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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婷不再挣扎,不懂他为什么抱住她。
夏墨兮抬起手臂,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将自己发上的玉钗抽离发髻,玉官失去支撑,像是被遗弃的瓷娃娃,同玉钗一起摔碎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刻印进他的内心。
他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柔柔的贴在柳依婷的脸颊。
一种错觉。
恍惚间模糊了他的气息。
柳依婷不自觉的用手指撩起他的发丝,小心翼翼地轻抚,就好像是在抚摸夏辰兮的发。
夏墨兮知道自己的长发与夏辰兮的长发有着同样柔亮丝滑的质感,这是他们兄弟俩唯一相似的地方。他怕抱住她,会令她讨厌。
谁是谁的替身,都不重要。只要这唯一的一次,然后他就放手。
柳依婷缓缓地闭上眼睛,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她将夏墨兮的长发把玩在指尖,一圈一圈绕上她的小指。就像夏辰兮在身后抱着她,她依偎在他怀里,将她的发与他的发打个死结,永远纠缠在一起。
雨,爱(3)
******
闪电劈天。
响雷破空。
冰冷的雨是她忧伤的泪,滴进他的内心,泛起无情的水花,冻结,碎裂。
雪衍宫。
梨树上的小白花,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散,凄零的挂在枝头。一颗颗连绵不绝的雨珠仿佛是她晶莹的泪水。
夏辰兮白衣轻纱洁净如天山之雪,立在窗前,柔亮的黑发自然下垂到腰际。他的背影清丽脱俗、风姿神韵。
他轻轻的伸出莹玉般的手心,似要接住那从云层中跌落的哀愁,急促的雨滴从他指尖溜走,无论怎么抓,也无法留住逝去的笑颜。
……“王爷,王妃说,请您同她离开皇宫远离世俗,她愿意与您归隐山林。”……
蓝荣的话,如一根针刺,深深扎进他的脑海,一遍遍地提醒他,不能弃她于不顾。
他欠她太多了,怎样还都还不清。
她在等待他的选择,可是,他有选择的权利吗?
在夏梦瑶面前,他永远只能接受。
******
雷声止,闪电消失在天际。
雨飞水溅,迷潆一片。
远处。
阿朱站在长长的走廊上,她凝望梨花树下仰头站立的夏辰兮。
他正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动。他被雨海团团裹住,像一朵清雅圣洁的水仙,不染人间烟火。
雨珠儿温柔的轻拍他如玉般的脸颊,顺着他的长发,似一条澄清的小溪,流入大地。白衣仿佛透明,勾勒出柔美与刚毅并存的身躯。
美的令人窒息。
一朵小白花,无声无息的飘落在他的眉心。
天地间至深至痛的爱恋,在他眉宇间绽放。
望者揪心。
雨,从他额间、眼角、唇瓣滑落……
阿朱收起目光,默默地离去。
她欠王妃一条命,三年来从不曾忘记。
******
绵绵细雨代替瓢泼大雨,像春天的柳絮,温柔轻扬。
钦衍宫。
柳依婷依偎在夏墨兮温暖的怀里沉沉睡去。仿佛做了一个梦,梦中,夏辰兮如丝的长发轻抚她的脸颊,拥着她抱住她。
雨,爱(4)
夏墨兮轻抚她的额发,柔柔地,似在讲诉一段封存的故事,当合上最后一页时,故事结束了,读者离去,而无人在记起他叙写的感情。
他抱起她,轻放在床榻,替她盖上软被。
睡梦中的柳依婷,眼角滑落一颗晶莹的泪珠,嘴唇勾起幸福的微笑。
他拭去她的眼泪,拭去他心底的无奈。
生命中唯一一次的温柔,送给了她。
月亮爬上树梢。
澄清的雨珠从树叶上滴落。
每一滴水珠,都映有明亮的月华。
每一个人生,总有一段必须舍弃的时光。
******
清晨,空气清新,鸟儿歌唱。
柳依婷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翻了个身,脑袋磕碰到床沿,惊醒了做美梦的她,一骨碌从床上坐起,进入视线的家具令她又熟悉又陌生。
紫檀木金雕细琢,刻有五爪金龙的六根龙柱撑起床顶,丝质的被褥,丝质的床幔。
柳依婷歪头皱眉,这张床不是夏墨兮的吗?
等等,夏墨兮的床?夏墨兮是皇上?皇上的床?龙床!
柳依婷立马倒头,抱住被子继续睡觉。龙床啊,现在满大街的穿越,可是有几个能睡到真正的龙床呢,赶紧多睡一会,不能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脸蛋在被褥上蹭啊蹭,皇上睡的到底不一样啊,这就是档次的问题啊,不过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
这些都不是重点!
柳依婷“刷”的坐起,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她为什么在夏墨兮的床上?难道梦游占了他的地盘?那真是太悲剧了。
“蓝荣。”柳依婷对着寂静的空气叫唤。蓝荣的个性沉默寡言,任劳任怨,比起朱雀的瞎唠叨,天魂的耍嘴皮,蓝荣在她心目中简直就是神的化身。
蓝荣站在屏风外答应道:“在。”
柳依婷下床,整了整身上雪白的底衣,其实在现代就是睡衣。
她走到蓝荣面前,吓了一跳:“哇!你这什么打扮?”
一张几何图?(1)
向日葵的脑袋,黑猫的身体。
蓝荣并未答话,从肚子上的口袋里取出一叠纸,送到柳依婷面前。
“什么东西?”柳依婷接过一看,念道:“王妃,猫衣服太闷热,申请换回原来的衣服。王妃,行动不方便,尤其是上茅厕的时候。王妃,昨天下雨吸水,导致无法施展轻功。王妃……”
原来是辰王府的亲信给她的反馈,一开始的内容还合情合理,后面就太牵强了点。什么穿上以后吃不下饭,这条还能理解。下面一句,脱下以后睡不着觉,难道是害怕第二天要继续穿?另外还有精神恍惚,无力做事,同行排挤,路人嘲笑,娶不到老婆,嫁不出去等等等等应有尽有。
柳依婷折了折纸,塞进蓝荣的毛绒绒的口袋,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做了一个梦,又好像不是梦。梦中,她把夏墨兮和夏辰兮的影子重叠在一起,这太诡异了。
蓝荣沉默了一会,道:“我什么都没看到。”昨晚的事情千万不能被王爷知了去,皇上彻夜守着王妃,天微亮才离开。这是个秘密,他会烂进肚子里,带到土壤中。
“算了,搞不懂。”柳依婷摆摆手,“让你查的事情,查到了吗?”办正事要紧,嗔,她也有办正事的时候。
“是。”
“一会说给我听,现在先吃早饭。”
“王妃,这个。”蓝荣递给柳依婷一张薄纸片。
“这又是什么?”柳依婷疑惑的接过。仔细的看,详细的看,看来看去都像几何图,谁落下的数学试卷?
“左少弈,掉落的。”昨天王妃与青龙在左少弈面前穿着向日葵和菊花装大摇大摆的晃悠,导致左少弈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临走时还掉了一张纸。
“是吗?”柳依婷自言。看一眼蓝荣的打扮,她有了个新的想法,继续改良服饰,做到简易可爱受众面广。
一张几何图?(2)
柳依婷走出寝宫,看见夏墨兮沉浸在一个人的博弈。她咕哝道:“围棋有什么好玩的,五子棋多好玩。”
她的声音细小如蚊,但还是打断了夏墨兮的沉思。
夏墨兮余光扫了眼柳依婷,食指与中指夹起一枚白子落入波涛汹涌的棋局中,这一局会是白子赢还是黑子赢?不到最后,任何一方都有可能扭转棋局。
他笑问柳依婷:“今天怎么不穿古怪的衣服?”
“因为我有了新的构思。”柳依婷蹭蹭蹭走到夏墨兮对面,自顾自的爬上软榻,开心的说道:“我这个想法特别好,到时候推荐给你。”
“是什么?”夏墨兮神态清闲,看似随意摆弄棋局,实则暗藏玄机。他的气质高贵优雅,嘴唇常伴有似有若无的邪笑,眼睛深邃如幽冥,看不清也猜不透。
柳依婷眼睛一亮,似乎很兴奋,她道:“我是想,如果把我的这些服装在简化,简化到猫耳朵,猫爪子,猫尾巴,你看,这样一来就男女老少皆宜,行动方便不受阻力。不过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
夏墨兮抬起头,看了眼柳依婷,并未说话。
柳依婷继续道:“我是想,给你的那些文武百官每人发上一套,上朝的时候,大家头上戴一副猫耳朵,屁股上栓一根猫尾巴,能减轻朝会上严肃的氛围,还能给新上任的官吏减少压力,另外你也可以佩戴,这样的效果,大家一定会觉得你很亲民,一看就是爱民如子的好皇上啊,保证成为千古帝王。”
夏墨兮耐着性子听她把话讲完,然后冷酷道:“朕拒绝。”
“喂,这么好的一个建议你怎么能拒绝呢?”她的算盘打的可精着呢。
想想看,连皇上都佩戴了,老百姓一定争抢着效仿,推动夏国的一股热潮,搞不好还能冲出夏国,走向世界,到时候她就可以贩卖猫耳朵发家致富。她不爱财,真的,只是兴趣而已。
夏墨兮无视柳依婷,指指餐桌道:“用膳去。”
地图的指引(1)
顺着夏墨兮所指的方向,满满一桌佳肴飘着温热的香气,柳依婷习惯性的摸摸自己的胃,朝餐桌走去。
端起粥汤,她走回夏墨兮的身边,边吃边道:“你家的青龙呢?”
整个平安城陷入恐慌,百姓们担惊受怕,领导们绞尽脑汁的时候,她似乎悠闲自得、胃口大开,身子骨终于长了点肉。
“找他何事?”夏墨兮细看棋盘上摆出的棋局。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柳依婷立在他身旁俯视棋盘。
听说围棋老深奥的,智者能在棋盘上划出战局,研究敌我双方的优劣局势,看透敌方的计谋找到破解之法。
柳依婷看了眼夏墨兮。嗔嗔,这男人不简单,他才是真正将实力隐藏的最好的那一个。
她可不认为夏墨兮等死等的无聊了,一个人下棋找乐趣。要真的是在等死,那可忙着了,比如要先替自己安排后事,多烧点冥纸,路上贿赂贿赂大鬼小鬼,下辈子投胎找户好人家。
夏墨兮抬起头,正巧对上柳依婷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他的眼底有着耐人寻味的笑意:“朕不知道。”
柳依婷别开眼去,奇怪了,她又没欠他钱,干嘛觉得不好意思?还有,哪有主子不知道自己属下去哪里的?他一定是故意在骗她。
柳依婷爬上软榻与夏墨兮面对面而坐,拿着汤碗的左手轻轻朝身侧一举,一旁的蓝荣以迅捷的速度闪身到她身边接下空碗。柳依婷看了眼蓝荣,喜不自禁的想着她越来越有主子的样了。
接着,她伸出芊芊玉手一把打散夏墨兮的棋局,把先前蓝荣交给她的纸片摊在棋盘上,瞬间露出讨好的笑容,亲切的叫道:“万岁爷,您看看这东西您认识不?”有求于人的态度要和善恭谦。
夏墨兮怔了怔,她是越来越放肆了,他的容忍也有限度,沉声道:“汐衍宫的地图。”
虽然不悦,可他却没有责备一句,连她的问题也已回答。
地图的指引(2)
“汐衍宫是干嘛的?”柳依婷表示疑惑不解。
“废弃的宫殿。”夏墨兮淡道,开始动手整理被她弄散的棋子。
柳依婷抓抓头发。废弃的宫殿?那就更不懂了。她撅起小嘴,双手抱胸,脑袋微微侧下,似在自言道:“废弃的宫殿的地图?总觉得有什么秘密藏在里面。”什么狸猫换太子啊,等等,等等。
“咚!”
夏墨兮指间的黑子突然掉落。
柳依婷反映敏捷,速度下榻,扫视一圈。咦?滚哪里去了?她蹲下身子,瞄向软榻底。
夏墨兮执起薄纸片,细细的看。是汐衍宫的地图没错。
汐衍宫,十五年前梦瑶公主居住的宫殿。
他眯起眼睛,深幽的眸子将他所有心思埋藏在心底。地图上描绘的是汐衍宫不为人知的密室。其中一部分他知道,另外一部分他第一次见到。
他有一瞬间的迷惑。
这时,一只爪子拍上他的棋盘,白皙的指间是那颗他掉落的黑子。
紧接着,柳依婷哭丧的脑袋从软榻下探了出来,带着哭音道:“哎哟,我说我干嘛老喜欢捡别人掉下的东西,又不是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