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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同为教师的家就是这样的。阳光充沛的客厅里软皮的米色沙发,盛开的玫瑰色的靠垫,餐桌上还会铺上红格的餐布,玻璃水杯里插两朵新鲜的花,干净的水果散发甜蜜芳香。书柜里的书多到就快满溢出来。
这样温馨的家庭让肖童妮一阵晕眩,她无法从污浊的生活里踏出脚步,那个华丽的洞口只能让她窥见自己的心底里经年久月堆积下的淤泥。
强忍住逃走的念头。她似是正襟危坐地听课,眼神飘荡在墙纸上那些浮起的灰色菱形小格子上,小格子也不断涨大逐渐网住她的视网膜,已经没有什么可看的了,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灰的海洋。
田格看到肖童妮恍惚的眼神呆滞的唇角便走去拉她。
“童妮你是累了吗。”这才忽的恍过神来,尴尬地摇头继而看面前的习题册。她不愿让田格看出她内心窒息般的荒凉。
这个可人儿依旧话语软绵,但神情里还是多出一份满足的自溢,她大概是可以看出肖童妮掩藏的尴尬,猜到她此时内心的焦灼,她只是想看着这一切,满足她爆满的虚荣心。
肖童妮只去了三次田格家便拖拖踏踏地找借口,她每次回家的反差巨大到让自己厌恶,所以决定远离那个美好的屋子。田格有些不高兴,她握着话筒对打电话来说家里有事以后都不能来的肖童妮,语气里终于带了不耐烦的轻视。
“好了好了随便你了。”
杨雯每每周末便要负担家里的大半家务。父母是工人,穿沾满油污的蓝色工作服。但她自己总是干干净净,异常的清澈。
肖童妮有大把的时间和零用钱,她独自窜进小店买了根本穿不上的连衣裙。白色的绉纱裙像含苞的白玉兰,花边和蕾丝美好的另人窒息。她的瞳仁只装得下这袭白了。她急于想看到它被撑起时绽放的样子,便把杨雯喊来了家里。
团花散(3)
“雯雯,帮我试试看这条裙子吧,我现在穿不上。”
肖童妮突然内心亢奋不安,甚至听到唾沫在口腔里滑动的响亮声音。她帮杨雯脱掉旧旧的大校服和贴身的白色短袖,少女便裸露在她面前。她惊异地发现杨雯是不穿胸罩的,胸前是扁扁如女童的两个可怜的小乳,颜色却是樱花般不甚娇媚的艳粉色。
“你不穿内衣的吗?”
“啊,妈妈说还不用的。”杨雯把一只脚伸进连衣裙,“你帮我拉下拉链好吗。”
肖童妮握着金属的拉链头慢慢向上提,这后背的肌肤薄得像似有似无的雾气,透着隐约的粉色。她不自觉地用指腹来回摩梭了一下,好像快融化了。杨雯有了触感便轻轻扭了一下。
“哦,你,皮肤真好。”肖童妮忙着掩饰自己的慌乱。
杨雯便把细碎的笑意堆满天真的脸庞。白裙在她女童般的身躯上像绽放的百合花,明艳得动人。那件连衣裙最后成了她的礼物,肖童妮借口没她穿得好看送给了她。
此后杨雯便很乐意地为肖童妮试衣服,她很容易便满足,像得到缤纷糖果的穷苦家的小孩,珍惜每一颗糖果。
胸前贴了两片樱花花瓣的杨雯也很让肖童妮躁动,她逐渐迷恋上指腹在细嫩肌肤上摩梭的*,想要融掉那层雾。事实上她已经习惯了按着杨雯的瘦小身躯和天真脸庞来买衣服并且乐此不疲。
“雯雯,你帮我试衣服这个,是我们俩的秘密,也不要告诉田格。”
“嗯,为什么不能告诉她?”
“没有喊她一起她会生气的。”
这样简单就取得了杨雯的信任,田格那闪烁的贝壳指甲也慢慢在肖童妮的脑袋里失去光泽,但她曾经是那么地嫉妒。
她已经对田格冷淡了一段时间,早上时的早读还是会盯着她发一会儿呆,这已经成了习惯。
气温陡然下降的今天,田格穿了橘色的高领羊毛衫,特意选了可以裹紧身体的款式。肖童妮看着那突出的圆润胸部,亮眼的橘色,又想起了杨雯精瘦但总是流动着少女未经时光雕饰过的纯粹光泽的小身躯,粉媚的樱花瓣。
大概是田格爆满的虚荣心被肖童妮挖掉了一小角,气氛便微妙地变化出来。已大不如从前般毫无间隔的亲密与玩闹,有时寒暄都用着干巴巴的语气。但同杨雯还是那么亲热,常常挽着胳膊结伴而行去食堂或是小卖部。毫无防设的杨雯让看这一切的肖童妮那么恨得揪心。
有些许尴尬的关系持续到了暑假。肖童妮在小店买到件碎花的吊带,满是樱花那触目惊心的媚粉。杨雯进屋时面色惨白愁容满布,她用手按紧了小腹自己也不知为何会这样痛楚难忍。
一股暖流在这一瞬间从紧闭的闸门涌出,湿答答的异样感觉在下半身蔓延开来。她用手一摸,惊吓的尖叫,未成熟的新鲜血迹泛出樱花般的娇媚粉色。
“你来月经了,你是,第一次?”
杨雯说不出话,她只是想哭,并生平第一次被越来越强烈的羞耻感细细地啃噬。她跑进卫生间脱下*揉成血腥的一团塞进包里,像个婴儿。然后呢,该怎么办,她从没用过那薄薄的一小片棉,她看到两腿间冒出的一小股鲜血无限惆怅地滴在马桶里,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像无知少女怀孕生下胎儿后才恍然知道自己有孕的羞辱。
“卫生棉在旁边的小柜子里,你用吧。”
杨雯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所屋子,她感觉到肌肤上留着肖童妮手指黏腻腻的温热触感,觉得恶心。她在裤子上铺上厚厚一叠自己带的纸巾,把校服尽量的盖住了有血污的地方,沉默地走了出去。。 最好的txt下载网
团花散(4)
而卫生棉总让她觉得是肖童妮的手指。
这个暴雨连绵炎热继续的夏季里,一切都在发生不可捉摸的变化。
升上高三后,学业与高考的压力铺天盖地侵占过来,每个人都沉默以对,说话时的眼神开始变得模糊成灰灰的一小团。不敢正视,害怕瞬间的爆发失去理智。
唯一没变的就是肖童妮。父亲依旧不闻不问自己的生活,每日应付于觥筹交错中,当个成功又失落的中年男人。他可以提供的是富足的零用钱和乱糟糟的大屋子,但却没法修补她即将断裂开的那条细弱神经。他爱她,却无法给予他的所有温情脉脉的爱。
所以即使肖童妮内心水深火热般的翻滚,表面却依然过着潦草凌乱的生活。她学习不认真,高三所有人都在拼命的时候她悠闲地看着身边人,和高一高二一样。
杨雯开始彻底地蜕变,她无法再天真地笑成一朵百合花开的样子,她现在是娇羞的,又散发浓浓的女人味。她会在旧校服里穿一件不知哪来的玫红色低领杉,把两条凛冽的锁骨坦荡荡地露出来,梳一个蓬松的花苞髻,这样粉白的脖子上便搭着一些茸茸的小碎发。
而田格逐渐饱满成熟的身体逐渐从周围的高中女生中跳脱。她爱穿粉色紧身的衣服,胸部就被勾勒的如甜美多汁的水蜜桃般诱人。
班里都在谣传田格和隔壁班的高个男生赵在恋爱,田格从不回应,她只是狡黠一笑,像默认又像不屑。
现在她和杨雯是最好的朋友,两个女生常凑在一起小声说笑。而肖童妮冷眼看着这一切,她依旧那么臃肿穿黑色衣服,她内心依旧怀恋起了田格闪烁的贝壳指甲和樱花瓣胸部的杨雯。但是有什么用呢,她们现在已经不和她玩了。
肖童妮更加地保护起自己,她不和任何人攀谈,她冷漠得像海边的礁石可以经得起任何流言蜚语。宝贵的少女时代的友情,于她,已是土崩瓦解了。
赵来找过两次田格,高高的个子非常突出,同是个细瘦的少年,也爱穿校服和球鞋。
田格把写好的情书装进桃红的信封里派遣杨雯送至隔壁班,每周一封,杨雯欣然允诺。前两周赵都冷冷地亲自还了信来,他不爱说话却越发显得英姿勃发。“雯雯,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呢。”
“嗯,可能需要些时间吧,毕竟你的妈妈是他的英语老师呀。”
田格安心有这样忠诚的女伴,她自以为是地当作赵的女友,少女的白日梦果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模拟考的前一天,田格返回教室拿遗忘的笔记,不经意瞥见躲在教室角落的赵和杨雯。他们以一种成年人的姿态纠缠地拥在一起,赵的手已经伸进了杨雯的毛衣里按在她微微鼓起的小胸部上。热烈的胶着的吻让他们显得粗俗不堪。
田格的心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不知为何她想起动物世界里经常会放到的动物们在荒原上的*,她开始觉得肮脏,像是瞥见了阴沟里的成堆的死老鼠那样的恶心。
高考终于在一种激进的亢奋状态下结束了。三个女孩走完这最动荡的青春期后,也最终成了陌路人。
无所事事的燥热暑假里,肖童妮多年没见的妈妈突然回国探亲。她看到女儿后心酸落泪,肖童妮却已经麻木。
唯一感到欣慰的是,那另她厌恶的大团簇拥花朵的床单终于被换掉了。
季节?风逝
文/晏宇
每个秋天都会变得似曾相识,每个秋天都仿佛是很久以前一个未完秋天的待续。
总是在举手投足之间,与干燥、洁净、冰凉的风不期而遇。当秋风又起,总有些透明的邂逅。空气中悬浮的回忆沁入每一寸干净的思绪。每个秋天都如此地令人动容,带着淡淡的怀念气息。那些季节里所有的人和事,像发辫一样在风里散开,被无形而又凌乱地梳理。
秋,我时常单纯地称它为季节。因为在城市的一年中没有比它更独立更鲜明更能预示更替的了。在大陆的南方,春天和冬天潮湿的印记纠缠不清,夏日永远笼罩在昏昏欲睡的温度下。城市躺在纪年的大钟上,四分之三的刻度都交融在一块儿模糊不清,只有秋,我那独一无二的伙伴,才能长久地使人牢记和思念。
它总是没有任何预兆地到来。直到某个晴朗的天气里,才发现空气和水都发生了变化。世界开始纷乱,树叶像褪尽羽毛的大鸟站在阳光下,空气中夹杂着恬静和诗意,每个角落都响彻深沉而激烈的风音,地上匍匐的落叶被驱赶着向前滑走,不知何处有一扇门毫无预备地砰然闭合……
它往往带来夹杂不清的片断。是的,季节,始终是用来怀念的。
秋天往往能让人长久地沉默不语。当风掠过发梢向远方呼啸,我总是开始想象一间屋子,洁白而空无一物。许许多多的窗洞开着,无数雪白透明的窗帘在房屋各个角落飘拂。窗外的天空纤尘不染——
我在窗帘们起落的缝隙里走着,身边时刻都有忽隐忽现的白色身影。它们轻盈如拂晓的翅膀,像朦胧的手臂相互召唤。周围时光仿佛沉落下来,只有这些悄无声息的影子依旧轻飘飘地拂动着,不知疲倦,永无止境,恍若隔世。
这是梦境?是幻想?是呓语?我不知道——不知道那些白色如水的节奏和无声传递的话语。我只知道真实的感觉——这就像站在记忆的庭院里,穿越无穷无尽的长廊。风时而吹动地上堆积的落叶,漏出一丝年岁久远的芬芳。
昔年中学的塑胶场上,秋天总会响起山呼海啸的加油声。那个时节场下挥汗如雨,场上看台则坐满一片悠然自得。女生们猜测比赛的输赢时都无一例外地使人想到赌马。对战胜了本班的那个眉目分明的外班体委,又有几分“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的痴迷了。那时墨绿校服短裙和衣领总是被风鼓成起,吹成含苞花蕾的形状。
最怀念宿舍花园一角那些矮墩墩的假山。秋天水洗的早晨,我总是旁若无人地爬上最高的山顶,坐在那里整个上午整个下午地看一本书。当《悲惨世界》中滑铁卢杀得惊心动魄难分难舍时,看书的女孩偶然间在穿出树阴的阳光里抬头,一片落叶安静地掉下来,合上了书中的那些名姓。
那来去的关门声,仿佛仍旧在依稀久远的宿舍里响动。当厌倦了猝不及防的声响后,我们就干脆关上所有的门来洗衣服,然后看它们夹在晴朗的太阳里晾干。
某个起风的日子里听到电影《梦幻街少女》中嘹亮的嗓音,而有了莫可名状的感动。
阳光灿烂的午后,我们骑着车一段又一段地穿过落叶纷飞的林*,周围黄叶在风的吹拂下像海浪一般退走……
还有的……还有的……终究不再归来……
片断交错的回顾总是产生错觉。偶然的记忆像不知镶嵌在哪里的一幅画,人仿佛在荒芜的花园里经过一番长途跋涉后,初次和它相遇。我的思绪被遗落进了荒草,曾经深刻的痕迹如今像水印一般洞察不清。
——尽管它们都会准时出现在每个季节风起时的偶然一瞥里。
没有人知道风为什么会勾起每年这个时节同样的思绪,就仿佛它们被挨个地串联好了,可以像一条手链一样从地上拾起。像淡淡的水彩画: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