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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了几秒，谋将略过他对木离道，“你待会儿怎么回去？还是让希有的大鹏送吗？”
“你怎么走？”
“家里会派人来接，要不你跟我一起，我让他们中途绕下道……”
“太麻烦了……”
“用的着这么客气吗……”
目送他二人渐渐走远，原啸抬头瞪着头顶大大的月亮自言自语道，“莫非我记错了？”
*
东方渐渐泛白，昆仑上的妖怪们逐渐散席，原本喧嚣的场所忽然冷清。
对着山崖边雾气腾腾的白烟，谋将说：“派来接我的人马上就到了，再等等吧。”
木离不好意思的点头，“麻烦你了。要是在出门时没推拒他们来接我就好了。”
“客气什么。”
这处西昆仑崖边的平台简直就是一块平坦的飞机场，所有的妖怪回去时都从这里经过，想来应该是离开的最佳路线。
身为主人的天工及其族人站在后面一一目送客人的离开，尽职的执行礼貌的待客之道。
“木离，要不你和我走吧，天叔叔说让大鹏送我回去，再说速度也快。”原啸的声音出现在后方，刚才一直不见其影，显然天工族长拖着他说了会话。
木离刚想开口，一声冷淡的说话插进，于是他叹气似的笑笑说：“不用，有人来接我了。”
“木离。”随着话语的出现，眼前怒涛似的白云忽然朝两边分开，一股股气旋把它们卷向四周。出现在气旋中央的是一个坐在一头神兽上的年轻人，眉眼间了料峭冰霜冻能使对视者瑟瑟发抖。而其胯下的神兽立于飘渺的烟尘之上，所有的雾气烟尘都会自发自的逼开它。
“东王公，是东王公吗？”天工诧异的呼喊，忙走上前施礼，“不知帝君到此所为何事？”
东王公淡淡的看去一眼，“我只是来接舍弟，身份有别，本不该出现在此，希有族长无须挂怀。”
“舍弟？”天工闻言一怔，“可是您的弟弟怎么会出现——”
“不好意思，我就先走一步了。”木离这时出声，在在场所有妖怪怔愣的目光中走上前。他先是瞥了眼铄精刚之猛气的金猊，看着它周身浓雾般威风凛凛的毛发，很怀疑的问，“您确定我能坐上去？”
东王公恩了一声，金猊听话的卧下身静待。
摸摸脑门翻身坐上去后，木离回头道，“谋将谢谢了，我就先走了。“
谋将点点头，没有说话。
木离又看向原啸，扯扯嘴角道，“喂，走了。”
原啸抿嘴答道，“开学见。”
木离做了个怪腔，“好吧，那就开学见。”
妖与仙的抉择 。神仙学校＇一＇ 小庙门房。
“你没和他们说吗？”两人骑在金猊上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见到城市的灯火霓虹，大哥个金蝉卿摩打破沉默。
“没有必要。”
然后，两人又是一阵无语，直到木离拉住他的袖子道，“这里就行了，前面一段路我自己走回去。”说完身形一闪，眨眼间人已站在地上。
木离仰头看着半空，“谢谢您了。”
“等等。”金蝉卿摩在他走之前叫住他。“父王给你报的是佑圣？”
“不是，翊圣。”
卿摩蹙了下眉心，“那你知道……”
“知道什么？”
但是他这大哥却没再说话，只扔来一句“不关我的事，而且不该干涉”掉头就飞走了。
“莫名其妙。”评论完，回家。
*
“我们学校是有着优良传统的名校，上到玉皇大帝，下到土地门神无一不知无一不晓。能到翊圣来读书对任何学生来说都是荣幸，是造化，当然你也不例外，对了，顺便提一下，我们今年的师资力量比往年更强，那些平时只闻其人不见其身的大仙们将亲自下界来为学生上课，所以木离同学，能在今年入学本校实属最佳啊……那些位列仙班的仙人可不是你想请就能请……”
木离从进到门房开始就在听这老师的唠叨，他的口水不是普通的旺盛，嘴巴根本没停过。
一大早出门，依着校简介坐上61路公交，坐到倒数第二站下车。抬头一看居然是座小庙，再三确定地址后木离跨进庙门。不需要交钱，因为没人在门口收钱。
庙非常小，小到只有一个开间，一座房子。庙内不供奉菩萨，更没有元始天尊、灵宝天尊等道祖仙人，只有四尊几乎顶到房顶的瞠目雄武，面廓狰狞的风调雨顺神将。
明明没有人的影子，神将前的香炉却飘着袅袅青烟。
正纳闷着，一声听上去较亲切的询问传来。“涂山木离？”
立马朝声音出处看去，一位身披黑色盔甲的武将立于身像前，黑色的胸铠与红色披风衬的此人威风凛凛。明明是武将，却丝毫感觉不出血腥之气，逼人的庄严法气罩身。据说天庭神将护卫的职责更胜迎击敌人。
木离点头道，“是，大仙是学校派来的吗？”
神将摇摇头，大大的头盔让木离看不清他的神情。“你可知此间学校的校名？”
木离愣了一下，然后说：“翊圣中学。”这大仙在耍他吗？难道还有人不知道校名就来念书的？
“我已经有很多年没遇到明白学校名字的学生了。”像有读心术般，神将微微叹息。
木离想了一下说：“这间学校是借用了翊圣保德真君的尊号而建的，始建于宋真宗大中祥符七年，据今已有千年历史。”
神将听闻轻笑两声，“哦……你还知道翊圣保德真君？”
“知道，我老爸曾经和我说过。‘开宝中，有神降于终南山’嘛，杨亿的《谈苑》也翻过几页。与真武、天蓬、天猷并为天界四圣大将军。”
“那你可知翊圣何意？”
“辅佐天子。”
神将突然哈哈大笑，笑声直贯云霄。“好好好，终于来了个明白意思的了。”
“真君？”诧异的呼喊从背后响起，只见西装革履的男子站在庙门口，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们。
“真的是真君？”男子一溜烟的奔过来，兴奋的对着神将拱手道，“不知真君此次下界是为了何事？我立刻去通知校长——”
“不必了。”神将一摆手，摆出一副神仙该有架子淡漠的说：“我只是临时起意，不需要劳师动众，不必惊动他人。”
“是是。”西装男子连连作揖，非常言听计从。
“这是你要接的学生吧？”
“是。”西装男子赶紧回答，“我这次下来就是为了接他，本来这事该由值时神代管通达的，但是他临时被叫上天庭了。”
神将点了下头，然后看着木离说：“在学校里好好学。”
木离乖乖的哦了一声，一旁的西装男子像是非常不满意此种轻慢态度，低喝道，“好好回话，真君的话可是你能怠慢的。”
木离扫了他一眼，一脸奴才样的家伙有资格教训他！？滚一边去吧！
神将并不在意，低低的笑声沉缓厚重。倏地一下消失在原地。
西装男子放松似的呼口气，还夸张的拿袖子摸了摸根本没冒出来的汗珠子，回身道，“木离同学，跟着我走吧。”
*
“刚刚那个真君是哪个真君？”
西装男瞥他一眼，懒懒道，“翊圣保德真君。”
他想也是。木离撇撇嘴没做声。
“你也不简单啊。”西装男状似随意道，“翊圣保德真君从建校起就出现过两回，一次是宋真宗年间，还有一次就是今天。你的运气真不是普通的好，学校里大半老师还从没见过真君的真颜呐。”
木离嘿嘿傻笑。西装男见状叹口气没再说什么。
翊圣的门房恰恰就是是那座庙，只不过原本的值班‘保安’上天庭去了，因此才会出现‘闯空门’的情况。
“因为你不是住校生，所以和其他学生的入校时间不太一样。”
西装男带着木离跨出庙门，神奇的是，庙门外的公车站牌不见，一座巍峨大山横卧眼前。直直的石头岩壁垂直粗砺，不同于普通的山，石壁上寸草不生。一条小道蜿蜒在山壁上，有些地方衔接的居然是木板悬桥。惊险的荡在山边，随风摆荡的绳索看上去十分危险。
“非我同道即使进到庙内再出来见到还是车站，只有被值班星君记录进天庭档案的学生才能进入翊圣。”
“有必要弄的那么隐秘吗？”又不会有人来踢馆。
西装男正色道，“这里是修仙之地，不是凡夫俗子能涉及的神圣场所，仙气会染上尘污的。”
这学校也挺矛盾的，既然不想染上尘世灰尘，干么还把学校建在红尘俗世里！？天庭号称辽阔，边际不是什么天涯海角吗？随便找个落脚点不就完了吗？
“木离同学，简介仔细看过了吗？”
木离老实说：“大约扫了遍，没仔细瞧。”
西装男没想到他会这么老实，于是摆出师长架子道，“凡过了庙门就不可以随便使用仙术，即使对自己的仙法有自信也不可以在学校内随便使用。”
跟七圣一样嘛。木离点头表示很受教。西装男满意的点头，心情不错的说：“像你这么乖的孩子现在少见了，父母亲在天庭是何职务？”
木离摸摸鼻子说：“我父亲是仙，职位嘛，下岗在家。”
西装男瞄过一眼心道：果然是没什么后台的半仙，而且还是散仙，他就琢磨这孩子身上明明没什么仙气，看来刚才真君现真身真的只是巧合。
木离自是知道这西装男脑子里在转些什么，不外乎散仙半仙这类定位……这点跟七圣也很像。现在他终于找着上古时代妖仙没分家前的根据了，真的应了那句“五百年前是一家”。
因为不能用仙术，这望不见头的绳梯又没有像西昆仑那样被设下法术，总之就一个字——爬。
才转过一圈，来到山的背面，前方的老师忽然停下来，在晃悠的木头悬桥上自如转身，不知从哪里变出三拄冒着甘霖轻烟的香塞进木离手里。
木离看着香心道：不是吧，他们也来这套？
“跪——”
无奈，只得乖乖跪下，晃悠中的桥还真不好下身。
“六御之首——中央玉皇大帝……拜——”
乖乖冲啥都看不见的蓝天磕头，好吧，既然进了神仙学校，这玉皇大帝免不了肯定要拜的。
“起——”
站起身，西装男接过香朝天一甩，三拄香在空中凭空自燃，明亮的火光瞬间焚烧殆尽，连一丁点香灰都不剩。
木离蹙了下眉头问道，“还要拜几次啊？”
西装男也不含糊，直接道，“除去这次，还要供十回香。”
十回？这点倒是比七圣厉害，七圣总加起来也不过八次而已。
于是，木离在这盘山悬桥上来回的磕头供香，直到快到山顶时听到西装男说出那句“五方五老——三岛十洲仙翁东华大帝君”后就再没闲心折腾了。
他面冲紫气东来的方向迟疑的问，“这……三岛十洲仙翁东华大帝君能不能只供香，不叩拜？”
西装男眉心猛地一拧。木离叹口气无奈矮下身老老实实的磕了个大响头。
如果是老爸也就算了，就当儿子尽孝道。弟弟朝哥哥磕头算怎么回事啊？又不是觐见皇帝！
待所有香供完，所有头磕完，木离终于得见翊圣的真颜了。
真正应了那句词——溪边照影行，天在清溪底。天上有行云，人在行云里。高歌谁和余？
空谷清音起。
但却非‘非鬼亦非仙’，该是‘非鬼亦非妖，一曲桃花水’。
妖与仙的抉择 神仙学校＇二＇ 这就是翊圣
“怎么了？”西装男，不是，年级组长霍老师疑惑的回头，催促木离赶紧跟上。
他只是在确定这不是在古画里，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雕梁画栋、翠堤拂柳也就算了，他能理解流行复古风，学校前卫一下也没什么，但是有必要弄的像苏州园林吗？而且还是超大规模的苏州园林。一眼望去有很多假山，高高低低的错落，许多厅台楼阁也依附在假山边呈高低落差之势，每栋建筑间以蜿蜒的小径连接。这些小径蔓延在整个校园中石径盘旋，古树葱茏，箬竹被覆，藤萝蔓挂，野卉丛生，活脱脱的一副真山野林景观。
被包裹在白色云雾中的翊圣，飘忽似幻，若虚若真，俨然一处人间仙境。
不会是干冰吧？正琢磨着，年级组长不耐烦的催促再次传来，木离背着包老实的跟了上去。
跟着年级组长过径穿林，又钻了几个假山洞，迂回攀爬走了好长一条石头阶梯后终于看见高处的云雾中有一栋坐北朝南，门朝西开的四面厅。跨进厅内发现此处风景实在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