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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长只给一千,我也没有办法,张副官说过三日后迎亲,今日正是初九,黄道吉日,不如今日就把小徒送来,一来满足军长心愿,二来班子可尽快演出营业。”
“对,这话我爱听,越快越好!张副官,马上通知参谋长,即刻筹办婚事。”
“慢,孙军长,我还有话要说。”
孙殿英不耐烦地说:“你怎么像老公羊拉屎,哩哩啦啦没个完?”
班主着急地说:“是这样,军长!下一个台口已经误了一天,不能一误再误了,今日送亲完毕,班子马上就要离开,还请军长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孙殿英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你小子又耍花花肠子,你们要来个偷梁换柱,不是叫我老孙敲锣寻孩子——丢人打家伙!”
班主心里一震,马上又安定下来:“军长,碧罗春由我陪着,让班子先走,出什么差错,拿我是问。”
孙殿英一拍大炕:“好!就按你的办法来,量你也不敢和我耍花唿哨,我的手枪历来不是吃素的!”
班主硬着头皮说:“那是,小的不敢,不敢!”
第六节 师妹替婚
上午10时整,迎亲的队伍来到夏家祠堂。军长的六匹名骑开路,孙殿英乘一匹枣红日本东洋马,身着戎装,披红戴花,腰间斜挎着从乾隆墓中得来的那把宝剑。据说这把剑锋利无比,寒光四射,每逢出征前孙殿英都求卜于此剑,若宝剑发出嚓嚓之声,出师必胜,不然败北无疑。这把剑是孙殿英的无价之宝,每日挂在他的床头上,谁也不能动用。
孙班主走后,突然宝剑发出声响,孙殿英断定,今日娶亲,必是吉兆,便匆匆准备,急急而来。
孙殿英的坐骑之后,是一顶彩轿,再后是骑兵营,白马连一色的白马,红马连一色的红马,浩浩荡荡,威风凛凛。马上的孙殿英得意非凡,频频向街道两边的百姓致意。夏家祠堂门前,戏班的演员身着礼服,分列两边,鼓锣敲得错落有致,急中有慢,慢中有快。张玉娟身着嫁衣,头顶盖头,由两个丫头搀扶着,婷婷玉立,孙班主长衫礼帽,恭迎孙殿英一行。
孙殿英刚一下马,班主双手一揖:“请军长里边用茶。”
孙殿英笑笑:“本军长军务在身,不必多礼,就快快起轿吧!”
花轿沿着大街前行,热闹非凡,乐队吹吹打打,军部门口早有冯养田一班人在迎接。花厅两边,摆满了温室里刚刚取出的盆景,正面是天地桌,即刻婚礼就要在这里举行。新郎新娘进入花厅,参谋长便高声喊道:“良辰吉时已到,拜天地!”
孙殿英急握住参谋长的手说:“慢,先看看真假再说,若不看看,拜了天地,她是个丑八怪也是我老孙的人啦!”他对张副官使个眼色,张副官一挥手,对两个卫兵说:“去盖头!”这可急坏了孙班主,他和几个主事左拦右拦,挡住两个卫兵,忙对孙殿英说:“这不行,不入洞房不能去盖头,这是规矩。”
参谋长说:“上什么山,唱什么歌,入乡随俗,我们队伍上的规矩是先去盖头,再拜天地。”
孙殿英拔出手枪,“通通”向天上开了两枪,厉声喝道:“去盖头!谁再阻拦,老子毙了他!”
盖头被揭开,一位佳丽站在众人之中,她身材适中,线条优美,丹凤眼,柳叶眉,面色玉润,落落大方,纯真一笑,更增加了几分姿色。她暗暗看着孙殿英,见他有几分爱怜的样子,便轻移莲步,摇着孙殿英的手嗲声嗲气地说:“军长,俺情愿侍候你一辈子,别难为俺师姐了好不好?”
孙殿英虽然为眼前的美人动心,却不肯放过碧罗春,他一挥手:“带碧罗春!”
碧罗春被带上来,只见她两眼红肿,如桃子一般,泪水洗面平添了几分憔悴,和张玉娟相比只能是相形见绌。孙殿英当然同意这个年少嫩俏的新娘了。他顺水推舟说:“既然碧罗春不同意,也就算了,常言说强扭的瓜不甜嘛,捆绑怎能做夫妻哩?下午你们班子里的人都可以走啦。”
拜罢天地,花厅里摆了几十桌酒席,军部的随员和各师的官佐,从中午一直喝到红日西沉,孙殿英看看手表才6时整,借口不胜酒力溜进洞房。洞房里张玉娟正在看书,她半躺在床上,只穿着内衣,活脱脱一个睡美人。孙殿英进入室内,张玉娟并未发现,只见孙殿英一个饿虎扑食,猛然而下,把玉娟吓出一身冷汗。他七手八脚脱了玉娟的衣物,便急于求欢。孙殿英个头虽然不大,却强健如牛,张玉娟本是十分害怕,欲喊不能,欲阻不敢,只好任他摆布。
孙殿英二次来到婚宴上,一进门,参谋长便端着酒杯迎面而来:“军长的喜宴上怎么不见了新郎官?真不像话。”
孙殿英笑着:“对不住弟兄们,刚才我去方便方便。”
在四十一军时,只有参谋长敢和军长开玩笑,他逼着军长喝下一杯酒,对大家挤眉弄眼地说:“只怕军长到洞房里方便了吧?”众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孙殿英红着脸说:“这个冯养田,尽说胡话,我老孙见过的漂亮女人多啦,咋会吃豆等不着豆烂!今晚上大家一醉方休,我寸步不离还不行吗?”
这班军人也真能闹腾,一直喝到晚上10点钟,仍没有离去的样子,急得孙殿英频频看表。参谋长毕竟是参谋长,他站起来打着圆场说:“时候也不早了,弟兄们喝哩也不少了,不要把军长等恼了。下一次军长再成亲,咱们再闹腾行不行?”
孙殿英嘴里骂着冯养田说屁话,心里却感激他出来打圆场,因为他实在等得有些魂不守舍。送去客人,孙殿英步入洞房,灯光下的新娘更显得娇艳多姿,楚楚动人。张玉娟递上一杯浓茶,娇声地说:“军长请喝茶。”孙殿英接过茶,也接过人。他坐在床上,顺手就把新娘揽在怀里,亲热够了,便拉起了家常话。
“宝贝,叫什么名字?”
“小女张玉娟。”
“什么地方人?多大啦?”
“家住新民南关,今年一十八岁!”
“家中还有什么人?”
“父母双亡,又无兄弟姐妹,玉娟一生全靠将军了。”
孙殿英听到此,鼻子一酸,几乎流下眼泪。他虽当过土匪,毕竟出身贫苦,看见穷苦人倍生爱怜之情。他轻理着玉娟的秀发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三姨太,我一定好好待你。”片刻又问:“你小小年纪,怎么愿意嫁给我这个40多岁的孙麻子?”
玉娟哭着说:“军长不知我的身世,若知我的身世,就会见怪不怪了。”
原来张玉娟是奉天师范的学生,日军占据奉天以后,她失学回家。不久,松井旅团攻破新民,玉娟的父母都死在日军的刺刀之下。张玉娟一路逃难,在赤峰,碧罗春戏班见她身材苗条,五官俊俏,唱腔甜润,便收留了她。她一边发奋学戏,一边暗暗发誓:谁杀了松井,哪怕是80岁的老头子,也要嫁给他。锥子山一仗四十一军击溃松井旅团,逼得松井剖腹自杀。张玉娟听到这个消息,暗自打听孙殿英的下落,此次下花园演出,真是天赐良机,就是不出现逼婚之事,张玉娟也会亲自找到这个孙殿英的。
这一夜,两人恩恩爱爱,云云雨雨,这真是美人英雄两相爱,酿就一段云雨情。
第二章 风起于青萍之末
第一节 蒋冯斗法
新婚的第二天,孙殿英带着张玉娟拜见了夫人魏氏、二姨太杨氏。魏氏年长孙殿英三四岁,一心扑在孩子们身上,无意争风吃醋。杨氏本是小家碧玉,婚前已配人家,被孙殿英强娶过门,两个人也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加上孙殿英的妻妾各居一宅,因此相安无事。
白天,孙殿英一般不到司令部办公,张玉娟又闲暇无事,两个人卿卿我我哪有许多知心话。三姨太心灵手巧,她精通历史,三坟五典烂熟于心,又写得一手好字,此时派上了用场。她给丈夫讲讲历史,帮助他练练书法。她给孙殿英讲文天祥、史可法,讲岳母刺字、戚继光抗倭,讲得陇望蜀、假道灭虢……孙殿英听得津津有味,他感到三姨太身上有许多新鲜之处。
1933年日军向关内逼进,爆发了宋哲元的二十九军在赤峰口,孙殿英部、万福林部在赤峰锥子山一带的长城抗战,第一次挫败了侵华日军的锐气。由于南京政府的妥协投降政策,是年5月中日两国签定了《何梅协定》,日军暂缓进攻。但是没过多久,日军又大举进犯,关东军直逼平津,南京政府再度向日军妥协,又签定了《塘沽协定》。日军步步进逼,南京政府步步退让,激起了全国人民的愤慨。在全国抗日的呼声中,早已下野的冯玉祥将军从泰安移住张家口,义旗高举组织抗日同盟军,一时间西北军的旧部吉鸿昌、方振武、孙良诚等纷纷云集在冯玉祥的大旗之下,还有从东北退下来的抗日义勇军、游击队,许多爱国青年都来参加抗日,月余之间汇聚6万之众。
抗日同盟军的总部驻扎在张家口东边一个叫新村的地方。村边的操场上高悬一面大旗,上书“抗日同盟军”五个大字。操场中间几个军官正在交谈着。那个身材魁伟,脸上泛着红光的人,便是冯玉祥。他挥着大手嗓音宏亮地说:“我们抗日同盟军驻在察哈尔,首先要保证察省版土的完整,现在多伦、康保、宝昌、沽源4县已经被日寇占领,我们一定要把它夺回来!今天请大家来,就是商量这个事情,大家都说说如何夺法。”
方振武中等个子,步履中充满着军人的英气,他思考了一阵子说:“总司令要我们夺回察东4县,这是一定要夺的,但是同盟军刚刚成立,许多事情还不就绪,军队极待整顿、操练,粮草尚未齐备,总司令不可操之过急,过一段时间再说。”
冯老总胀红着脸说:“我一天也不想等,叫你们来就是商量一下,马上收复失地的办法,吉鸿昌你说该怎么办?”
吉鸿昌被点了将,踌躇了一阵说:“同盟军的部队现在还不能打仗,这是个事实。总司令看这样办行不行?孙殿英的四十一军驻在阳高一带,经过整顿兵强马壮,有七八万之众,他是总司令的老下级,是不是先让老孙打这头一仗?”
冯老总脸上的愁云消散了,拍拍吉鸿昌的肩头说:“吉鸿昌说的是个好办法,就这么办。李副官!”
李副官响亮地应声“到!”
“你马上以我的名义,给孙殿英发报,召他前来参加抗日,收复失地,立即向张家口移防!”
李副官说声:“是!”大步向总部跑去。
这一日,孙殿英正在室内听三姨太讲书,张副官送来冯玉祥总司令的急电,听到冯老总的名字,孙殿英感到心里热呼呼的,他对冯玉祥倍加感激。那是中原大战之前,他第一次见到冯将军。开完会议他正要走出门外,冯老总拉住了他,拍着他的肩头说:“老孙呀,要说革命,咱哥俩在全国是数一数二的,你革死人的命,挖了东陵的清墓;我革活人的命,把宣统皇帝驱逐出宫。挖墓算个球,清兵入关还杀人咧。”一提东陵盗墓的事,孙殿英就感到脸红,而冯老总把这件事说得冠冕堂皇。自此之后,孙殿英对冯老总佩服得五体投地。
听完三姨太念的电报,孙殿英狠狠在桌上击了一掌说:“这一回咱也学学史可法、文天祥,把小日本打他个有来无回!”
三姨太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她拉着丈夫的手说:“将军效命疆场,视死如归,妾身愿随军出征,侍候将军!”一句话说得孙殿英心花怒放,一把抱过张玉娟,在那张眉清目秀的脸上亲着,咬着,感到无限的惬意。
蒋介石的书房明亮而又宽阔,一张大理石的条案上放着各种名人的字贴,10多方宝砚各俱特色,笔筒里插满了各色各样的笔。迎面的墙上挂着元代画家赵子昂的《八骏图》,侧面的壁上有一幅渐江的《西岩松雪图》;案上放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的墨迹,联的内容是:
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崖。
蒋介石很喜欢颜鲁公的字,仿着对联的字体临写,写罢之后端祥着,忽然看见后一句写成了“泉石野生涯”,一把将纸揉了,扔在角落里。这时候他才相信,心思一乱什么事也干不成。
这几天,蒋介石正为冯玉祥抗日同盟军的事烦恼。老蒋心里想,这个老冯没多天的功夫,就聚集了五六万人,长此下去必然酿成后患。他正在思谋着怎样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一个侍从参谋走进来说:“报告总司令,北平急电。”蒋介石接过电报一看,大吃一惊。这是军统局北平工作站发来的电报,电报上说,孙殿英有投靠冯玉祥的迹象。蒋介石紧皱着双眉说:“给戴局长打电话,请他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