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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段从来就不曾少过,只是当着希及的面从不曾施展,他希望在希及心里他是正面的,值得她信赖的好人,可要是危及到了大预朝,他不介意少一个侄子,反正,总有比他更出息的,皇兄留下的侄子也不少。
阙晓潜心中矛盾,倒有点巴不得二哥不同意了,皇叔可从来不是手软之人,把二哥除了他就省太多事了。
阙子墨看向柳卿,眼神从阴冷转为温和,“希及,私学那边你先放一下手,这边的事可能有许多需要倚仗你的地方,我处事习惯了在暗处,总归是站不到台面上去,而且……”看了眼阙晓潜,“我也不能太过出头,免得到时候引发一些不必要的事。”
“我知道了,不过我知道自己的斤两,这样的大事可能应付不来……”
她是真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能混到现在不过是因为比别人多受了十多年完全不一样的教育罢了,随便换一个人穿到这里来说不定都比她要混得风声水起,这关系到一个朝代的事,她实在是头皮发麻。
阙子墨紧了紧手中的手,完全没有因为侄子在要收敛的意思,“我在你身边,没事的,我们一起面对。”
是啊,一起面对,她想要的,不就是能和男人并肩吗?现在机会来了,她怎能退却,“好,我们一起,要是实在不行,我身后还有个柳家,我爷爷的威望应该还能镇得住人。”
“对,这事你一会回柳家和你爷爷通通气,柳家面对这样的事应该比我们都有经验,不用一会了,现在就走,晓潜,你跟着希及去一趟柳家,我派人护送。”
三人同时起身,阙晓潜问道:“皇叔不去?”
“我要做好安排,估计所有暗处的人手都会要动用起来,柳家就不去了,希及,你这些天和我一起住在宫里。”
“好,知道了。”再不喜欢这个地方现在也不是任性的时候,柳卿用无比严肃的神情问道:“闻听,我想知道我有多大的权力做主。”
阙子墨看向阙晓潜,“要是我个人,我的所有权力都和你共享,可是现在……晓潜你的意思呢?”
“我相信先生,您不会做危害到我的事,想要做什么你做就是,只是,希望先生可以告知于我。”
“当然如此,放心,我不会轻易动用,讨你们一句话只是以防万一,行了,走吧,先去找我爷爷,你再去找二皇子商谈,现在消息还是封锁的,就我们几个人知晓,不过,恐怕瞒不了多长时间,我们都别坐在这里了,分开行动吧。”
差点就脱口而出时间就是金钱,柳卿咬了咬唇,现在需要的是冷静,绝对的冷静,不能因为着急而慌张,失了分寸。
回到柳家时,原本以为还要通报还要等待,却没想到三个老人都等在前厅,神情肃穆得让柳卿以为族里发生了大事,未多考虑,话已经冲了出来,“怎么了,爷爷,是不是族里发生什么事了?”
柳松君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沉重的心也松动了几分,卿丫头到底还是把家族放在心底了,这就好,这就好。
“不是,不要着慌。”
柳卿悬着的心放回原地,听到爷爷又道:“阿善卜知,主位星殒落,大凶之兆,你们的来意,我们已经知晓了。”
柳卿和阙晓潜对望一眼,心中难掩惊恐,居然真有这么神奇的卜卦之术,那她来自异世,是不是族里也卜出来了?这具身体的真身被放养在外面这么多年,是不是也和这个有关?
善长老——是不是知道得更多?
下意识的望向柳松善,对上他慈祥的眼睛,这双眼睛偶尔闪过的睿智丝毫不输于柳氏族长,但是他却比族长更多了慈心,就算他真知道些什么可能也只是他知道而已,天机不可泄露不是吗?
心下一松,眼睛看到的东西马上就多了,没有控制住的惊讶出声,“善长老,您的头发……”
揪过自己雪白的发尾瞧了瞧,柳松善笑笑不以为意,他寿命将尽,头发白了本就是正常。
柳松君脸上有着难掩的悲痛,本就拖不了多久的身体,又因为异象强撑着卜了一卦,只怕……
“有客人。”向来不多话的柳松智提醒道,眼神黯然的落在虚空处,不忍侧过头去看年岁和他相近的二哥,从外表上来看,谁又能相信他们年纪只相差几个月。
阙晓潜一点不敢拿大,拱手行了礼,柳松君侧身相让,不敢受礼,从阿善的暗示中他明白到眼前这个还带着点青涩的皇子会是继任者,能被阿善这么肯定的暗示,想必已经是龙抬头之势了。
想到他是卿丫头的学生,这于柳家来说也是大大有利,要是再得拥立之功,柳家的这次入世便是彻底站稳脚跟了。
第二卷 第二二三章姜家袁家
第二二三章姜家袁家
“爷爷,现在情况不太乐观,外忧内患,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册立太子,三皇子拥有监国之权是他仅有的优势,要是二皇子穷追猛打,只怕动荡会过大。”
柳卿三言两语把现在的形势说了一遍,希望这位人老成精的老爷子能提点提点。
柳松君摸着胡子点点头,“确实是如此,要是皇上出征前有立下太子,事情便好办了。”
看了阙晓潜一眼,因为他进来后的表现倒是对他高看了两分,虽然还稚嫩了点,但是不可小看,以后也有成长的空间,不错。
“三皇子,恕老夫直言,二皇子那里其他人都插不上手,只能由你自己来,原因有二,其一,老夫虽然贪功,但是不会把柳家带入危险的境地,功高震主的事老夫不会做,想必三皇子应该能理解这话中的意思才对。”
看阙晓潜沉默着点头,柳松君继续道:“其二嘛,老夫认为这事要是旁人插手了,于三皇子不利,老夫觉得,拿二皇子立威是个不错的主意。”
阙晓潜不由得点头,确实,他年幼,如果要靠外力摆平二哥,在其他世家大族眼里便会失去威信,要是不立威,如何能压制住他们,只怕一个个都不会拿他当一回事。
“我已经和皇叔先生商量好,等从柳府回去后先和二哥达成协议,等外忧解决了,再来和他争帝位,以现如今的形势,他不答应都不行,要是他不能想通这点,皇叔不会容他。”
柳松君无奈的看了自家孙女一眼,对她护短的毛病真是又爱又恨,她这是为了学生直接反柳家拉进去了,“三皇子放心,世家这边老夫会牵制住,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柳家也是该冒冒头了。”
阙晓潜大喜,站起来恭敬的做揖,“如此,就多谢了,事情要是能平安度过,我不会忘了柳家之功。”
柳松君没有让他弯下腰去,到半途便把他托了起来,今天这一礼受了是很轻松,以后要还回去可就难了。
目的比预料中还要轻松的达成,阙晓潜松了一口气,正想提议先行回宫,就听他的先生道:“爷爷,酒是不是打开销路了?”
柳卿一开口,柳松君就知道她在图谋什么,再次无奈的苦笑,伸手点了点她,“你啊,幸好柳家的老底子你知道得不多,不然还不全被你抖了去。”
柳卿扯了扯垂在胸前的头发,不好意思的笑笑,现在是关乎阙晓潜继位的关键时刻,不说他是她的学生,就以二皇子给她的那一刀,她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上位,要是他上了位,以后柳家哪能落得了好?她又哪能落得了好,和阙晓潜合作,是为双赢。
“丫头,你是不是根本没有管过家里的进帐?年前已经分过一次红利了,柳全夫妻没给你说?”
柳卿想了想,全婶好像有和她提过这事,不过那时候她一门心思全在想着私学的事,又信任全叔全婶,所以根本就没在意,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说的这事了。
“全婶有说过,不过我没听仔细,爷爷,进帐如何?”
“多得我都吃惊,具体数字你回去问问阿兰。”柳松君知道现在时间紧急,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把话题扯回了正轨,“销路完全打开了,在北方和边境,那烈酒非常受欢迎;你想和他们搭上线?”
柳卿敲了敲手边的茶几,“要是能搭上线最好,实在不行,也要掌握住他们的动向,现在这时候不能不防着,以商人的身份去接触他们不会那么提防,要知道点什么也没那么难,爷爷觉得呢?”
“知道了,我来安排,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要是没有其他事,你们就先去做别的事,想必你们要忙的事有不少。”
柳卿原本是想见见父母的,她好些天没回这边来了,这一忙下去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有闲,可是现在的时间确实是赶,不能再浪费在这里了,遗憾的看了看通向后院的门,两人起身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柳卿撑着脑袋想事情,阙晓潜眼光时不时瞟过来,一脸的有话要说,又不敢打断先生的思路,他在外人面前是高高在上并且拥有了监国之权的三皇子,可是在先生面前,他始终是那个被兄弟背叛,因为难过而竖起满身刺的青涩小子。
“有什么就说,怎么这副表情。”回过神来的柳卿被他那副便秘的样子逗乐了,不自觉的就回到了还在城里小小柳府里相处时的口气。
阙晓潜知道在皇家,这样的自在是多么难得,也相信以后就算先生心里还是拿他当学生,可是表现上,一定会拉远距离,在先生的心里,君王就该远离着,要不是嫁给了皇叔,只怕她根本不愿意和皇家有多的牵扯,尤其是在被二哥派去的人刺伤后。
“先生,父皇是不是有可能没有……,我一直都不敢相信,父皇那么强大的一个人,怎么会陷入包围脱不了身?他会不会是想看看我们这些兄弟的表现,所以……所以……”
“只要问心无愧,就算你父皇活着又如何?还是说,你准备做亏心的事害怕面对有可能会出现的皇上?”
“我尽量会做到问心无愧。”可是真正能做到坦荡的有几人,尤其是在皇家,为了那个位置,什么手段用不出来,成者王候败者寇,谁又会想做那个寇。
柳卿垂下眼帘,“我没有天真到以为这世上全是好人,只是晓潜,谋略也分为阴谋阳谋,躲在暗处算计人永远也比不上堂堂正正的较量,在强大的力量面前,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毫无用处。”
柳卿极少叫阙晓潜的名字,更多时候都是以三皇子称之,就算是把他护在羽翼下了,也会因为他的身份下意识的拉开距离,偶尔听到一声,阙晓潜都要激动许久,他知道先生是真正关心他的人。
“先生,我记得的,你和我说过的,我全记得,所以我会变得强大,比任何人都强大。”强大到可以护住你,可以护住你想护住的人,可以让你安心的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柳卿欣慰的笑了笑,伸出手想拍拍他的手以表夸奖,想到他的身份连忙又按捺住,改了话题,“这次随皇上出征的将领是谁?”
“姜家姜明扬,袁家袁宏皓。”
柳卿眯起眼,两大将家都领兵了?这平衡之策用得,是不是皇帝都天生就会这一招?
“这两人可信吗?或者说,你和这两人中的谁有交情,二皇子又和他们中的哪一位有交情?”
想到这一茬,阙晓潜也变了脸色,嘴角带上了苦笑,“二哥娶的是姜家的女儿,父皇有和我说过,袁家嫡女明年十二,等到明年,他会亲自给我提亲,在这之前,我和袁家交情也只是泛泛。”
这个年代的人不是都喜欢小小年纪就定亲吗?阙晓潜怎么在这方面特殊了?这下可好,姜家不用说肯定是支持二皇子的,而袁家向来和姜家不和,虽然不可能被姜家拉向二皇子,但也就不见得会偏向于三皇子,聪明的就会保持中立,谁当皇帝就忠诚于谁,虽说丢了拥立之功,但是胜在稳妥,要是换做她是袁家族长,必定这么做。
烦躁的敲了敲膝盖,柳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果然不擅长谋略,就这么一点事就差点让她慌神,她最好还是去当她的先生为好。
可是,眼前这人是她的学生,她做不到不管他的死活,他还太年轻了,要是皇帝再晚走个两年,她都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
闭上眼睛拼命让自己冷静,没事没事,就算她这里没有解决之法,还有闻听在身后呢,他掌握了那么多年的地下王国,不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有,君主都是多疑的,说不定就在各世家都埋了人呢?电视上小说里不都这么演吗?
等等,埋了人……袁家……袁淮安……清姿,猛的一拍大腿,随即马上又狠命的揉,这力气用大了,“去找你皇叔,要是他在袁家有暗线,我可能能想到办法。”
阙晓潜连连点头,一掀车帘高声吩咐道:“去皇叔在东堂路的别院,快。”
“喏。”
回头迎上柳卿的眼神,阙晓潜解释道:“皇叔没成亲前一直是住在那里的,王府极少回,那个别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