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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暖脸上的笑容越发云淡风轻.对欧阳爵道:“还不谢谢郡王!”
欧阳爵立刻起身拜倒.然后喜滋滋地站起来.肖清寒望了他一眼.心道这世上有人比自己还傻,肖重华此人要求极高.御下极严,想要让他满意可比登天还难.何必自讨苦吃呢?他却不知道.欧阳暖此举煞费苦心.一是让欧阳爵从此定下心来苦心磨练.二是诓着明郡王许下承诺.依照他的身份和地位.既然已经承诺只要爵儿达到他的要求便收下他,就不会轻易毁诺。其实在欧阳暖看来.明郡王未必是最好的选择.但欧阳爵如此仰慕他.她也就不得不顺从他的心意了。
就在此时.侍卫过来回禀肖请寒说世子在到处找他.肖请寒一愣.便向欧阳暖告辞.走的时候还不忘把一直愣愣看着的肖渐离梢走了.在他的想法中.肖渐离是劲敌.不能把他留在美人跟前献媚。
肖渐离依依不舍.一直痴痴看着欧阳暖.她的侧影很美.低头的时候.修长的颈现出柔美的弧度.因为年纪还小身形略略显得有些单薄.可是这单薄很衬她柔弱的风流姿态.清丽如春水.连身上如雨过天晴般清澈的天水碧春裳也为她添上了一番妩媚而含蓄的韵致。
他们二人离去后.欧阳暖不着痕迹地看了欧阳爵一眼,道:“爵儿.今日你还没有拜见过大舅母她们吧。”
只在片刻之间,欧阳爵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转身向明郡王行礼道:“我先走一步,请郡王恕罪。”
明郡王点点头,欧阳暖目送欧阳爵离去.她容颜请远,眉眼却温柔.回过神来才发现肖重华看着自己,她微微一笑.掂起棋子的细长手指,晶莹细腻,肖重华看着,微一瞬有些失神,随即伸手取子,冷声道:“刚才小姐是在算计我?”当即就在棋杵上落下一枚白子.来势不善。
欧阳暖自棋盒中取了一枚黑石棋子又按下.边摇头叹息般的道:“欧阳暖不过区区女子,郡王何必如此计较。”
肖重华取白棋应了一手,随。回道:“小姐自己要做睚眦必报的人.却说我计较?”
欧阳暖笑了:“古人有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郡王高才.竟没有听说吗?”
明郡王勾起唇畔的笑容.从第一次在书斋前见到她.他曾想,这女子冰雪聪明.懂得以心换心.心中一定另有一方与世迥然的天地吧.再次见面.却见到她步步为营、时时谋算,终究掩不住一身的索然与倦怠。他见多了互相倾轧算计.并不少她一个,却也心生疑惑,不过一个少女.为何会有这样冰冷的眸子毗他想起父王密室里的那幅图.那样相似的一张容颜.却是完全迥异的性格.听闻镇国候府千金容颜如玉.当年曾冠绝京都.却是个十分清高孤傲的性子.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呢.着实令人费解。
欧阳暖脸上带着笑容,在棋盘上按下最后一枚黑子。本来厮杀得难分难解.甚至白子还有几分优势的局面立刻大变.白子兵败如山倒.再无一丝生机。
这一局.赢得很痛快.红玉看了棋盘一眼.又看了看那位明郡王的脸色.心道小姐呀.对待鲁王世子你尚且给人家留了三分颜面.怎么对明郡王就如此心狠手辣、不留余地呢?
对上肖重华似笑非笑的眼神.欧阳暖站起身,盈盈而笑.道:“郡王都说了我是睚眦必报.这一局自然是半子不让的.失陪。”说完.她转身就走.红玉和菖蒲对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郡王,这——”金良在旁边看的有点目瞪。呆。
肖重华用原本拿在手上来不及下的白子敲击了三下棋盘.叹息道:“卿本佳人.奈何无心?”
欧阳暖的世界.太遥远.也被间隔得太虚无缥缈.旁人纵然费尽一生.只怕也难以窥得一方风景.她如此作为.倒让他怀疑.她真正的温柔.是否只在欧阳爵面前流露稍许。
刚走过假山.却突然闯出一个人来.欧阳暖不免吃了一惊!
“小姐不要害怕!我是曹荣!”欧阳暖看了来人一眼.十分眼生。这人年纪不大,相貌也算俊俏.偏偏不但眼睛生的直勾勾的.连面上都带着点痴缠.身上穿着最上等的丝绸.一条做工精细的腰带上挂着大大小小十几件饰物.有玉佩、宝石还有香囊.拇指上戴着个墨绿的大扳指,看起来倒十足的富贵。”小姐不要走!唉.小姐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哪!”见欧阳暖并未停住步子,他急急忙忙上前挡住她的路。
“有坏人说自己是坏人的吗?”菖蒲冲上去将小姐拦在后面.保护的严严实实。”这个——”曹荣有些微发窘,看着欧阳暖脸上涨得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菖蒲.不得无礼,曹国舅不是坏人。”欧阳暖眼波流转,十分灵动.看得曹荣目光炯炯.一点都不舍得移开。
“我……我……思 …我——”曹荣支吾了半天.平日里对付那些女子的赖皮样半点都使不出来.生怕吓到了眼前这个小美人。她跟那些女人不一样.他一时。干舌燥.反而不知道如何应付。这个曹荣.是如今圣上最宠爱的玉妃的幼弟。说起曹家.在京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原本曹刚不过一个从七品的行太仆寺主簿.偏偏生了一个容貌出众的女儿,长到十四岁,已经出落成一朵花,虽然宫中除皇后外.有贵妃、测已、德妃、贤妃四妃,还有昭仪、昭容、昭暖、修仪、修容、修娱、充仪、充容、充媛九嫔.姨抒、美人、才人二十七人.宝林、御女、采女八十一人供皇帝享用.但这个玉妃能歌善舞.颇有心计.竟从美人如云的后宫脱颖而出.成为圣上近年来的爱宠.一个小小的才人得封玉妃.曹家也着着实实体验了一回鸡犬升天的快乐,从一个普通官吏变成了当朝国丈。至于玉妃的这个弟弟曹荣.说起来欧阳暖倒是有几分熟悉的。前生就是他盯上了欧阳可.百般科缠无休.欧阳可借机避入苏家,才惹出后来一连串的祸事,欧阳暖看着此刻的曹荣,不免有啼笑皆非之感。
出乎意料的.曹荣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小姐.曹荣对小姐一见钟情.决定此生非你不娶,万望小姐成全了此番心意,曹荣对天发誓,如果娶得小、姐.再也不去花衔柳巷.不.是再也不寻花问柳.....以后对小姐一心一意.”...”饶是早知他爱好美色,欧阳暖还是微微一愣.在她的印象之中.此人不过是个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谁知道他竟然是这样子.听闻曹刚中年得子.十分宠爱.对这个儿子要星星不敢给月亮,才宠出这种无法无天的劲头,曹家的家教果真如京都流传的那样匪夷所思。
红玉和菖蒲更是目瞪。呆.今天宴会上见了不少权贵.就算是鲁王世子,也只敢抱着棋盘请小姐对弈一局.便是连一句倾慕的话都是不敢说的.这世上竟然还有曹荣这样无礼的人吗?
欧阳暖嘴角含一缕浅淡的笑影.道:“曹公子是觉得欧阳暖美貌?”
曹荣连连点头.道:“欧阳小姐自然是美貌的,曹荣心中十分倾慕。”
欧阳暖又笑.她的笑容仿佛拨开了重重云雾.有云淡风请的清明.却带着一丝冷意,然而近在咫尺的曹荣却根本看不出.只脸上露出更痴迷的神色。
“曹公子见了我尚且如此.要是见了我妹妹岂不是更欢喜?”欧阳暖轻声道,似叹息似感慨。
“小姐的妹妹?”曹荣一愣.眼睛里熠熠闪光。
“是啊.我还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妹妹,比我生得美生得好,只是身子弱了些.这一回不得空出来。”桃花如火,照耀着欧阳暖的双眸.令她清丽的脸上添了几许柔美妩媚的姿态.曹荣看得呆住.愣愣道:“比小姐还要美貌的,”.””
“当然.下次我可为公子引荐一二。”欧阳暖笑的从容,却无人知道她
此时见到曹荣.内心那股愤懑抑郁的怒火是如何在熊熊燃烧。
“好,好!小姐千万不要忘记今日此言.一定为我引荐令妹!”曹荣喜笑颜开,忙不迭地说道.说着就要上来拉欧阳暖的手。欧阳暖微微后退一步,就听见——
“看不出来曹公子这样深情.在宴会上就如此迫不及待啊 ”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
“哪个混账敢管我的闲事!”曹荣话刚说完,一看清来人的脸.他顿时脸色煞白.眼前言笑晏晏的华衣男子.正是肖天烨。曹荣再大胆.毕竟不敢得罪皇室,尤其是秦王府这样实力雄厚的皇族,玉妃曾经再三警告他,谁都能惹,唯独燕王府和秦王府得罪不起。只是美人面前,他又不想露出怯意。这里进退维谷.不知道如何是好。肖天烨轻轻一笑,“曹少爷.上次去宫里见玉妃.你也是这么跟蓉郡主说的吧。太后怎么斥你来着.放浪形骸.言行失当!罚你闭门思过百日.怎么又故态复萌了呢!”他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欧阳暖.仿佛在说.碍事的人就是她一般。欧阳暖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转身便走。她一走.曹荣就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告退,生怕肖天烨反悔.将侮辱皇族的罪名扣在他脑袋上。
欧阳暖脚下越走越快.可是肖天桦的脚程岂是一个小姑娘可以抵得上。很快他就挡在了她身前。欧阳暖挑起眉头看着肖天桦.在她眼中.曹荣不过是个纨绔子弟,而肖天烨简直可以说的上是面目可憎。
“世子这是何意?”“啧啧.人家夸你美貌.你却要梢带上你的妹妹.这是好心还是恶意?”肖天烨嘴角挂着笑意.语调却微含讥讽。”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世子何必多问?”
不说还好.这话一说,肖天烨脸上虽然还是笑意盈然.眼中却一片阴沉之色.“萍水相逢?”“难道不是吗?我早已说过.世子就当那日在猎场上从未遇见过我们姐弟.这样世子放心.我也无忧。”
肖天桦面容微微一变.凑近她道:“欧阳暖.你刚才对曹荣说的话.究竟有何目的?”欧阳暖冷冷道:“纵然我有目的,这又跟你秦王世子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肖天烨眼神闪动,口中却突然叹息道:“久闻欧阳家大小姐知书达理.秀外慧中.可外人怎会知道你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躲在暗处伺机而动呢?我猜你是故意引曹荣对令妹起意.似乎那欧阳夫人并非你的生母吧.....”
欧阳暖立刻止步.环目四望.见周围并没有人往来.不由稍稍松了口气,她回身望着肖天烨.嘴角噙一抹清浅而淡漠的微笑.轻声道:“听世子这句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与我那继母和妹妹有什么特别关联.要不怎么如此关心他们呢?我回去后会将您的问候带给他们,我想妹妹一定会十分高兴.改天必亲自登门拜谢才是。”
“你——”肖天烨一时气的噎住.他与欧阳家其他人并不认识.也丝毫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有该怎样逼得欧阳暖低头而已。此刻听她这样说.不由冷笑道:“欧阳大人在朝堂上是墙头草.欧阳小姐自由丧母,又有个强势的继母和伶俐的妹妹.你在家中.只怕日子不好过吧?”
欧阳暖奇道:“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日子不好过,没准我乐在其中呢?”她声音是欢悦的,笑靥亦是清丽.此刻.仿佛她的人生.一切遂意.看了一眼肖天烨的脸色,她的笑容越发灿烂,道:“听闻世子还有一位庶兄.想必你们之间关系也该十分和睦友爱才是。”
和睦?他和肖天德之间水火不容的事情在京都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欧阳暖一口点出.是讽刺自己后院失火却还有心管她的闲事.肖天烨不怒反笑.道:“这么说.我们的处境倒还有几分相似之处。”
泰王侧妃张氏因生下庶长子.对秦王世子之位虎视眈眈.恭王妃早年生下肖天烨的时候不章难产去世.张侧妃借。肖天烨有心疾,说他无权继承世子之位,他现在能够夺得这个位置,也是披荆斩棘克服重重阻碍.所以必是心性坚忍之人.欧阳暖就是明白这一点,才会当他的面点出口此刻见他眼神变化不定.眸中似冷光无限.欧阳暖并无一丝畏惧,反冷声道:“世子既然明白这一点.何必对暖儿苦苦为难?当真是记恨当初暖儿挟持您一事吗?若秦王世子是如此心胸狭窄之辈.岂配掌握秦王府大权?”
肖天桦冷冷瞧着欧阳暖.父亲将他视为害死母亲的凶手,他看自己不过似看人世间的一场笑话,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也不过是个华丽的冰窖.平日里他就像只蝎子.专门以戮人痛处为乐.原以为凭他那敏锐的洞察力就能轻易窥透旁人的心事.再娓娓道出对方痛处.会把欧阳暖气得七窍生烟.然而情势却完全变了.当面奚落他的人竟然是一个小姑娘,他冷笑:“欧阳暖.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欧阳暖一脸无辜,“我只不过是在说真话而已。世子已经答应过不再追究当日之事.今日却又出尔反尔。你既知道我不是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