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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喜娘搀扶下,欧阳暖感觉到红绸带那端有人轻轻牵着,往后面走去。她看不到,只感觉是走进一个屋子里,被人扶着坐到床上。
看着新郎新娘都进了洞房,外面,亲自坐镇的肖凌风含笑的目光在人群中闪过,接着笑道:“今日诸多贵客光临,招待恐有不周,请大家多多原谅!待会儿还有酒宴,请大家尽兴!”
而那些喧闹的人声,欧阳暖却都听不见了。
喜房里,“快掀盖头,大家好好看看新娘子。”有人笑着道。
盖头被掀开,满屋子都是不熟悉的笑脸,唯一认识的只有肖天烨,他笑的尤其开心,手里还挑着一杆称。
旁边当先一位少妇,穿着一件绯红色绣花宫裙,头上金珠翡翠,脸上淡淡施着脂粉,面容姣好,一派华贵气象,唇畔带着矜持的笑容,刚才说话的人便是她。
肖天烨见她的目光所向,便轻声道:“这位是南城王妃。”
肖凌风的正妃是武靖公的嫡长孙女,不幸在动乱之中被杀,听闻他到了南诏后,娶了南诏右丞相的女儿沈梦青,看来这位就是了,欧阳暖心中暗暗惋惜,面上却很有礼貌地与她点了头。
就在这时候,听见一旁的嬷嬷吩咐道:“春桃,取了交杯酒来。”
便有一个丫头闻声出列,欧阳暖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春桃果然人如其名,仿佛熟透了的还滴着汁水的蜜桃。身上虽然只穿着丫头的衣裳,带了一套朴素的赤金头面,却反而更显得皮肤白嫩,一双杏眼几乎滴出水来,眉目流转间,带着一种寻常丫头难以匹敌的风情。
菖蒲看了一眼春桃高耸的胸部,再看了一眼自个儿,不由瞪大了眼睛。
除了春桃,这屋子里还有数个美貌的丫头,红玉和菖蒲见了,不由咋舌不已。在大历的时候,她们也算见多识广了,公侯豪门之家,见过的美丽女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却还不曾如此集中过,仿佛天底下的艳色都集中到了这个屋子里似的,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我如今可算服了王爷相人的眼睛。看看这个新娘子,真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南城王妃笑着过来拉着欧阳暖的手上下打量,“以后我看戏出游可就有伴儿了,真是让人高兴。”
肖天烨显然很得意,笑的眉眼弯弯。
“知道王爷今天高兴,还从未见过你笑得这样得意呢,”南城王妃拿衣袖掩了嘴笑,仗着肖天烨难得的和颜悦色,很是高兴地打趣道,“外面还有客人等着招呼呢!王爷快去吧,不过可要快点回来,一刻值千金呀,呵呵呵。”
一席话,说的屋里人都笑起来。
欧阳暖面上虽然红了,却不是害羞的,而是觉得这位南城王妃是个很妙的人,懂得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还能让大家都高兴,难怪她虽然不是出身大历,却很得肖凌风的看重。当然,敢收留一个异国女子在身边,肖凌风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唉哟,王爷,你还留在这做什么?外面都闹起来了!”外头有人突然跑进来,肖天烨含笑望了欧阳暖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南城王妃沈梦青依旧坐到欧阳暖跟前,一会询问欧阳暖这样那样,一会说个趣事。城中与她相熟的贵妇人也在旁边陪着,欧阳暖一句句地回答着,虽然话不多,却不曾让任何人感到不快或者冷落,屋里笑声不绝。
正说着话,有个丫头在门口探了下头,马上不见了。沈梦青眼尖瞧见,看了旁边的丫头一眼,身旁的丫头就立刻会意,快步走了过去,不知和那外面的丫头说了句什么话,回来的时候整张脸的颜色都变了,欧阳暖注意到,那丫头在沈梦青的耳边俯身说了几句话,沈梦青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欧阳暖只听得“三小姐”“生病了”几个字。
沈梦青竟然收了笑容,欲言又止地看着欧阳暖。
欧阳暖看了沈梦青一眼,微微一笑道:“南城王妃有事,就早些回去吧。”
沈梦青被欧阳暖那双清冷的美目一看,只觉得有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冒上来,偏偏欧阳暖脸上是带着和煦笑容的,倒是让她说不出什么来,便笑道:“是,的确出了点事,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回头再处理也是一样的。”说完又看了欧阳暖一眼,笑容更甚道,“你嫁过来,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比你年长两岁,叫我一声姐姐也是使得的。”
欧阳暖淡淡看了一眼沈梦青旁边那个面露焦急的丫头,不由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既然姐姐将我当作一家人,有事自可去处理,实在不必陪着我的,以后咱们一块相处的机会还多着。”
日耀城是肖天烨的封地,可是南诏皇帝却并没有给肖凌风安排地方,只是给了他一个有名无实的封号,甚至连王府都没有,直接在镇北王府的西侧暂居。这样的安排,听在欧阳暖的耳中,着实是有一些异样的。同样是封了异性王,一个有封地有王府有实权,一个只有封号其他什么都没给,这样厚此薄彼,要么是对肖天烨另眼看待,要么是别有居心。
南诏果然是个很麻烦的地方,欧阳暖淡淡想着。
沈梦青见欧阳暖这么说,便也不好再坚持,从善如流地站起身,道:“既然妹妹这样通情达理,我就先去西苑了,有什么事情,着人来告诉我一声就好。”
欧阳暖笑着点点头,沈梦青就拉了她的手,“镇北王这个年纪都不肯娶妻生子,我本来真心为他发愁,看了弟妹这个品貌,身边的丫头也都出挑,我就放心了……相处久了,弟妹就知道,我是个实心人,你以后有事没事,尽管找我,不必拘泥就是。”
欧阳暖笑着应声,看着沈梦青浩浩荡荡地带着人离去,她一走,其他几位夫人因为与她相熟,便也都陆续跟着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欧阳暖自己带来的两个丫头和原先府里的下人,一时之间寂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欧阳暖笑着对那些丫头道:“南城王妃倒是十分热心肠的。”
屋子里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欧阳暖的目光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淡淡勾起唇畔。这时候原本站在几个大丫头中间的春桃忍不住道:“王妃您刚进门,什么都不知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春桃旁边一个生的细挑身子,容长脸儿,长得温柔可亲的丫头不着痕迹地拉了拉她的袖子,仿佛是让她不要多言,欧阳暖看在眼中,不由笑了:“你叫春桃是吗?”
春桃明显是个爱出风头的性子,一听到新任王妃叫自己,立刻不顾旁边那丫头,走上前来道:“是,奴婢叫春桃,见过王妃。”
欧阳暖点点头,看了红玉一眼,红玉立刻走上去给了春桃一个通体碧绿的手镯,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春桃喜上眉梢道:“多谢王妃。”
屋子里的人见这位新任王妃这样大方,顿时都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看向春桃,只有刚才悄悄阻止过春桃的那个丫头耳观鼻鼻观心,仿佛没看见一般,眼睛里没有半点羡慕。
这丫头,倒是很端庄稳重的,只是不知道心性如何,欧阳暖的眼睛在她身上停留了不过片刻便淡淡转开,吩咐喜娘和其他人都退下去,故意留下了春桃和刚才阻止春桃说话的丫头。看着众人都离去了,欧阳暖对着春桃和颜悦色地道:“你刚才说,我有什么不知道?”
春桃看了一眼欧阳暖,有心在王妃面前卖个好,巧笑道:“王妃不知道,西苑里还住了一位沈三小姐,成日里有事没事往这里跑,若非王爷不喜欢她,只怕早就被塞进王府里面做王妃了呢!”
沈三小姐?这镇北王府地方不大,菩萨倒是不少,欧阳暖的笑容掩不住一丝冷淡,菖蒲好奇地道:“沈三小姐是什么人?”
春桃还在继续往下说:“沈三小姐是南城王妃的亲妹妹,也是右丞相的小女儿,说是想念姐姐,三天两头跑到咱们王府暂住。”
“哦,暂住?”欧阳暖的语调微微上扬,听在春桃的耳朵里,便是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春桃美目一转,道:“是啊王妃,她如今就住在西苑,昨儿个还弱柳扶风一样地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咱们布置灯笼,非要在这里等着见王爷呢,不过奴婢没放她进来!”春桃说的义愤填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多么忠心护主,只是在欧阳暖看来,这种小把戏她见得太多了,无非是想要挑着她去对付那所谓的沈三小姐而已。
肖天烨在南诏呆了小半年,招来的桃花倒是不少,想起原先他嚣张怪癖的性格,欧阳暖不禁觉得奇怪,难道这些姑娘都看不到他的本性,还是被他漂亮的外表蒙蔽了?欧阳暖暗自摇了摇头。她这时候还不知道,南诏女子和大历的女子不同,对温文尔雅的男人不感兴趣,反倒是喜欢性格彪悍的,倒像是肖天烨这种阴冷残酷的,在她们看起来别有味道。当然,肖天烨位高权重,她们中某些人纵然也畏惧他这种性格,却抗拒不了近在咫尺的荣华富贵。
“春桃,在王妃跟前怎么能妄言!”另一个丫头低声道,随后赔笑,“王妃,春桃这丫头做事莽撞,缺乏管教,请您大人大量,不要与她计较才是。”
欧阳暖看了这丫头一眼,脸上却依旧很和气:“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雨宁,王妃有任何事情,都可直接吩咐。”那丫头低眉顺眼地道。
雨宁的容貌不比春桃那样艳丽出色,却也是个漂亮顺眼的丫头,能够在新来的女主人面前表现的这样恭敬,又敢对春桃出手管教,可见是肖天烨跟前比较说得上话的丫头了。
红玉不由得又多看了雨宁两眼,不得不承认,这样柔顺温和,的确是主子们会信赖喜欢的类型。
一般的女主子,都会讨厌春桃这种女子,烟视媚行、毫不掩饰自己的企图,可是欧阳暖却是反其道而行,她笑道:“春桃这样的爽朗性子,我身边倒还真是没有,春桃,你现在是几等的丫头?”
春桃一愣,下意识道:“回王妃,奴婢是二等。”
欧阳暖淡淡道:“从今日起,你就是府里的一等丫头了。”
春桃吃了一惊,随即喜上眉梢,带了点得意地看了雨宁一眼,随后道:“多谢王妃。”
雨宁虽然也很吃惊,但是头却垂的更低了,她隐约意识到这位王妃是个厉害的角色,但这时候,她还没有想到,欧阳暖不单单是厉害这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王爷回来了。”就听外面有丫头通禀道。
几人也都转头看过去,门帘掀起,肖天烨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春桃一看肖天烨进来了,立刻抢在别人前面,拿了笸箩将被子下的红枣、花生、栗子都收了,又将被褥铺设好,就笑嘻嘻地站在旁边。雨宁则恭顺地问道:“王爷,是不是再用点晚膳?”
肖天烨猛地想起欧阳暖还什么都没有吃,立刻点头,带了点赞许地道:“去吧。”
雨宁立刻就走出去,不一会儿端来一个食盒,里面放着新鲜出锅的玫瑰酥、酥油松饼,鹅黄莲蓉卷、炸的金黄的小馄饨。欧阳暖看了一眼,便知道她是早有准备的,的确是个细心的丫头。
肖天烨知道欧阳暖爱吃玫瑰酥,特地将那一盘子端到她面前,讨好的望着她,欧阳暖失笑,但的确是一天没有进食觉得饿了,便开始吃了一点东西,肖天烨就趁着这个时间起身去沐浴,等欧阳暖吃完了,他已经回来,身上换了套轻便舒服的寝衫,脚上也换了软底缎子鞋。头上的冠带已经卸下,只简单的挽起来,还冒着湿气,脸上也是红扑扑的,看起来比往常更英俊几分,原本屋子里伺候的春桃几乎移不开眼睛,雨宁却一直低着头,仿佛没有瞧见的样子。
红玉担心地看了欧阳暖一眼,见主子对自己点了点头,这才和其他几个人一起给两人行礼,又将屋内的灯烛都撤掉,只留下桌案上一对儿臂粗的喜炷燃着。四个丫头退了出去,又细心地将门关好。
屋内顿时一片寂静,静的人可以清楚地听到烛花爆开的声音。
屋外,早有人领着红玉和菖蒲去休息,雨宁一出门,面色就不太好看了,低声斥责春桃道:“王妃刚刚进门,你怎么能在她面前说那些有的没有的?”
春桃笑道:“雨宁姑娘,你可张开嘴,我瞧瞧你的牙齿舌头是什么做的,难道是木头吗?怎么这么谨慎,王妃是个和蔼可亲的,你莫不是嫉妒我得了王妃的赏赐?有本事你也去讨个巧卖个乖,看王妃喜不喜欢你!”
“你——我是为你好,难不成你还看不出来,王妃绝不是那种任由你蒙骗的软柿子,小心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雨宁掩不住眼睛里面些微的怒意。
“呸,谁是狗谁是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