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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晔就喜欢看她这副脸颊微低的模样,好似又回到了从前,让他忍不住逗她,说:“弯弯,难道你以为这股票我是替你买的?”
那口吻,好似她在自作多情一般。
陆弯弯闻言头嗖地一下抬起来,顾不得被他揶揄的报赧,问:“难道你也想要写意?”
她为自己的猜测而吃惊,她甚至从不知道如今这样的写意还能如此抢手?可是这是她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如果他只是拿来玩玩,这样不庄重心态,她会十分不快。
容晔摇摇头,而陆弯弯仍不放心,拿戒备的目光盯着他。
容晔唇角扬了扬,伸手揉揉她的发顶,说:“你那是什么表情?股权在我手里有什么不好?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这点你完全不必担心,留着那点资金和精力好好运作公司,让他早点起死回升才是紧要。”
陆弯弯则嫌弃地拔开他的手,真把她当成好糊弄的小孩子了?
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人之间的关糸便出现了细微的变化。虽然仍然存在一些别扭与距离,不再像从前那样见面便是迫与被迫,然后演变成剑拔弩张。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毫无预警地推开,然后他们看到肖助理满脸惊慌地闯进来。他看着靠得极近的两人一下子楞住,但是想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容晔面上平静,仿佛并没有感觉两人此时有什么不妥。倒是陆弯弯有瞬间被人撞破什么的狼狈,瞪了他一眼。
容晔只好将按压在她皮椅扶手的手收回来,站直了身子。陆弯弯才转动座椅,面上装得若无其事,问:“什么事?”
“那个……华女士带了记者在楼下闹呢。”她看了一眼容晔,接着说:“……说得好难听。”
那些记者原本该是华澜约来宣布自己儿子执掌写意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容晔坏了她的好事。所以她也就一不做二不休,在楼下大放厥词。
声称陆弯弯容不下胞弟,仗着自己攀上了京城的权贵(自然指容晔),欺压他们母子两人。真不愧是三流演员出身,表演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声泪俱下,半点不怕被人看了笑话。
媒体才不管事情怎么急转而下,只要有新闻报导,能引发热点又何乐而为。所以都聚焦在楼下,对着华澜母子一阵猛拍,甚至兴奋意外得到这样的猛料。
那华澜虽然闹,也不敢直接说出容晔的名字。其实不说出来才能更能引发大众的好奇,于是各种猜测纷沓而来。
陆弯弯与容晔闻讯赶来时候,只看到一楼的大厅里聚集了许多的人。这橦写字楼有三十几层,其中只有十八,十九是写意广告的楼层。这会儿却因为华澜的闹剧,汇集了诸多公司的八卦人士,所以可以预见,不到一天写意的丑闻便会在这橦大楼里传来。
容晔拉了陆弯弯悄悄从安全通道下了地下停车场,他的车就停在这里。
墨绿色的世爵C8开出去,绕过大楼前的广场时,还可以透过帐幕玻璃看到里面的“盛况”,令陆弯弯一阵头疼。
“不必在意,就当免费的广告效应。”容晔说。
陆弯弯却笑不出来,她盯着外面的路况一会儿,突然转过头来说:“你能不能不动她们,这事让我来处理?”
依着容晔的性格,她想华澜母子肯定会遭殃,但这毕竟是她们陆家的事。
容晔闻言看了她一眼,倒是有些意外她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谢谢。”陆弯弯说。她摸出手机给父亲打了个电话,说明了这边的情况,然后叮嘱司机看住记者,别让他们骚扰陆文华。
“那就这样,爸,我一会儿去看你。”
“我这边没事了,你累了就回去休息吧。”陆文华说,口吻间总带着那么点愧疚的意思。
“嗯。”陆弯弯含糊地应了一声,打算过去看看他。
毕竟陆文华刚从抢救室里抢救过来,她心里还是担忧的,却发现车子已经拐了个弯,停在一家饭店门前。
“先吃点东西,然后打包一些给你爸。”容晔说着推门下车。
虽然陆弯弯忙到中午也没怎么吃东西,可是现在哪有心情吃得下?但是容晔已经率先下了车,她没有力气与他争执,便抬步跟了过去。
进入酒店大厅,容晔选了靠窗的位置坐定。侍者马上奉上菜单,他却连动手接都不曾。她就听到一个又一个自己喜欢的菜名从他的薄唇间吐出来,都是她从前喜欢的口味。
陆弯弯抬眼看着他,阳光暖暖地照在他精致深邃的五官上,眉宇间仿佛注入那么一点点柔和,仿若又回到了从前那样被宠溺的时光。
“看什么呢?”他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问。
陆弯弯摇头,目光低垂下去,掩盖住情绪。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他的贴心或宠溺也不过是随兴而为。
“在想什么?”随着他的询问,一只凤尾虾仁被放置在面前的就餐小瓷碟里。
陆弯弯看了他一眼,既没回答也没有动他夹的菜,而是夹了桌上其它的菜品吃。
容晔蹙眉,显然微有不满,霸道地说:“吃掉。”
陆弯弯也不理他,继续吃自己的。容晔正待发作,身边便有一道阴影遮过来。侧目望过去,就见楚暮晚站在了他们桌边。
“嗨,晔,弯弯这么巧,你们也来用餐?”楚暮晚向两人打招呼,唇角那抹笑是一贯的温柔。
陆弯弯看着她那优雅温良的模样,仿佛前几天陷害她的事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容晔没说话,看了停止埋头苦吃,一脸不爽地盯着楚暮晚的陆弯弯。心想这丫头还是这样,将所有讨厌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不懂得半分隐藏。
不过他不知道,陆弯弯就是故意这样不隐藏。反正他现在表现的一副在乎自己的模样,她又何必委屈自己与楚暮晚周旋?
也或许容晔知道,只是不在乎罢了。从来她仗着自己的宠溺也会如此,而他也乐意给予这种宠溺。现在看着她一副情绪欠佳的样子,然后又将视线移回楚暮晚脸上。
这会儿没人理她,她伫在桌边便显得尴尬。可是走开又仿佛不甘心,所以顶着容晔迫人的目光转向陆弯弯,说:“弯弯,上次我不舒服误会了你,不好意思啊。恭喜你们公司中标,我选了礼物还没来得及送你呢,要不一会吃完饭随我回家去拿吧?”
又来这一套?
陆弯弯冷笑,搁了手里的筷子,目光睇上对面的容晔,讽刺地说:“我可不敢。万一你又发病,晔哥哥给你做人工呼吸,你又说是我指使人轻薄你,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楚暮晚没想到她也变得这么灵牙俐齿,面色一滞,说:“都说了上次是误会,我跟你道歉。更何况我和晔……”她想说她和晔谈不上轻薄不轻薄。
她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那样子好像陆弯弯在欺负她,弄得她心里烦燥,干脆搁下了筷子,对容晔说:“您慢用,我先走了。”便拎了包起身。
反正楚暮晚表演也是给容晔看的,她没必要委屈自己陪她演。真后悔刚刚离开公司时怕引起媒体注意,没有开自己的车。
容晔见她起身,便按了铃招侍者过来买单。当着楚暮晚的面掏出钱夹,抽了几张钞票甩在桌上,起身离去,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楚暮晚一眼。
“晔。”楚暮晚见他这种态度,这声更是喊得委屈。
容晔看了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一眼,说:“那个什么人工呼吸,还有陷害的事我会查清楚。”意思是让她等着,面对楚暮晚的他梭角分明的脸上带着锋利,完全没有与陆弯弯单独在一起的平和。
楚暮晚闻言脸色发白,只能怔怔地看他离去。
楚暮晚看着他追逐着陆弯弯脚步的背景,总是这样,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他眼里只有陆弯弯,将她保护的滴水不露,任何欺负她的人他都要让人付出代价。
牙暗暗咬紧,目光阴狠,手绞着皮包带子的力道,仿佛要将它扯断。
陆弯弯出了酒店,只觉得胸口堵得难受,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还没打开后座的车门,手就被人扯住。
陆弯弯烦感地回眸瞪他,果然是容晔。
“你这是做什么?她又不是我找来的。”容晔无辜地看着她。
陆弯弯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说:“容少,我不想参与你们的事,也请你放过我好吗?”
这种撇清关糸的话,终于让容晔的眸色暗沉下去,他盯着陆弯弯问:“你再说一遍?”
他以为她们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没有回到从前,也多少进了一步,怎么楚暮晚一出现,她就又是这样的态度?
“我说容少,你对你没有任何企图,请你和你的追随者,暗恋者还是仰慕者,包括那个未婚妻都说清楚,不要什么事都针对我。请你离我远一点,还我平静的生活。”她说着要打开门,容晔的手却压在门板上阻止。
“唉,你们到底上不上车?我还要坐生意呢?”出租车司机急了,朝他们感。
容晔给他凌厉地的一眼,哐地关上他的车门,吐出一个字:“滚!”
那司机见他衣着讲究,也拿不准他是什么人。心想着混口饭吃不容易,就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将车一溜烟地开走。
陆弯弯被容晔拽到自己的车里,然后将车开出去。她反抗不过容晔,只能赌气将头转向车窗外,也不说话。
容晔显然也有些生气,专注地盯着路面,侧脸上的线条看上去冷毅许多,仿若带着阳光也融化不了冰寒。
三十分钟左右,直到车子出了市区,沿着上山的路蜿蜒而上,她才惊觉到不对劲。
“去哪?”她问。
“我家。”容晔简洁地回答。
“我不要。”陆弯弯出声反对。
而容晔根本不理她的抗议,继续将车往山上开,半点不曾减速。
陆弯弯心里也气,上前作势就要夺他的方向盘。容晔脚下将油门踩到底,车子便飞一般地窜出去。陆弯弯没做好,身子晃了一下栽回去,幸好糸了安全带,所以无恙。
这一路的速度飙得飞快,快到陆弯弯眼前只有一片晃动的绿色,与西方夕阳的余辉交错,根本来不及看清前面的景物。有时好不容易看清了,会发现差一点就冲到悬空的山壑,吓得她脸都白了,哪里还敢乱动,只管紧紧握着自己身前的安全带。
心一路紧绷,很快到了容晔位于山上的别墅。佣人已经早早就开铁闸,他直到门前才减速,然后一直开到了主楼的门前。
吱的一声,随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起,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陆弯弯推门下车,再次脚软地跌在地上呕起来。
她这副身体仿佛分外娇弱,从前坐长途便会晕车,后来坐船、坐飞机都会晕。只是现在坐的多了,情况好一点儿,却仍禁不住容晔这样折腾。
容晔开门下车,看着她跌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样子,蹙眉,弯腰想搀她起来,却被陆弯弯用力推开,脚步后多了两步。
容晔没有防备,这一下也有些恼了,更何况他本来就还在为她说让他退出她生活的话而生气。
“给她来杯水。”吩咐迎过来的佣人,他径自往别墅内走,手中的钥匙串发出叮零的细碎声响。
陆弯弯觉得好一点儿,才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跑过去挡在他面前,说:“我要回去。”
这可是他家,她不想待在这里。
“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容晔目光咄咄地盯着她执拗的样子问。
陆弯弯被他盯得心里发紧,却仍硬着头皮,梗着脖子说:“反正我不想待在这里。”
容晔也不说话,只是沉着脸看着她。
陆弯弯的目光则盯在他手指间的钥匙上,咬了咬牙,动手便要去抢。不过容晔的速度更快,只见一道银光从他的手间划出,然后落入不远处的游泳池里,扑通一声便没了踪迹。
“想回去,自己去捞。”
陆弯弯当时真是气,怒瞪了他一眼,便真跑过去,扑通一声跳进游泳池里。
她识水性的,从前容晔最喜欢的运动便是潜水,经常去海滩或室内游泳馆去玩,有时她会跟着,所以她的游泳技术还算不错。
游泳池不大,她在里面游了一圈,便很快在底部找到被容晔扔进游泳池里的钥匙,抓着它但浮出了水面。
残阳若血,映在波动的水面上。
容晔看到她身子矫捷地在水里,黑发如海藻般在水面上铺开。突地破水而出,虽然整个衣服都湿了,探出的上前身被白色的布料包裹着,露出里面的黑色文胸,挺立的胸形一览无余。
可是更耀眼的,是她脸上那“纯真”的喜悦。
陆弯弯根本没想到他还守在池边,抹了把脸就对上他唇上那抹诡异的笑。明明刚刚脸色还阴沉的要命,真是莫名其妙,她心里暗骂,握着钥匙朝池边游过去,然后踩着池边的台阶走上来。
当时冲动,直到浑身湿漉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