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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诧异地问:“妈,你们要搬家?”
母亲说:“不是搬家。你爸说树苗一天天长大了,不但要经常除草除虫,还要巡林,防火防盗。若是每天从家走到这里,这么远的路,时间和体力全花在路上了。所以我们打算在这里盖个房子,下雪前就住在这里,也免得跑来跑去的。”
月儿点头:“也对。整天走来走去的太辛苦了。”
青墨急忙问:“那我咋办?以后还回不回家了?”
母亲说:“你不回家,想去哪?傻孩子,常住在这里的是你爸,我又不常住。我呀,隔几天才来这里给你爸送趟衣服和吃食,顺便做几顿饭,帮他干干活。我要是也长住在这里,家里的鸡呀,猪呀的谁喂养?”
青墨不好意思地笑了。
父亲端起碗来,将凉开水一口气喝光,一抹嘴唇站起身来说:“走,接着干活去。咱家发财全靠这些树苗苗了!”
烈日炎炎,蝉鸣声不绝于耳。葱绿的林子里,月儿一家又开始了辛苦的劳作……
“呜——”随着最后一声长鸣,列车喘着粗气驶进了北京站。
提着沉重的行李,月儿艰难地下了车。
一下车,她就在拥挤的人群中寻找那张在思念中被描绘了无数次的俊脸。
“呵呵……”她笑了,因为她看见他也在急切地寻找着她。
她坏心眼地没有出声喊他,只默默地注视着他。
终于,他在人头攒动中发现了含笑伫立的她,焦急的脸上绽开了笑容。
他的笑容那样温柔、纯净和明快,几乎让月儿恍神……
北京蔚蓝如洗的晴空下,柳润生走近月儿,向她伸出了手,笑着说:“这么多人里,我终于找到了你!”
……
(正文完)
徐红梅番外
第一次认识山月儿是在我升上初中后的第一节课。
当时同学们男生一列,女生一列地排两队站在外面,等待老师分配座位。
同学们都是从各村考入乡中学的,有些认识的已经叽叽喳喳地说笑个不停。不认识的默不作声地悄悄打量周围的同学。
我一向不爱多言,所以不喜欢那些跟麻雀般爱说话的女生,亦讨厌那种为了吸引女生注意做出种种傻样子的小男生。
初中生和小学生可不一样,再也不能拖着鼻涕傻乎乎地乱叫乱嚷,让人家笑话了。这是姐姐们送我来上学时特意嘱咐我的话。我记得牢牢的。
前面的同学在老师的安排下,鱼贯进入教室,兴奋不已地坐在座位上。渐渐地我前面剩下的人越来越少。
这时,我注意到了前面一个女生不同寻常的动作。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她穿着红花长袖衬衣,黑长裤子,脚上是一双半新的黑布鞋。衣服不算太旧,洗得很干净,但式样老土。更为土气的是,她居然扎着两条早就不流行的麻花辫,一看就是穷山沟里出来的山里女娃。
其实,我家并不富裕,因此自己的穿着并不比她崭新、洋气到哪里去。但我两个姐姐都在大城市里打过工,给我买过几件样式新颖、价廉物美的衣服。
她们虽然只在外面打过一年工,就回家结婚生孩子,但对外面的世界念念不忘。有空回娘家就经常说起外面的人和事,教我如何穿着打扮、为人处事等等。
在她们的熏陶下,我比同龄的孩子要老成懂事许多,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怎么藏住自己的情绪和心事。大人们都说我有心计,能谋成事。
因此我虽然不明白这个女生的行为,但却一直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的举动。
我发现,每当轮到她进教室时,她都悄悄地走到后面同学的背后,让那个同学先进,而早已等待的不耐烦的同学自然毫不谦让。
逐渐地,她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教室里的老师喊“下一个”,她转过头来正打算走到我身后时,却发现我在认真地盯着她看。她有些不好意思,羞涩地一笑,扭头和一排的另一个男生一起进了教室。
等我坐在被安排好的座位上时,我才发现,她就坐在我的前面。
闹哄哄的排座位终于结束,最后所有的同学都进了教室,安静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老师站在高高的讲台上,审视了一下全班的座位分布情况,看着我们这一组,皱眉道:“那个女生个子那么矮,怎么会坐得那么后?你们是怎么排队的,不是让你们小个在前,大个在后吗?”
有个胆大的男生举手后站了起来:“老师,是她自己要排在后面的。”
老师诧异地看向那个女生,示意她站起来:“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坐后面?”
那个女生怯生生地站了起来,声音弱弱地说:“老师,我叫山月儿。我眼睛好使,我喜欢坐后面。”
既然如此,老师还能说什么?于是座位模式定了下来。
在这三年里,山月儿始终坐在我前面,保持着前后桌关系,我们慢慢地成了好朋友。而我的同桌就是后来的班长——周晓文。
我和山月儿能成为好朋友,实在是很自然的事情。
我们两个都不爱多说话,都喜欢两个人在一起各自想着心事,做着各自的事情,而不过多干涉或者过问对方的事情。
因此就在其他女生一时好得恨不得天天缠在一起,一时又相互恨得咬牙切齿,跟仇人一般时,我和山月儿正如君子之交淡如水一样,一直保持着平静而深厚的友谊。
说起来,我和山月儿之间的确有很多相似之处,内向、敏感、自卑、沉默,甚至有些孤僻,因此我们都属于不合群的那类人,也因此我们更为珍惜彼此之间的友谊。
这种纯洁而坚定的友谊一直维持了两年多,直到我知道她悄悄地喜欢上了我的同桌周晓文。
周晓文在班上是个引人注目的人物,这不仅在于他学习成绩出类拔萃,是老师极为喜爱和器重的学生,更主要是由于他的沉默。
虽然他身为班长,却很少在公众场合多说话。而且虽然他每次说话言简意赅,简单明了,却掷地有声,极有分量。
让人奇怪的是,他虽然平时不喜欢和同学们在一起说笑,谈天论地,但他却喜欢集体运动。
我们学校不大的操场上,经常能看见他矫健的身姿,不管是篮球、排球,还是足球,他都能玩得像模像样,令人佩服。
虽然我们是同桌,之间的空间距离仅仅是桌子上的那道三八线,但我们却很少交谈,是班里最安静的一对同桌。就连山月儿的同桌都时不时喜欢逗着她说话,而我的同桌却始终如同沉默的大山,极少主动开口。
渐渐地,我开始在心里经常想起他来,想他蹙眉认真读书听讲的模样,想他在运动场上灵活敏捷的动作,想他吐字如金的寡言少语……
等我惊觉自己大概喜欢上他时,我已经深陷情海,无法自拔,但我在他和其他人面前仍然表现得镇定自若,滴水不漏,谁都不知道我这些隐秘的心事。
而这时,我发现山月儿竟然也喜欢上了他。
山月儿和我一样,也喜欢把自己的心事藏起来,但她却抑制不住青春的躁动,一时冲动竟然给周晓文写了一封情书,大胆地向他表白了自己的爱慕之心。
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因为这封情书被周晓文退回来时,我正好看见了。
那天下午自习课后,教室里没几个人,我和山月儿坐在各自的座位上,看书想心事。
周晓文进来时,我正好轻轻拍了拍山月儿的后背,示意她转过来说话。
山月儿刚开始有些不情愿,却见周兴文向座位这边走来,于是连忙转了过来,脸上还带着羞涩的红晕。
周晓文来到座位前,并没有坐下,他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山月儿,神情严肃地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接受。”
几乎是在他掏出那封信的同时,我就发现山月儿的脸色大变,那抹红晕迅速退的干干净净。及至听完那句话,她抿紧嘴唇,不发一言,脸色却白的吓人。
周晓文说完那句话就走了,而山月儿紧紧攥着那封信,平静地转过身去。
我当时其实已经猜到信的性质,却非常好奇
…
信的内容,另外也有些妒忌和生气。虽然很想装着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抢过那封信来看看,但囿于性格,没有行动,心里却跟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什么滋味都有:既庆幸周晓文没有喜欢上山月儿,也有些心惊于周晓文的无情,还有点佩服山月儿的大胆和勇敢。
不知为什么,我对那封信的内容非常好奇,因此,在一次极其偶然和恰巧的机会里我拿到了那封信。
当时,我们俩住在同一宿舍,因此,说我趁她不注意偷到信也许更为准确。
信的内容其实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深情缠绵,直抒胸臆。山月儿用舒婷的一首《致橡树》隐晦地表达了她对周晓文的感情。
虽然内容不够直白,但其中的深情厚意却显而易见。因此,山月儿在丢了信的那些日子里一直紧张不安,她害怕别人知道这件事,更害怕有人拿这件事来笑话她,瞧不起她……
虽然她什么都没告诉我,我却把什么都看在了眼里。
偷信出于一时好奇和妒忌,但我却没想过要偷偷归还这封信。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这封信一直被我妥善的藏了起来。怕家里人发现,即使是出外上学住宿,我也把信带在身边。直到我们都上了高中。
仅仅是一个假期没见,再见山月儿时,我却觉得我得重新认识山月儿。因为她变化太大了。
她依然穿着寒酸土气,但头发却梳成了很时尚大方的马尾巴,随之而来,似乎整个人的气质也完全改变了。在一群笑闹叫嚷的女生里,她谈笑风生,潇洒自信,就象是换了个人一般,根本不是从前那副怯懦自卑内向的模样。
更令我吃惊的是她的英语成绩非常优秀。
虽然在初中时,我就知道她学习不错,尤其是语文成绩非常好。但当时她的英语成绩平平,并没有什么突出之处。其实当时的初中生没有几个是认真学英语的,都在为成绩和分数而学习,每次考试只要及格就行。
但一上高中,她的英语成绩忽然突飞猛进,完全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尤其让我吃惊的是她读英语课文时的流利和标准,那是一种让同学羡慕,让老师欣赏的声调和发音。
后来她去省城参加英语竞赛,取得了好成绩,我认为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作为她的好友,我由衷地感到高兴和骄傲。
她虽然家境贫寒,却出手大方,从省城为我和大家带来了一些小礼物,这让大家更加喜爱她。她送我的那条珍珠项链,姐姐们瞧见后啧啧称赞不已,都说我这个朋友对我真好,真舍得花钱,这让我很有面子。
那条白色的珍珠项链我一直没舍得戴,珍惜地放了起来。但多年以后,当我想戴时,却发现,原来洁白圆润的珍珠变得发黄,并且黯淡无光,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和美丽……
不仅我注意到了山月儿前后判若两人的变化,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周晓文也发现了她的变化。
作为老同学,我和周晓文之间一直走得比其他人近一些。这一点我暗自窃喜不已。
他有一次很疑惑地问我:“我怎么觉得自从上高中以来,山月儿变化特别大,似乎改头换面一样,你觉得呢?”
我笑着说:“她假期好像得了一场大病,醒来后,把过去种种全忘了。”
他恍然点点头,再没多问什么。
我错就错在认为周晓文还和从前一样,压根不会喜欢上山月儿。
……
一切都在变化中,不仅山月儿变得和从前大相径庭,周晓文也逐渐变了许多。
他和山月儿渐渐话多起来,课后经常与她一起谈论共同看过的书籍,共同语言越来越多。即使是在平时,他对她的态度也不象从前那样不理不睬,冷冷淡淡的。
这让我担忧不已。
我曾经旁敲侧击过山月儿和周晓文对彼此的态度,却发现山月儿对周晓文除了欣赏和佩服以外,并无其他的想法。而周晓文的态度则不明确了许多,除了欣赏和佩服以外,似乎还多了一些他也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愫和想法。
当我发现这两个人关系很好时,班里已经出现了明里暗里的一对对。
我急了,我害怕他们也会成为那些成双成对中的一份子。
姐姐们告诉过我,幸福不是等来的,也不是靠谁得到的,必须要自己去争取。
我喜欢周晓文,却从没有对他说过。一直以来,我认为只要周晓文没有喜欢上其他人,那我就有机会。
但现在我发现,如果我再不表明自己对他的态度,我的幸福恐怕就会长了翅膀飞走了。
……
那天我一进教室,就发现偌大的教室里,他们两人坐在一起,愉快地谈论着什么。见我进来,他们一起抬头看我,满面笑容。
那笑容那样刺眼,一瞬间,妒忌、猜疑和失落吞噬了我原本就有些忐忑疑虑的心。
当晚的晚自习,我虽然眼睛盯着书看,却什么内容都没看进去,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句话:幸福是自己争取来的。
于是,晚自习结束后,我并没有与山月儿一起回宿舍,而是在教室里一直坐到了最后一个同学离开。
回到宿舍后,我就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在当时我认为正确后来却极其荒谬而无用的决定。
第二天一早,趁大家都还没起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