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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有个三四十间房就足够用了。到时候你先过去,先给他收拾出个舒担的院子。往后他瞧上哪边的风景,就依着他改。——到时候听他的便是。”
欧阳暖只是静静听着,不时喝点茶,吃些点心,十分悠闲。
正说着,外面小厮来报,世子过来请安。董妃的话音立刻戛然而止,原本正捧在手里头的茶盖边沿碰在了茶杯上,欧阳暖不由得微微侧目。
她自然而然向门口望去,只见两个青衣小厮抬了个坐着人的椅子过了门槛,只是十月的天气,肖重君已经是裹着厚厚的秋衣,皮肤带着病态的苍自,眸子里泛着淡淡的疲倦,浓黑的瞳孔里显露出几分凉意,幸而他嘴角带着和蔼的笑容,才使得脸上的线条没那么僵硬。他进得门来,小厮将椅子放在一旁,他便在椅上直接俯下身来,向董妃行礼道:“董妃娘娘,今年我不必去和州了,您也不必那般操心。”
董妃一愣,随即向肖重君笑道:“怎么说这样的傻话,哪里能不去呢?”
孙柔宁的唇畔便带了一丝嘲讽的笑容,欧阳暖看在眼里,不由自主在心底叹了口气,这又是一对怨偶。若是贺兰图有个能够公开的身份,孙柔宁也不至于嫁给肖重君这样的男人。不管他是好是坏,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却是真的。这样的男人,连性命都保不住,更如何能给别人幸福?
她正在这里想着,肖重君已经对她微笑道:“弟妹,二弟去了军营吗?”
欧阳暖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和自己说话,便道:“是,一大早就去了,昨日他还去看过大哥,只是你当时候正在午睡还没有醒,我们便先回去了”
董妃点头道:“你是知道你弟弟那个人的,除了暖儿生病那几日,他几乎日日都是在军营里头,这燕王府也就是个客栈了。”
一时说的大家都笑起来了,肖重君虽然也跟着笑,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反而在听了这话以后,若有所思的看了欧阳暖一眼。
欧阳暖察觉了,便也向他看过去,却看见肖重君面露感慨道:“我真是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若是我的身休好一些,能帮得上父王的忙,也就不至于让二弟如此辛苦了。”
欧阳暖看他言辞真切,并不像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不由得转脸向孙柔宁看了一眼,却看到她已经低下头去,再也不肯多看肖重君一眼了。欧阳暖心里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因为孙柔宁爱上了贺兰图,才会对肖重君这样厌恶呢?因为她实在难以相信,肖重君这么个病秧子怎么能伤害孙柔宁——
董妃笑道:“你现在不是比住日里好多了吗,都能起身了,可见重华寻来的药有效。你可要坚持吃,很快就能康复的。”
肖重君的声音里有一丝感动,对欧阳暖道:“这还要多谢二弟费心了。”
欧阳暖笑道:“这都是应该的。”肖重君和肖重华是亲兄弟,肖重华虽然面子上冷漠。可心底其实是个重感情的男人,他不声不响到处为肖重君寻找良方的事情。欧阳暖也是赞同的,将心比心,若是欧阳爵如今是肖重君这个样子,她也会为他不惜一切代价的。
一旁的丫头看了看天色,提醒道:“世子,您该吃药了。”丫头出去叫了药进来,以目光相询,到底是谁喂药。
肖重君皱了皱眉。董妃立刻看了孙柔宁一眼。不光是她,连屋子里所有的丫头妈妈们也都看着孙柔宁。
孙柔宁像是没看到一样,别过脸喝茶去了,丫头像是早想到了这一点,从茶盘上接过药碗,送到肖重君嘴边。肖重君没有喝药,只是冷冷望着孙柔宁。
董妃皱皱眉头道:“世子要喝药了,人多屋子里也憋闷,你们都下去吧。”
一屋子的丫头妈妈们都退了下去,只留下心腹伺候着。
肖重君看明白了董妃的举动,回过神来,就着丫头的手喝了药,可是看向孙柔宁的眼睛里却带着一种冰寒。
不知为什么,看到温文儒雅的肖重君露出这样的神情,欧阳暖心里有点发毛。她想了想。才笑道:“刚才大哥说不想去和州,不知这是什么缘故?依我看,你在京都呆的闷了,不若出去散散心吧,到底比京里自在……”
肖重君笑了笑道:“以前是养病,不得不出去。”一说着说着,他渐渐敛了笑容,叹气道:“现在我身子好多了,怎么能出去躲清闲,也要尽力帮帮父王和二弟才是。”
这样的身子骨,好又能好到哪里去,欧阳暖听了他的话,心里也叹了口气,脸上却带着笑容:“以大哥的学识人才,王爷哪里能让您一直闲着,且养好了身子,也有力气去应付不是!何必急于一时呢!”
肖重君只摇着头,不再说话。董妃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有意无意的扫了孙柔宁一眼,到底什么也没说。屋里气氛冷了下来。
欧阳暖也不是傻瓜,瞧这状况就知道自个儿留着有些多余,是该走了。本身她也有些困了,刚才还坐了那么久的马车,于是她打椅子上站起来,笑眯眯道:“这边儿若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一言既出,董妃和肖重君都愣了,欧阳暖瞧肖重君傻愣愣的看着自己,才觉得自已似乎有些任性妄为,也是,上头的长辈没发话,她怎么能先退场呢?可是吧,要是想让每个人都满意,这日子过得也太辛苦了,在娘家这么过了那么多年,在婆家她可不想憋屈地过了。
怎么舒服怎么过就好,肖重华是这样说的,欧阳暖决定将此贯彻到底。
董妃脸上的讶异不过一瞬,随后不禁莞尔:“你既倦了,就回去休息吧。”
欧阳暖给他们一个标准的客套笑容,像模像样的行礼道谢,退出大厅。
肖重君盯着她的背影,目光有一瞬间的阴沉,很快恢复如常:“听说二弟时这位弟妹可是宠上了天的,为了她好些日子都没去军营。”
孙柔宁不说话,嘴巴闭的紧紧地,像是没听见这句话似的。
董妃笑道:“生的这样漂亮,性子又讨人喜欢,做事还体贴周到,不怪重华神魂颠倒,就连我看了也不免心动呢,这样的新媳妇,谁能不欢喜?”
肖重君淡淡一笑,不说话了,目光却又冷了几分。
孙柔宁盯着他,神情里有一丝的紧张。
欧阳暖在外面呆了一天,刚才又被拉去做陪客,坐了大半天了,身上也是乏,叫红玉捶打后背松了半天筋骨,才被伺候着躺下,再敲肩臂。瞧见肖重华进来,她也不起身,就慵懒地趴着。
红玉连忙退了下去。
肖重华往床头坐了,抽手出来,帮她揉掐着脖颈肩窝,道:“哪里不舒服?”
她嗯了一声,又抬手去拉他手。
他继续揉他的,还道:“不是肩酸?”
欧阳暖微微编过头,看着他长长的眼睫和漆黑的眼睛,道:“你大哥和董妃娘娘的感情很要好吗?”
肖重华唇边的笑容消失了,手也顿住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很要好。”
“嗯?怎么说这样的话呢?不是亲母子,也这样要好吗?”欧阳暖也好奇,看肖重华的意思,对这件事好像不是很开心,究竟这话什么意思呢。
肖重华淡淡笑了笑,道:“大哥一直体弱多病。母妃还在世的时候,因为顾不上他,便将他交给董妃来带,母妃去世后,父王因为他的病,也很少将他带在身边,所以他几乎是跟着董妃长大的,感情十分的好。”
欧阳暖一愣,燕王妃因为燕王的事情没心情带孩子,这一点她可以理解,可是既然有丫头妈妈们伺候着,又能费多少心,何必要一个侧室来照顾自己的亲生骨肉。难怪肖重君对董妃的态度那样的和煦且温和,原来是这样的缘故……
看着肖重华面沉如水,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辞,不晓得应该鼓励还是劝慰。只得闭嘴,又趴下来想着整件事。
肖重华又道:“董妃性子温和,不止父王对她另眼看待,就连大哥也十分喜爱她,将她当亲生母亲一样看持,以至于到了后来母妃去世的时候,大哥连一滴眼泪都没掉下来,反倒是董妃生了病,大哥哭着闹着要见她。我想母妃在世的时候,看到这种场面……不是不难受的。”
肖重华对董妃的心态很复杂,欧阳暖听到这里,心里也是一叹。这样的心态。她也有过。她和他一样,娘亲过世,父亲娶了林氏。若林氏没有姨母这层关系。又对她百般呵护,她决计不会喜欢上那个取代母亲位置的女人……恐怕肖重华对董妃是怎样也亲近不起来。甚至于瞧着那个女人,心里就不是滋味。
人说娘在哪里家就在哪里,从没了娘那一刻起,她就没了家。尤其是,自从父亲娶了林氏,欧阳家就不能算是她的家了,只是一个暂居的地方,一个需要她为了弟弟的安全和利益奋斗的地方。
原来肖重华也有这样的感觉……欧阳暖苦笑,伸手去摸了摸他紧皱的眉头。
肖重华望进她的眼底,忽然伸手擒住她手,送到唇边。低声道:“过来。”
欧阳暖一愣神,随即一笑,他环住她,下颌贴上她的额头,汲取那点点温度,低低的喟叹。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他话里透着生硬,“好像我多可悲似的。”
她双臂也环紧他,一个同类。她叹道:“我明白。”
“你明白……?”他阖了眼。
欧阳暖淡淡地道:“虽然我刚开始很喜欢林氐,可是她嫁给父亲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很难受,尤其是看到娘亲死的时候满天的白幡纸钱,转瞬变成一府的红灯喜悼,所以你的那种感觉,我很明白。”
肖重华愣了愣,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动,却把她抱得更紧了。
那么那么紧,像是害怕失去什么一样……
肖重华还没用晚膳,便又被皇帝宣了进宫去了,欧阳暖用完晚膳,就回到书房里写了几幅字。就在这时候,红玉禀报说,世子妃来了。
孙柔宁点点头,心情也放松了诗多。因为和欧阳暖靠的近了,便闻到她身上有一种奇香,幽幽如能入人骨髓。不由道:“你焚的是什么香?闻起来真好闻。”
欧阳暖笑答:“不过就是采摘了寻常的莲花做成干花,放在香董炉里头罢了。可能是熏得多了,连身上也有味道。”
孙柔宁点点头,笑道:“平常我用的香都没有你的好闻,可以给我一些花瓣吗?”
欧阳暖道:“大嫂的气质更适合牡丹,红玉,把去年搜集的牡丹花瓣取来。”
“是。”
孙柔宁看着欧阳暖脸上温和的表情,想了想,终究忍不住提醒道:“肖重君不是什么好人,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他今天说的话我总是觉得怪怪的,你留点心。”
怪怪的?欧阳暖回忆了肖重君说的话,倒没觉得有什么持别异常的地方,她不由问道:“看情形,世子和董妃娘娘感情不错。”
孙柔宁冷笑一声:“谁知道呢,装得像是亲生儿子一样,虚伪。”
欧阳暖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倒不是她认为天底下的继母都是坏心肠的,只是董妃这个人怎么看怎么有一种违和感,原本以为是因为自己和林氏打交道太多,总是容易怀疑别人,可现在看来,显然孙柔宁也这样看。“可有什么让你觉得持别奇怪的地方吗?”
孙柔宁看了欧阳暖一眼,道:“这倒没有。不过是我觉得有什么不对罢了。”
只是觉得而已,那就和自己的感觉是一样的,没有实质的把握,欧阳暖点点头,笑道:“劳烦你多费心了。”
孙柔宁随意地摆摆手,走出了书房。
第二天一早,因是林婉清的生忌,欧阳暖禀明了董妃,便带着红玉出了门,菖蒲因为受了风寒而被留在了府里。刚出门口,却看到孙柔宁别别扭扭地出来,说是要去看望慧静师太,欧阳暖淡淡一笑,也不折穿,便与她一起乘着马车一路行往宁国庵。
到了宁国庵,欧阳暖知道孙柔宁是要借此机会和贺兰图见面,便笑着与她告别,带着红玉去了偏殿。
因为一早知道有女眷要来,惠安柿太早已吩咐人将这院子里都清理千净了,所以大殿上只有欧阳暖和红玉而已。欧阳暖点燃了一支檀香,静静向林婉清磕了头。
肖衍走进去的时候,闻到堂中香炉燃烧着檀香,沁人心脾。再看那沉浸在自己心绪里的女子,身穿素雅洁净的浅紫衣裙。清丽白暂的瓜子脸,乌熏的长发梳成简单的发髻。她不施脂粉,素面皎洁,却显得十分清雅娴静,旁边的丫头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她轻轻一笑,唇畔就往上轻轻一弯,整个人充满了无限的生机和活力。
他每次邀请,她都说有病推却了,可是看到她如今的样子,哪里有一丝一毫的病容?肖衍悄然从开着的门里走了进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
欧阳暖被一双突如其来的手抱住,吓了一大跳,蓦然回头,头却被一个坚硬的下巴顶住,热的气息吹拂在自己耳边、面颊:“……暖儿……”
欧阳暖在这一瞬间,无法掩饰心底的震惊。
肖衍见她满面惊骇,更是觉碍分外有趣:“暖儿,你以为躲就可以躲得掉吗……”
红玉几乎要惊叫出声,欧阳暖已经镇定下来,却向她作了一个手势,红玉低头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