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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奚侬忙在床边坐下拉住她的手。育德太后面有欣慰,笑道:“这样才好,就是敏敏那丫头,疯的不行。”
“母后,朕看敏敏年纪也不小了,该给她找个好归宿了。您这么宠着她,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偷着出宫跑到军营去。趁着痕儿也在,把他的大婚也办了。如此我们都陪在母后身边,母后的身体定能一日日康健。”
燕奚痕眉宇微跳,正欲开口,育德太后却一笑,道:“早该如此!此事你快些去办,痕儿一路辛苦,先在景蕴宫休息下,母后也累了,想再休息会儿。”
燕奚痕见她都不给自己拒绝的机会,闭上了眼睛,他只好收了欲冲口而出的话,起身随着燕奚侬出了大殿。
“这次回来多呆些时日,边疆朕会派成国公前往,你也不小了,母后的心思朕不说你也该知道。早早大婚也算了却了她老人家一桩心事,朕这几日就着手去安排,让皇族大臣都将闺秀们的画像送上来,你先看看,如何?”燕奚侬目光温和,看向眼前英朗的弟弟,说着。
燕奚痕一愣,心知此次母后竟以重病为由将他骗回,便定然不允他此刻再回边关。心一动,他扬眉而笑,笑容璀璨。
“皇兄,臣弟已经有意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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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68章 再次救美
“皇兄,臣弟已经有意中人了!”
清朗的话语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开怀。燕奚侬先是一愣,接着他双眸微眯,盯向燕奚痕,复又神情和暖笑道。
“哦?不知是那位千金有幸能得朕的爱弟如此厚爱?”
“是……
燕奚痕将旌帝神情看在眼中,他和皇兄历来亲厚,对于他此列的锐利燕奚痕不甚在意,正欲据实而告,复又一想,话语一顿。不行,本来易青那般女扮男装混在军营就是大罪,她立了战功,皇兄又是爱才之人,定不会责怪。可是若是他欲立她为妃却就是另一回事了,就是顾及到皇家颜面,皇兄也不会让他娶一个和众兵勇同宿过的女子。现下他若是将易青说出来,皇兄是定要召见她的,此刻她一身男装,岂不令皇兄更加气恼。再者,易青此时也尚未应允他,万一皇兄下旨赐婚,依她的性子,会不会公然抗旨,那样岂不更糟。
燕奚痕一翻思量,竟是左右不行。于是他顿住话语,朗声一笑,道。
“皇兄莫急,和臣弟一同回京的易青此刻可还在宫外等着皇兄召见呢。
燕奚侬目光似是闪动了下,回头淡声吩咐着高全,道:“让他到宗明殿候着吧。”
见高全躬身而去,他又看向燕奚痕,轻拍他肩头:“你倒是会心疼下属,若是留着这份心多想想大婚的事情,朕和母后不知要省多少心口你也累了,先莫回府,在宫里歇会,晚上我们兄妹好好陪母后用膳。朕这就去看看那易青是不是如敏敏说得那般神勇。”
“皇兄……”江燕奚痕听他话中有话,微有紧张,尚未说出要同行的话来,燕奚侬便打断了他。
“放心,这易青接连为我旌国立下大功,朕不会为难他的。你去吧。”
燕奚痕只得一笑,施了礼转身而去。燕奚侬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微抿唇角,摇了摇头,恰见高全快步回来。
高全刚传完旨意回来,见翼王已经不在,微觉诧异,以前若是翼王在的时候有大臣求见,可都是他和皇上一起召见的,皇上还总是问翼王的意见和看法。
见皇帝望了过来,高全忙躬身道:“陛下,可是要摆驾宗明殿?易青已奉命前往了。”
燕奚侬却是冷哼一声,道:“让他候着。”说罢,转身便走,高全一愣,忙紧跟其后,不敢多言。
宗明殿位于后宫天子所居的乾元宫中,罄冉随着太监步入后宫,只觉建筑设计和前朝极为不同,流水亭柑,浓荫轻红,景色饴荡宜人。她刚走过一处假山,视线为之一敞。眼前葱绿铺展,竟是一处跑马场,大小样子倒是似极现代的足球场。远远的,有几个婢女正服侍着一黑衣女子,女子一袭黑色骑装背对这边,身旁还有一匹身量极为高大的通黑骏马。罄冉不敢多看,忙低了头。她不想后宫中竟还有这么一个好去处,还允后宫女子骑马,几分诧异地问着身前小太监。
“这里怎么会有跑马场?”
太监笑道:“将军有所不知,咱们公主就爱骑马,这马场是太后娘娘偷旨,皇上吩咐专门为公主建的。”
罄冉一愣,倒不想方才看到的是燕奚敏,离得远竟没认出来。想着那个言谈无忌,大胆爽朗的女子,罄冉唇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突然,一声急躁的嘶鸣响起,接着便传来疾疾的马蹄声,罄冉蹙眉抬头。
燕奚敏骑在马上正费力地拉扯着马缰,马儿疾驰而来,将她颠侧几次险些落下马背。马场侍从追截着,一时人声马嘶,催的场中飞鸟纷纷逃离。好烈的马!
罄冉刚暗自感叹,便听燕奚敏尖叫一声被抛下了马背,烈马飞驰,力道之大可想而知。她直直飞出,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被高高抛起,引得众人窒息,马场上顿时只有马蹄骤响,似乎连空气都凝结了。
一道青影闪过湛蓝的天空,接着与那道飞逝而去的身影交叠,众人回神时公主已经被一个面容俊美的少年抱在了怀中,两人正自空中翩翩飞落而下。好俊的功夫,好美的场景啊!此情此景,众人不免感叹着。
抛出马背,燕奚敏一惊之下哪里还能用上轻功,本能闭上了眼,暗叹,吾命休矣,真该听大哥的,这烈焰碰不得。
以为这次不死也伤,哪里知道腰际一紧,接着她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燕奚敏一愣,待两人落地,她睁开眼睛,撞入一双漆黑如幕的眼眸,不意竟又是他救了自己,燕奚敏双颊莫名红了起来。
“公主可还好?”
清润的男声伴着关怀响起,燕奚敏回过神来,忙推开罄冉,低了头。
“哼,你倒是越来越大胆了!”
威严而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罄冉本能回头,迎上了一道锐利的视线,虽然那视线转瞬而去,却让她微微心惊。
“皇上,皇上赎罪!”求饶声传来,马场宫女、侍从、太监纷纷跪地,吓得瑟瑟发抖。
罄冉见燕奚敏低着头掭槎着双手,顿时回过神来,忙也单膝跪下,恭敬道。
“易青拜见皇上。”
燕奚侬却不看她,盯紧燕奚敏,沉声道:“这匹烈焰朕说过多少次,性子太烈,让你离它远点,你怎么就不听。刚刚真该捧你下,下次方知教币。
燕奚敏诺诺道:“皇兄别生气,敏敏知错了。”
罄冉却想,这皇帝倒也是个好哥哥,话语中对燕奚敏的关切却是真真的。
“都是奴才们该死,没有照看好公主,请陛下责罚。”侍从首领俯身说着。
燕奚侬冷哼一声:“确实该死。来人,拉下去,全部杖责二十。”
罄冉一惊,分明便是燕奚敏调皮惹得祸事,现下倒要让这些个宫人们来担责任。那些侍从也就罢了,燕奚敏的几个侍女看上去那么娇弱,这二十个大板子下去还有命吗。
她见求饶声一片,不由抬头,燕奚侬瞬间便捕捉到了她的目光。这下不说也要说了,可不是她强出头。
罄冉想着,低头沉声道:“皇上如此责罚有失公允。”
“大胆易青,陛下的言行是你能评价的吗?!!”高全大声喝道。
罄冉却是一笑,抬头直视高全,道:“公公此言差异,所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为君只有广开言路,虚心纳谏才能成为贤明之君。”
燕奚侬双眸微眯,紧盯地上神色请淡,话语平静的男子。先前听了敏敏的话,便对这易青有所厌恶,此刻又见他将敏敏抱在怀中,燕奚侬虽是觉得他功夫不错,但是却认定这易青乃是个率鄙小人,为权贵不择手段,不惜利用感情攀高技。
此刻见他这般维护这些奴才,竟敢直视他,还说出这样的话来,燕奚侬微微惑然,沉声道。
“照你这么说朕便是昏君了?”
罄冉望向燕奚侬,但觉他眉宇和燕奚痕极似,不同的是燕奚侬是国字脸,显得沉稳威严了许多,面色也没有燕奚痕好,有些苍白,似是有什么病。想到直视皇帝乃是大不敬,她忙低头,道。
“易青不敢,只是这些宫人罪不至死,还望皇上三思。”
“是啊,皇兄,都是敏敏的错。敏敏已经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皇兄就不要责罚这些宫人了。”燕奚敏瞅准时机,忙上前拉了燕奚侬的手摇着撤娇道。
燕奚侬冷哼一声,盯向她,沉声道:“你还知道错了。”
他说着望向罄冉,忽而一笑,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你话都说到这般份上了,朕若是还处罚他们岂不成了昏君?”
罄冉再次俯首:!‘易青不敢。”
“起来吧,念你为我旌固屡立功勋,方才又救了敏敏,朕便收回一次圣偷。拉下去,每人秩责五下,罚俸一月。!”
宫人们忙谢恩,那些个宫女更是觉得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要知道今日若不是这青衣少年,公主真出了岔子,那可是满族落罪的,她们纷纷看向罄冉,眸有感激。
“易青,你也起来吧。”
“陛下仁慈。”罄冉微微一拜,站起身来。
“这话莫说的太早,朕饶过这些宫人可是有条件的。”燕奚侬笑意微减,双眸眯起。
罄冉一愣,那些个宫人更是心一紧,连高全也诧异着,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说变就变。
“易青不明,请陛下明示。”
“朕饶过他们是听从良言,然朕金。玉言,岂能随意更改皇命?朕观你功夫不错,那匹烈焰,你若能将其驯服,朕便给你这个恩典,如何?”
罄冉望向在场上傲立的驰焰,它竟马上警觉,盯了过来,暴躁地刨着前蹄,那样子满是不屑和挑衅,罄冉唇角浮现了淡笑。
“易青领命。”
“易青你不能去!皇兄敏敏知道错了,那头马二哥都驯服不了,怎么能让易青去呢。”燕奚敏顿时面容失色,急声道。
这烈焰性子极为暴燥,乃是从北方冰寒之地猎来,送往京城更是破费了些心思,在它蹄下不知死了多少驯马师。她花了一年时间接近它,又每日给它喂食,这般整整三年,今日才敢大胆骑上马背一试。烈焰根本就不认识易青,这要是他去驯马定然是要受伤的。
燕奚敏顿时懊悔不已,真不该自军营后来后对皇兄说那样的话,让皇兄以为易青诱感二哥。这下好了,大哥分明就是故意惩治易青。
第二卷 第69章 为卿折服
“此马乃绝世良驹,易青正愿一试。谢谢公主关心,易青定小心应付。
罄冉却对燕奚敏安抚一笑,说罢便目光炯炯向场中走去,顿时场中静寂一片。燕奚侬望着她的背影微微出神,眸中惑然优胜。
罄冉一步步走进场中,烈焰匹色如墨如碳长鬓扬风,似夜日天幕黑影流光,见她走来,更是暴燥地刨起蹄子,奕奕双眼桀骜不驯,傲气十足盯向罄冉。
罄冉在十步外站定,打量着它,不免暗赞,真是匹神驹。她缓步向前,烈焰见她走得更近,不屑一顾地仰天嘶鸣一声,引得远处几匹马一阵纷乱。罄冉见它嘶鸣过后盯着自己,眸中竟有得意,不免失笑。她轻轻叫着:“烈焰。”
然后她璀璨一笑,慢慢欺近,烈焰却并不吃她这一套,微微停了下双蹄高刨的动作,满脸警惕地盯着她。
罄冉看出它的敌意,心道果真是烈马,不服管教,示好竟无用,看来只能来硬的了。她此刻所有心思都用在了烈焰身上,没有发现不远处一人被她惊得差点失了心跳。
燕奚痕匆匆而来,见罄冉一步步接近烈焰,顿时吓得握紧双拳。此马甚烈,伤人无数,三年前他驯化此马,结果被抛下马背甩伤了胳膊。他心有不服,还欲再试,可母后说什么都不允他再靠近此马。
前年皇兄欲将此烈马杀死,还是敏敏哭着相求这才留了一各命,如今皇兄竟让易青去驯化这马,分明就是故意难为她。
燕奚痕大步走向罄冉,却又顿住脚步,生恐自己的接近会令烈焰受惊,再次发起疯来。他目光紧紧盯着罄冉,已经准备好,若是她有危险,马上便上前相助。
只是令他吃惊的是,烈焰竟没有攻击易青。按她此刻和烈焰的接近距离,又是陌生人,烈焰该发动攻击才是。莫非是因为雪垠?易青饲养雪琅,身上难免带着些气息,冰琅何其凶猛,怕是烈焰也要忌惮一二。
罄冉一步步接近烈焰,眼见和它还有三步距离,烈焰猛然一个转身,后蹄向罄冉踢去,这一击如果击中,罄冉必然身死当场。
“易青!”
燕奚痕忍不住惊呼一声,向前跑了几步。烈焰动作太敏捷太突然,连燕奚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