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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也醒悟过来自己的话有些问题,忙不好意思地说:“我以为你今年寒假不回来呢。快进去歇着吧。什么时候到家的?”
跟在后面的父亲手里也提着个包,招呼着润生,一边对月儿和母亲说:“生娃,快进去上热炕上暖和着,瞧把你冻的。——这娃娃心实诚,下了火车,连自家门都没进,就急着给咱们送书来了。我从黑岭沟回来,正好和他碰到路上。”
润生笑着说:“我怕叔着急种树的事情,就先把书送过来。这些书上说得很详细,也很实用。叔可以参考一下。另外,我还给月儿和青墨买了些学习参考书。”
父亲连连点头:“好,好!生娃,外面冷的很,你坐车也累了,快进去歇着。月儿妈,去给咱生娃把那块牛肉炖了,然后再下点酸汤面。”
润生忙推辞着:“叔,姨,别跟我客气,我赶天黑前还得回家呢。”
父亲一板脸:“着什么急,再急也得把饭吃了。放心,你姨做饭快,不会耽误你时间的。天黑前保证能到家。”
母亲也说:“别担心,姨快快地做好饭,让我娃饱饱的暖暖的回家。月儿,快进来帮我。”说罢边往做饭的窑里走去。
月儿朝润生眨了眨眼,笑着说:“我爸妈一直留了块最好的牛肉,就等着来贵客了招待呢。原来是为你准备的呀。你还是等吃了饭再走吧。不然对不起那块等你很久的牛肉。”
润生笑了一下,腼腆地对父亲和母亲说:“还是叔和姨疼我。”
父亲呵呵笑着当先进了青墨住的窑,润生看了眼月儿后也跟了进去。月儿随母亲进了主窑帮忙做饭。
母亲迅速地烧水揉面,月儿切牛肉,洗菜、切菜。
这边牛肉下锅炖上,那边灌开水,炒菜、拌下酒凉菜。一时间灶间里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下汤面的炝锅菜已经炒好,下酒菜拌好了,擀好的面也已切好,整齐地码在了面板上,锅里烧着水。月儿忽闪忽闪地拉着风箱,等着水开。
“月儿,你可要把生娃看牢些。这么好的小伙子打着灯笼都难找,可不能让别的女人抢走了。”母亲忽然很认真地叮嘱着。
月儿没说话,使劲拉扯着风箱。
母亲责骂着:“傻丫头,别只顾着看书学习。姑娘家的,嫁个好男人,生个乖娃娃才是大事。人家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我和你爸都看得出来,生娃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你嫁给他不会受苦。你别傻乎乎地看不住个人,到时候他被别人勾走了,有你哭的时候!”
月儿淡淡地说:“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争不来。他要是有心和我好,就不会被别人勾引。若是他将来会喜欢上别人,他就不值得我托付终身。”
母亲说:“话是这么个理。可是人总有眼花犯糊涂的时候。你们的姻缘是早定好的,但他若是生了外心,你的日子就难过了。”
锅里的水烧开了,升腾起的水汽笼罩了灶间,月儿的眼前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牛肉起锅时,青墨回来了。他放假后在家闲着。父亲便让他和自己去黑岭沟挖树坑。虽说现在天寒地冻的,不适合挖坑,但提前动手,能挖多少算多少,既锻炼了身体,也出了活儿。
他心疼父亲年龄大了,便让父亲先回家,自己一直挖到累得无力了才回家。
一进院门,青墨就闻到牛肉的香味,肚子里立刻唱起来了空城计。
“妈,家里来客人了吗?”在院子里放下工具,青墨先蹭到灶前,不顾烫手,捞了块牛肉,迫不及待地丢进嘴里。
母亲照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手都不洗就吃,看把你馋的!你润生哥来了,和你爸在你窑里坐着说话呢。快去洗净手,准备吃饭。”
“哦,润生哥来了呀。那我去看看。”青墨喜得扭头就出了窑。
“月儿,先把肉和菜端过去。让他们爷几个先吃着、喝着,咱这就下面。”母亲吩咐月儿道。
锅里的水都开了几滚了,可是牛肉不熟没办法先下面。这牛肉实在有些老,炖起来费劲的很。
月儿用大瓷盆端着牛肉过去的时候,窑里的爷三个坐在热炕上,围着炕桌说得正热闹。
“青墨,去把那瓶西凤酒取出来,月儿,拿几个酒盅子过来,我们爷俩好好喝几杯。”父亲心情很好的样子。
青墨一边嘟囔着说:“这么快就成他们爷俩了,我都被排外了。”一边跟着月儿出门。
月儿笑着摸了一下他的头:“怎么,你吃醋了?”
父亲在身后大声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咋,润生不是我儿子么?你牙都没长全呢,还想喝酒呀?”
青墨回过头直着脖子嚷了一句:“我满口都是牙,谁说我没长全,我已经成人了!”
父亲呵呵笑着说:“屁成人,你比起润生来还嫩着呢。”
青墨还想说什么,月儿拉着他就走:“傻瓜,咱爸心情好,逗你玩呢。你以为他不知道你偷喝他的酒啊?”
青墨笑着对姐姐说:“姐,我知道。我也逗咱爸呢。我会喝酒还不是他从小拿筷子蘸酒培养出来的?我酒量应该还不错,只怕润生哥都喝不过我呢。”
月儿担忧地说:“一会喝酒时,让着润生些,他吃过饭还要回家,别让他喝醉了。”
青墨嬉皮笑脸地说:“呦,这还没过门呢,就护着女婿了。难怪人说女生外向,女大不中留。”
月儿拉长脸朝他后背来了一巴掌。青墨哎呦哎呦叫着朝母亲跑过去。
母亲笑着说:“别胡说了,看把你姐说羞了。——给,这是酒和酒盅。劝着你爸,让他少喝点。别在晚辈面前喝多了丢人!”
趁着男人们喝酒的时候,月儿和母亲自己下了面先吃饱了,然后又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端了过去。
只一会的功夫,父亲似乎已经喝了不少酒。脸红红的,正跟两个年轻人絮叨着什么,语重心长的。青墨和润生坐在一边认真地听着。
月儿一看桌上,牛肉和凉菜还剩一多半,西凤酒却剩了一个瓶底。
母亲说:“他爸,别光顾着喝酒啊,多吃些菜。”
父亲笑呵呵地夹了筷子菜吃了,又端起一盅子酒,“吱”的一声喝了下去。母亲眉头立刻皱起来。润生忙和青墨接过她们手里的面碗,说:“姨,你和月儿也坐下过来吃吧。别忙乎了。”
父亲笑眯眯地带着醉意说:“我们三个人才喝一瓶酒,又不多,你怕什么。今儿,难得我这么高兴,你就少唠叨几句。面别给我端,我不吃。”
母亲抓起酒瓶晃了一晃说:“这一瓶怕都是你喝光的吧?喝了这么多酒,不吃点汤面,一会有你难受的。”
润生忙说:“叔没喝多少,我和青墨也喝了些。姨别担心,我叔酒量好着呢。”
父亲哈哈笑着:“生娃真是个好孩子。你能做我女婿是我的福气,老汉我高兴地很!来,来,咱再喝。”
润生忙不迭地把剩下的酒给父亲满了一盅,父亲一仰脖爽快地喝干。
母亲气笑不得,连连摇头。
青墨吃着牛肉,对母亲说:“妈,牛肉太老了,嚼得我腮帮子都酸困酸困的。——别担心我爸,有我姐夫在,我爸不会有什么事!”
……
但也许正是因为有润生在,父亲一高兴多贪了几杯酒,最后到底醉倒了。
虽然醉了,但父亲意识还是清楚的。
母亲看外面天色不早,就对急着要走的润生说:“生娃,今晚别回去了吧。明早天亮了再走。”
润生穿好棉袄,提着包说:“没关系。天还亮着呢。”
躺在炕上看起来似乎睡着了的父亲忽然说:“让生娃回去。不然亲家知道了会怪罪我们的。”
母亲笑骂道:“你少操心,睡你的觉去。”
父亲嘟囔了一句什么,翻了个身再没说话。
……
母亲留在窑里照顾父亲,月儿和青墨送润生出门。
天已近黄昏,小股的寒风一阵一阵地刮过荒凉的黄土地,天气很冷。
青墨送润生到上坡时,感激地对他说:“润生哥,谢谢你给我买的书。我看过了,都很好。你真费心了。”
润生笑着说:“瞎客气什么。对你有用就行。以后需要什么书就给我写信。”
青墨点头,对月儿坏笑着说:“姐,你送润生哥吧,我就不做电灯泡了。”
月儿瞪他一眼:“你这个鬼小子,明明怕冷,不想送人了,还说这种话。”
润生说:“是很冷。要不然你们都回家去吧,不用送我了。”
月儿摇头:“没关系,咱们一起走走,我全当散步。”
润生拍了下青墨的肩膀,说:“那我走了,过几天再来和你一起挖树坑。”
青墨点点头,重重地“嗯”了一声。
共同劳动
“谢谢你!”两人走在蜿蜒的山路上,月儿真心实意地对润生道着谢。
“你怎么也和我瞎客气起来了?”润生笑着说。
月儿认真地说:“我知道挑选合适的书籍很花费时间和精力,何况你还花了不少钱。虽然说声谢谢太轻,但我实在没有更好的法子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哦对了,你发给我的上一封信上有关种植的资料很全面,你一定翻阅了大量资料吧?”
润生一笑,说:“那些资料都是我上英特网查的,一点也不费事。现在全世界都联网,上网查资料既迅速又方便。”
月儿羡慕地说:“北京的网吧很多吧?你们上网一定很方便。”
润生摇摇头:“我很少去学校外面的网吧,一般都是在学校的计算机房查资料。”
月儿叹口气说:“真希望咱们县里也能开个网吧,这样查资料、找信息都能方便很多。”
润生说:“是啊,咱县里信息落后,要是有个网吧一定能解决不少问题。——嗯,我想想,干脆等我毕业后先跟我爸借点钱,在咱县里开头一家网吧。”
月儿高兴地说:“好啊,好啊,我举双手赞成!”
润生望着月儿快乐的脸庞,心情也格外愉悦。
月儿问:“去年暑假时,你不是说今年过年要去你大伯那里吗?现在还打算去不去了?”
润生说:“嗯,去的。等过年前几天,我就和爸妈一起去省城。哦,过两天我就来帮你们挖树坑。”
月儿笑:“不用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吧。等开春我们会雇人挖坑种树的。”
此时他们已经离涝坝很近了。远远望去,涝坝底浅浅的那点水都冻成了冰,有几个孩子正在上面滑冰。
润生停了脚,说:“说句实话,挖树坑只是个借口。”说完,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月儿。
月儿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捋了捋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目光游移开,不敢和他对视。
润生见状,呵呵笑出声,继续朝前走。
月儿跟在他身后,偷偷摸着自己有些发烫的脸,心里惭愧地想:“两世加起来也是一大把年纪了,却被个毛头小伙子给震住了,真没出息!”
月儿前世虽然是近三十岁的大龄青年,但真正的恋爱却没谈过一次。原本有一个感觉不错的相亲对象,还没来得及发展感情,就因为一次倒霉的事故,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因此,她对于男女之情只停留在书本经验上,嘴上说得头头是道,事实上也只是纸上谈兵,实际经验却没有多少。
也因此,她面对显得有些强势的润生时,就有点缩手缩脚。
两个人走到涝坝边的大树下时,润生停下来,说:“你回去吧。天黑了,一会路不好走。”
月儿站住脚,点点头:“嗯。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些。”
润生点头,却不走,一直看着月儿。虽然天色黑下来,周围的景色有些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但月儿觉得他的眼睛灼灼发亮。
她不自然地说:“快走吧,太晚了路上不好走。”
润生笑了,他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回头问:“月儿,我送你的那个玉蝉你有没有扔掉?”
月儿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向脖子,回答道:“没有扔啊。”
润生愉快地笑着,甩开长腿,大踏步地走了,留下月儿有些懊恼地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润生再来是两天以后的中午,那时父亲和青墨都去了黑岭沟挖坑。他来了后便和月儿拿着铁锹也去了黑岭沟。
经过两天时间,月儿已经恢复了内心的平静。
路上她问起润生在大学生活、学习的种种,听润生形象生动地说起他们宿舍里发生的一些趣事。虽然有些事她在读信时看到,但此时听润生用低沉好听的声音再次说起,感觉格外有趣。
几里山路就在两个人的谈笑声中很快走到了。
黑岭沟的确是个地理环境独特的地方。虽然现在是寒冬季节,这里仍然有些树保持着绿色。冬日里常见的枯黄与罕见的苍绿交相辉映,使这里多了几分生机。
润生惊喜地对父亲说:“叔,你选得这块地是宝地呀。虽然这里坡地多种庄稼不合适,但种耐旱树种非常合适。我觉得这地下一定有暗河。”
父亲自豪地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当初签合同我是咱村头一家。村长喜得嘴都咧到耳朵根了,拍着我肩膀连连夸我,说我带了个好头,还说,三十年以后续签合同优先咱家。若是这里的树林成了气候,有别人眼热的话,他做主,谁也别想从咱手里拣现成的便宜。我想着,今年咱不多种,先种上五十亩空地就行。以后每年再种五十亩。这一年一年地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