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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李相,说三小姐被掳受伤,本王带她回王府调养去了。”刘珏没理宫中侍卫,吩咐玄衣去李相府一趟。
“你是钟右山吧?”刘珏这才慢慢对宫中来人道。
“小的正是,平南王好记性。”钟右山含笑抱拳施礼,答道。
“掳三小姐的贼子已经伏诛,三小姐有伤在身,惊恐不已,请你回报太子殿下,本王带她回王府了,等身子调养好了再进宫谢恩。”
“这,这个……”钟右山为难得很。相府三小姐被刘珏的斗篷遮了个严实,一动不动缩在他怀里,看不出伤在哪儿,他可怎么回去复命呢?
刘珏不理他,轻提马缰,走到他身边,又停了停:“本王带未来的王妃回府养伤,怎么,钟统领想代劳?”
钟右山吓得一抖:“王爷慢行,小的这就回去复命!”
蔓蔓青萝 第五部分 《蔓蔓青萝》第二十四章(3)
刘珏哼了一声,嘴里飘出一句话:“听说这里是璃亲王的产业,也不知什么时候混进了这帮贼子,麻烦钟侍卫封了这里吧。”说着,他越过宫中侍卫,往王府行去。
一路上,刘珏心里又是懊恼又是痛恨,自己怎么还是护着她?他知道,阿萝进宫之后,只要还敢和璃亲王扯上关系,就别想再出宫门半步,只能等着做刘绯争王位时的祭品。子离对阿萝如何,他又不是不知情,一旦让东宫之人知道子离对阿萝的感情,她多半小命难保。刘珏暗下决心,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牺牲了这条性命。可是,她怎么就不明白,还口口声声称心里的人是子离呢?她说她后悔了,还和他打了一架,说打死她也不跟他走。刘珏心头的火又腾了起来,催马急驰,直入松风堂。
他抱起阿萝进了卧室,对青影道:“吩咐青组,二十四小时警戒,凡未请自入松风堂者,杀!”
青影是刘英走后接掌青组的队长,闻言有些犹豫:“那个,老王爷……”
“拦住,拦不住你就让他踩着你的尸体进来!”刘珏想,为了不让老头子冲进来杀了阿萝,还是防着他点好,“玄衣,去查东宫为何消息如此之灵通!”
“属下遵命!”青影与玄衣干脆地答道。
刘珏抱着阿萝进了内室,把她往榻上一扔。阿萝摔得头昏眼花,半天才回过神,喊道:“放开我!手很痛!”
“痛?这就痛了?你知道什么是痛?嗯?”刘珏抬起她的下巴,眼神狰狞,“你知道我心有多痛?”
阿萝情不自禁想往后缩,刘珏抓住她的下巴不让她动:“哦,我忘了,三年前我就该明白,你没有心,你始终这么漂浮不定,从来没给过我一个肯定的答案,你连骗着我说一句喜欢我的话都没有!如今我方才知道,你念着子离是么?他多深情啊,大婚之日扔下新娘跑来相府找你!他要王位,他无奈,你心疼他成全他是么?可你又忘不了他是么?原来你心里是真的有他!”
刘珏的声音渐渐放大,心中伤痛渐渐加重,一双眼睛浮上一层淡淡的血红,已是怒极:“我怎么会忘了呢,忘了你深夜与他偷偷跑去草原看星星,你在他怀里安然入睡!怎么会忘了你们两人箫笛和鸣心意相通!你甚至连逃跑之后也不往边城去,你怕连累了他是么?你怕坏了他的大计是么?”
阿萝惊恼,猛地一甩头:“不是这样的!”眼中水雾升起,如浸在水里的宝石,剔透莹润。
“那是怎样的?!”刘珏怒吼道。
你要是信我,怎会如此责问于我?要不是为了成全你的责任你的大计,我又何苦如此?阿萝心里委屈至极,眼泪成串往下掉,不再吭声。
“枉我三年来对你念念不忘,枉我对你担心忧虑,你就是这样回报于我?那些在临南城的温柔,那般精心制作冰佩给我都是对我的敷衍是么?!”刘珏越说越气,眼瞅着阿萝一声不吭猛掉泪,她还为子离哭?他大吼一声挥掌便打了过去。
阿萝只觉得一股凌厉劲风扑面而来,眼睛一闭便想,你一掌打死我好了。谁知掌风一偏,已将榻旁小几击得粉碎!她抖了一下,怒气渐生,一睁眼:“你放开我,我好好跟你说便是,再绑下去我会残废的!”
“废了好!我就后悔没早点废了你的手脚,让你哪儿都去不成!”气头上的刘珏不讲理至极,阿萝眼一翻,不想理他了。反正来了安清王府,那只老狐狸会想办法。
殊不知她的态度让刘珏更是气恼。心念一动,已解开绑她的绳子。阿萝揉着手腕,上面已青了一大块。她没好气地想,如果不是你感动我,我才不帮你呢,还受这罪?就你这脾气,难怪你家老狐狸要瞒着你。她正想着,突然觉得身体一轻,刘珏已把她抱起往后堂走去:“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刘珏不理她,转过屏风,后面是重重纱帐,里面水汽氤氲,刘珏把她往水里一抛,阿萝尖叫一声落入池中。等她冒出头来,就看到刘珏沉着脸在脱衣服,吓得她一阵大叫:“你别乱来,刘珏!别让我恨你!”
蔓蔓青萝 第五部分 《蔓蔓青萝》第二十四章(4)
“恨么?随便你,我就是太由着你了,才让你朝三暮四!”刘珏慢条斯理地脱下长袍,解开中衣。
阿萝死命爬上浴池的那头,衣裳湿漉漉地裹在身上,难受至极。二月天还寒,夹袍沾了水,又湿又重。她左瞧右瞧,整个房间也就刘珏抱她进来的那道门,“刘珏,你问……”话还没说完,刘珏已欺了过来,阿萝顾不得话没说完,一脚就踢了过去,手刀劈下。刘珏闪身,手臂一伸,已抓住她的衣角,用力一拉,阿萝咚一声又掉进水池里。
一把抹去脸上的水,刘珏坚实的胸膛已近在眼前。阿萝抬头看去,他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水珠从他脸上身上滑下,深刻的五官英气逼人。阿萝脸一红,恼火地摇摇头,心想,什么时候了,我怎么还跟个色女一样欣赏他好不好看。刘珏伸手将她揽近,阿萝用手撑住他的胸口,头一偏,镇定地说:“不是现在,现在不要,你这样我没法好好跟你说话。”
刘珏冷哼一声,握住她的手往身后一扣,一使劲把她往水里一带,阿萝动弹不得。刘珏头一低吻了下去,水涌上来,阿萝情不自禁张开嘴呼吸,刘珏堵住她的嘴唇,满意地瞧着她贪婪又无奈地依赖着他传给她的空气。
阿萝脑袋慢慢昏沉起来,四肢渐渐无力,刘珏瞧着她晕红迷离的美丽容颜,却不肯放开。被她依赖着的感觉是这般美好,教他舍不得放开。想要她的欲望是这般强烈,刘珏哗的一声撕开了阿萝的外袍。衣襟被撕裂的声音清脆入耳,阿萝猛然清醒过来,眼神里露出哀求,水汪汪地凝视着刘珏。
他愣了一下,把她从水里捞出来,抵在池边,呼吸急促:“阿萝,为什么?嗯?”
阿萝身体被他吻得有气无力,靠着他低声说:“不要这样。”
刘珏双眼通红,突然一掌拍下,池中水花四溅。他长啸一声跳出水池,外袍也没穿就冲了出去。
阿萝终于松了口气,倒在温暖的池水里。刘珏终是不会伤害她的。她叹了口气,脱下外袍,舒舒服服地好好泡了个澡。
刘珏提了把剑冲出松风堂,在树林里舞了起来。剑花朵朵,晃得远处的安清王眼花缭乱,发出阵阵叹息。
刘珏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恨自己,恨自己就算这样也下不了手。要成全她吗?可这一念头让他撕心裂肺地痛,爱她就要这般受折磨么?他运足内力把剑往安清王所在方向狠命一扔,发出一声悲伤的吼声,像受伤的苍狼般孤单无助。
安清王吓了一跳,闪身躲开,剑“嚓”的一声深深地插进了身边的树上,颤抖着嗡嗡作响。一跳脚安清王已骂了出声:“你这个忤逆子,想谋杀亲爹啊?”脚步已移向树林。才走两步,青影跳了出来:“王爷,主上有令……”
“屁令,踩着你的尸体进去是吧,还不躺下挺尸!那个臭小子不就是怕老子宰了他的心上人嘛!”安清王不屑地说,眼睛一瞪。
青影忍住笑,往地上一躺,真装死尸了。安清王踢了他一脚,绕开青影进了树林。
刘珏躺在地上,两滴泪竟滑下了面颊。
“啧啧,我这个儿子还会哭呢。”
他一个翻身,干脆抱着安清王撒起娇来:“父王,儿子心里难受,是真的难受!”
多少年了,打小把这个儿子留在王府扔给乌衣骑照顾,自己远赴边城,对他不闻不问,由他独自生活。安清王眼睛湿润起来,心里酸酸地疼。儿子大了,终于知道找媳妇了。他是多为这个儿子骄傲啊,没有丝毫的冷血,至情至性,真是像他!
“儿子,你是我安清王的儿子,是宁国威名远扬的平南王,你知道你的责任吗?”
“父王,儿子做得还不够好吗?”
“很好,到这一步,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不用再瞒着你了。这个媳妇,父王很满意。”安清王轻声笑了起来。
刘珏一愣:“你说什么?”
安清王跳开两步,正色道:“你随我来书房一趟。”
蔓蔓青萝 第五部分 《蔓蔓青萝》第二十四章(5)
刘珏跟着安清王走向书房。不知为何,老爹脸上郑重严肃的神色和眼底那抹忧虑让他很不安,心底里隐隐猜到了什么,又模糊不清。
“赤凤,从现在起书房外五十米范围内,就算跑进一只兔子都给我宰了。凡探头探脑,眼中有疑虑者,杀!”安清王淡淡地吩咐。
刘珏惊疑地看着老爹:“父王!”
安清王掩上书房门,左扭右转,用手一推,书桌凭空往左边一移,露出一方暗格。安清王小心地捧出里面黄绫包裹的圣旨:“平南王刘珏接旨。”
刘珏一怔,随即掀袍跪下。安清王展开圣旨,却未宣读,只是递给儿子。刘珏接过一看,嘴张了张,眼睛瞪得老大。他把圣旨卷了还给老爹,心里翻江倒海。山雨未来风满楼,宁王的圣旨上不仅写着由四皇子刘绯继承王位,还罗列了王皇后及王氏一族的滔天罪行,连已故陈皇后死去的经过也写得清清楚楚。这道圣旨会炸翻宁国朝廷,对太子造成威胁,但若是在刘绯未登基坐稳王位前泄露出去,便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先王为何不直接废了太子?我们一样可以支持子离的。”刘珏有些疑惑。
安清王叹了口气道:“三年前,先王不是顺水推舟把右翼军给了子离,把南军给了你和天翔嘛,但南军和右翼军离风城太远,而且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马全回风城抢王位。一旦逼急了东宫那些人,王太尉掌管的离风城最近的二十万东军就会先下手,占了风城。我们两边一开战,宁国内乱一起,其他四国必乘虚而入,宁国几百年的基业……这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啊!”
“儿子唯父王之令是从。”刘珏下了决定。
安清王沉声道:“璃亲王距风城不过百里路程了,他带有两万人马,但入城奔丧最多只能带五千近卫。若是两边在风城火拼,一则百姓受苦,二则王城大乱,怕是正中他国下怀。”
“所以你要我表现得与太子同仇敌忾,尽量减少伤亡,让璃亲王顺利登基?”
“是啊,难道真的要用十万南军、两万右翼军与二十万东路大军火拼?据安清王府与璃亲王府的情报网分析,王家手中还藏有一支精兵。东面黑山森林里这些年有些奇怪现象,我们怀疑这支军队就隐藏在那里,人数有多少,战斗力怎样都不得而知。而且王宫易守难攻,若是王家占了宫廷,我们强攻的话,伤亡就说不清了,说不定宁国会就此衰败下去,这是王上与刘氏一族都不愿意见到的。”
“那父王的意思是……”
“我已与璃亲王取得联系,要在三月十八登基大典前掌控局势,当众宣读王上圣旨,铲除王家,彻底消弭这场祸事!现在离三月十八只有二十天,我们不仅要完全控制住风城局势,同时还要渗透进王宫,完全掌握王家人的动向,一举成擒。在这之前,不能让他们有丝毫察觉,否则就只能强攻了!”安清王清楚地道出眼下的情形,眼神锐利地盯着儿子。他现在又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元帅了,闲王的安逸玩乐之色早已消失殆尽。
“我明白父王的意思了。这之前我还得找着借口与璃亲王打上一架,消除东宫对我王府的戒心是吧?”
“不仅如此。你与璃亲王两人之战是小规模争斗,完全可以就你们两个人打一架,但是这样却会把你和他暴露在危险之中,东宫完全可以借此机会抢先动手,擒下你二人。虽然有南路军牵制着,二十万东路大军不可能全部进入风城,但是,那支我们不熟悉的队伍却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