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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几乎与冷宫相差无几的宫殿内,林宣独身一人安身其中,想着外面多达百人的士兵,嘴角冷笑不已。
这一场竞技之中,她无疑是被人算计,那百姓死的不明不白,最后竟然被人焚烧了事,这背后之人接下来又会做什么!
“看样子,你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空旷的殿内,突然出现的戏谑语气,让林宣浅笑出声:“蓝帝是来看笑话的,还是来落井下石的!”
转眸不意外的就见蓝瑾宸挺拔的身姿而立,至于他是怎么进来的,根本不需多加考虑。区区百名侍卫,又岂能阻挠的了他们的脚步。
“落井下石倒是没有,只不过朕是来提醒你一句,落的今天的下场,全是你和君莫言咎由自取。如今他依旧逍遥在外,而你却身陷囹圄。还不明白吗?!”
蓝瑾宸轻微蹙眉,看着林宣愈发淡然的神色,语气也冷硬起来。
林宣凤眸微阖,“明白?不如蓝帝告诉我,要明白什么!”
“他不要你了!为了那个阿珂,他整日陪在她身边,而你已然无足轻重了!”蓝瑾宸的话,犹如利剑一般,直接插在林宣的心口。
见林宣表情瞬间变得苍白了一分,蓝瑾宸内心却是没有想象的那般高兴,反而蹙眉的弧度更加幽深,等着她开口。
“既然如此,蓝帝还和我这个无足轻重的王妃浪费唇舌,不像是你的作风!”
“哼!等着吧,你以为你们这次能够来了,还能够轻易的走出南楚皇宫么?!”蓝瑾宸的话,莫名且具有深意,近身睇着林宣奚落着。
林宣幽幽的抬眸,菱唇扯出一个看似牵强的弧度,“能与不能,蓝帝一人说了算么?!”
“那就走着瞧!”
恢复了平静的宫殿内,清冷孤寂,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之久,外面的形势她全然不知,而三日来悄然进入殿内的人,又岂是蓝瑾宸一人。
*
西木行宫
“言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去呢!”
阿珂躺在床上,脸色有些病态的白,拉着君莫言轻声问着,语气也透着虚弱。
“阿珂,你还记不记得你清醒之前的事情?”君莫言语意不明的坐在床头,低眸看着床榻上的阿珂。
闻此,阿珂皱眉:“记不清了,我听爹爹告诉我,我昏睡了三年,这次醒了之后,很多事情都忘了!”
“是吗?”
君莫言眸色一闪,不动声色的浅笑着,再次说道:“那你怎么还会记得我!”
“言哥哥,我当然会记得你啊,当初我年纪小,爹就为咱们俩定下了亲事,阿珂一直都记得呢!”
阿珂脸色有些娇羞,说的就转头对着君莫言的方向,似是语气中还有深深的向往。
“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受伤昏迷的么?”
君莫言边说边抽回了自己的衣袖,随即从轮椅上慢慢起身,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阿珂,而她脸色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却被君莫言捕捉正着。
“我…我记不清了,言哥哥,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我呢?”
冷冽,杀伐,阴鸷的气息逐渐散体而出,君莫言挺拔健硕的姿态犹如帝王神祗,桃花眸之间凝结成冰,深邃如寒潭,声音幽冥般说道:“记不清了!那你可知道,阿珂当初是本尊亲手杀了的人,又怎么会死而复生呢!朱雀--”
最后拉长的语调,让床上的阿珂不可置信的轻颤了一下,随后摸索的姿势就要坐起来,咬唇摇头:“言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听不懂么?”
衣袂簌簌的声音在君莫言身后响起,那人一身黑衣,正是那日在巷口内之人,单膝跪地恭敬的开口:“主上,任务完成!”
“飞鹰,告诉她阿珂是怎么死的!”君莫言一动不动的紧盯着坐起身的‘阿珂’,嘴角狂肆的轻扯,一身冰冷的气势让周遭的空气急剧下降。
那自身体中传出的压迫感,险些让人窒息。
“是被主上亲手打死的!”
打死的…
床上的人颤抖如筛,眼神也慢慢恢复焦距,呼吸紊乱的看着君莫言,不再装瞎,“不可能的…我明明看到她…”
“朱雀,你曾经在太极宫看到的阿珂,不过是被冰封在寒冰内的尸体罢了。早在三年前,主上亲手杀了阿珂,为了防止拓长老叛变,才会对外宣称阿珂沉睡。朱雀,你投奔了拓长老,就没想到这一切都在主上的掌握之中吗?”
被称为飞鹰的男子,抬眸不耻的看着朱雀,一席话掷地有声,却也是生生折断了朱雀仅存的幻想!
“主上,为什么…我们…”
抖着无法抑制的双手,‘阿珂’身手在自己的脑后拨弄着,片刻后猛力一扯,就连着头发一齐撕扯下一副面具。不同于普通的易容,这易容的面具连接处在后脑的发丝之中,一般人很难在其面上找到任何疏漏之处。
“本尊说过,当真以为太极宫只有你们四大门主么?联合长老殿的拓长老,暗传假消息让其他三门主将本尊引回太极宫,你以为本尊不知道吗?”
牙缝中飘出的几个字,声声砸在朱雀的心头,而那酝酿着无极内力的掌心也在下一刻直接将朱雀掀飞在空中,再接连一掌将她腾空的身子狠戾的一击,顺势撞在坚硬的墙壁上,几乎让大殿顶端的瓦片都颤动不已。
毫无还手之力的朱雀,像是破布娃娃一样跌落在地,再也没有任何力气起身,满目含泪的看着君莫言,说道:“主上,属下…属下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
“你配吗?动摇太极宫的人心,破坏情报网,身为拓长老的傀儡,你有什么资格!”
君莫言睥睨的睇着朱雀,仿佛他就是那住在苍生的上神,背光而立的身影,使得阳光在其身后镀上一层飘渺的金色。
“主上,那她配吗?”
奄奄一息的朱雀,冷冷的心口泛着剧烈的疼痛,凭什么她努力了一生,用尽自己所有力气才能与他并肩而立,却到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
而那林宣又做了什么,处处给主上惹麻烦的女人,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
君莫言冷血一笑,“飞鹰,做成人彘,送给拓长老做礼物!”
“属下遵命!”
“主上…主上…你好狠的心啊!”
朱雀摇着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原本以为自己多日来的伪装,已经得到了他的信任,可谁知一切不过都是她自己自欺欺人。
转身离开行宫的一瞬,君莫言顿步,不曾转身说道:“朱雀!你此生做的唯一对的事情,就是此次暗中杀了那瘟疫患者!”
“主上…”
闻此,朱雀不禁面露喜色,难道说主上对她暗害林宣的事情如此态度,是因为他不在爱她了吗?!
君莫言缓慢转眸,鄙夷的看着朱雀,一字一顿:“因为唯有这样,本尊才能好无后顾之忧的将她保护起来,而不被人所发觉!”
“主上--”
这样的话,无疑是致命的打击,让朱雀瞬间一口气噎住,竟是昏了过去。
而飞鹰站定在朱雀身前,对于他们外界所知的四大门主的所作所为,极为不屑。太极宫的势力岂是他们所能想象的!
“将她送给拓长老,其他的事等本尊回去!”
“是!”
行宫回廊外,当君莫言走出去的刹那,三人低头双膝跪地,每个人皆是面色如土,肝胆俱裂的模样。
“主上恕罪,属下等甘愿受罚!”
青龙,玄武,白虎三人,自跟着宫主开始,就从未想过,竟会被人给利用,甚至险些耽误了主上的大事。
“你们的确有罪!”
君莫言睇着请罪的三人,血痣闪着惑人的光泽,眸色微眯,冷鸷一片。
“属下知错,可是朱雀她…!”
君莫言冷冽一笑:“飞鹰,将他们三人洞穿琵琶骨,送回太极宫等候处置!”
“是!”
飞鹰拖着不醒的朱雀,看着三人瞬时煞白的脸色,毫无感知般听令颔首。
“青龙,玄武,白虎!本尊亲自提拔你们为四大门主,结果呢?明知朱雀背叛,你们却不明是非听信她的谗言,从今后太极宫内再无门主,唯有飞将!”
*
又过了三日
南千鹤给西木皇帝君莫宇的书信传回,上书六个大字:全凭南帝处置!
原本南千鹤是将恳亲大会的事情据实转告给君莫宇,本想着看他的态度再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却不想他竟是这样的回答。
而由此,五国联盟正式成立,当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之中,五国皇室成员位列其中,而其所面对声讨的正是轮椅上的君莫言。
在发生了死亡之事的时候,君亦轩和君亦洋早就趁机回了西木国,虽然他们是随行而来,但是这次的主要的参会使者还是月王和月王妃。
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两个身为皇子,自是早早就铺好了后路,和被君莫言下令回朝的关尧一同折返。
是以,在此刻,整个南楚国之内,只剩下君莫言和被禁足的林宣两人。
五国联盟,包括南楚国的所有大臣全部立于堂内,而君莫言一人坐在轮椅之中,神态自若的承受着所有人的视线。
“月王,看看这个吧!”
南千鹤将手中的卷轴递给太监总管,由他交给君莫言,而那上面所写的,正是君莫宇的回信。
轻瞥了一眼之后,君莫言便将卷轴递还给太监总管,随后笑容浅淡的说道:“南帝打算如何?”
“月王,朕很好奇,你的王妃在南楚国杀了人,你还能如此淡然。怎么,是想要和她楚河汉界分明了么?”
蓝瑾宸看着君莫言的自如神色,不禁奚落的开口,他到底明不明白,今日的事到底意味着什么!
“蓝帝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说不定月王早就心中有数,不然也不会这样轻松了!”宋清舒阴柔的脸上挂满笑容,想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愈发欣喜浮面。
君莫言转眸睇着宋清舒,桃花眸漾着清澈的水光,眉间一挑:“这话说的不错!”
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语气,让在场的五国联盟中人全部讶然的看着他,总觉得今日的君莫言,与世人皆知的残废无能模样大相径庭。
风夜行举杯轻抿,鹰眸泛着决然的恨意,说道:“看来月王果真胸有成竹,那不知你打算如何解释此次月王妃的行为!”
“无需解释,杀了便杀了!”
君莫言逐渐冷漠的收起所有表情,泛着危险的眸子一一睇着殿内的所有人,而他突变的气势,也不禁让人皱眉侧目。
“月王,原来你也并非外界传言的那般无能,可那又如何,你一个残废如今面对这么多人,你还想要强词夺理吗?”
南风瑾身为南楚国的二王爷,自然是位列其中,看着君莫言忽然变换的倨傲冷漠的神色,不禁戏谑的开口。
而直至此刻,唯一没有说话的就是始终紧皱双眉的东擎苍。在这金銮殿之中,五国皇室成员位列,每个人都是丰神俊朗的皇子王爷,各个都能独当一面,而这样的形势之下,一个小小西木国的残废王爷,又何足为惧!
君莫言不再开口,独身坐于轮椅中,处于整个殿内的最中间,而其他五国成员包括大臣,将他一人包围在其内,他既孤身一人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怕他不妥协。
“其实这事若是想要解决,也不是不可能!”
南千鹤在沉默半晌后,终于开始说出自己的目的,而其他几国之人,也开始火热的看着君莫言。
“说!”
缓慢无度的语气只说了一个字,态度凌然桀骜的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开始毕露。
“哼!君莫言,如今南楚国中,就剩下你一个残废王爷在此,还有你那无用的王妃,你以为凭借你带入皇宫的千名精兵,就能跟五国联盟对抗吗?识相的,朕劝你,交出…”
然而,南千鹤的话还没有说完,大殿之外却是熙熙攘攘的脚步声传来,而随即一声唱调急切的喊着:“报--”
“何事?”
南千鹤厉喝一声,看着殿门口那身着他国侍卫服装之人,极为愤怒。好不容易就要说完的话,却被他给打断。
“启禀太子,宫内急报!”
自然这人所说的话,并非是对着南千鹤,而是宋元国的宋清寒!
“南帝见谅,呈上来!”
这种情况之下,侍卫居然会不顾一切的闯进来急奏,定然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宋清寒一刻不耽误,直接对着南千鹤颔首后起身上前。
当接过那侍卫手中的奏报之时,眸子倏地瞪大。呲目欲裂的模样让其他人都诧异的注目,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能让他如此表现。
“报--”
再次一声,宋清寒那边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另一名侍卫也及时出现,同样的表现,同样的急切,而这一次是北岳国。
“太子,皇上急诏!”
风夜雨不明所以的起身,与宋清寒同样走到殿内之处,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