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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谚铭回头对她温柔一笑,柔声说,“公司同事,打个招呼。”
那女子衣着简单却透着高贵,妆容精致,拉住方谚铭的手,十分亲昵,“大家都等着呢。”
方谚铭说了声尽兴,就跟着那女人走了。
“哎呦,真是的,又换了女朋友。”有人小声嘟囔了一声。不过侍应生很快就来了,没人注意这句话,只顾着点酒。
“再来两个芝华士套餐。”有个强大的经济后盾,人都变得豪气起来。
“这么多喝的完吗?”女多男少的人员构成对酒精的战斗力不是很强。
“哎呀,老板请客嘛。”
“别老是芝华士了,来威士忌吧。”
“喝混酒,不怕醉死啊。”
“一点点,尝尝嘛。”
“醉死算什么,一醉解千愁,醉死胜封侯啊。”
“哎,服务员,你们这里还有什么酒啊?”
包间里为了两瓶酒七嘴八舌的吵吵闹闹的好一阵子,林佳树却一直回忆方谚铭和那个女人。等终于定好了酒,包厢里好歹安静了些。林佳树端着酒杯,拉莉莉一直坐在角落里。莉莉是公司里的八面玲珑包打听。几乎跟每个人都熟,林佳树也能说上话。
“方总出手好阔气。”
听到林佳树这样说,莉莉连忙点头,“那是,你来公司来的短,方总出手一向大方,特别是对女人。”说完,还不忘抛一个暧昧不清的眼神。
“唉,当初你不是方总招进来的吗?”
“是啊,不过很快就调走了嘛。”
莉莉喝了一口酒,“当初你刚来,是方总从英国招来的。公司里的人还以为他在英国金屋藏娇呢。”她说完,猛然发现不对,瞄向林佳树的眼神,你不会真的是吧。
林佳树白了她一眼,笑出声来,“当然不是,是还会发配边疆吗?”
莉莉也跟着笑,和佳树干了一杯。
喝完,林佳树装作不经意的问起,“方总不是有家室吗?”
莉莉看了她一眼,满脸你和他这么不熟的表情。
“我和他以前真的不认识,是通过朋友介绍才进来的。”林佳树还得介绍来由。
莉莉顿了一下说:“反正和你说说也无妨。”后面便是挡不住的八卦倾诉欲。
“方总是五年前结的婚,但是他才26、7啊,算是早婚啦。他可是这里的钻石级别,家世、相貌个个拿得出手。而且以前也是风流成性。但只风流不下流,每个分手的女孩子都念着他的好。温柔体贴又多金,没想到就那样结婚了。”莉莉说着说着,还不忘端着酒杯做望天状,以表达心中那淡淡的惆怅,林佳树看了不免寒了一下,惆怅完了还好没忘了回主题,“他太太是沈氏的执行董事,沈行芝。当时据说其实沈行芝是要和向总结婚的,没想到最后新郎成了方总。两个人还合伙开了公司,总之其中必有蹊跷。”
林佳树默默地咽了一口酒,“他们感情不好吗?”
“怎么说呢,”莉莉皱了一下眉,似乎有些为难,“本来两个人家世背景都差不多的,沈行芝也不丑,斯文端庄又有工作能力。不过,两个人好像感情比较淡泊。所以说,女人太能干也不是好事,会给男人压迫的感觉。”
林佳树想起沈行芝就会涌起一种淡然的感觉,超脱俗世的美,怎么也联系不到凌厉的女强人里去。
“方总结婚以后还是和别的女人,”鬼混,后面两个字,她生生咽下。
莉莉最后高度概括了一下,“绯闻不断。”
林佳树大致明了,刚才那个就是方谚铭的新欢,气质不俗,但是沈行芝也绝不会输她。
快到十点的时候,林佳树的手机响起,她走到包厢外面接。
“你们结束了没?”电话里是叶伟宁的声音。林佳树下班之前跟他说过晚上的聚会。
“还没,不过应该快了。”林佳树瞄了一眼包厢的门缝,里面一群人群魔乱舞,玩的正疯。
“那你结束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过来接你。”
“不用了,肯定会有点晚,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吧。”
“没事,打电话给我。”
叶伟宁说完就挂了电话,林佳树把手机拿在手里,微微叹了口气。
不好
等林佳树回到包房,里面咋咋呼呼的吵闹消停了,只剩音乐环绕。她回望一眼,方谚铭坐在屏幕一边的高脚凳上正唱歌。他点的是张学友的老歌,爵士风格的。略显低沉的嗓音,粤语也很娴熟,听着还真有点歌神的韵味。灯光忽明忽暗,节奏和缓起伏,不经意飘来的眼神迷离诱惑。坐着的人随着节奏轻轻摇摆,跟着入梦。林佳树心底暗想,不得不承认,方谚铭还真是才貌双全。
一曲唱罢,掌声雷动。他唱的确实有味道,但奉承也是必定有的。方谚铭笑着站起来,立马又一杯酒到了他面前。他端起来不多说,直接干了,又引来掌声叫好。这次,他没有马上走,而是坐在沙发上和大家聊了起来。
“方总,今天怎么也来这里唱歌啊?”
“你们来我就不能来啊?”方谚铭含着笑一句反问立马让问的姑娘红霞满脸。
“哎呦,我们是冲着开张打折来的,方总总不会吧。”后面有人接上。
方谚铭喝了一口酒,“怎么不会啊,我和你们一样是上班族,帮向总打工的。”
提到了向思承,让林佳树微微一怔。
“向总才真是天生当老板的命,你们不信问林佳树啊。”
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微醺,话锋一转冲着她来了。目光齐齐朝着她转来,惊愕犹疑、暧昧不明。林佳树尴尬至极,只好拿起酒杯佯装喝酒。
“她不是向总助理嘛。”方谚铭又补了一句。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笑着附和。
“向总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个嘛,”方谚铭稍微收起了点调笑,皱眉思索了一下,“应该星期五吧。他那里要是谈成了,我们就开庆功宴。”
“哦……”听到“庆功宴”三个字,气氛不可抑制的高涨。
“哎,这次怎么向总亲自出马了?是大生意?”
方谚铭诡异的一笑,“很大的生意,而且非要向总出马不可。人家啊,是非他不可。”
“啊,对方是女的啊?”
方谚铭的笑意更深,不置可否。包厢里又是笑声一片,气氛被方谚铭调节的和乐融融个,除了林佳树的游离之外,似乎每个人都陷入了他的魅力。
到了十一点,碍于明天还要上班,一班人欢唱豪饮了三个多小时餍足的散场。走出KTV的时候,灰色马自达已经等在路边。眼尖的同事看到,嚷出来,大家一阵嬉笑。因为喝了酒,都只能打车回去。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拦车拼车回家。眼见人多车少,林佳树就带了两个顺路的上了叶伟宁的车。
“我有两个同事,能顺路送她们回去吗?”林佳树站在车窗旁弯腰讲话。
“当然。”
林佳树转身招手让人过来,叶伟宁侧过身子,长臂一捞,把后座的大袋子往旁边放了放。三个人上了车,带着点嬉笑。
“你们好。”叶伟宁转过头对着林佳树的同事打招呼。经过酒精洗礼,面对如此有型又有礼的男子,与林佳树年龄相仿的一个立马停了笑,靠在一旁莫名的娇羞了起来。倒是另一个年纪稍长些的自然的回应,“你好,佳树,赶紧介绍一下男朋友啊。”
林佳树往左边望了一眼,一抹浅笑,眼角微弯,说:“他叫叶伟宁。”
叶伟宁回望她一眼,“树叶的的叶,伟大的伟,宁静的宁。叫我伟宁或者William都可以。”说完,发动了车子。
佳树的同事看叶伟宁随和有礼,报了目的地就攀谈了起来;她们晚上喝了酒,很容易情绪高涨。
“伟宁,你和佳树是怎么认识的啊?是在国外吗?”
“佳树你也真是的,刚才干嘛不叫伟宁一起过来玩啊,藏得怎么好,怕谁抢走啊。”
听完了一连串连珠炮似的提问,叶伟宁开始回答:“我和佳树是在国内认识的,朋友介绍的。”
短短二十分钟的车程很快结束,她们显得意犹未尽,但还是得下车。少了两个人的车内骤然安静。叶伟宁轻轻的舒了一口气,重新发动车子。
林佳树转过头,看着他;“今天晚上玩的有点疯,她们有点吵。”她的语意有些尴尬。
“不会,很可爱,她们的提议不错,下次可以叫我和你的同事见见面。”
林佳树转头,微微叹息,她们很快就不再是同事了。其实心头也些许不舍,公司里大部分都是些年轻人,她有些慢热也开始熟络。活泼有趣,充满朝气,不知道还遇不遇得到这样的团队。半年,又是一场离别。
到了楼下,叶伟宁停下车,林佳树开车门却被他叫住。她诧异的回头,他微微一笑,往后座似乎在拿什么东西。
叶伟宁从后面拿出一个大袋子放到林佳树手里,眼神示意她打开。林佳树从里面拿出一个长方形大盒子,再打开,掰着一件叠放着的嫩黄小礼服。
“后天我有个远房爷爷过生日,我爸爸妈妈都在国外,让我去贺寿。能有这个荣幸邀请你陪我去吗?”
林佳树的注意力还在衣服上,并没有马上回答。叶伟宁又叫了她一身,她才抬起头,“啊?”
林佳树抬头,看到叶伟宁的脸上没有挂着招牌式的笑意,虽然也没有沉下脸,但还是让她感到些许不安。好在那只是一瞬间的,他笑了一声,转过头,轻叹,“又走神了。”
他转过脸,移开视线,说的这句话语气不轻不重,却让她陡然紧张。安静的气氛,有点慌张。
“没有,我只是在看衣服。”林佳树开口解释。
叶伟宁这一秒已经恢复了正常,“你带回去,明天试一下,时间太紧没法定做,不合适的话稍微改一下。寿宴是后天,下班我来接你。”为了不让她感到生硬放缓了声音,“可以吗?”
林佳树点点头,抱着盒子伸手去开车门,拉到一半,停住了手。她转过身,叶伟宁正看着她下车。她突然凑了过去,嘴唇都快碰到了,但最后还是一偏,在他的嘴角轻点了一下。然后,转身打开车门,迅速下了车。
林佳树抱着衣服回到家,往房间的床上一扔,自己倒在旁边。一直游离,在她和叶伟宁普通交往的开始确实是这样。那时候可以说,自己生性慢热,对于这样陌生的接触不适应也是情理之中。可是现在呢?他们已经正式进入了交往的阶段,她也允许了这段关系的升华。但为什么还要心不在焉?
叶伟宁是个有风度的人,但她好像一直在挑战他的底线。虽然是无意识,但这样下去总是不行的。深夜,林佳树躺在不开灯的房间内心深处开始反省。她试图结束五年前不明不白那一段关系的影响。事实证明,从回国开始,确切的说是发现老板是向思承之后,某些莫名的情愫开始苏醒。即便和另一个人开始,却总有某人的影子乱她心扉。
那种懵懂年纪经历过如此暧昧的一段,总是难以忘记的。林佳树翻身叹息。但是记着不是平添烦恼吗?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她和他,总归是平行世界中的人。
这样不好,很不好。她需要的是治愈,而不是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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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
下午,林佳树和夏任真找了个成衣店改衣服,店里的裁缝良好了尺寸让她们过一会儿再来拿。街对面刚好是个大型购物城,商店、健身房、美容馆一概齐全。两个人进了一家美发中心。里面的人看着年纪不大,但发色五颜六色,造型各异。
帮林佳树洗头的洗头小妹,在她头发上倒上洗发液,一手拿着装着装着水的瓶子,另一手绕着圈三两下就在头发上打出丰富的泡沫。
“小姐,你的头发发质是满好的,是不是不油也不干的类型?”
林佳树顶着满头泡沫点了点头,心想,这算是褒奖吧。
洗头小妹放下手里的水瓶,两只手开始抓头发。
“不过哦,因为现在天气变热,平常白天太阳都很毒。你的头发哦,头皮容易出油,头发容易变干。我现在给你用的是含有精油配方可以舒缓你头皮,控制出油的洗发精。洗完以后,你会感觉头皮很清爽,如果再做一个我们这里的护理呢,就能保持你头发的水润度。我们这个护理产品是从法国进口的,锁水功能很强的,就是那边那个太太做的,做完以后,头发又柔顺,光泽度又好。”
她的广告攻势滔滔不绝,电视广告不过几十秒,明星甩两下头发就结束了。现在的专人讲解,细致绵长,想躲都没法子。她说的天花乱坠,林佳树听的云里雾里,只知道做完应该是符合那句广告语,绽放傲人光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