她教育成温文柔顺、毫无主见的大家闺秀。他觉得女儿天真直率最是可爱,不应该被磨平了棱角,只是任人摆布的木偶。
观澜怔怔出神一笑,方叹息道:“那孩子呢?总无辜吧,为什么也不肯放过?”
余夫人合上杯盖,冷哼一声:“斩草就要除根,她想用腹中的孩子作筹码,妄想母凭子贵,我岂能给她有这翻本的机会。就凭那毛丫头,这辈子就甭想进赵家的大门。只是她年纪轻轻又毫无阅历,更谈不上什么江湖经验,一上来就是这样的手段,又敢这样公然挑衅余家,只怕是她背后有人,而且此人来头不小。这样用尽心思唆使赵余两家结横子,怕是不安好心。只是可怜了那姓白的丫头,活脱脱成了别人的靶子。”
余夫人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素来精明算计、长袖善舞,背地里常常为余椿年出谋划策。他能平步青云、步步高升,可谓是离不开夫人这个贤内助。观澜却觉得心内凄凉,“既然知道她是受人挑唆,给个教训即可,为何还要这般赶尽杀绝?妈妈您是个信佛的人,菩萨也讲慈悲,不是得饶人处且饶人麽?”
余夫人微微叹了一声:“观澜,你总是这样心软!这会成为你致命的软肋!你若放虎归山,怕是后患无穷。我和你爸爸断然不会让你受一分委屈,事事都会替你处理妥当。可将来我们要是使不上劲了,明的暗的就让你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