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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船头,迎风而立,风声猎猎,鼓荡着她的衣,衣袂飘飘,好似仙子欲凌风而起。
“小姐,莫*他们怎地还没有来?”青梅问道,“他不是说出海后他们会来和我们会合吗?”
“应是快到了。”瑟瑟凝眉道,心中却也在疑惑。
为了免于让夜无涯起疑,瑟瑟和莫*定好分头出发。这回子,应该快到了。正想着,就瞧见“银蛟号”后,有一只小船,如同离弦之箭般驶来。
那只船是名副其实的小船,只能容三五个人,两头尖尖,极其简单,只有一个简陋的小小船舱。船头上迎风站着一个女子,还有一个女子坐在船尾正在低头划船。
难以想象,只是那一个女子划船,这船便行的如此之快,不一会便赶上了她们,和她们的船并驾齐驱行了起来。可见,后面那划船的女子划船的技艺是何等高超。
青梅见了,好胜心被激起。只是这么一点的小船,竟然能和她们的船一样快。她大声吩咐船手们,“划快一点,把这只小船甩到后面去。”
船头上那女子听到青梅的话,微微笑了笑。
此时正是朝日初生,那女子站在船头,一身绯红衣裙,裙上绣着大朵的白色幽兰。海风扑上她的衣裙,衣裙曼卷,好似花朵盛开在海上,魅惑难言。
那女子生的也极美,明眸皓齿,夺人心魄。那不经意的一笑,在初生的朝日下映照下,就像一道光能劈到人的心里去。
瑟瑟只觉得那女子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也想不起来。待要细看,那小船却是驶到了她们前面,隐隐看到她秀挺的背影,也是那样动人。
这样美的女子,她若是见过,应当不会忘记才是。可为何觉得熟悉,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呢。
“那个莫*何以还没来?”青梅又抱怨了一声。
好似一道灵光,劈去瑟瑟心头的迷惑,她勾唇轻轻笑了。
莫*啊莫*,你扮的也太像了。如若瑟瑟不是想起她曾让莫*妆扮一番,或许到现在她都不会认出来,那船头上的*女子,就是莫*假扮的。
“青梅,你去邀请那小船上的两位姑娘过来。”瑟瑟轻声吩咐道。
“小姐,干嘛叫她们来,莫不是你扮成了男子,就也喜欢女人了,见到那个姑娘生的漂亮,要调戏人家不成。”青梅疑惑地说道。
对于青梅的话,瑟瑟有些忍俊不禁。
她暗暗笑了笑,淡淡道:“青梅你又错了,该叫我公子的。日后我不再喜欢男人,只喜欢女人。你快叫那船上两位姑娘上船。”
紫迷闻言,凝神盯着小船上的女子看了看,也抿唇轻笑。
青梅以为瑟瑟的话是说真的,吓得瞪大了眼睛,道:“小姐,难道你因璿王的伤害,刺激到了脑子?小姐,你不会真的喜欢女子吧,你可莫要喜欢上我。”
紫迷实在忍不住,抬手在青梅头上敲了一记,淡笑着说道:“真是猪眼。”
瑟瑟已经从甲扳上俯身,对着小船上两个女子喊道:“两位姑娘,划船可辛苦,不如到本公子船上吧!我们定是顺路,就送两位姑娘一程。”
船头上那女子轻轻答了一声。
瑟瑟吩咐船手将船速放慢,从甲板上放下一道云梯,勾住小船,那两个女子便顺着云梯爬了过来。
“什么猪眼,我怎么猪眼了?”青梅还在那里不服地喊叫。
待看清了那原本低头划船的女子是雅子,这才恍然大悟地绕着方才站在船头上的,也就是莫*妆扮的女子,连连转了几个因,才惊诧地喊道:“原来是你?!”
语气里,既有惊讶,也有失落。
没想到男子扮成女子比女子还要好看,能不失落吗?
瑟瑟当日是要莫*妆扮一番,却也没想到他会扮成女子。不过,他扮成女子,倒也是象的很。因为他本就生的雌雄莫瓣。
“把那只小船也弄上来吧。”莫*眉毛轻挑,淡淡说道。
原本浓浓的轩眉被他修的细细的,这一挑,更有女子柔美的味道。
瑟瑟忍不住眯眼笑了笑,便命令船手将小船也拉了上来。
“樱子怎么没有来?”青梅疑惑地问道。
“她脸上的伤,容易被人认出来。”雅子道。
“小姐,你看后面那条大船,也追了过来。”青梅看着方才在渡口看到的那条大船,羡慕地说道。
那大船正是大海商欧阳丐的大船。
“青梅,人家可不是追我们的,人家是出海做生意的,只不过和我们同路罢了。”瑟瑟淡淡说道。
望海潮 008章
出了浅海处,“银蛟号”来到了一望无垠的大海上。
这日天气很好,大海很平静,海面是琉璃色的,看上去通透无暇。风不大,微微拂过,海面便泛起粼粼波纹。海天空阔,天上有海鸥飞来飞去,发出清脆的欢鸣。海面上不时有飞鱼跃出,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瑟瑟震撼于这海的广阔和宁静。
而夜晚的海,更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天幕黑如墨缎,繁星闪耀,亮晶晶的似宝石。月光和星光洒在海面上,银白银白的,让幽蓝的海也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飘渺如仙境一般。
海上的日子也不算*,或观海赏云,或抚琴对弈,或叉鱼作乐。
欧阳府那艘大船总是不紧不慢地行驶在瑟瑟她们的船后,有时距离她们很远,远到只有一个小黑点,有时距离她们很近,近到能听到从那船上传来的丝竹之声。
在海上,能有一条船作伴,也不是坏事。
行了三四日,这日清晨,天明明是睛朗无云的,青梅对着天空遥望片刻,道:“今日有雨。”
青梅的爹爹原是娘亲的阴阳师,会观阴晴的,娘亲说青梅已尽得她爹爹的真传。可是,如此湛蓝晴朗的天空,如何会有雨?
瑟瑟和紫迷有些不信,但是,从午后开始,天空中便不断有云飘来,天色渐渐阴沉下来。雨,淅沥沥从天上撤了下来。
瑟瑟和紫迷终于对青梅刮目相看。
这雨不算大,好似江南的雨,淅淅沥沥的,沾不湿人的衣衫。也没有多大的风,大海还算是平静的。
瑟瑟拿出那日从璇玑府盗来的“千里眼”,举在眼前,极目远望,透过铜管的晶片,隐隐看到前面的海域内,出现了几个小黑点。
瑟瑟心中一沉,心中隐有不好的预感。
莫不是海盗?遂提醒大家戒备起来。
不一会那几个小黑点便近在眼前,原来是六只小船,每个小船上都站着三五个汉子。果然是强盗,不过人数不多,瑟瑟倒是没放在心上。
那些海盗没有理会欧阳府的大海船,而是一字排开,挡住了“银蛟号”的去路。
这些小股的海盗,大约也就只能打劫她们这样的小船了。对于欧阳府那样的大船,他们怕是不敢动也动不了的。
“兄弟们,上!”海盗头领大声令下。
那几条小船便逐渐向“银蛟号”靠拢。
“各位大哥,我们是做小本生意的商船,第一次做生意,这船上没有值钱的东西,只有一些茶叶,请大哥们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吧。待回程换了银子,再孝敬各位。”青梅扯开嗓子,大声说道。
青梅的话引得众海盗一阵狂笑。
“小妞,我们要银子,也要你这样的美女,还要你们的船。等不及回程了,哈哈哈!”一阵邪恶刺耳的大笑声。
看来,这些海盗都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狂,和娘亲做海盗王时,所管辖的海盗相差甚远。
当年,据娘亲说,她做海盗时,治下极严,从不劫色,从不枉杀人命,也从不将商船的财物抢光。当年,娘亲定下了“什一之税”,向来往船只收取所载货物的十分之一的银两,那些商船只要交了税,便为这些商船护航,防止别派海盗再来打劫这些船只。
而现在这些海盗,竟然猖狂到这种地步,不仅要劫财还要劫色看样子还要杀人。
看样子和这些海盗是说不通的,唯有狠狠教训他们一顿了。
瑟瑟微微凝眉,请澈的眸间划过一丝冷意。
那些海盗早已经逼近小船,有的跃入水中,扒着船舷向船上爬来,有的功夫好的,直直从他们的海盗船向“银蛟号”跃来。
青梅慌道:“小姐,这可怎么办?”
瑟瑟慵懒地一笑,曼声道:“青梅,你和莫王子还有雅子,都到船舱内躲着,不要出来。”
青梅和莫*没有武功,雅子的武功来自伊脉国,很容易露出身份来。
这船上,也只有瑟瑟和紫迷可以抵挡这些海盗。
瑟瑟的内功心法已习练到第四层境界,对付这些海盗,绰绰有余。
莫*望了望瑟瑟,漆黑的眸间,神色淡淡,眼眸深处,却利过一丝暖色。绯红的裙子一飘,他转身钻到船舱内。
风雨渐渐大了些,海浪开始翻滚,小船在海面上颠簸着。
甲板上,瑟瑟紫迷已经和海盗缠斗在一起。
瑟瑟手中用的兵器,只是一柄一般的剑,她腰间的新月弯刀并没有出鞘。
茫茫雨丝笼罩,那一袭青衫在风雨中极是朦胧,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极其飘逸曼妙,似乎不是在打斗,而是在翩舞。只是,那剑,却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刺入海盗的身体。
瑟瑟在做纤纤公子时,也不曾杀过人,对于眼前这些海盗,心中虽极是厌恶,但也没有赶尽杀绝。刺伤后,便一脚将他们踹入海中。
“哎呀,公子救我!”船舱内发出一声娇柔的呼喊,莫*从船舱内急急爬了出来,美丽的脸上一片惊惶之色。
瑟瑟微微一笑,这莫*也例真是会装,那日遭遇刺杀时,明明是面不改色的,如今竟如此惊惶。
瑟瑟一脚将最后一个海盗踹入海中,潇洒地转身,对莫*淡淡笑道:“不用害怕,没事了。”
话刚说完,就见从船舱里钻出来一个年轻海盗。也不知这年轻的海盗是何时爬到船舱里去的,瑟瑟竟然没发觉,很显然,这人的武功也不弱。瑟瑟不敢小视。
年轻海盗一边钻一边嘴里呼喊着:“小娘子,你莫跑。”
青梅和雅子也随后钻了出来,对瑟瑟说道:“公子,这是个无赖,快收拾他。”
那海盗也不管别人如何说他,从船舱里一钻出来,便对着莫*,道:“小娘子,这就随夫君回家吧!”
莫*惶恐地躲到瑟瑟身后,扯着瑟瑟的衣襟,细声细气地说道:“谁是你的娘子。”
瑟瑟眯眼打量着这年轻的海盗。
他生的倒是不丑,五官精致,倒也是人模人样,只是肤色微黑。大约是在海上晒得,唇上留了两撇胡须,看上去极是有趣。他的样子倒也不似那些色迷迷的*贼,看着莫*的神色也不龌龊,一副痴情的模样。
瑟瑟冷冷笑了笑,将莫*护在身后,冷冷说道:“谁是你家娘子了?这明明是我的夫人!”
*
瑟瑟她们乘坐的“银蛟号”遭遇了海盗,那边欧阳府的大船也不再行驶,泊在不远处向这里瞧热闹。
大船二楼的望楼上,放着一个贵妃榻,榻上侧卧着一个白衣公子。
他的衣衫好似天上的云朵一般洁白纯净,随着海风,轻轻飘荡着。
他的身畔,侍立着几个彩衣侍女,有的为他打着雨伞,有的为他捧着茶盏,还有一个侍女跪在他面前的琴案前,正在抚琴……清澈的琴音夹杂着雨声,在风里回荡着。
他手中也拿着一支“千里眼”,正举着遥遥向瑟瑟这边望着。
一个蓝衣男子从舱里缓步来到白衣公子身侧,轻声问道:“楼主,要不要出手去帮帮她们?”
白衣公子放下举在眼前的“千里眼”,露出脸上白玉雕琢的面具,和隐在面具后波光潋滟的眸光。
他正是春水楼的楼主明春水。
明春水听到蓝衣男子的话,冷声说道:“不用!”
再次举起“千里眼”,看了看,又放下来,将手中“千里眼”扔到蓝衣男子手中,冷声道:“欧阳丐,你会唇语,你看看她们在说什么?”
欧阳丐举起“千里眼”,此刻瑟瑟正好面对他们,他盯着瑟瑟的唇,看了片刻,道:“那个青衣公子说,谁是你家娘子了?这明明是我的夫人!”
明春水闻言,深幽的眸光渐渐变得铎锐复杂。
欧阳丐继续说道:“看那青衣公子这么呵护那个女子,看样子那女子真是他的娘子了。不过,看他娘子那娇滴滴绝美的模样,也怪不得他那么呵护。那青衣公子长的真不错唉,比他那娘子也不差,这两人真是天生一对。”
欧阳丐之前是做乞丐的,为了生存,练就一张巧舌如簧的嘴。每每一开口,就闸不住话头。
明春水坐在卧榻上,若是没有戴着面具,那张脸定是如风暴中的大海,压抑而愤怒。
“哎呀,看样子那海盗要和青衣公子打起来了,那海盗真不识趣,这么般配的天生一对他也要拆散。”欧阳丐依旧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忽然,手上一空,“千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