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见大爹、大妈、青峰、如烟、朝英都在,只是个个脸上表情都很严肃和气愤,屋里的气氛沉重而愤懑。
月儿悄悄挨着朝英坐下,疑问地看向她。
朝英凑到月儿耳朵边,悄悄地说:“那个混蛋男人今天来家里找麻烦,和大舅摊牌,非要和如烟姐离婚不可,说她卖豆芽丢了他家的人啦。大舅气不过,要打他,却被他搡了一下,差点摔倒。。。。。。那王八蛋今天特别得意嚣张。”
月儿一听,立刻义愤填膺,气儿不打一处来。
这个狼心狗肺的臭男人,自己有了外心,想离弃结发之妻,却要找个这么龌龊的理由来污蔑如烟。以前还把自己那点卑劣心思瞒着丈人,现在却冠冕堂皇地提出来,所有脏水全泼到如烟身上了,太卑鄙了!
大爹一定气坏了吧,这太伤面子了。她紧张地看着大爹。
大爹的脸色黑黑的,极为难看。他失却往日镇定冷静的家长之风,眉毛皱的死紧,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坐在旁边的大妈被呛得很难受,却不敢说话。
如烟低着头,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青峰坐在她左边,紧张不安的目光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如柳坐在如烟右边,手紧紧拉着她的手,目光茫然地不知看着什么。
虽然早就猜到那男人知道如烟在市场上卖豆芽后不会善罢甘休,但谁也没想到他会采取这种无耻的方式!
这就象是古代的休妻!在这个落后而又蒙昧的山村,谁家要是出了这么档子事,那得多长时间抬不起头来啊!出了门,只人们指指点点的议论,就会让人失去颜面,大爹这么个好面子的男人,又如何会忍耐得住!
猛地,大爹把手里的烟蒂扔到地上,伸出脚来狠狠地捻灭,然后瓮声瓮气地说:“我自己的女子自己了解,他小子凭什么说不要就不要?嫌我女子到市场卖豆芽丢他人了?狗东西,要不是他娘帮他爹卖货赚钱,能有他小子今天的好日子过?这个忘本的混帐东西,真是个畜生!”
大妈怯怯地开了口:“他爸,如今可怎么办?要不就别让如烟再卖豆芽了吧,你找亲家问问,看他们知道不知道?”
如柳忍不住了,她生气地说:“妈,你根本不知道,他嫌我姐卖豆芽,那根本就是找借口。他在外面早就有人啦,想把我姐离了,好把那女人接进门。”
大妈一怔,问如烟:“这是真的?”
如烟叹口气,仍然没有抬头,只是点了点头。
大爹简直是暴怒了,他气得一下子站起来,掐着腰,在地上转来转去:“我就说么,你们要真是感情好,能为这点事离婚?以前那小子隔三差五的闹腾,我想着男人么,难免爱吃个荤腥,总归还是要顾着屋里的,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谁知道这个畜生,得寸进尺,学起忘恩负义、喜新厌旧的陈世美来啦。等着瞧,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青峰也很生气,说:“爸,你忘了,他那会推你一下,后来还想动手呢。他现在不想要我姐了,还能对你客气?我看就让我姐和他离婚好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
大妈瞪他一眼,说:“小孩子家家的,瞎胡说啥哩。他爸,你赶明去问问亲家,让他们再说和说和。这日子过了三年,娃娃都有了,哪能说离就离呢,让亲家好好教训教训女婿。等他对外面那女人的热乎劲过去了,他就会安下心来踏实过日子。如烟,明天开始你就先别卖豆芽了。”
大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得呼哧呼哧的,却没说什么。
如烟此时却猛地一抬头,说:“我偏去卖,他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还就要臊臊他面子!”目光坚定而明亮。
大妈恨恨地说:“你这女子,咋这么不听话呢,我们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你离了婚还有谁要你?没结婚的黄花大闺女人人抢,这离了婚的女子可就不金贵了!”
如烟脸色一暗,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话,颓然地又低下了头。
月儿看着不忍,同时心里涌出阵阵伤感,刺激得她鼻子发酸,眼泪满在眼眶里,却不敢掉下来。
如柳轻声对姐姐说:“姐,要不你就在家歇一阵子,这些日子你起早贪黑的也累坏了。你看,你眼窝都青了。”
朝英也忙说:“如烟姐,你在家歇着,我肚子好了,我和如柳去就行了。现在豆芽发得不多,两个人卖就够了。”
如烟没说话,大爹重重地哼了一声,又取出一根烟点着了。
大妈忙说:“柳儿和月儿还没吃饭呢吧,走,我给你们热饭去。”
……
夜里,大家躺在大炕上,辗转反侧,谁都睡不着。
半晌,如烟幽幽地长叹一声。
朝英立刻气愤地说:“如烟姐,你就和他离婚。那种坏男人,早离早好,你趁着年轻再找更好的,气死他!”
如烟没出声。
如柳大声骂:“那个丧天良、挨千刀的混账王八蛋!姐,干脆和他离,凭你模样一定能找个比他好百倍、千倍的男人。我就不信了,离了婚的女人会不值钱?”
如烟叹气道:“我倒是想过离婚。可是,怎么就见得能再找到个好的?我千挑万选的,就挑了那么头烂蒜,离了婚会能找上个称心如意的?算了,咱妈说的对,就凑合着过日子吧。也许他有朝一日对那狐狸精厌烦了,还会觉得自己的媳妇儿子亲一些。”
朝英说:“如烟姐,你咋知道他会回心转意,万一他厌烦了这个,又迷上另一个咋办?”
如柳也说:“姐,强扭的瓜不甜哪。他如今对你看不顺眼,就处处挑你的错。就是没有外面的女人,他还是对你不好。你何必委屈自己呢?为啥不找个对自己知冷知热,心疼体贴的男人呢?女人这辈子图的不就是这个吗?姐,你再好好想想,别一棵树上吊死!”
如烟长吁短叹,最终说了一句:“算了,由命吧!”
如柳怒其不争:“姐,再这么勉强下去,这辈子可就完了。你嫌命长啊,他那么打你,你能撑多久?”
如烟恨恨地咬着牙说:“留着一口气,我也要和他缠到底!”
朝英气的喊月儿:“月儿,你快说说看,如烟姐该不该离婚?”
屋里安静下来,大家都等着月儿说话,似乎只要月儿开了口,如烟就会变了主意。
思索再三,月儿慎重地开了口:“等大爹问完他家老人再说吧。若是他家老人也同意离婚,那就不得不离了。再赌气强撑着就没意思了。如烟姐不用记挂儿子,他家老人不会亏了孙子的,就是苦了你,怕是见儿子一面难上加难了。离婚若是找不到自己满意信任的,就自己一个人单过吧,比你跟他在一起活受罪强!”
如烟静静地听完,没有说话。过一会,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那天在市场被男人打时,她没有哭;晚上在父母心疼气愤的目光里,她没有哭;被那个男人泼脏水,她也没哭;这会在姐妹们真切的关心下,她却伤心地哭了起来,凄凄惨惨,幽怨不已。
她哭,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哭出了自己所有的委屈、痛苦、愤恨、不甘和悔憾!这哭声那么让人心碎!
炕上其他的女孩子都跟着落了泪……
被迫离婚
第二天一早,如柳和朝英去卖豆芽。月儿本来也想跟着去,但她们两个非让她在家陪如烟。昨晚如烟一直哭得筋疲力尽了才昏昏沉沉地睡去,她们担心如果大爹带回来的消息不好,怕如烟想不开。
如柳说:“市场上还嫌人不够多啊?酒店那边你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我去就是送货和收钱,你就放心我吧。倒是姐让人放心不下的很,你多看着她点,可千万别让她做傻事!”
月儿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如烟是个倔强好强的女人,万一胡思乱想起来,觉得太丢人,没法活人了,还真有可能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来。于是她便寸步不离,乖乖跟紧如烟。
如烟一早起来就魂不守舍、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倒也没注意到月儿她们的担忧。
如柳走后,大爹就出了门,才走出几步,又回来把青峰也叫上。
剩下的娘儿三就在家忐忑不安地等待消息。
中午饭都吃过一阵子了,大妈的表情有些轻松。她说:“这亲家一定是把你爸留下吃饭了,这么着,看来连你公婆都不同意你们离婚啊,他娃再能耐还能翻过天去?”
如烟的表情却似乎更沉重。
正当这三人惴惴不安时,却听到院门“哐”的一声巨响,吓得她们赶紧跑出去,就见大爹怒气冲冲地已经进了院子,后面的青峰也是一脸的怒气。
大妈忙问:“怎么了?怎么了?亲家怎么说?”
月儿却已看明白,八成这两亲家是再也做不成了。
她拉住青峰问:“怎么了?他们给大爹气受了?”
青峰看着眼前的姐姐们,眼里似乎含着泪,镇定了一会才说:“那家人太欺负人啦,一家老小都不是好东西,大姐赶紧跟他离了的好!”
说了半天不得要领,月儿急得扯着他就往另一个屋里拽:“快具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欺负人啦?”
青峰坐在椅子上,看着姐姐们关切的目光,三分委屈七分气愤地开了口:“我和爸进了他们家,一开始他们还挺客气。爸就问他们知道不知道他儿子要和姐离婚的事情。这一问,他们就变了脸,说姐姐在市场上卖豆芽,伤风败俗,丢人现眼的。可把爸气坏了,爸就说出当年他们老两口一起做买卖的事情,问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出门做正当生意怎么就伤风败俗丢人现眼了?他们才闭口不说话。
后来那男人就出来说自己已经有了真心相爱的人,和姐姐的感情早就破裂,勉强的婚姻是不幸福的,希望姐姐能成全他们,也希望爸不要再为难他。当儿子的在那里说的冠冕堂皇、强词夺理,那两老的也不说什么,爸就一直忍着,等他老子发话。结果你们猜他老子说啥?”
青峰说到这里,明显气的不轻,胸脯一鼓一鼓的,呼哧了半天才说:“他居然说,现在讲究自由恋爱,不时兴包办婚姻,应该让孩子们各自分开再找更合适的!这老家伙,当初不就是他来替他儿子求亲的么,那时候说的天花乱坠,什么郎才女貌、情投意合,全都是他说的,现在又这么说,简直是放屁!
那一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们一拉下脸,什么七大姑八大姨,这个堂兄那个表弟的全跑出来,一大家子人都在劝着让他们赶紧离婚。那架势摆的,好像要是我们不答应,就立即跟我们没完似的。爸气坏了,当时就说,要离婚可以,得先见见小外孙!”
如烟听到这里,猛地一抬头,紧紧盯着青峰,急切地问:“见到没有,我儿子怎么样了?”
青峰点点头:“见到了,可是,唉……”他叹口气,没说下去。
如烟急的一把揪住他衣服,问:“我儿子怎么了,瘦了还是病了?”
月儿轻轻拍着她说:“姐,先别急,你多久没见儿子了?那么想儿子,怎么不去他们家看儿子?”
如烟顾不上回答,只拿眼紧张地询问青峰。
青峰忙说:“别急,姐,你儿子好着呢,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可欢势了。”
如烟松了口气,有些失神地说:“我已经快一个多月没见到儿子了。我去他们家总见不到儿子,我一问,我公婆就说儿子在人家玩呢,具体问在哪家也不告诉我,我急得不行,可又没法子。”
月儿问:“青峰,那会你说你见到咱外甥了,可是什么?”
青峰皱了皱眉,闷闷地说:“我们见是见到了,可那小家伙根本不认得我们了,和我们生的很。”
月儿一愣,问:“他有一、两岁了,应该有记性了呀。”
如烟说:“一岁半,过完年就一岁半了。他只是时间长了没见我们,等熟悉一阵子就会记起来的。”
青峰叹气:“怕是被他们家人故意教成那样的。咱爸问他,想不想你妈妈,想不想见到你妈妈?那娃娃头摇的和拨浪鼓似,身子一个劲儿地往后躲,说,不想见。爸当时就伤心了。”
如烟听到这里也有些傻愣愣地,问:“我儿子已经不记得我了,他不想见我?这不可能啊,他以前可亲我呢,离开我一会都不行。”
青峰说:“娃娃小,不懂事,容易受大人影响,谁经常和他在一起,他就亲谁,再说旁边还有不怀好意的人教唆。姐,你都那么长时间没见到他,他怕是已经跟你不亲了。”
如烟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是他妈,他不会忘了我的,不会的。”
月儿和青峰同时长叹一声。
这边屋里安静了下来,那边却忽然传出一声响亮的茶杯摔碎的声音。月儿她们知道,这是大爹在发脾气呢,也不敢过去劝。
如烟被儿子不想她的事实打击到了,失去了全部精神,做什么都恹恹的。
月儿不忍见她那样,就说:“姐,娃娃还小,被有心的人一挑唆就变成那样子了。你别担心,等他长大了,一定会只认你这个亲妈的。”
如烟摇摇头,没说什么。
大爹从中午回来后,就一直怒气不消,稍有人惹到他,就暴跳如雷的。吓得一家人谁都躲着他。直到晚上吃饭时,月儿才见到大爹。
才一个下午而已,曾经看起来精明能干的大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