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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生没说话,深深地注视着月儿,把月儿看得不好意思,只好左顾右盼地装着看周围风景,躲开他明亮灼热的目光。
看着她那局促的样子,润生笑了,从脖子上取下个东西,捏在手里。
“我要走了,送你一样东西,你收好。”说着话,他便拉过月儿的手,把另一只手里握着的一个物件放进月儿的手心里,然后不等月儿说什么转身就走。
手心里触到一个温热光滑的东西,月儿连忙低头仔细看。
是一个玉蝉!比大拇指稍微大一些,晶莹剔透,温润精致,头、眼、翅、背,栩栩如生;在玉蝉嘴处,有一个小孔,系着一根红绒线。
月儿抬头忙喊:“哎,等一下,这个我不能收,太贵重了!”说着开始追他。
润生已经走到了她头顶的山路上,他转过身来,但并未停下脚步,边走边笑着说:“你已经收下,就是你的了。你不想要就看着办吧。”
他和月儿现在的直线距离其实很近,不过几米,但山路弯弯绕绕,实际上月儿追上他很不容易。
月儿见他不停,有些着急,就说:“你别走啊,等我一下。这个东西我真不能收。”
这算什么?定情信物?月儿虽然对他很有好感,可还没下定决心把自己的未来和他绑在一起呢。
润生说:“这个玉蝉是我进省城后,我大伯送给我的,我一直没离过身。你若是看着不喜欢,就随意处置了吧。反正我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月儿听他说得坚决,愣了一下,脚步便停住了。
润生走得远了些,忽然回头朝她一笑,摆了摆手,说:“回去吧,明年暑假再见!”
月儿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慢慢地越走越远,心情很复杂……
“想啥呢?吃鸡啊。凉了就不好吃了。”母亲夹了块鸡肉放进月儿的碗里,把月儿从愣神中唤醒。本来正隔着衣服摩挲着挂在胸口的玉蝉的手也赶紧放了下来,重又拿起了筷子。
青墨鬼笑着说:‘我姐肯定是在想润生哥呢,这才走了没两天就想开了?他这一上学,怕是得一年以后才能回来吧?”
母亲闻言叹口气,心事重重地说:“听说那大学里漂亮女学生多得很,生娃又是个拔尖的人才,这万一要是被别人勾了去,到时候咱月儿可咋办呢?”
父亲重重地一放碗,不高兴地说:“瞎说啥哩?生娃是那种人吗?你以为人人都象如烟那个女婿一样是现代陈世美呀?我看人从没走过眼,生娃将来绝对是个守信用重情意的好男人!”
母亲毕竟是个女人,多忧多虑,她还是放不心来,又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我看生娃也是个好孩子,可谁知道将来是个啥样子呢?——月儿,你有空就多给他写几封信,让他把心时时放你身上,莫让他的心偏离了。”
月儿没说话,青墨却说:“妈,你就是闲操心。我看润生哥对我姐那是一心一意、绝不会变心的。他和我们说好了,毕业后还回咱这里来建设家乡呢。倒是我姐,三心二意的,对人家没用多少心。”
父亲点点头:“你们那天晚上说的话,我和你妈在窑里都听见了。你们毕业后是去外面闯也好,还是回咱农村来受苦也罢,我们都不会干涉的。只要将来你们有口饭吃,等我和你妈老了,也能吃上你们的饭,我们就满足了。”
这下,青墨也不说话了。
吃过饭,月儿收拾完碗筷后就回到自己的窑洞。
在桌子前面出神地坐了一会,她的手伸向脖子,把玉蝉取了下来。
放在手心里又细细欣赏把玩了半天,她便找了条手绢仔细地包好,放进了桌子抽屉的最里面,然后摊开桌子上的书,复习起上学期学过的课本。
再过几天就开学了,她假期里忙这忙那,几乎没碰功课,现在有空得抓紧时间学学。
眼睛盯着书,她的思绪却跑到了如烟的身上……
前几天她去加工厂时,顺便去了趟大爹家。
大爹和大妈都去串门了,青峰也不知跑哪里玩。家里只有如烟在。
如烟一见到月儿便亲热地拉着她看上看下的。
月儿笑嘻嘻地任她看,自己也观察如烟的变化。
她发现如烟变了很多。她理了个很时髦的短发,乌黑的头发有了光泽,脸色红润,眼睛明亮而妩媚,仔细一瞧,她眼睛里似乎能滴出水来。全身上下收拾得很利索,穿着打扮也比她第一次见着时要洋气些。
即使是在家发豆芽,她仍然穿得很齐整:上身穿了件色彩很淡雅的麻纱短袖衫,下面是条样子很时髦的黑色麻纱裤,显得既优雅又飘逸。白皙修长的脖子里还戴了条细细的银项链。
月儿纳闷地看着她的变化,见如烟姐抿着嘴笑,忍不住问:“如烟姐,我咋觉得你越来越年轻漂亮呢?”
如烟一笑:“傻丫头,再年轻漂亮也赶不上你啊。我到底老了,好时光再也回不来了!”
月儿瞪她一眼:“姐姐胡说什么呢,还不到30的人,就说自己老了,要是让大妈听见不骂你才怪。——姐,现在豆芽生意怎么样?”
如烟抓过月儿的手笑着说:“你呀真热心,自己忙着学习还要操心我的事。如柳结婚后,刚开始还来帮我的忙,后来她怀孕了就再没来过。我趁她在的时候就学会了自己开拖拉机。现在我每天早起一个小时给那四家送完豆芽就基本没什么事情了。我以前太忙,现在又不想闲下来。人一闲这心里就空落落的,总想着我那没亲娘疼的儿子。所以,我思摸着去县里的饭馆打工,你看咋样?”
月儿问:“你跟大爹大妈说了吗?他们什么意见?”
如烟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自己的事情还得自己做主。你先帮我拿个主意,等定下来我再跟爹妈说。”
月儿想了想说:“在饭馆里干活有时候很辛苦的,你还要发豆芽,能吃的消吗?”
如烟笑了笑说:“我和人家说好了,只上六个小时,就是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五点。早上我把豆芽送完了,回来给豆芽淋好水,然后就去上班,中午在饭馆吃。晚上我早早下班,做饭、泡豆子都不耽误。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月儿惊讶地问:“都说好了?是哪家饭馆?”
如烟说:“就是我去送豆芽的兴隆酒店。那家正好缺服务员,我和张经理一说我想去,他很痛快地答应了。”
“哦,张经理啊,”月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张经理为人挺好的,你在他那里干活,应该不会有拖欠工钱和被欺负的事情。行,这事我支持你。不过你一定要有思想准备。在饭馆里端盘子伺候人,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你要学会应付他们,既不能太老实到窝囊,也不能太倔强要强,惹下大麻烦来。”
如烟一拍月儿的手:“你这丫头,怎么比我懂得都多?你放心,我长这么大,见过的事和人虽然不多,但咱心里有杆秤,该咋对人对事,清楚着呢。再说,站外面泡堂的都是年轻姑娘,我去了也就是刷锅、洗碗、洗菜什么的。不会惹下什么麻烦的。”
月儿笑着说:“姐姐,以前我可能不放心你,但是现在我对你放心多了。你如今说话做事一点都不象一开始那个受气的小媳妇了。——哎,对了,你这项链真漂亮,是银的吧,贵不贵?”
如烟手抚上项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是张经理从外地带给我的。那次我和如柳去商店买衣服,如柳撺掇着非让我买条项链不可,正好碰上他。他说咱县城商店里的项链款式都不好看,价钱还高,不值得买。他正好要出门,到时候他帮我从外地带。如柳在一旁也劝我,我就答应了。
结果他把项链带回来,却说不值几个钱,死活不说价钱,闹得人怪难为情的。我要还给他项链,他说我已经戴上就是我的东西,要实在不想要就送人吧。你说,这可怎么好。所以我想干脆就去他饭馆打工,到时候我少要点工钱,全当给他项链钱吧。”
月儿听完,心一动,觉得这张经理说话爽快,出手大方,倒象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只是两个人并不很熟,却非要送如烟一条银链子,也不知是何居心?
但是看如烟已经想好还钱的方法,她便再没多说什么,只是和如烟闲聊起如柳怀孕以及朝英的事情来……
收获?捐款
“哎呀,月儿,你家的玉米怎么这么好吃?和咱们以前种的玉米不一样啊?”
李玲的问话招来了其他人的疑问,大家都好奇地看着月儿:“就是,就是,又香又甜又嫩,还有点软有点黏。特别好吃。这是什么品种?”
“那当然了,这是新品种,叫糯玉米。”月儿高兴地看着姐妹们吃得那么香甜。
“嗯,嗯,而且皮也薄,不像原来的老玉米吃起来粗粗糙糙。我先前觉得这玉米长的这么小,看起来嫩的似乎没玉米粒,以为一咬没什么可吃的呢。真没想到这么好吃。还有没有了?”杨彩霞嘴里嚼着,手里还拿着半个,急急忙忙地问月儿。
月儿一摊手,苦着脸说:“没了,我煮了那么多,也只吃了一个。”
“那可不行,你勾起我们的馋虫了。下周继续给我们带。”
月儿笑眯眯地说:“对不住,各位美女,还下周呢,本周就没有了。这是家里留的,我全给你们带来了。”
“啊?吃得这么快?”
月儿摇摇头:“其实我们也没吃多少,玉米一熟就有人全收走了。”
“哎呀,这么抢手啊?不对,还没到摘玉米的时候呀?”
月儿笑着说:“这和老玉米不一样,这种玉米要提前收,吃得就是鲜嫩。”
……
其实她也没想到,这种新品种的糯玉米会卖得这么快。
看着玉米快要成熟时她有些担心,怕县里的人吃惯了老玉米,不接受这么小这么嫩的玉米,而这种新玉米种子比老玉米贵多了,再加上地膜、化肥、除草剂花的钱,如果卖不上好价钱,一定亏得一塌糊涂,父亲明年绝不会再种的,月儿的新种植计划就会完全破产。可没想到快要摘玉米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说他是省城种子公司介绍来的,专门来收购月儿家的这半亩糯玉米。说完还拿出介绍信,月儿看那信上盖的公章的确是种子公司的。
父亲带他去看玉米地时,他感慨地说:“种得太少了,要是再多种几亩就好了。”
父亲疑惑地问:“我听我女子和种子公司的人都说种这种玉米能发财,可我就是不知道咋就能发洋财呢?”
来人说:“老哥,你在深山里不知道。现在这种糯玉米因为口感好,吃的人越来越多,销路特别好,外面到处都缺货,所以价钱也高得很。我们公司本打算从各地收购来糯玉米后一部分卖到市场上,一部分立刻速冻和封塑包装,然后再卖给各家超市和商店。可是没想到现在的糯玉米成了抢手货,很多地方早就和收购商签约了,我们去种子公司打听后才知道这里只有你们一家种。唉,眼看赚大钱的机会就在眼前,遗憾的是我公司今年收购的太少了。要是你们这里种的人多就好了。
老哥,你啥时候收玉米,告诉我一声,我把车开来。一边摘一边就往车里装,不用剥皮。咱可说定了,收下的玉米全卖给我们一家啊。价钱方面我绝不会亏你的。明年你再多种几亩,我们公司全包了。”
父亲有些不相信:“不去皮不脱粒,就那么摘下来卖给你们?”
那人点点头,肯定地说:“老哥,记住了,千万别剥皮,这样可以保鲜,还能让玉米的香味保持的久一些。我们卖得就是新鲜玉米棒。”
定下采摘的时间后,那人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才离去。
他走后,父亲蹲在田头,望着茂密的玉米地里那些沉甸甸的玉米穗,又抽起了烟……
父亲把采摘的日子定在双休日,月儿和青墨正好回家帮忙。
由于卡车开不进山里,摘下玉米后,要用牛车拉到山外的平路上再装车。父亲借了两辆牛车,来回运送。
收玉米的人派了一个年轻人帮他们装车。
虽然就半亩地,但糯玉米的亩产比老玉米多,半亩地有一千穗左右的玉米,加上时间紧,等全部摘完、装车后,也快到傍晚了。
收玉米的人很痛快地当场就付了钱,连玉米的青秸秆也给了30元钱,全都收走了,说是一些养殖户就要这种青饲料。
父亲手捧着厚厚的一摞钱喜笑颜开:真没想到种糯玉米的收入比老玉米多了将近三倍。看来种糯玉米的确是生财之道。
月儿也高兴:本来她打算借陈大哥的拖拉机去县城里零卖,却没想到会有人在田间地头收购,这样就能省出好多时间呢。何况半亩地就挣了一千元钱,比种老玉米合算多了,父亲打算明年地里全种这种玉米。
提前收了糯玉米,离入冬还有段时间,父亲看着闲下来的半亩地,加上手头又有了些钱,就打算种些白菜。
于是第二天立刻翻地,播种,铺膜,一家人又紧紧张张忙乎了一天。
……
“哎,月儿,你家明年种多给咱们留点啊,我们都没吃够呢。”杨彩霞把玉米棒扔到簸箕里,意犹未尽地说。
月儿看着簸箕里一堆玉米棒,笑着说:“一群馋猫,吃了这么多还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