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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是只孤独的鸽子(6)
这种左右翼的分化,正显现了和平的艰难。一位以色列朋友说,他害怕的绝不是以色列的让步会带来什么利益损失,“而是让步可能会使社会出现分化,包括内战的威胁。”拉宾倒在了极右翼的枪下,即使沙龙,也接到了这些犹太极端分子的生命威胁,更别提佩雷斯。
在佩雷斯80大寿会场外,晚风中,一条抗议标语猎猎作响,我走上前去,一阵寒意涌上心头,上面写道:“希望你不要再庆祝下一个生日。”
12。杀红了眼的“超限战”(1)
在约旦河西岸的一个检查站,以色列士兵检查巴勒斯坦的身份证以色列抓捕所谓的巴勒斯坦恐怖分子,这是约旦河西岸经常的场景
同事叮嘱我,千万不要与以色列大兵犟,更不要对哈马斯麻痹大意。因为现在是 “超限战”——双方都杀红了眼,都在道义悬崖边较量,任何疏忽,都很可能葬送你小命。弱者哈马斯的利器是“人体炸弹”,已无所谓具体攻击对象,即使受害的是同情他们的人们。强者以色列的回应则是巨人的咆哮:三军用命、枪炮齐发,扒房抓人、连坐惩罚,甚至直接将枪口对准无辜平民。
以色列:以色列的两个选择:遵守国际道义来争取国际同情,那是死的以色列;受国际唾骂谴责,是活的以色列。
孩子不听话时,大人往往就会说出一个最可怕的东西来恫吓。一些以色列和平人士告诉我,在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以兹恫吓的就是“犹太人”。啼哭不止的小孩,一听说“犹太人要来了”,往往就吓得再没有声音。
不仅小孩恐惧,许多巴勒斯坦成年人都害怕“犹太人”。因为他们所见到的这些犹太军人,与以色列宣传的“纪律严明”完全相反。这些士兵,偷鸡摸狗,顺手牵羊,打砸抢,几乎无恶不作。
在拉姆安拉阿拉法特官邸采访时,顺道拜访了阿拉法特的邻居Michael。他曾对我说,由于地利之便,他的房子是以色列军队常来的地方,“他们总是冲到屋里,命令我们离开,然后他们搜房间,你知道,每次走之后,我们总会缺很多东西。”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执行任务,还是来抢劫。我知道有一点,他们侵占了我们家园,也侵占了我的家,甚至有时还对我们进行毒打。”这位巴勒斯坦中年汉子充满愤怒。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士兵们“顺手牵羊”的对象,往往是一些精致、值钱的“小玩意”,如珠宝、小电器、钞票。以色列军方给我们记者的通报中也承认,有一些士兵“来者不拒”,竟然将一些伪钞也卷走。
仅止于此吗?未必!一名还稍有良知的以色列士兵就告发称,在约旦河西岸城市拉姆安拉执行任务时,他曾亲眼看见一些士兵进入一家商场,然后带着电器、水管以及其他“土特产”匆匆离开。
小偷小摸,似乎还是小事。让人恐惧的是:一些巴勒斯坦人仅仅因为言语理解时的微小错误,或者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在不提防间成为这些军人枪下的冤魂。
我刚到巴以地区时,同事明大军、聂晓阳、蒋国鹏就再三告戒我,绝对不能和以色列大兵犟,你再有理,人家的枪口无情,“啪嗒”一声,甚至就可能要了你的小命。到时候,人都不在,你有理能到哪个世界说?
因此,遇到以色列大兵,必须服从命令听指挥,他要干什么,就按照他的要求做。当然,人家枪指着你,你即使有想法,又能怎么样,又敢怎么样?
这样,就安全了?也未必,因为现在是“超限战”。不管是以色列还是哈马斯,都在道义悬崖边的较量,枪火无情,小命还须运气和天佑!
身为犹太人的以色列资深记者吉迪恩·利维也曾亲身领教过这一点。他告诉我们,有一次,他前往以军占领下的约旦河西岸城市图勒凯尔姆采访时,还未到检查站口,突然遭到枪弹袭击,瞬间子弹射来的恐惧,让他魂飞天外。
好在利维也非等闲之辈。老在战火中穿行的他,给汽车安装了防弹玻璃。玻璃也给他“长脸”,在这次意外中让他们逃过一劫。
但玻璃主要是防哈马斯等巴勒斯坦组织的“黑枪”的,哪曾想,这次开枪的,却是检查站的以色列正规军。
侥幸逃得一命的利维愤怒表示,作为一名记者,他的车辆完全是经过军方批准后才进入图市,这些以色列同胞开枪“没有任何警告……仅仅想置人死地”。
士兵打了自己的犹太同胞,而且对方是一位在以色列颇有名声的战地记者。以色列军方马上承诺调查,军方的解释是:“各岗位间缺乏协调”,误把利维当成了巴勒斯坦的可疑人物,自然士兵就不客气了,先拿枪过了“枪瘾”再说。
作为报道巴以问题的资深记者,利维却表示,这种枪击事件并不罕见,“在巴勒斯坦被占领土,这种事情每天都发生。唯一的不同是,这一次枪击事件发生在一名犹太记者身上。”
以色列的一名著名评论家说,现在的一些以色列士兵,似乎正“以扣动扳机为乐”,在他们眼里,眼前的巴勒斯坦人已不是活生生的人,而只是枪支瞄准的对象。
军人是以执行命令为天职的,士兵只是将军意志的执行工具。用这位评论家的话说“目前以色列军队高层傲慢和残忍成风,是过去30年来没有发生过的。”
由此可以推之,每天充斥媒体的“××个巴勒斯坦人被打死”的简单新闻中,究竟又有几个人是真正的“恐怖分子”?也许,在这些短小的消息背后,隐藏着太多的冤屈和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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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杀红了眼的“超限战”(2)
斗争的残冷还表现在“人盾”使用上。这似乎已成为以军在危险地区展开行动时一项不公开的政策:怀疑某住房里有可疑武装分子,命令巴勒斯坦人去开门;怀疑前面埋伏有地雷,押解着巴勒斯坦人去蹚路;发现可疑物品,要求巴勒斯坦人去打开。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许多巴勒斯坦平民就这样丧身在乱枪和爆炸之下。
可能很多人都不会对下面的镜头感到陌生:
一群占领军要扫荡某个村庄,肃清隐藏在那里的抵抗分子。为避免遭遇冷枪,他们从附近找来一个年轻人,给他套上一件防弹衣,交给他一条军犬,命令他把村子里所有人都叫到户外空地上。
面对冷森森的枪口,青年没有办法,只能挨家挨户敲门,劝说他们出来。在他移动的脑袋后面,是士兵们瞄准的枪口;另一些士兵,则警惕地用枪对准着青年经过的每一个窗口。
许多人走出房屋,面无表情。青年还在向前走着,大声地喊着话……
突然间枪声响了,随即火舌连绵成一片。在烟雾和火光中,青年倒在了血泊中,再也没有能起来……
不要以为这又是影视中的情节,在巴以地区,类似事件时有发生,这个例子是在约旦河西岸城市图勒凯尔姆,倒下的巴勒斯坦青年名叫阿布·穆塞因,才19岁。
对于穆塞因的死,以色列军方称,这是躲藏在房屋内的哈马斯枪手所为,以军随即回击但已抢救不及。
真是这样吗?图勒凯尔姆的居民则表示,穆塞因是后脑部中弹,要知道,巴勒斯坦武装分子都在他的前面,子弹不可能拐弯从后脑勺打中穆塞因。惟一的可能,只能是以色列士兵所为——即使不是故意,他们也根本没有顾惜穆塞因的生命。
事实上,一些组织还因 “人盾”问题将以国防军起诉至最高法院。为息事宁人,以国防部曾作出保证,以后再不会使用“人盾”。但言犹在耳,新的血淋淋的事实又摆在了面前。
暴力机器的运行方式又何止“人盾”和“扣动扳机”。
为遏止哈马斯等激进组织的自杀式爆炸,以色列的“狠招”迭出:封锁以巴边境,对巴控区实施宵禁,往往一连数天,都不许巴勒斯坦人出门,浑然不管他们是否能有东西下肚,病人能否得到及时救助;摧毁激进巴武装分子的屋舍,甚至将他们亲人驱逐至加沙。巴勒斯坦人上诉至以法院也没用,因为判官仍是以色列人。
巴方经济因此凋敝、民不聊生;国际舆论哗然,各方指责不断。但以色列却依然我行我素。犹太人更愿意重复的是自己的委屈,是以前总理梅厄夫人的话:“以色列的两个选择:遵守国际道义来争取国际同情,那是死的以色列;受国际唾骂谴责,是活的以色列。”
以色列也相信这一点。沙龙当年崛起时指挥的“101”部队,如果以现在的角度看,这种侵袭平民的行为,完全是恐怖主义行径。沙龙当政后,他领导下的国防部对这些活动也振振有辞,说:正是实行了扒房和驱逐措施,巴勒斯坦恐怖分子受到了震慑,自杀式爆炸袭击才大幅减少。
这或许有一点理由。但“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拒之”,以色列这种道义悬崖边的战斗,伤及平民的同时,无疑也损伤了自己的形象;而且,这样真能赢得了以极端暴力为武器的哈马斯吗?也许,这只能招致更多的批评和更疯狂的报复,最后陷入更孤立的境地。
道义无敌,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表面上都需如此。以恐怖对恐怖,总是强者更受责詈。以色列需要三思。
哈马斯:真正的以色列平民,应当是从不参加战斗的人。如果他参加过战斗,哪怕是多年以前,那也不能算是平民,正如以色列到现在还在追捕纳粹分子一样。
在耶路撒冷采访时,经历各种险境和血腥,有刺激,更有恐惧。因为在以色列祭出各种极端措施的同时,哈马斯总是以更猛烈和诡谲的自杀式爆炸来还击。淋漓的鲜血中,哈马斯找到了胜利的喜悦。这也正是每一次爆炸后,总有许多武装组织积极承担责任的原因。对他们来说,爆炸是实力的显示;炸死多少,更显示了他们殊死抗争的坚决性。
但换个角度讲,在恐怖主义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今天,这种以平民为对象的攻击方式,不可避免地遭到世界舆论共同的谴责,哈马斯本来身上闪耀的“反抗侵略”的正义光芒,不可避免地变得越来越黯淡。
哈马斯却似乎别有一番见解。后来被以色列“定点清除”的哈马斯领导人兰提西在接受美国《新闻周刊》采访时表示,以色列绝大多数男女都服过兵役,“全民皆兵”,因此都算不上平民,对他们发动袭击,完全是正当的,合乎道德。
在他眼里,“真正的以色列平民,应当是从不参加战斗的人。如果他参加过战斗,哪怕是多年以前,那也不能算是平民,正如以色列到现在还在追捕纳粹分子一样”。
但即使是这样的说辞,也掩盖不了滥杀无辜的嫌疑。许多受害者从来没有镇压过巴勒斯坦人,而且,如同2002年7月31日希伯来大学遇害者一样,很多人还是支持巴勒斯坦的左翼人士。
更何况,很多死难者还是懵懂的儿童和有孕在身的妇女。
哈马斯的冷血,使外国人频频成为暴力的牺牲品。希伯来大学爆炸中,九名死者中,五名来自美国,可怜有个女孩才刚到耶城不到一个月。
12。杀红了眼的“超限战”(3)
与世无争的中国人也为巴以纷争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已有7名中国人将自己的生命永远留在了这块美丽但却淌血的土地,多位伤者至今仍在医院接受治疗。
在死者面前,哈马斯并未改正他的偏执。有媒体报道,即使是有中国人身亡,哈马斯也只是表示遗憾,但拒绝道歉,其某些领导人还表示,这些外国人到以色列来是帮以巩固“殖民地”,是帮凶,死有余辜。
尽管在随后的各种场合,哈马斯领导人都着意撇清屠杀嫌疑,不愿具体表态。但不可否认,上述偏执立场,在哈马斯内部不乏市场。
在谈及这种舆论时,巴勒斯坦官员对我说:这肯定是犹太人搞的宣传战,“千万不要低估犹太人的狡猾,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或许如此,但在接连不断发生有中国人伤亡的自杀式爆炸后,哈马斯在中国民众眼中的形象,已完全是一个极端的、凶残的激进武装组织。
哈马斯是否是恐怖组织?因不同的民族、国家立场,有太多的争论。以色列和美国等西方国家,则认定它肯定是“恐怖组织”。以色列甚至一度非常热切地将其与“基地组织” 联系在一起。
阿拉伯国家则认为,哈马斯完全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