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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暖接过,看着那朵荷花,长久说不出话来。
“不好看吗?”他委屈地看着她,下一刻眉毛都纠在了一块。
欧阳暖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弯,笑得有些微的深意:“很好看。”
欧阳暖转头看着窗外,外面的雨水越下越大了,回神的时候却发现肖天烨在拉她的袖子,她看着他,他只是笑:“那我明日再摘一朵来给你。”
欧阳暖轻轻拂去他的手,道:“好。”
肖天烨有些微意外的看了一眼她的动作,眼睛里迅速拂过一丝快到让人无法捉摸的情绪,最后却只剩下落寞与委屈。
“回去休息吧。”欧阳暖只是这么说,似乎心事重重。
肖天烨从不敢违逆她的意思,见到这情形却也乖乖地离开了,临走前,透过半开半关的门缝,看到欧阳暖独自站在桌前,面色平静,一双眼睛却带着微微的说不清的冷意,肖天烨一时有些微的担忧,却也不敢再回去,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菖蒲悄声问道。
“不知道。”欧阳暖的心思,谁又能猜到呢?只是她从来没有在肖天烨面前有过这样的表现,红玉摇头,叹了口气。难道又要有什么变故了不成?
第二天下午,欧阳暖看到方嬷嬷,便问道:“昨夜打雷了,念儿没有哭闹吧。”
方嬷嬷看着欧阳暖,笑道:“小姐别担心,小殿下睡得可香呢!半点都没有被雷声吵醒。”
欧阳暖点点头,道:“我去看看他。”
走到西院,却看到乳母和丫头们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欧阳暖一看这情况,立刻问道:“怎么了?”
“小殿下不见了!”乳母噗通一声跪倒下来,惊吓的面无人色。
欧阳暖只觉脑袋里“轰”的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下来,她快步走进去房间,神情仓皇,脚步凌乱。
念儿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不知道为什么,欧阳暖的心情特别慌乱,她厉声对周围的丫头们道:“快去!把整个院子都找一遍!”
欧阳暖吩咐了人去找,自己也到处找了一圈,却始终没有人知道念儿在什么地方,就在这时候,突然一个小丫头怯生生地道:“王妃……奴婢刚才瞧见小殿下和公子两个人在湖边!”
念儿竟然和肖天烨在一起,欧阳暖心里一沉,面色却并没有因此好转,反而变得更难看。她快步地走出了院子,一路几乎是拎着裙角飞奔过去,到了湖边,四下一看,果真见到肖天烨在那里,她快步跑了过去。
谁知,念儿正趴在肖天烨肩上酣然入梦。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乳母赶紧上去要接过念儿,肖天烨却顽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唯恐吵醒念儿。
“念儿!”欧阳暖突然提高了音量。
被母亲唤醒,念儿还有些朦朦的,他一惊,小手揉了揉眼角,睁大了眼睛看着欧阳暖:“娘!”
“还不快起来!你知道你把大家都吓坏了吗?!”欧阳暖上前去抓住他的胳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出院子身边一定要带着乳母,你怎么能到处跑?!”
念儿完完全全地呆住了。
“把小殿下带下去!”欧阳暖突然地说道。
乳母难得看到一向待人和颜悦色的欧阳暖变色,立刻诺诺地应了,抱着肖念快步离去。肖念从乳母的肩头看过去,却看到自己的娘眼睛红红的,不知道为什么仿佛一副快要哭的模样。难道自己突然跑出来,娘很担心吗?可是以前他也经常乱跑啊,娘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肖念不明白地想着。
“暖儿,你在生气吗?”肖天烨有些困惑,有些不解。
“我没有生气。”欧阳暖看也不看他,这样回答。
“暖儿,我做错什么了吗?”肖天烨伸手来抓她手臂,被她不着痕迹避了开。他收回了手,一副很吃惊的模样。
“你们下去吧。”欧阳暖挥了挥手,红玉和菖蒲对视一眼,便让所有跟过来正站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丫头们都退了下去。湖边除了五步开外的红玉和菖蒲,只剩下了欧阳暖和肖天烨。
“你还在做戏吗?”欧阳暖看着肖天烨,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肖天烨唇畔天真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消失了,他看着欧阳暖,像是醒悟了过来,原本的顽童之色也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那信鸽飞进你的房间,试问一个心智年龄如同孩子一样的人,怎么会收到信鸽呢?这不是说明,你一直在对外传递消息吗?”
肖天烨看着她,突然笑了:“是,你一直对我很信任,这次是我失策了。”
欧阳暖的脸色变得很冰冷:“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哄我玩吗?还是有什么图谋?”
肖天烨低下头,只是笑道:“我也希望能哄你一辈子,可惜太快被拆穿了……”
“陛下玩笑了。”欧阳暖看着他,“这世上没有一个谎言能够骗人一辈子的,不是吗?”
肖天烨只是笑,眼睛里清亮如昔。
“你究竟……”欧阳暖逼视着他,“陛下什么时候恢复正常的?”
肖天烨看着她,一言不发。
“我收留了你半年之久,难道连知悉真相的权利都没有吗?”欧阳暖看着他,不肯错漏了他细微的表情变幻。
肖天烨别开头,烦躁地伸手扶了扶鬓角,似不知从何开口说起,最后不得已,终于只是苦笑,道:“不错,我的确在你收留我的三个月后就恢复了神智。”
“你……”欧阳暖一开口便被他截断。
“我恢复了神智,也想起了自己是谁,但是我却还是继续装傻充愣,让你以为我并没有康复。”肖天烨手心紧握。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但见他唇角一弯,勾起讥消一笑,“我只是寻找机会,看能不能把你带走。”
“陛下是寻找机会,看有没有办法夺回帝位吧。”欧阳暖看着他,毫不留情地说道,“听说你的皇位如今在肖凌风的手上,你就算恢复了神智,也未必能顺利到手,还不如继续留在江南,我猜,当年秦王在江南也给你留下了一笔财富和人脉,是不是?”要不然的话,谁会和一个废帝时时刻刻保持联系呢?欧阳暖盯着他,已不知心中是何想法滋味,“所以,你就一直留在我府上,装傻充愣地让我照顾你,甚至不惜三番五次挑起我和重华的误会。是不是?”此刻一切的迷雾昭然若揭,欧阳暖顿时叹了口气,“原来我才是那个傻子。”
“不,你一点也不傻。”肖天烨苦笑,“我本不意如此骗你,只是,若你当初处我的位子上,你亦会如此为之。”
欧阳暖看着他,目中有隐隐的恼恨:“我原本还想着,若是你一辈子不好,便是看在你当初照顾我的份上,我也要一辈子好好照顾你。原来不过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虽然装傻骗你,可在这里,我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这一点,肖重华也知道,所以他才能容忍我至今。”
欧阳暖却转过身,因为被欺骗的感觉着实很不好受,不管他是为了什么骗她,她都不觉得高兴:“既然你已经痊愈了,今天就离开吧。”
他根本不是什么孤立无援的废帝,昨日那只信鸽已经说明了一切!欧阳暖不再听肖天烨的话,快步离去。
肖天烨看着她的背影,突然笑了,过了良久,她的影子已经消失,他才扬起声音道:“摄政王殿下,你的目的达到了,还不出来吗?”
果然,从一边走过一个黑衣金冠的俊美男子,却是面若寒霜地看着肖天烨。肖天烨冷笑一声:“看来摄政王早就知道了。”
“从你恢复的第二天,我就已经知道了。”肖重华看着自己眼前的对手,慢慢道。“只是陛下一直装作傻子,我便也只能顺水推舟了。”
肖天烨闻言扑哧一笑,“别!这个‘陛下’二字我可不敢当,被你一叫,我听着怎么都像是在讽刺我。”
肖重华的面色却还是和平常一样,并没有什么愤然或者恼怒的情绪:“我不是在讽刺你,昨日的鸽子虽然是假的,可是每月的初三、初五、初八、十六,那些来往的信件却都是真的,如今你已经筹措了足够的资金和人脉,足可以夺回你的帝位了,只是不知道,你如今想要的,究竟是大历朝的皇位,还是南诏的……”
肖天烨闻言一愣,随即笑了:“你说呢?我若要取大历,必先杀你,杀欧阳爵,再杀小皇帝,可我若是将你们这些人全都杀了,暖儿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我的。”
肖重华看着他,却是微微一笑:“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懂这个道理。”
肖天烨也是笑了:“那么,我们坐下来下盘棋吧。”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肖重华却是答应了。两个人坐在亭子里,你一子我一子的,竟然真的下起棋来。
金良站在一旁,看着这二人对了两盘棋,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肖天烨突然站起来向外走,可是走到亭子边上,肖重华突然问了一句:“你真正的目的,只是想看她过得好不好。”
肖天烨突然顿住了脚步。
一句话虽短,却似含了斩钉截铁的判断,肖天烨突然嗤笑一声:“我可没那么愚蠢,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把她带走。”
肖重华却是笑了,他知道自己说中了对方的心思,在这里的半年里,肖天烨已经懂得,只有在这里的生活,才真正的适合欧阳暖,她过得平安、幸福、快乐,若是离开了这里,离开了亲人,欧阳暖就不再是欧阳暖了,肖天烨能够禁锢的,也不过是一个躯壳。所以,明明多的是机会带走她,肖天烨却最终没有动手。
当然,肖重华也不会让他有这样的机会就是。
肖天烨本已要离去,却终究犹豫一下,头亦不回,半天终于传来一句叹:“罢了,罢了,不得我命……”
可他终究还是不死心,最后说了一句:“我不是输给你,我是输给了她。”
肖重华笑了。
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幸运,抑或不幸?没有人能定论,不过取决于一念之间罢了。
肖重华看着肖天烨的背影,终究在心中庆幸,若是自己站在肖天烨的位置上,也是非输了不可,只不过,惊采绝艳的少年不是输给别人,而是输给了自己最心爱的人。
金良忐忑地看了一眼,道:“王爷,咱们这回是不是纵虎归山了?”
他和肖天烨是仇人,却也是彼此最为了解的对手。肖重华笑了笑,道:“是啊,纵虎归山,看来,肖凌风的皇位坐不了十天了。”
随后他低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桌上的棋盘。肖天烨刚才根本不是在跟他下棋,而是用棋子不知不觉一步一步走出了一个杀字。
他这是在警告他,若是敢对欧阳暖有半点不好,就宰了他的意思。有这样的情敌,只怕他永生都不能放下心了,得把自己的爱妻看得牢牢地才好。
金良提醒他:“王爷,王妃那里——”
肖重华叹了口气:“她那么聪明的人,不过是一时同情心和内疚作祟,才没能发现肖天烨的秘密,现在我故意安排了这出戏,她又怎么会猜不到这事情是我做的。”只怕今天晚上不要想在她的房间里过夜了。肖重华果断起身,对金良道,“去书房帮我安排一下,今天晚上我在那里凑合一下。”
躲避一下锋芒比较好,肖重华看了一眼天色,雨后的空气格外的清新,赶走了一个心腹大患,他的日子会越来越幸福吧,他想着,一边笑了起来,随后大步向书房走去。
一年后京都
肖重华在书房里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贺兰图:“孙柔宁生孩子的时候,是不是也拖了好几天没出来?”
贺兰图忍不住皱眉头,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拖了好几天没出来,不就是欧阳暖本该这几天生孩子了,偏偏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动静吗,说得好古怪。他搁下手里的棋子道:“你不用着急,女人生孩子的时候都是这样的,迟了一天半天的不也是常事吗?回来好好陪我下棋!”
肖重华看了贺兰图一眼,心想你儿子出生的时候你可是守在产房门口三天三夜没睡觉的,府里谁还能不知道啊,装什么镇定!肖重华自己知道自己很紧张,自从知道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了,他心里负担太重,日夜睡不着,经常半夜醒了,为了不打扰欧阳暖休息,他干脆一个人跑到榻上给她守夜。夜里一听到风吹草动就会起来,偏偏每次都一切如常。
这比在战场上日夜煎熬都要痛苦。
贺兰图瞪了他一眼:“好了,你别走来走去的,就这两天的事儿了!”
肖重华却突然止住步子,头也不回就往外走:“我再去看看!”
贺兰图摇摇头,真是,当谁没做过爹呢!他走出书房,伸了个懒腰,对着树底下正在玩耍的两个小朋友招了招手:“来,儿子,咱们回家了!”
两个小朋友一个是念儿,另外一个是他和孙柔宁的儿子,今年只有四岁的贺兰鸣。他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奶声奶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