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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儿,我不能!我承认以救你的名义将你捆在身边是自私的,所以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也不需要你违背自己的心意与我相处,我只是感激上苍,在最后仅有的期限内,能与你结发,我心愿足矣。”
君莫言洞明一切的眸子,让林宣剧烈的摇着头,“莫言,给我时间…让我…”
“宣儿!”君莫言截断林宣的话,“不要!我已经自私过一次,已经将你深锁在王府大院内,我的命注定无法与你长相厮守,如果将来你…那若我死了,你该怎么办?”
君莫言眼底最深处是无人能撼动的真情和悲哀,血痣嫣红如泣血:“宣儿,做你自己,不要为我而改变,如果将来我走了…”
“君莫言…”
话落,林宣闭目的同时,一把揽过君莫言的脖颈,狠狠的覆唇而上,她不想听了,再说下去,她只会觉得自己好差劲,曾经对君莫言给予她的一切都理所当然的接受,却在此时此刻才知道他自己一个人都背负了什么。
君莫言,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可曾有过无助和痛楚…未来的日子,就让我陪你一起面对吧!
秋风习习,含宣阁门前的花簇争芳吐艳,在初秋绽放着凋谢前最美的时刻。花簇中央,林宣闭目缱绻的轻吻着君莫言,不同于上次在水中给他渡气的情景,他的薄唇在她吻上一霎那,颤抖着,鼻端的呼吸也几不可闻。
君莫言微阖着眸子看着近在咫尺的林宣,她的唇柔软如棉,任他如何自制,却还是最终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反客为主,若是他的命就此终结,也定然死而无憾。
稍顷,君莫言抵着林宣的额头,气息有些紊乱,林宣脸上红霞连连,魅惑生姿,水光泽泽的凤眸更是另君莫言恨不得紧搂着将她揉进怀中。
忽地,一旁传来衣袂沙沙的声音,不待君莫言开口,林宣就立刻起身,转身背对着君莫言,掩饰自己的慌乱无措。
“出来!”
君莫言厉声一呵,顿时拱门后面磨磨蹭蹭的墨风和墨雨两人现身,你推我搡的往前挪着步子。
当两人看到君莫言黑着脸怒瞪着他们时候,立刻单膝跪地,“三爷恕罪!”
“胆子越来越大了!”
见君莫言生气,墨风也顾不得其他,先声开口:“三爷恕罪,是…是皇上派人来请三爷和王妃进宫赴宴,南楚国和宋元国有使节到访!”
*
“二哥,你真的不去,难道你还放不下吗?这事我并不怪你!”君莫言皱眉看着执拗的沈天,不明白为何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无法释怀。
况且他从未将自己身中剧毒的事情怪在他的头上,他又何必如此放不下。
沈天摇头:“你去吧!宫宴之上你让我以什么身份出席呢?南楚国和宋元国最近动作有些频繁,这一次他们齐齐到访,恐怕目的不简单,我行走江湖之时,听说南楚国如今国内动荡不堪,且皇位争夺激烈,你要小心他们这次前来的目的!”
君莫言叹息一声,颔首应承之后,便离开了沈天的房间。房门紧闭,沈天放下研究了整个下午的银针,睨着门扉,逐渐陷入回忆。
他是君莫离没错,可他宁愿不知当年娘亲犯的错,这样他也不会一直身在痛苦自责中无法自拔。
先皇的确是他的父亲,可他的娘亲却被不是皇后!当年先皇与前皇后本是一对人人艳羡的帝王帝后,六宫无妃独宠皇后一人。
可这一切却因先皇出宫遇刺而戛然终止。先皇遇刺,而他的娘亲恰好救了先皇,在照顾期间,两人暗生情愫,即便先皇和前皇后情深意重,却也总会有意外发生,而他娘亲的出现就是一个意外。
先皇在宫外养伤的时候,就与娘亲暗度陈仓,伤好之后,多日相处让先皇无法割舍,随即带着娘亲回到了皇宫之中,而名分却是以宫女入宫。
那时候的前皇后,正身怀有孕不足一月,而他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娘亲是那般心机深沉的女子,可事实往往就是令人意料不到。
前皇后对于娘亲的身份并未多想,与先皇之间依旧是恩爱非常,而这却让娘亲暗恨在心,他不知道娘亲是从哪里得到的七星海棠,但这剧毒之王就是被他自己的娘下毒给了前皇后。
多年后,当弥留之际,娘亲才痛苦悔恨于自己年轻时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娘亲当年下毒,那今日的三弟就不会被七星海棠所害。
前皇后生下三弟就毒发身亡,而先皇也在得知是娘亲下毒之后,痛苦不迭的将已经身怀六甲的她逐出皇宫,从此后宫内无妃无后,先皇整整用了余生所有的时间来追悔自己的过错。
他从小就跟着娘亲奔波过活,曾经儿时多少次看到她夜幕中独自垂泪,又有多少次他问及父亲的去向时,娘亲都缄口不言。
知道先皇驾崩前,才将这他的事情告知了大哥和三弟。他曾经恨过先皇,认为他无情无义,将娘亲送出宫任其自生自灭。
可直到大哥和三弟找到他之后,他才明白,原来当初他和娘亲相依为命苦苦生活的时候,先皇一直有安排人暗中保护和帮助他们,只是娘亲的所作所为,注定让与先皇从此形同陌路。
是否人总是要在做错事之后才明白悔恨,当他亲口听到娘亲临死前告诉他所有的事情时候,心里是全然不敢相信的,但当第一次与三弟见面,他就默认了一切。
从那之后,他拼命学习钻研医术,云游四海只为寻找高人帮助化解七星海棠之毒,他怨恨先皇,却不得不承认那是自己的父亲,他疼惜娘亲,却只能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为她赎罪。
对于大哥他是心存感激,当年要不是他的苦寻,恐怕自己永远都不会站出来告诉他们,自己就是被先皇写进皇室宗谱的君莫离。
他自己心存愧疚,特别是看到大哥和三弟两人与他真心相待时候,更是无颜以对,虽然是上一世的纠葛,但这恶果却全部由三弟而承担,他…
*
古朴城墙环绕,高耸入云的红砖金瓦在夜幕中巍峨耸立,被秋夜中降下的袅袅雾气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百年古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宫内的石灯全部点燃,照耀着青石路面。
每一个宫门处,石狮威武而立,侍卫严阵以待。中和殿前,青石路面的中央,一条笔直白色雕花理石铺地,直通多级玉石台阶而上。
南楚国和宋元国的使臣到访,皇宫内的戒备愈发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所有皇宫侍卫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保卫着宫内安全。
中和殿内,青色玄纹地面,盘龙金柱在宫灯的照耀下彰显威严。君莫宇气派龙袍罩身,身边坐着多日不见的皇后,朝中重臣自然无一例外的全部出席,毕竟两国来使并非小事。
君莫言和林宣坐于右侧前排,下首依次是大皇子君亦轩、二皇子君亦洋和最小的四皇子君亦泽。
几人身后分别位列朝中所有三品以上重臣,场面格外宏达,凸显着对来人的尊敬和厚待。
“南楚国使臣觐见!”
“宋元国使臣觐见!”
小太监站在中和殿的门口,扯着嗓子喊出唱调。众人视线全数集中在宽大的殿门处,翘首以待。
最先步入中和殿的是列队而入的南楚国使臣,其为首的两名侍卫开道,中间一人深蓝色祥云长袍罩身,腰间束带捶着流苏,墨发整齐的套在金色发冠之内。眼角上翘,朗目灼灼,浅紫色的唇上漾着浅笑。
跟随在他身后的是手抬漆红木箱,顶端系着大红鲜花状丝绸的侍卫。待行入殿中央,身着蓝色长袍的男子双手抱拳,嗓音清脆嘹亮,“南风涯参见君帝,君后!”
南风涯?
南楚国的太子?
君莫宇转瞬即逝的惊讶,随即隐没在潺潺笑意内,“没想到南楚国的使臣居然是太子殿下,招待不周,太子见谅!”
在座的西木重臣各个面面相觑,太子作为使臣到访,恐怕六国之中绝无此先例。
“君帝严重了,风涯此次代表父皇来使,南楚特地为西木月王大婚准备了一些薄礼,还望月王收下!”
南风涯说着就将目光转向一侧的君莫言,而其身后抬着红箱的侍卫也同时将所有的红箱打开,顿时珠光宝气萦绕在众人眼前。
“南海百年珊瑚两只,祝愿月王和月王妃百年好合!”南风涯指着其中一箱红的耀目的珊瑚说着。
“和田美玉手镯两对,祝月王妃美如碧玉,青春永驻!”
所有人惊异的看着南风涯展示那些难得一见的宝贝,此刻每个人心中皆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即便西木月王地位再高,却依旧只是个亲王,这南楚太子南风涯亲自来使,单单只为了祝贺月王大婚?事情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
南风涯上翘的眼角精光流转,当看到君莫宇果然有些龙颜不悦的时候,得意一闪而过。
当南风涯高调出场,将四大箱宝物全部献给君莫言之后,落座与左边前排,悠然的喝起了茶。
中和殿内针落可闻,君莫宇暗中睨了一眼君莫言,别具深意。随后殿门处齐声脚步响起,整齐统一的步伐显示着对方的训练有素。
相比南楚而言,宋元国的来使就低调不少,但那来使之人同样不可小觑。身着暗红色的玄纹长袍,墨发半数固定在头顶,半数披散在身后随着行走起伏不迭。眉目如画,鹰鼻微勾,红唇如樱抿着浅笑,分明是个男子,但美貌却足以让不少女子都自愧不如。
“宋青书见过君帝,君后!”
君莫宇龙袖挥舞,带着公式化的笑容说道:“宋元二王爷不必客气!”
“谢君帝!”
宋青书站定,继续道:“君帝,青书此次前来,是奉父皇之命恭贺月王大婚。这份薄礼请月王收下!”
说着,宋青书从身后的侍卫手中接过一个垂流苏的精致锦盒,拉开上面的流苏,瞬间锦盒内之物夺去了所有人的视线。
只见白底锦盒之中,摆放着一朵七色花瓣的娇艳鲜花,尤其是锦盒打开的瞬间,整个殿内居然被一股奇香笼罩,七瓣之花带着七种颜色,含羞般静静躺在锦盒内,如同二八少女芳华正茂般美丽夺目。
而君莫言和君莫宇见此则双双变了脸色,尤其是君莫言,双手按压着轮椅扶手,使其变了型也无所知。
林宣眯眼看着这朵令君莫言突然变色的奇花,悄然握住了他的手,平息着他转变的气息。
宋青书捧着锦盒,满意的看着满堂变色的众人,说道:“这株七星海棠,希望月王能够喜欢!”
七星海棠?!
天下剧毒之王,顿时刚刚还惊诧的众人立刻心慌意乱的悄声窃语,这…宋元国的二王爷是何意思?
当众将七星海棠拿出,那他们的性命岂不堪忧?
听到殿内的低声窃语,宋青书悠然说道:“诸位放心,这七星海棠乃天下至宝,极具观赏价值,虽是毒物,但只要不服用是绝无害处的!”
使臣接风宴会,在南风涯和宋青书的一番举动后,拉开序幕。
宴会必不可少的就是歌姬舞姬各显神通,腰肢如柳香肩微露的舞姬在殿中婀娜起舞,南风涯和宋青书坐于左侧,两人身后位列着本国的侍卫。
宴会期间,皇后阴狠的眸子始终没有离开过林宣身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看着林宣和君莫言之间温存的互动,愈发加重皇后的恨意。
她的梦儿死的不明不白,至今她都不相信梦儿是被那小翠杀死的,如果没有林宣,那之前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君莫言,她的梦儿都不嫌弃他是个残废,而他偏偏对梦儿视若无睹,而今天她就要让君莫宇和君莫言之间,彻底产生嫌隙!
想着,皇后就端着酒杯,在殿中歌姬舞姬的歌咏起舞中,开口说道:“皇上,你看这南楚太子和宋元二王爷不远万里,特意为三弟大婚前来贺喜,臣妾代你敬二位一杯可好?”
皇后这话说的极为巧妙,身为皇后在这种场合下,即便举杯敬酒也是情理之中,但面对殿中有他国使臣,此刻的皇后极力的展现自己母仪天下贤良淑德的姿态,殊不知她的举动完全是抛砖引玉之行为。
“嗯,也好!”
谁人都看得出,此时此刻的皇帝君莫宇神色不佳,两国来使为恭贺月王大婚,珍奇异宝双手奉上,却似是故意或者是考虑不周,唯独将西木的王者摒除在外,一国王爷的声威若是大于帝王…
而这也更加让皇后心中暗喜,举杯说道:“本宫实在感谢南楚太子和宋元二王爷不远万里来为三弟月王庆贺大婚,先干为敬!”
南风涯和宋青书两人相视含笑,随后双双举杯,“君后严重了!”
待杯中水酒一饮而尽,南风涯摩挲着酒杯的边缘,继续说道:“风涯也是慕名前来,只为一睹月王风采!听闻西木月王丰神俊朗,盖世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宋青书随之接话:“的确!此次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