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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说:“还行,你呢?”
周晓文说:“还好。我预祝你考个满意的学校!”
月儿笑:“谢谢,你也是。我走了。”
月儿都走出去很远了,周晓文还是站在传达室里静静思索着什么。很久之后,他才长长叹口气,出了传达室。
终章
流火七月高考日,月儿经过三天高度紧张的考试,终于完成了她人生中一次重大的转折。
从考场里出来,她感觉精神和体力都疲惫到了极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
虽然高考于她而言并非是第一次,但也许正是有了前世文凭低的遭遇,她把这次高考看得非常重要。这毕竟是她幸运重生后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回到宿舍里时,其他姐妹还没回来。月儿躺在床上休息。
夏日的微风吹得宿舍里的窗帘起落飘摇,几只苍蝇嗡嗡地来回飞舞,月儿索性放下纱帐,将不速之客阻隔于帐外。
……
不知什么时候,身心放松的月儿陷入无忧无虑的睡眠状态,直到回到宿舍的其他姐妹们的说话声吵醒了她。
“唉,看来我考不上大学了。和别人一对题,我怎么错那么多呀?”有人唉声叹气地说。
有人安慰她:“别着急,等标准答案出来了才作数,人家答得也未必就对。”
有人拖着哭腔说:“我完了。平时感觉学得还可以呀,一上考场就忘了。连会的都变成不会的了,结果越急越不会。惨啊!”
“就是,我也那样。真倒霉,还是太紧张了。我们考场有个学生都晕倒了。唉,这该死的高考,真把人考晕了。哎——,山月儿已经先回来了。”
立刻有人拉开了月儿的帐子,大家都看向一脸惺忪的月儿。
赵晓羡慕地说:“月儿,你考得很好吧。一定能上名牌大学。”
月儿坐起身,招呼大家坐下,然后笑眯眯地说:“不管考得怎么样,反正是考完了,大家不该轻松一下嘛,还想着那场试干什么?”
“就是,就是,不想那么多了,咱们想想应该怎么庆祝庆祝。哎,咱们在宿舍里包饺子吃吧。我记得别的宿舍有电炉子和锅子,到时候我去借。”李玲一拍巴掌,高兴地说。
一提到吃饺子,平时吃怕了食堂饭菜的女生都有些兴奋。
最馋的刘英第一个同意,迫不及待地说:“好啊,好啊,我最爱吃芹菜饺子了。那咱们这就去市场买面,买肉和菜吧。早点动手早点可以吃到饺子了。”
王娟说:“面就不用买了,我家有个亲戚在食堂。我让他帮我和点面吧。嗯——,咱这里没面板和擀面杖什么的,干脆,我去食堂和他一起擀好饺子皮,到时候咱们和好馅直接在宿舍里包得了。”
李玲乐得直催她:“快去,快去。哦,对了,先借个菜墩子和刀过来,我们好剁馅。”
赵晓迟疑着说:“这又买菜又买肉的,得花不少钱吧?”
月儿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李玲说:“不会花多少钱的。我估计每人出十元钱就够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宿舍聚餐了,你还舍不得花钱吗?”
赵晓眼圈有些红,月儿安慰她:“你要是钱不够,就少出些吧。没关系,只是凑份子而已,多少都行。”
李玲也歉意地说:“就是就是,你钱紧张的话,不出都行。我说话直,没责怪你的意思,你可别误会。”
赵晓不好意思地说:“十元钱的话,我可以出得起。我心里难受不是因为钱的事情,是想到大家同吃同住三年,现在却要分开了。”
此言一出,宿舍里的姐妹们都有些黯然。
月儿忙说:“好了,大家赶紧行动起来。两个人去买菜买肉,记着买点韭菜,我爱吃韭菜馅的。剩下的人去帮忙擀饺子皮和准备包饺子、煮饺子的物件。”
于是姐妹们分头行动……
一个多小时后,宿舍里就成了包饺子的场地。从食堂借来的面盆里放着饺子皮,大家的饭盆里盛着三种饺子馅。姐妹们连说带笑、动作迅速地包起了饺子。
被擦得干干净净的桌子上铺上了白纸,一个个洁白可爱的胖饺子摆在上面,刘英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几次喊着先煮点尝尝,都被李玲严词拒绝了,说等包完了再吃。
饺子馅全包完,才下锅的时候,两个男生不知怎么得知了她们在包饺子,闻香而来。
其中一个是杨云彬。李玲开玩笑地说:“大班长,包饺子的时候你不来,怎么要吃的时候你才来?你可真会赶时候。”
虽然高三以后大家分了班,很多人都不在原来的班里,但大家习惯上还是喜欢称呼他为班长。
杨云彬爽朗地笑着说:“没关系,我们不吃,到时候你们的饺子汤给我们喝点就行。”
话是这么说,大家怎么好意思。
于是第一锅的饺子全进了两个男生的肚子,他们边被热饺子烫得直吸气,边称赞道:“真好吃,这是我吃得最美味的饺子。”
女生被夸得轻飘飘,于是觉得自己包的饺子越发好吃得不得了,不停地劝他们多吃些。
好在王娟的亲戚实在,擀得饺子皮多,虽然最后饺子吃完了,只能下些饺子皮,但大家仍然吃得津津有味,齿颊留香,意犹未尽。
实际上,用一句现在比较时髦的话来形容,大家吃得不是饺子,是快乐。
吃完饺子,杨云彬过意不去,又请大家去县电影院看电影。
也许是高中三年被学习压抑的太厉害,现在快要毕业了,男女同学之间关系活泼了很多,不象以前那么拘谨了。
杨云彬叫了几个关系好的男生,和月儿宿舍的姐妹们一起看电影。
月儿她们收拾完宿舍残局,打扮妥当出了宿舍门时,男生们正等在操场上互相开着玩笑,一见女生们出来,纷纷吹起善意的口哨,闹得面皮薄的女生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月儿眼尖,一眼便看到周晓文和杨云彬站在一起,正默默地注视着她。她笑了笑,周晓文也笑了笑,笑容有些飘渺。
月儿走到杨云彬身边,笑着说:“谢谢你请我们看电影啊。最好是连场的,这样才过瘾。”
杨云彬点着头说:“没问题。今晚想看到几点就看到几点。放心,我钱带得足够了。”
月儿和他并肩走着,说:“三年了,今天是最轻松愉快的一天,不用考虑学习和作业,可以尽情享受生活。只是可惜彩霞和孙俊卿不在,真遗憾。”
杨云彬说:“是啊,的确很惋惜。对了,孙俊卿给你来过信吧?他放假回不回老家?”
月儿摇头:“不回来,他打算利用这个假期去好好游览祖国的大好河山呢。”
杨云彬笑:“这家伙一直嚷着要旅游呢,这回总算得偿所愿了。哎,要不咱们也去旅游吧。”
月儿笑道:“你可真会突发奇想。我还要回家帮家里干活呢,怎么能和你们相比?”
杨云彬默然。
月儿回头看其他人,发现周晓文就在她后面,虽然他旁边还有别的人,但他却显得很孤独。
月儿觉得他不太高兴,就悄悄问杨云彬:“周晓文考得怎么样?是不是发挥失利呀?”
杨云彬回头看了一眼他,说:“应该不会。考完后我们对过题,他考得不错。”
“哦。”
那晚,月儿他们看了一场电影又一场,兴至而归回到学校时,校门已经关了。他们相帮着爬过了铁栅栏的大门,压抑着快乐的笑声,跟做贼一般,跑回了自己的宿舍……
很多年后,月儿对于当时所看电影的内容记忆模糊,但却记得那种年轻和兴奋的感觉,记得当年托起她的脚帮她爬过铁门时的那双大手……
“姐,姐,快看,你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你考到北京了。”青墨离得老远就兴奋地喊月儿。
正在给果树喷农药的月儿闻言停下手中的活,放下喷药瓶,摘掉防护帽子和口罩,笑眯眯地迎向青墨。
她接过青墨递给她的通知书,仔细看了半天,才长长舒口气:终于如愿以偿地考到了重点大学,虽然不是北大、清华之类的名牌学府,但也是比较出名的学院。
“姐,恭喜你呀。哎,对了,我记得润生哥就在这个学校里,是不是呀?”
“嗯。”
“哦。姐,你真厉害,一考就考到了北京。更巧的是还和润生哥在同一个学校里。这下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咱爸咱妈呢,我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在凉棚里休息呢。”
能不巧吗?那段时间,润生写了那么多厚厚的信,又寄来很多学校资料,全都是北京的院校。填志愿的时候,他建议的也全是北京的院校。第一志愿就是他所在的学校。
在这种远程操控下,月儿要去的学校能跑得出北京吗?
青墨拿着通知书,在前面兴高采烈地连蹦带跳,月儿慢慢跟在后面,微笑着看着弟弟的背影渐渐远去。
路边的杂草丛生,野花开得正盛,一株瘦弱但开得坦诚热烈的黄花引起了月儿的注意。这朵花虽然低微困顿,却毫不气馁,将生命中最美丽的时刻尽情绽放在这夏日里。
月儿觉得自己就象那朵花,虽然生活环境困窘,但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奋斗,实现了自己最初的设想,走出了人生的光彩,没有辜负自己的重生。
等月儿走进简陋的凉棚时,棚子里已经是欢声笑语一片了。
这临时搭建的棚子四面透风,里面没有床没有桌子,只有几个简单的小木凳子,一家人坐在凳子上喜笑颜开。
母亲拿着那张薄薄的纸片仔细端详,父亲笑着说:“你又不识字,看啥哩?”
母亲笑着瞪他一眼,说:“我虽然不识字,但北京这两个字我还是能认得。”
父亲呵呵笑了。
母亲把通知书递给月儿,有些喜忧参半地说:“月儿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念书,怕是要花好多钱吧?咱家这几年为了这片林子尽花钱了,一下子咋出这么多钱呢?”
父亲咳嗽了两声,皱起了眉头,没说话。
月儿仔细揣好通知书后说:“爸,妈,你们不用发愁。我自己攒了些钱,应该够用了。而且我和润生商量好了,通知书一下来,就提前去北京打零工。以后寒暑假我也不回来,在北京打工多挣些钱,不但自己够用,明年青墨考上大学了,也能贴补些。”
母亲的愁容展开了,问:“你啥时候攒的钱,哪来的钱,有多少?”
父亲也疑惑地看着她。
月儿想了想,说:“爸,妈,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和陈大哥合伙开了个小加工厂。厂子一直运行的很稳定,因此,每年都有红利。这些钱,我没怎么乱花。再加上平时你们给的生活费,如果省着用,还能剩下来一些。这些钱我都积攒起来,大概有快一万的样子。以后我还要努力打工挣钱,所以我去上学你们不用出钱了。”
母亲惊讶地问:“你陈大哥那么信任你?你们合伙你能帮上他什么忙?”
青墨在一边不满地说:“妈,你太小瞧我姐的能力了。”
月儿笑了笑说:“就是帮他算算账、出出主意什么的。其实没帮他多少忙,是陈大哥为人厚道实在。我就要去外地上学了,所以前一阵子,我已经从加工厂退伙了。”
父亲点点头:“退了就对了,你一上学,哪里还能帮上人家什么忙?不能光领钱不干活。——你做事稳重有分寸,再加上润生和你在一起,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闷不做声地就把学费挣够了,这可省了我们的心。家里的情况你了解,到时候青墨的学费我们去你大爹那里借。你若是挣上钱,省着点花,也适当地帮衬着他,等他以后考上大学了,就让他和你一样去打工挣学费吧。你一个女娃娃,也不能太累了苦了自己。家里这些林子,我们老两口看着就行了。实在忙不过来了,我们雇人看。唉,树还没成材,换不来钱,家里没多少钱供给你们啊。”
月儿和青墨一齐点头:“爸,我们知道。”
父亲又郑重地对青墨说:“儿子,你要好好学,跟你姐一样,飞出这个穷山沟。这样我们就再没什么发愁的了。”
青墨点头,高兴地说:“爸,等咱家这片林场能挣钱了,我们就成万元户了。”
月儿取笑道:“是啊,到时候你娶媳妇就有钱了。”
青墨害羞了:“姐,谁说我要娶媳妇了?是你要嫁人才对。”
月儿笑笑没说话。
父亲目光深远地看着棚子外的林场,又习惯性地拿出老烟锅要抽。
月儿阻止道:“爸,你以后还是戒烟吧。咱这里是林场,全是容易点着的树和草,万一不小心引起火灾,咱家的辛苦就全白费了,所有的希望都泡汤了。”
父亲不高兴地说:“乌鸦嘴,尽说不吉利的话。”话是这么说,他已经不舍地闻了闻烟袋,卷在烟锅上又放了回去。
母亲笑着说:“我被你的烟熏了几十年了,还以为你这辈子离不开这烟锅了呢。没想到闺女一句话,就让你不抽了。”
父亲一梗脖子,说:“谁说我以后不抽了。等回咱家了我还是照样抽!”
月儿和青墨相视一笑,青墨吐了下舌头,暗暗对月儿翘起大拇指。
母亲端过盛水的瓦罐,给父亲倒了碗水,说:“咱们不是商量好了,过一阵子就在这林场盖间房,搬到这里住吗?”
月儿诧异地问:“妈,你们要搬家?”
母亲说:“不是搬家。你爸说树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