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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看在你定远公和虎贲将军的面上,只怕是当场一碗鸩酒给了太子妃,就是你定远公也逃不过加罪,你可明白?“
对于肖重华的这种说法,定远公自然是深信不疑。毕竟,肖衍的性格十分的多疑而且善变。他一面连连称是,一面试探着问道:“那陛下这一次”
“如今京城的显赫世家还有十几家,比不得立国初期的时候了。”肖重华不入正题,淡淡地道:“想当初太祖皇帝分封公侯的时候何等风光,一晃眼,那些顶尖的府地倒是败落了不少。”
定远公以住只是听说过这个郡王心机颇深,冷漠无情。并没有和肖重华真正打过交道。此刻见他顾左右而言他。不由心下暗恨。然而,他这秀、定远公能够稳稳当当做到现在,心机自然少不得,低头琢磨了片刻,脸色不由大变。想到这几个月来,肖钦武和肖衍对自己的疏远和防备,一时间,他也顾不得其他,竭力克制住心头惊慌:“郡王,是不是陛下有旁的心思……”
肖重华慢慢道:“旁的话也就不必提了。定远公,你算是德高望重的,又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以后也许要提醒一下太子妃,凡事别做得太过头。御殿上参周家的折子可是不少。若是陛下震怒,太子也保不住你们!”
听到这些,定远公不由脚下一滞,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肖重华已经去得远了。定远公怔怔站在那里许久,将肖重华的话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不由硬生生地打了个寒战。各府之间往往都是姻亲关系,但是,再盘根错节的利益纠葛,倘若没有强大的实力作为侍靠,哪里有资格和皇帝作对?眼下;皇帝和太子除了忌讳周家和各府的关系,也是笼络自己的堂侄虎贲将军……可若是周家真的太放肆了,皇帝就未必会姑息了。他站在原地想了又想,太子妃可以换个人,他周家也不是没有女儿了,可周家一旦倒了,再想东山再起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定远公——”身旁的侍从看他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由有些奇怪。
定远公左思右想,终究长叹一声,这口气就忍下罢了,旋即一跺脚,转身走了。
肖重华走到半路。却被一个人拦住。那人递过来一杯酒,肖重华微微扬眉。道:“太子。这是围猎,可不是酒宴。”
肖衍冷冷一笑,一仰头。他饮尽了杯中香醇的酒,那微醺的味道瞬间便烧辣了喉头,也唤醒了那一直以来藏在心里的诸多情绪。这段日子以来,他经常喝的半醉,平心而论,他的酒量一直是很不错的,而很多时候,在他看来。自斟自饮。浅尝独酌未尝不是一种消遣。不过,也仅只是消遣。他从来没有喝醉过。然而此时,他却没了那沾遣的心,只恨自己酒量太好,竟然不能“一醉解千憨”。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初可以再心狠一点,直接讨要了欧阳暖,那么,抱得美人归的也是自己,可是每当他恢复理智,他就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疯了,中邪了,对一个已经嫁人的女人还念念不忘!
“那天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肖衍低声道。这件事,他的确没有顾料到会到这个地步。
肖重华淡淡望着他。眼中原本的冷静已是被极重的戾气取代了;就连那双漂亮的眼眸如今也越来越具有野兽一般凛冽的寒意。
“或许吧。”这么多年的朋友和兄弟,肖重华怎么会不了解肖衍的胖气呢?他的确不是故意要侵犯自已的妻子,但他一直存了这样的心,才会让人有机可乘。肖重华漠然地笑了笑,轻轻哼了一声:“这事谁知道呢?!”
周芷君是背后的黑手,可是,正是因着这一原因,竟然无意中逼出了肖衍的野心。这一点。肖重华一直忽略过去了,他正是因为了解肖衍,才断定他不会在这种时候对欧阳暖动手。就连欧阳暖,只怕也是这样笃定的。然而,中间出了那样的变数。肖重华什么都能忍,却不能容忍别人横刀夺爱,再冷静的男人。也无法忍受这一点,更遑论,欧阳暖是他那样珍惜的人。
“你。。。。。。还有太子妃。。。。。”肖衍有一丝迟疑。
“若不是担心暖儿被牵连,我定会让她尸骨无存!”此时此刻,肖重华逼近肖衍,冷冽的眼眸中几乎要喷出熊熊火焰来。不过,眼前的人,他也不会放过。
肖衍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肖重华会这样震怒,他慢慢道:“我想不到,她在你的心里这样重要。”
“重要!?”肖重华垂下眼眸,不置可否,清俊的脸上常着澳然,唇边谦满毫不掩饰的冷笑,文雅的面具之后藏匿着暴虐之气,与。中那淡然的语气很是不搭。他唇角微桃,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眸底一片冰冷:“早在我向陛下请求赐婚的时候,你就该明白。”
“那倒也是。”肖衍虚应了一声”,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恃让我很惊讶,我以为,你至少会念及我们兄弟这么多年的情意。却没想到,你竟然纵着她对太子妃动手。”
“不念兄弟情谊的,不只是我——”隔了约一步的距离;此时此刻,肖重华的心底翻腾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语气冷漠:“太子,你不是也一样么?”
肖衍盯着肖重华。一时竟然语塞。他从前便曾经旁敲侧击地询问过肖重华,只因察觉他看欧阳暖的目光似乎已是不寻常,那时,肖重华就没有反驳,等同于默认。他心里不是没有疙瘩的,只是一直兀信自己能从肖重华手里把欧阳暖抢过来,并没有太把他看在眼里。可是,渐渐的,他开始发现,太子的身份,乃至于身边的太子妃和林元馨拖累了他,欧阳暖竟然也对他不屑一顾,甚至选择了肖重华,怎令他不心生恨意?常听人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他从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陷入这两难的境地之中。要怎么选。他的确是苦恼了好一阵子的!
“我怎么就不念兄弟情谊了?”肖衍这么一想,说话的语调已变得冷漠起来。就连声音也一并冷凝了下来。
“她是我的妻子,可你又做了些什么!”肖重华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心底欲爆发的怒气压下,可是,那咄咄逼人的语气早已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太子身边向来不缺女人,怎么会是个挖人墙角、趁虚而入的无耻之徒呢?”
“趁虚而入。这我倒是承认,不过,趁虚而入的远远不只我一个人。,,见一直以来暗暗烧灼的火焰终于被摆到了台面上来。肖衍旋然一震,脸透着死灰的黯淡。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暗哑,双手紧握成拳,再也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却还要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极力掩饰自己内心那难以言喻的恼恨:“我劝你也不要太笃定,至少也该问问欧阳暖,看究竟她有没有想过要做你的妻子!她若得了自由选择的权力,只怕,便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妻子。,, 一下子便明白了对方言语中的暗示,肖重华只是冷漠地看着他,那种神情,淡得几乎没有颜色。原本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他的面色又渐渐恢复了疏离深沉,黑眸愈显幽黯:“我倒是不知道,太子殿下这么会耍嘴皮子!”
“重华,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翻脸?你好好想一想,她哪里值得你这样与我发怒。”肖衍缓了缓语气道。
肖重毕决绝的转过身,眼里流动让人猜不透的洪流,一字一顿地从唇缝中挤出话语来:“不必多言了,肖衍,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伊始,你我兄弟之谊;恩断情绝!”
没错,一直以来,他为了大局,束手束脚,无可奈何地被肖衍利用,但那也是他的底线范围之内的,可这绝不包括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投入了他人的怀抱。倘若以前是因为放不下那些青任,那么。现在,他便可以就地放下一切,且绝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与他一起分享她!包括眼前这个所谓的兄弟!
“肖重华。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肖衍丢了酒杯,将最后的一杯酒,祭奠似的徐徐刮入黄土之中,话语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苍凉:“不过,我要提醒你,为了一个琢磨不透的女人这样做,不值得!”
对于他虚伪的规劝,肖重华冷笑一声,径自离去。
肖重华回到场中。却看到女眷们都上了马;只要看一眼,他就找到了欧阳暖在哪里。他微微一笑走过去,对着马上正在苦恼的欧阳暖道:“怎么了。”
红玉偷笑:“小姐的马术不好呢!当初只是跟着少爷一起学了两天,哪里就能上马呢?可是小姐又任性,偏不肯在人前落了面子——”
“红玉,你皮痒了是不是,敢这么笑话我!”欧阳暖瞪了她一眼。
红玉也不怕。只吃吃地笑。
肖重华突然一个腾身,欧阳暖惊叫一声,才发觉他已经到了她身后,顺势楼住她的腰肢,低声道:“我带你。”
143章 是猛虎还是毒蛇
不等欧阳暖说话,肖重华已经策马离开了围场,将所有人抛在了后面。
欧阳暖坐在马上,迎着爽劲的夏风,顶着碧蓝无际的天空,纵目四望,她宽舒地长长吸气呼气,那满意的神情,竟如孩子一般带着几分狂喜,仿佛就要张开双臂大声叫喊,半点也没有往日里小心翼翼的样子。
“怎么这么高兴?”肖重华微笑。
“一直在大院子里呆着,人看到的东西也有限。这还是我第一次出来骑马呢。”欧阳暖便也很高兴地大声回答道。
是的,高兴,她毫无顾忌地惩罚了周芷君,第一次感到爽/快,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
肖重华微倾上身,贴紧她,轻声笑道:“这是恶作剧吗?”
欧阳暖认真地点头:“若我真要她的性命,刚才就不会让人救下她了。不过,在太子妃美丽的脸上留下一点纪念,可比叫她死要开心多了。”
“是啊,周芷君可能再也不能出门了。”
“哎,我是好心啊!”欧阳暖更加认真地说,“这样恶毒的女子,当然要少出门,才能少害人,我这样做,才走真正救了很多人!”
肖重华难得见她笑靥如花,不由忘情地盯着她,只觉心头仿佛灌满了蜜,甜得有些呼吸困难,一股欢乐在胸间回荡,就要奔突出来。他不愿抑制,大笑出声,感觉热血在全身奔腾。
“你这样纵容我,燕王知道以后一定会贵罚你的。”欧阳暖笑道。
“要罚就罚吧!”肖重华一勒缰绳,右手高举马鞭,朝座马后臀一抽,猛松丝缰,马儿欢快地一声嘶叫,飞箭一般向前猛冲,危开四蹄,如一道白色流星,划过一片绿色的平坦地面。身后的侍从们也紧紧跟上,但肖重华的那匹马蹄下就如生风一般,他们哪能追得上!眼看那白色的流星画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将他们远远甩开了。欧阳暖在风中笑着,长风刮过,吹起她的绿色的丝罗衣袖翻飞在风里,仿佛亭亭的莲,欢快的几欲随风而去。
直到走出很远,肖重华才停下来,搂着欧阳暖道:“害怕吗?”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我害怕的。”欧阳暖喘了口气,映着流转傲滟波光的眼,淡淡扫过肖重华的脸。
肖重华只看着她,眼前一瞬间恍如阳光耀目,几欲盲目,天地间的一切都恍惚失了颜色。
“我娶回来的,到底是个妻子,还是个妖/精呢?”肖重华喃喃地道。
欧阳暖无声轻笑,神色极尽欢欣,她声音愈低,眼中愈亮:“若我是个恶/鬼,你待如何?
重生一世,她纵然不是妖精,也是个鬼怪了。
肖重华实实盯住她,一瞬不瞬。当他远在战场,长夜漫漫里无数次想过欧阳暖,和婉温柔,极美的模样,全无尘垢。那是被困在牢笼内的她,如今,和美的假象猝不及防的撕开,带出来的是一个全新的她。机智、美貌、狡黠、狠辣,似乎每一个都是她,都又都不是。
肖重华将她搂紧,缓缓抓住她的手,仪态安恬如水,唯字里语气,坚决如铁:“不管你是人,是妖精,还是恶鬼,我的心不会变。”
欧阳暖浑身一震,终于忍耐不住,猛然闭上了双眼。
唇却弯了起来,仿佛是一朵蓓/蕾微微绽开。
良久,欧阳暖才缓缓睁开眼睛。
刚才的疾风吹散了她的头发,此刻映着漫天耀眼的阳光,就像披着一匹闪闪生光的缎子,愈发衬得她的眼眸明亮如星。她想了想,重新回过头看着前面的原野。
肖重华不说话,只是沉默地将她抱在怀里,感到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今天说是开心,实际上也是因为伤心。欧阳暖缓缓合上眼睛,依进他的怀里。
曾经就在那里,有一个生命在她的腹中,然后突然的不可挽留的离开……
曾经就在那里……
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离去了。
是自己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欧阳暖的眼渐渐被莫名的东西所模糊,而她努力的仰起头,迎着阳光,习惯的微微的眯起了眼,倔强的不肯让眸中泪水流下来。
她不受控制的紧紧抓了他,唤了一声:“重华。”
声音低沉而沙哑,肖重华并不回答,单手抓住她的肩,又将她缓缓转过。
她对上了他的眼,眼波微转的时候流出从未见过的温柔,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