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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彬建议排独唱的节目,简单、省事。山月儿觉得太无趣,估计很多班级都是这个节目,不同的只是演唱曲目。她的建议是排个多人舞蹈,看起来大气、好看。民族舞很合适,舞曲就选《花儿与少年》,既活泼又欢快。
除了孙俊卿没表明态度,所有人都同意了这个建议。
接下来就是跳舞的人选。月儿想了想表演的场地还是蛮大的,就建议挑选三男三女共六个人来跳这个舞。至于人选就由杨彩霞去甄选和说服。选好人后抓紧时间排练。
一个节目定了下来,大家都松了口气,接着又开始想别的节目。
月儿想了很多,器乐表演、小品、相声、魔术等等,以前她在春晚看到的节目她都觉得挺好。可是谁来演出是个问题。似乎他们班缺乏这种曲艺人才。
看其他人也都陷入思考中,估计都在想节目和演员吧?
正当大家冥思苦想的时候,沉默半天的孙俊卿忽然开了口:“我有个建议,咱们可以排个节奏欢快、热情活泼的迪斯科舞,一准全场叫好。”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他坦然微笑着面对大家。
一旁的金老师连连点头说:“好,这个想法好。以前我们排节目全是民族舞,唱的都是比较正统的歌曲,这么多年,大家也听得乏味了。这回咱们也来个改革,让大家有个耳目一新的享受。就排孙俊卿说的现代舞吧。”
其实年轻人都很喜欢节奏感强,动感十足的现代迪斯科舞,所以所有人一致通过了这个提议。
孙俊卿等大家的兴奋劲儿过去后,又说:“这个舞蹈我打算至少有十个人。初步定下是五男五女,至于人选嘛,”他环视了下周围的人,狡黠地说,“咱们这些班委必须参加,剩下的人可以自愿报名。实在没人报,我们就从第一个舞蹈里挑人。”
话音方落,众人皆惊。
N县是个交通不便,信息闭塞的小县城。虽然此时已是90年代末期,但这里的人们接受新事物的程度要远远低于同时代的城市。
其实,在很多大城市,迪斯科此时已逐渐不流行。可在这个小县城,迪斯科依然是新鲜事物。很多老一辈的农村人依然把跳迪斯科评价为伤风败俗的扭屁股舞,对此嗤之以鼻。他们严厉地斥骂那些去舞厅里跳舞的年轻人,所以学生中会迪斯科的委实不多。
月儿一来到县城就发现了这里的落后程度。以服装为例,现在县城里穿牛仔裤的人很少,倒是很多女人不论家境如何,也不顾年龄几许,都以穿那种在月儿眼里早已淘汰的健美裤为时髦。
副班长于晓霞是个胆小羞涩的家在农村的女生,她满脸通红地连连说:“不行,我不会跳,我也学不会。”
家在县城的杨彩霞虽然没说什么拒绝的话,但脸上的表情也明显有些为难。
月儿思忖自己以前和朋友们曾经去舞厅蹦过迪,但那时几乎是狂舞乱跳的。如果跳集体舞,讲究的是整齐好看,自己恐怕学起来有些困难,跳的要是难看了,会被别人笑话的。因此她默不作声。
杨云彬到底是男同学,爽朗一些,他想了一下后说:“大家不要没自信,我觉得迪斯科活泼好看,简单易学,年轻人学起来很容易。关键就是个手脚协调,能跟上音乐节奏。别担心,咱们一定能学会。”
金老师一拍巴掌,双目炯炯:“就这么定了,班委全部参加这个迪斯科集体舞。节目排练就由孙俊卿负责。十个人太少,十二个人吧,人多些热闹好看。你们一定要好好练,争取拿个奖回来!”
三个女生都有些愁眉苦脸的,男生们却跃跃欲试。
金老师见气氛有些不协调,就说:“就这样吧,还差一个节目,就由孙俊卿表演一个吉他弹奏。总听见你在宿舍和操场上练习,该给你个正式表演的机会。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孙俊卿微笑着点头:“谢谢老师的信任,我一定努力完成老师安排的各项工作。”
似乎是头一次从这人嘴里听到这么正式的话语,山月儿惊讶地抬头看他,却正和他挑衅的目光对在一起。
他无声地做了个口型,月儿看清楚了:“狗尾巴草!”
排练?演出
报名参加迪斯科排练的人比月儿想象的要多,就连月儿平时认为很古板正经的同桌周晓文都要求参加。不过,由于现代舞的人数已经够了,他被安排进了《花儿与少年》的舞蹈。
很快两个舞蹈队的人员全部选定。排练从第二天下午最后一节课后就开始。
怕大家羞涩放不开,排练地选在两间闲置的平房教室内。
大家的积极性很高,女生们一个个叽叽喳喳地,掩饰不住自己兴奋的表情。男生们相对来说矜持一些,但脸上也有些激动和羞涩。
这两个节目几乎把全班三分之一的同学全聚集起来,而且个个都是班里出类拔萃的人才。
男生们一个个都收拾的干净利落,挺秀硬朗,女生们穿上自己平时最喜爱的衣服,身材窈窕,显得婀娜多姿,
由于要参加现代舞的排练,杨彩霞特意请了年轻的音乐老师帮忙编排《花儿与少年》。迪斯科的编排则由孙俊卿完全负责。
十一个朝气蓬勃的少男少女站成两排,孙俊卿俨然一副资深教练的模样,站在前面,微皱着眉认真地排列队形。
月儿忽然发现,认真起来的孙俊卿非常英俊,真对得起他的名字。
按下放音按键,样式虽然丑笨,但音质依然完好的双卡录音机里立刻爆发出热情奔放的迪斯科舞曲。
孙俊卿的练习方法很不错,他让大家先听舞曲音乐,仔细感受音乐节拍,然后才开始背对大家站在前面教动作。
先练的是分解动作,每个人先练脚下的动作,一步一步,跟着音乐走。
同学们都是第一次练这种在月儿看来是过时的迪斯科。因此动作并不熟练,还带着几分笨手笨脚,表情也有些僵硬。
女生怕男生笑话,男生亦怕在女生面前丢脸,因此大家都很紧张,动作频频出错……
好在此时的孙俊卿显得颇有耐心,他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打着拍子,鼓励着大家,带着大家继续练习。
渐渐地大家都放松下来,动作也基本无误。
冬天的白昼短,很快天就暗下来了。
月儿的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的,胳膊腿也有些酸痛。可是大家似乎都沉浸在练舞的热情中,包括孙俊卿在内,没有一个人提出休息。
她的动作开始明显有些迟钝,比别人总慢半拍。孙俊卿很快就发现了。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宣布:“解散,晚上吃完饭后继续练。”
山月儿不好意思表现得太迫不及待,因此她稍微磨蹭了一下,弯腰系紧自己松了的鞋带。
可等她直起身后才发现教室里的人几乎全走空了,她有些讶然:“刚才一个个都那么积极地练习,这会儿去吃饭跑的还挺快。连杨彩霞都不等我。”
“嗤”的一声嘲讽似的笑声响起,她才发现孙俊卿居然还没走,正站在门口,似乎是专门等她。
她朝门口走去,淡淡地问:“干嘛?‘荷花’教练特意等我,有何训导?”
孙俊卿双手环抱在胸前,讥讽地说:“我以为‘狗尾巴草’多有韧性呢,结果最先吃不了苦。”
山月儿有些羞恼,瞪他一眼说:“你管我的,我只要动作练对就行了。你以为你多能吃苦?”
孙俊卿没有争辩,轻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月儿走在后面,心里无限懊恼。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没有忍耐力,在别人正跳的激情飞扬的时候,她却感觉疲惫无趣。
是不是心理年龄一老,身体机能也会变弱。
唉,我的身体虽然是青春花季少女,可我的心已不再年轻了。月儿悲哀地想。
和徐红梅一起吃饭时,月儿忍不住问她:“红梅,你有没有觉得我有些未老先衰呀?”
徐红梅诧异地看她一眼,问:“你咋这么想?我觉得你成熟稳重,做事有条有理,挺好的呀。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说你什么了?”
月儿看着徐红梅关切的目光,却不知如何说出自己的黯淡心情。
徐红梅不是个多嘴的人,她见月儿没有说话的意思,便静静地吃着饭。
月儿吃着寡然无味的饭菜,心里有些烦闷。自己再世重生的秘密不能对任何人说,自己真正的想法也不敢告诉别人。因此有些苦恼也只能自己解决了。
“山月儿,快吃,磨磨蹭蹭地数米粒呢。晚上还要排练,别去晚了!”月儿正想着自己不为人知的心事,不防被杨彩霞一巴掌拍在了肩膀上。
她一惊,抬头便看到杨彩霞那张笑容可掬的脸庞。
杨彩霞一把夺过她的饭盆,“咣”地往桌子上一放,霸道地说:“别吃了,这半天,饭菜都凉了。咱这就去练舞去。晚上饿了吃我的夹心面包,可好吃啦。”
然后又对徐红梅说:“你帮山月儿把饭盆带回宿舍吧,我们去排练了。”
拉着月儿就要走。
月儿歉意地朝徐红梅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张口,杨彩霞已经一迭声地催促:“快走,别磨蹭。去迟了会影响大家排练的。”
月儿极其纳闷:这丫头才学了一下午的迪斯科,怎么就变得这么大方开朗呢?舞蹈的魅力有这么大么?
看来不只杨彩霞一个人心急。
一走近白天练舞的教室,月儿就发现那两间平房已经是灯光明亮,音乐喧闹。
透过玻璃窗,月儿看见柔和的灯光下,男孩女孩们已经合着音乐翩翩起舞。
他们的动作稍嫌笨拙,可他们的脸上洋溢着青春亮丽的笑容。一张张充满希望的笑脸伴随着欢快的笑语,纯洁明亮的眼睛里流露出对美好生活的渴望。
月儿的心被深深震撼了,激动的热流瞬间涌遍全身!
她似乎从没注意过这些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学们原来是这么青春飞扬。他们年轻健康,乐观积极,向往着美好的生活,并努力用微薄的力量改变贫瘠的精神生活。只要有一颗微弱的火苗,便足以让他们的青春激情燃烧。
明亮的灯光下,奔放的舞曲中,月儿被大家的热情和喜悦所感染。她觉得和自己的同学们在一起,她再也没有那种自怨自艾、灰心丧气的感觉,现在的她热血沸腾,活力四射,精神振奋,简直是不知疲倦。
实际上所有人似乎都没有觉察到应该休息了。
夜深了,他们仍然认真地一遍遍练习,力求动作准确、漂亮。
孙俊卿也和平时不一样,他极有耐心。尽管他的嗓子有些嘶哑,他仍然大声为大家数着拍子。即使有些人仍然在同一个动作上犯错,他却不斥责,只是一遍遍地做着示范动作,要求重新练习。
直到排练《花儿与少年》的张老师过来喊他们:“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明天再练习吧。”大家才意犹未尽地散了。
夜里,杨彩霞钻进月儿的被窝,兴奋地悄声和月儿研究自己总学不会的几个动作。
听着耳边彩霞孜孜以求地自言自语声,月儿觉得自己的心重又变的年轻起来。
两周后的下午,是文艺汇演的第一次彩排。
所有节目预演了一遍后,金老师紧锁着眉头。
跟着同学们回到排练的教室后,金老师才说:“我怎么总觉得你们的舞蹈有点象体操表演,特别僵硬,似乎缺点什么。”
大家都面面相觑。山月儿想了一会说:“我知道了,感情!这个节目必须带上表情。表演要自然,轻松,表现出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和乐观向上,要让我们的表演感染带动全场观众。大家要有自信,不要紧张,要相信我们的节目是最棒的。”
金老师赞许地点点头:“山月儿说的很对。大家不要紧张,观众全是学校里的人嘛。我刚才看过,你们这两个舞蹈跳得的确很好,动作协调,跳的有新意,完全有可能得奖。你们要有自信。——还有服装问题。当然是要统一着装。你们对于服装问题有什么看法?”
杨彩霞说:“张老师已经说好帮我们借六套《花儿与少年》的服装。就是现代舞的服装不好借。人家没有合适的演出服。”
金老师沉吟了一下说:“嗯,既然没有合适的服装,你们就自己配吧,生活装就可以。你们商量商量,力求美观大方、整齐好看。到时候告诉我结果就可以了。”
金老师走后,两组舞蹈的人员聚在一起讨论服装问题。
既要精神、好看又要便宜、实用。生活装嘛,表演完后大家平时还要穿的,自然要费点心思。
经过一番热烈的争论,终于定了下来:
女生,红色羊毛衫、黑色牛筋裤。男生,白色羊毛衫,黑色牛仔裤。鞋统一成白色旅游鞋。
服装是定了,可是这样一个小县城,能不能买上是个很大的问题。
杨彩霞自告奋勇:“我爸爸是县里百货公司的经理,我让他去省城给咱们专门进货。你们把衣服型号报上就行了。”
孙俊卿说:“让你爸爸一定要进一些样式流行好看的,千万别把人家淘汰的货买回来。价钱别太高,要适合我们的经济承受能力。”
月儿不禁侧目,这家伙怎么要求没那么高了?以前不是坚决不买便宜货吗?
杨云彬说:“孙俊卿说的对。一定要进便宜实惠的衣服,一套控制在80元左右。我可以和老师商量商量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