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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得鲜血淋漓,亏得他还能拿出来做谈资。欧阳暖笑笑:“是啊,我还记得,永远也不会忘的。”
林文渊笑道:“是啊,你当时可是很喜欢呢!是不是柔儿?”
林元柔冷笑,却被自己父亲狠狠瞪了一眼,不得已,无奈道:“是。”
林文渊恨女儿不上道,对旁边的儿子道:“还不去敬你表妹一杯,感谢她的大驾光临。”
林之郁便满脸笑着上来敬酒,欧阳暖对这个人其实没有什么厌恶感,因为林之郁一直是个很模糊的人,对她而来,不具备任何意义。所以她只是淡淡笑了笑,便道:“多谢。”
退一步说,欧阳暖心中不是不佩服的,林文渊能下得了手杀自己的大哥,又能对自己的旧日主子举起屠刀,这样一个无比狠毒的男人,现在却对她叙着温馨的家常,好像他们彼此之间从未相互伤害过、敌视过。
就在这一家人虚虚实实一困和气的氛围中,一旁的丫头给林文渊斟满了酒,他起身,再次向太子和太子妃敬道:“两位的恩德,下官感激不尽,先干为敬。”说着,他便一饮而尽。
肖衍笑着喝掉了杯中的酒,刚刚说了句“林大人,不必客气。”坐在他身边的周芷君忽然面色发白,抱紧胸口,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就“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肖衍一愣,随即站起来,赶紧把抽搐不已的周芷君抱起来,周芷君依然紧抱着胸口,整个人都在抽搐着,呻吟着。她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整张脸因疼痛而扭曲变形。
所有人都神色慌张地站起来,他们还没意识到,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肖衍大声地叫着快派人去请太医来,可是还没等丫头跑出去,周芷君突然爆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嘴角缓缓地流下了一股黑血,整个人就已经昏迷过去,在旁伺候的丫头尖叫一声:“黑血!啊!太子妃是中毒了!”
在这个时候,一旁不知是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厉声道:“林文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鸩杀太子妃!”
林文渊顿时慌张起来,他还弄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连声道:“没有,我没有!”
所有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林文渊,继而那眼神变成了怀疑、猜忌,
林文渊面对着这样的目光,不由瞪着急的发红的眼珠子:“殿下,我与太子妃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毒杀她呢?殿下,您千万别相信这样的谣言啊!”
“林尚书,太子妃是在你家的宴会上中毒的,难不成还是旁人不成?”林元馨在最初的震惊之后,慢慢站了起来,近乎冷酷地道。
欧阳暖看着林元馨,不由自主微微抿紧了唇。
林文渊死死瞪着林元馨,根本没想到她居然会狠毒到这种地步,这不是摆明了要借刀杀人,将自己置诸死地吗?不用想这伴事一定是林元馨所为,因为不管如何应对,她只有坏处没有半分好处:周芷君死了,那么宴会的主人当然是最大的嫌疑人——不管自己说什么,林元馨只要撩拨两句就能让人相信这件事是自己所为。既除掉了周芷君,又除掉了自己,是真正的一箭双雕。不但把肖衍的怒火都转到自己的身上,也不会担心周家为周芷君出头,这真是太可怕了!
他正要反驳,却看到肖衍猛地回头,眼睛眯了起来,冷冷的崩出了几个字:“绑起来!”
林文渊还要狡辩,一群侍卫如狼似虎地扑过来,林文渊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他周身都在发抖,脸色也变得铁青。原本站在他身边的林之郁脸色刷地一下子白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殿下,我父亲怎么敢毒杀太子妃!殿下!这一定是有人从中做鬼,请您千万不要误信了谗言!”
林元柔也是吓得魂飞魄散,泪水涟涟地求情道:“殿下,求您彻查此事——”
在场的客人中便也有觉得奇怪的,林尚书为什么要毒杀太子妃呢?!
“舅舅,”欧阳暖看了一眼旁边面色冷凝的林元馨,“我没想到你真是本性难移,竟然利用了太子的一番好意来毒杀他,如今定然是放错了药才害得太子妃为殿下抵命,你实在是太残忍了,真是人面兽心!”
“你胡说!”林元柔几乎气得发狂,站起来想要扑上来却被人牢牢抓住。
“我没有!我是无辜的!殿下!我是无辜的……”林文渊瞪大双目,紧握拳头想要抬起身子,却被护卫压了下去!
肖衍目光如箭,声色俱厉地道:“林文渊,太子妃不能白死,你要以命抵命!来人!把他带出去吧!把林之郁也一并带走!交由三司会审!”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有别于前面的声色俱厉,语气异常和缓与镇定,但听在人耳中,却是格外的令人胆寒。
“不,不是我们。我们不敢。我们冤枉啊!”林之郁怎样高喊冤枉,怎样跪地求饶都没有用,肖衍心意一定,便驷马难追。转瞬之间,侍卫们就将两人押走了。
这一幕发生的十分突然,又结束的太快,几乎让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林文渊父子就被押走了。林元柔的神情有一种逐渐陷入疯魔的癫狂,使她原本娇艳的脸庞呈现出一种行将崩溃的凄厉,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失声道:“怎么会……我大哥是蜀王的女婿……”
肖衍面沉似水,已是怒不可遏:“这样的乱臣贼子,怎么配做蜀王叔的女婿!”说着,他的目光定在林元柔的身上,林元柔被那样可怕的目光惊地倒退了半步,竟然顾不得贵夫人的风范,一下子挥倒在地。
众人或惊惧或嘲讽的目光落在林元柔的身上,欧阳暖却没有看她,而是看向面色惨白已然失去意识的周芷君,在这种时候,本该是她丈夫的人却没有顾得上她,只是将她交给赶到的太医,便匆匆带着护卫离去了。
欧阳暖知道肖衍是要干什么去,带着郡主去蜀王府上谢罪。
刚才还欢欣愉悦的宴会,转瞬间人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杯盘狼藉。
林元馨还一直默默站着,目光留在仍旧跌坐在地上没有人去搀扶的林元柔身上,眼中似乎有一丝哀伤闪过,这样的情绪,让欧阳暖觉得奇怪,她以为,表姐会这么做,一定是早已下定了决心。她所憎恨的两个敌人,太子妃和林文渊,以一种荒诞却仓促的方式落下了帷幕,很快都会从这个世上消失。
“暖儿,你这次为什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马车里,一直安静的林元馨突然低声地道。
“商量?”欧阳暖一愣。
“你该先告诉我的,我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林元馨慢慢道,抬起眼睛看着欧阳暖。
欧阳暖一震,有一种冰凉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表姐,我以为,是你。”
这一刻,林元馨眼底的惊讶远超过欧阳暖,她近乎失语,过了许久才喃喃道:“怎么会?”
“表姐,真的不是我。”欧阳暖见她神色异常,下意识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只觉得林元馨的手上有冰冷潮腻的汗水,仿佛生了一场大病,唯有手心还是暖的。
林元馨牢牢握住她的手,“暖儿,你真的没有骗我?!”
欧阳暖反握她的手,温然道:“表姐,我可曾对你说过一句谎话?我能在宫中向孙氏下手,是因为有母亲的帮忙,可是尚书府毕竟不同,林文渊又多么防备我们,就算能安排人混进去,众目睽睽之下我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得手?更何况,他虽然恶毒,林之郁却是无辜的,我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赶在他成亲这天下手?这根本没有道理!”
林元馨见欧阳暖如此郑重,心中更加疑惑:“不是你,不是我,那又是谁?”
有短暂的沉默,寂静的马车中唯有两人的呼吸声,像是谁的心跳凌乱。
欧阳暖低低的吐了一口气,她的头脑不由得怀疑每一个到来的客人。然而都不对,和林文渊有仇的人自然很多,可是周芷君呢?难道这个杀了太子妃的人,和她们一样都对周芷君充满愤怒么?欧阳暖觉得很奇怪,若非利益之争,有什么理由非要杀人不可呢?
就在这时候,她猛地想起,自己曾经对肖衍说过的那句话,突然想起,却仿佛是一把开启谜门的钥匙。
茫茫迷雾间,欧阳暖跳过所有假象,一下子捉住了最深处的那抹寒光。
她低低吐出两字,“太子!”
正文 148章
林元馨修长入鬓的细眉如新月一钩,猛地扬起,“你说什么?”
欧阳暖顿了顿,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道:“我是说,事情已然过去这么久,表姐还在生太子的气么?”
林元馨一向端庄的面容露出一丝浅浅的哀伤与不屑,“生气么?我觉得连为他生气都不值得。这段日子,我冷眼旁观,只是觉得此人越来越叫人心凉。”欧阳暖静静地听着,林元馨慢慢道,“这种男人,不值得任何人真心对待。”说着,她浅浅一笑,那笑容里浮起一缕清冷的疏淡,“譬如周芷君,她一心一意地巴结攀附,最终也落到了这个下场,真是叫人心都冷了,只是我对他尚有所求,还不能翻脸罢了。”
欧阳暖淡淡一笑,饱满的唇如鲜妍的花瓣,含了一缕微带讥讽的笑意,“他的确是很无情的人。”
林元馨顿一顿,语气中难掩哀戚之情,“女人这辈子,痴心错付这四个字的厉害,我算是真正尝到了!”
痴心错付!这四个字几乎如针一般扎到欧阳暖心上,若在从前,她定然会想起自己前生做过的傻事,然而此时此刻,痛楚的感觉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已是麻木。
“表姐——”
“你不必劝我,不过是今天看到周芷君的下场勾起旧事罢了,我看穿他的时候,也曾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然而如今,伤心过了,也就不伤心了。只觉得为了这样的人是不值得的,所余的,不过是对往事的感慨而已。”林元馨的容色淡然了下来,伸手拨一拨耳边的发丝,“不过,你从今往后不要轻易进太子府,若是我与你有话说,可以约在旁处见面。现在的太子府,与以往不同了,谁都不敢拦我的,也不必那么小心翼翼。”
知道表姐是担心意外的事情再度发生,欧阳暖的眼睛在瞬间有什么一闪而过,声音里也有一丝隐隐的波动:“好。”
“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得忙呢。”林元馨拍了拍她的手。
欧阳暖点了点头,一路回到燕王府,肖重华还没有回来,她便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这伴事,照常脱了外衣,靠在榻上午睡。
不过一个时辰,她犹在睡梦中,便听红玉在榻旁轻唤。
“恩?”她半梦半醒,含糊地问了句,“何事?”
“太子妃没了……”红玉有些吞吐,但其中的意思欧阳暖瞬时便明白过来。
“哦……”欧阳暖起身披衣,平静地颌首。
红玉为她梳发,神情甚是古怪:“还有一事,太子妃身边的心腹胡妈妈,也死了……”
“她?”欧阳暖略顿了下,双眉微皱,“细细说来。”
“说是知道太子妃没了,她就一头撞在廊柱下,以身殉主了。”红玉嘴上说着,手上也未闲着,熟练地为她挽了个髻,“等发现的时候,早已断了气。”
欧阳暖扯唇冷笑,哪里那么容易就徇身的,这件事情,必然没那么简单。
“小姐,素服已经备好了。”
欧阳暖点点头,起身穿好了衣裳,这才带着红玉蓄蒲一起去了花厅。
刚刚到了花厅,董妃和孙柔宁已经在了。和孙柔宁这是上次之后第一次碰面,她已经不复往日咄咄逼人的模样,却也不十分柔和,只是淡淡的,看不出心绪。欧阳暖并不指望她能一夜之间有改变,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董妃道:“太子妃去了,我们都该去吊丧才是。”她和孙柔宁,也都是一身的素服。
欧阳暖点点头,便问道:“宫里知道了这个消息没有?”
董妃面色沉沉,道:“消息应该报到宫里去了,只不知道陛下有什么示下。”说完,她看了欧阳暖一眼。
欧阳暖问这句话,当然是知道皇宫比燕王府更早一步得到消息,她真正想要知道的,是皇帝的态度,因为他的态度,直接决定着丧礼如何办,什么样的礼仪,送多少祭礼等等的事情。
孙柔宁慢慢道:“旁的不说了,咱们还是先去太子府吧。若是去晚了,失了礼数就不好了。”
这样一来,再也没有别的话,大家各自上了各自的马车,一路往太子府而去。
一路上,不断有马车与他们一同前行,方向都是太子府,看来都是各家得了消息前去奔丧的人。其实也很好辨认,因为一应的车骄全都是用了素色。到了太子府,从大门开始,扇扇大开,孝棚、楼牌早已村立,管事小厮都穿起了孝服,进进出出地忙着事。
见了燕王府的马车,立刻有管事迎了上来,叫了引客的妈妈带她们去了内院。还没进院子,欧阳暖就听到了呼天抢地的哭声。
“你们来了!”迎接她们的是林元馨。
欧阳暖点了点头,向她介绍董妃和世子妃。
大家行了礼,林元馨才淡淡道:“刚才送旨的太监刚走,说陛下得了消息,亲自口谕谧号:淑孝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