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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融汇成粗粗的血绳,一缕缕飞入雪杀的口中。
时间,凝滞!血液,飞舞!
片刻之后,雪杀眸中的红色渐退,洁白的素手徐徐放开手中人皮包裹的骷髅。白骨“咣当”落地,又飞速地弹起,然后生生撕裂开包裹其外的面皮,刺啦啦断成数节。头骨之上的面皮由于撞击地面的关系,起伏不定地皱成狰狞的数团。雪杀镇定地踢开滚落脚边的人皮骷髅头,缓缓转身。
同一时刻,身后的木门蓦然开启,月光下,站着白衣蹁跹的帝尊。雪杀的嘴角,尤挂着一丝殷红的血迹。
雪杀抬头,看着眼前陌生的来者。透过双眸,依稀可见来人体内散发着浓浓血香的金红色血液。体内所有的**,在此刻彻底破土而出。
帝尊的眼中,一瞬间闪过太多的神色,似震惊,是自责,是疼惜,亦或兼而有之。
第六十二章 舍 元(上)
红|袖|言|情|小|说清幽岩内,洞门紧闭。偌大的玄冰床上,雾色弥漫,冷气逼人。
旁膝而坐的雪杀素额低垂,此刻依旧还未苏醒。帝尊放在雪杀背上的双掌红光乍现,绝色的脸上此时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浸湿了耳际丝丝缕缕的银发。两个时辰过去了,沉睡的雪杀依旧没有丝毫生命的迹象,帝尊的脸色此刻苍白而凉薄。终于,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帝尊缓缓放下雪杀,复又旁膝而坐。双手飞快地变换着各种法诀,而源源不断的金光涌现,慢慢剥离帝尊的身体,在上方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球。光球在帝尊的号令之下不停旋转,一时间发出阵阵“噼啪”的脆响。然后在这声音里,金色光球恰似极薄的蛋壳一点点碎裂开来。光球破碎之时,一朵金色的璀璨樱花闪现,樱花为蕊,花瓣之外,兀自伸出九对金色烈焰缠绕的火翼。神记有云,上神者,丹化神之翼又二,后而得金罗元婴者,始化六翼,古之无上大神通也,修之而得永世不灭之体,谓之火神六翼。火神六翼者,六界无阻也,化一切邪佞,万物不侵。
帝尊的眼神里波澜不惊,眼见天神火翼既出,右手瞬间轻抚,天神火翼扎眼间便缩小数倍,凝滞于帝尊指尖。而帝尊并未迟疑,手掌中旋即发出的金光愣是生生祭起金色的火翼,一点点没入雪杀额间。雪杀沉睡的身体刹那间颤栗开来,脸上泛起惨烈的痛苦之色,金色之气和黑色之气交替涌现。此刻,两种各自属于光明和黑暗的气息相搏,渐渐的金色之气占了上风,一点点逼迫着黑气上涌,雪杀的唇在这一刻变为幽深的漆黑。
帝尊终于舒了一口气,缓缓俯下身体,一点点吻上雪杀漆黑的唇。两唇相触,不带丝毫的**,却凝聚了宿世的哀伤。丝丝缕缕强而霸道的气息一点点流入帝尊体内,空气中依稀传来轻微的碎裂之声。帝尊缓缓起身,一滴冰凉的泪水不经意间滴落在雪杀苍白的嘴角。而帝尊的脸上满是暖人的微笑。
“噗!”帝尊稳住疲软的身躯,生生吐出一口鲜血,“端木,进来吧!”
石门开启复又合上。
石洞中现得端木身形,端木未看玄冰床上的雪杀,倒是看着帝尊此时的情形,身体一阵踉跄,“师兄,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没料到你真会这样!”
帝尊的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师弟,我料你知我懂我,不必为我当心。”
“呵呵呵……”端木笑得满脸泪水,“师兄,这么多年来我知你懂你。也料到你会又一次为了救他而不惜伤害自己。可是……可是我却怎么也想不到,你会为了眼前的女子,不惜用千千万万年的修行,用自己‘神元’凝化的‘天神火翼’彻底消弭并逼出她的黑暗之气。‘舍元’啊,你居然用的‘舍元’。师兄,你变了,你不再是我认识的师兄,不再是万人敬仰的琮华帝尊!你的六界呢,你的天下苍生呢?为了她,你竟是都舍弃了么?你根本不配为神!”
帝尊慕卿依旧温和地微笑,“端木,你说得都没错。而师兄也没有选错人。六界需要的只是一个实力足够强大的神尊,没有了我,雪儿也可以做得更好。”帝尊说完,自怀中拿出一道金色的偰文,“这是我拟好的偰文,我自去后,你自昭告六界,诏谕上说得清楚,我自闭关不世出,琮华之主雪杀,擢升神尊,六界来朝。”
端木盯着帝尊的眼里满是愤懑,“闭关不世出?师兄怎不说,一代琮华之尊,终落个魂飞魄散的结局。师兄,我不同意,六界也不同意!”
帝尊轻叹一声,“师弟,相信师兄没有看错人。雪儿当有那样的能力坐稳琮华神尊。你这般坚持,便只是因为你不了解她。她会是世间最为坚强的存在,亦会是我苏慕卿最骄傲的徒儿。你有没想过,她那般挣扎,那般强绝傲啸的要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我一生天作棋盘,众生为棋,我算尽所有,却终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万劫不复。世人恨他算计她,六界之大,她能信的只有我。此次她终于可以彻底做回命运的主人,这便是她一直想要的。我用我的一世成全她一生的追求,我未做的,她自会替我完成。”
第六十三章 舍 元(下)
红|袖|言|情|小|说玄冰床上,仙雾缭绕,寒气逼人。石门开启复又合上。
雪杀的眼角兀自流出两行清泪,紧闭的双眼蓦然睁开,眼神已恢复清明,只是那冷冽之中多了些许浓得化不开的伤痛。
帝尊以天神火翼植入她的心间,继而以己之身转化雪杀身上残存的魔气。魔气既消,她比他想象的更快地恢复了神识,她听到了他们所有的言语。那一刻,她闭目听着端木心痛而绝望的控诉,听着端木一字字一句句揭开事实的真相。那一刻,她感觉到了气息流动里师父蚀骨的疼痛,感觉到了他元神寂灭前的轻轻颤动。而他,以这样一种绝决的方式,赋予了她彻彻底底掌握命运的睥腴九天的无上神力,以及他未完成的六界苍生的嘱托。
他说:“我要你替我守护她,守护她的一切!”
他说:“世人恨他算计她,六界之大,她能信的只有我。”
他说:“我用我的一世成全她一生的追求,我未做的,她自会替我完成。”
他说:“灰飞烟灭便是我最好的归宿!”
一朝“舍元”,万世寂灭!师父,你当真无悔!
雪杀缓缓起身,看着空无一人的石洞。心突然就莫名疼痛起来。那些被师父强行封印住的记忆在这一刻兀自清晰起来:诡异无比的血色曼珠沙华,摧人心念的诡异魔音,暗自苏醒的妖异双眸,魔化中疯狂蚀骨的血食,脚边诡异的头骨,以及师父复杂的眼神。她还是记起来了,那般迷失心性嗜血而陌生的自己。世上护她如此,再无他人。灰飞烟灭么,那又如何?纵是天意如此,那么且让我们比一下谁的动作更快!纵是死,我也会把你从宿命的手中抢回来!
雪杀淡薄的身子无比坚定地向洞外走去。
师父,你强绝傲笑的人生,绝不可以这般结束,绝对不可以!
第六十四章 雪落忘归
红|袖|言|情|小|说端木缓缓转身,脖颈上长剑冰凉。
雪杀的声音冰冷入骨,“你自伤他一分,我便灭你全族!”横亘在端木脖颈上的承影带着十足的力道。
端木转身,不再看执剑的雪杀,话语中满是愤懑,“怎么?你都知道了?现在心痛了!我以为你是无心的,怎会顾及师兄的死活。我告诉你,这六界之中,最不想伤害师兄的就是我,而今我却不得不亲手寂灭师兄最后一缕元魂,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么?而今你要执剑杀我么,我告诉你,你没有这个资格!”
雪杀深呼一口气,冷寂的双眸微闭,“让开!”不是请求,而是绝对的命令,“想要救他,就让开!”
闻言,端木手中的“诛邪”当啷落地。端木死灰般的眸里泛起淡淡光彩,“你可知,这不是赌注,若有丝毫解救之法,师兄又怎会不知?你有办法?”
雪杀收回承影,看着躺在地上的苏慕卿,“没有,可我却不能看着他身死心灭,更不能看着他妄自入魔。”
端木正欲言语。却被雪杀此刻的举动生生愣怔住。
没有丝毫犹豫,红光闪闪的承影,迅速没入雪杀的心间。金红色的鲜血一点点浸透胸前的承影。雪杀席地而坐,苍白的脸上因为疼痛而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嘴角挂着丝丝血迹。雪杀周身祭起阵阵灵光,灵动而苍白的手指不断变化驾驭着法诀。端木在这样强大的灵力下硬是生生被逼退几分。
雪杀口中的话语,苍茫而迷离,“神之精血,祭化不世承影。碧海之绞,以心岀铀。以吾之血,铸化忘归雪落。出!”
雪杀心上的承影,在饱饮主人心血之后,兀自飞起,在殿内盘旋数周,忽而发出阵阵低鸣,声音未落,金光里化而为蛟,在殿内兀自翻腾数周之后,身形见长,数丈之长的粗壮蛇身上包裹着红黑色的坚硬鳞甲,硕大的蛇头之上伸展开一对赤色龙角。于是乎,偌大天麟之殿,眨眼间便只容得下一蛟数人。雪杀凝注心神,渐渐敛去周身的灵力,兀自喷出一口鲜血。蛟龙略微扭动着笨笨的身形,以向主人示敬。
雪杀起身,缓缓走向蛟龙。蛟龙俯下一人之高的巨大头颅,温顺地伸出长长的蛇须触碰着雪杀的手臂。雪杀轻轻点头,伸手轻拍蛟龙的头颅,“知道怎么做了么?替我守护好他!”
凶猛的蛟蛇眨动猩红的蛇眼,顷刻间扬起头来,张开小山洞一般的血盆大口,灼热耀眼的火光瞬间喷涌而出,却在与空气相交的刹那转化为漫天飞雪。飘飘洒洒落满大殿,整个天麟殿中此刻径自寒冷三分。片刻之后飞雪落尽,寒冷的气息里,一柄银光闪闪的玉色宝剑半悬在空中,眨眼间便飞入雪杀手中。
端木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难道,这便是‘忘归’剑?蛟化承影,雪落忘归,谁又能料到,师兄居然会把‘忘归’封印在‘承影’之中!妙啊,妙啊!”
“天君不觉得高兴太早了么?”雪杀撇了端木一眼,旋即御起灵光,缓缓移起苏慕卿的身体,使其飞入蛟龙张开的血盆大口。
第六十五章 入戏之人
红|袖|言|情|小|说雪杀蓦然转身,雪白的裙裾划开一道唯美的弧度,犹如细浪微波,生生凝滞在冷冽的气息里。冰冷的眼眸一点点迫近,看得端木心中一颤。眨眼间雪杀已移至端木近前,四眸相对,不过一个弹指的距离,“天君,你管得太多了。”
对上雪杀冰冷的眼神,端木七分挑衅,三分戏谑,“你,在害怕!还是你终究没有勇气承认你对师兄永远不能见天日的感情。”
“你说的话入不得我的心。但如果因此伤他一分,你蓬莱一族,我谁也不会放过!”
“你似乎太高估我了,我说过,这六界,能一次次伤了他的,只你一人。我不管你用的什么禁咒,我要的只是一个结果。只要师兄无碍,其他的人,当然也包括你,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雪杀移开目光,整个人迷离在殿内丝丝缕缕的云雾里,半晌方道,“这一点上,我们算是达成了共识。天君,其实我们都是一种人。你并不比我高尚几分!”
端木修长的手,捋了捋额际的发丝,先前的挑衅之意已经不见,脸上满是戏谑的笑容,“其实我从来不曾怀疑过,师兄选定的人,又怎会来得丝毫的懦弱。事实证明,能够轻易探知‘忘归’剑,并轻易祭化‘承影’的人,也算当得起师兄这般的牺牲。”
“当得起么?不要告诉我,在清幽岩洞的时候,师父重伤不能察觉,而凭你的能耐,又怎会不知道我早已醒来。”
“那又如何,师兄不惜尽毁亿年修为换得你的新生。我自认为你有权知道一切。师兄料定你必会设法救他,即使元神尽散也要为你安排好一切。你说我做戏也好,无耻也罢。我知道,师兄却终不是你,他没有你的狠辣,所以他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来成全了你可笑的梦想。而你,隐藏太深,师兄又能真正看透你几分!”
“你知道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端木转身,捡起地上的“诛邪”古剑,食指轻轻掸了掸剑锋,“你指哪方面?你知道么,数千万年前,师兄的每一丝灵力的精进,我都是第一个察觉到的。师兄飞升神界之后,他的‘金罗元婴’、‘天神火翼’几乎瞒过了所有的人。我不清楚你要问的是什么:守墓老人?远古战场?魅灵之谜?魂莲雾影?或者是七色幽狱?又或者那不为人知的罪恶之眸?”
雪杀的手心兀自生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脸上镇定中不乏疑虑之色,“你究竟是谁?”师父自是不简单,而他这个师弟她雪杀终还是轻看了。
端木依旧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诛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