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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远的郊区;一座破旧的密不透风的平房,除了进出的门和天窗以外,没有其他的突破口。对警方而言,根本不能立刻找到合适的狙击位置。
然而时间已经是迫在眉睫了,江彬在电话里说只等顾亦铭等到三点半,三点半顾亦铭不来,他就会把柯思源彻底处理掉,电话里他也让顾亦铭别再耍什么其他的花招。
时间越是接近三点半,他心里的紧张更是重了一分。站在大门外面,看着那里找着狙击位点的警察,再看看那里的门把手,却怎么都迈不出一步。
腰间的手机在这个时候震动了起来,他警觉地吁了一口气,把它拿出来,本以为是催促着他的江彬打来的威胁电话,没想到上面显示的是家中的座机。
“顾亦铭,你出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电话里的女子带了些嗔怪的语气对他说道,温软的声音听在耳里,再也没能像往常一样舒缓他的心情,反而更是让他留念。
“不是说,让我最好别再回来了吗?”想起了临走前她的玩笑话,反问着她。
“你不回自己家,还能回哪里?”那头的江梓安还当是往常一般对他调侃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他说,“对了,你外公说,让你回来的时候联系一下社区的物业,再买点卤味回来。”
“好的。”听着她的吩咐,笑意在他的嘴角蔓延开来,握着电话的手也越紧。
然而当他抬头望去,不远处的许警官对他比划了一下自己手上戴着的手表,示意时间差不多快要到了。
“不和你说了,早点回来吧。”江梓安没等他说一声再见就把电话挂了,说话的语调听起来心情很不错,也不知道她在高兴些什么。
而他看着亮着的手机屏幕,最终按下了机身旁的锁屏按钮,把手机放在了兜里,走到了门前。
柯思源已经在这个密闭的房间里面不吃不喝大半天了,醒过来的时候浑身无力,后脑勺还有些疼,准备扶着起身,才发现双手连同双脚都已经被束缚住,自己是完全动弹不了。
江彬就坐在一旁的木质桌椅那里,手里拿着一把深黑色的手枪放在膝上,闭着眼睛靠在那里,看样子可能是睡了过去。
他抬起头看向天窗那里,有些光亮透了进来,看起来像是下午,原来他被劫持到这里昏了这么久。
没有再去猜测这是几点,而是轻声地打算解开桎梏住他双脚的绳子。
然而江彬却并没有如他所以为的那般睡下,而是在听到了轻微的响动,蓦地睁开了眼睛看了过去。
“解不开的,别白费力气了。”他把枪放在了桌面上,走到了柯思源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清地对他说着,“你和你哥哥简直就是一个样,都太爱管闲事,所以最后的下场也都一样。”
“是你吗,我哥的那件事情?”
光是听到江彬提起他哥哥的瞬间情绪就不能淡然,纵使是找不出任何的理由把江彬和柯思凯联系到一起,但是心里有无数个声音在告诉他可能就是江彬做的。
如今听江彬亲口提起柯思凯,那份确定又多了半分。
“当然是我。”他笑着走回了原先坐着的地方,又一次地拿起了那把枪,是前些日子从黑市买来的,六发子弹让部分露在外面的枪膛看起来满满的。
“反正都要死了,就全都告诉你了吧。”他笑着看着里面的子弹,“本来只打算带着顾亦铭走的,多带上一个你,路上也热闹些。”
结束了口中的低声的念叨,脑海中的回忆缥缈回了十年前江梓安回国的那天。
那时候的h市因为市长贪污案闹得人心惶惶,整座城市都笼上了一层阴霾,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江彬正安然自若地坐在市中心最繁华街道的某家咖啡屋里,等待着出国归来的女儿。
他没有去机场接机,一天前电话里他数年未见的女儿特意告诉他不用来。
其实,他本来也没有去接她的打算。
和沈郁离婚之后,沈郁带着佳音去了顾家。他虽然是带了江梓安,但是这个女儿一直不在他身边,只是时常打几个电话嘘寒问暖一番草草了事。
早就忘了身边有人是什么滋味,平日里做着一直亏本的买卖,成天低声下气地对其他人毕恭毕敬,还可能会听到闲杂人等戏说着他那段可笑的婚姻。
把最深的心事埋在了心里,一年又是一年,默默地搜集着顾巍贪污的一切罪证。
终于98年的年末,那一场洗刷了整个城市的大雨中,他把搜集到的一切都摊开在了检察院检察官的面前。
这些远远不够,比起那么多年来他头戴绿帽,最终妻离子散,受尽他人嘲笑,无依无伴的苦,区区死了一个顾巍又算得了什么?
等待着江梓安前来的时候,他已经计划好了怎么把一切的报复实施给沈郁,只要做到天衣无缝,没有人发现,他就可以彻底地放下。
只是不巧,恰好就被柯思凯看见了。
在江梓安回国的那一天,她带回了自己的男友,坐在约好的地点对着自己介绍柯思凯的时候,他从来没想过日后柯思凯的存在会成了自己全身而退的障碍。
一切都是依照着计划进行的,法院门前的一撞,沈郁命毙。
他驾驶着满是血迹的车子去了附近空无一人的湖水边,在那里洗净了车子之后,驶回了自己的出租屋前。他打算把车子锁在一旁的仓库里面,直到风平浪静后再彻底地销毁。却不曾想到在出租屋的门前,有个人早早地在那里等待着他。
那时候柯思凯站在那里等了很久,看到江彬的时候还没有起疑,因为他此番前来是有要紧事的——他想问问江彬对他的看法,如果可以,他想等到江梓安毕业的时候就把她娶过门。
而距离她毕业的时间,其实也剩不了多久了。
那时候的江彬面对着对一切还不知晓的柯思凯,心里既有着杀人之后的余惊,又有着害怕被发现的担忧,然而心里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油然而生的快感,像是一种产生已久的隐疾在这时候无意萌芽,让他心生愉悦。
那时候,第一次杀了人的他居然笑了,对着柯思凯说他不会反对他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
柯家身家数亿,江梓安能和他在一起,即便柯思凯不接下家里的生意,得到的财产也少不了多少,那么他可以趁机和他们一起享受着富贵。
把他厌恶的人都铲除了,再去过梦寐以求的好日子,他那时候以为会是这样。
但是偏偏在最后举家去美国的两个月里,柯思凯打了一通电话让他一切的幻想都随之破灭了。电话里的柯思凯让他去自首,他在电话里说,自己回想了那天发生的一切,大致的想明白了一切的来龙去脉,撞到沈郁的一定是他。
如果他去自首,罪不至死。如果他不去自首,那么他只能代替他去报案。
……
“和梓安好好地过日子,不就好了?偏偏那么爱多管闲事。”回忆到了此处的江彬,低着头笑了笑,“还说什么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不会去举报我,就等着我自首。”
冷冷地“呵呵”笑出了声,面部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扭曲,整个人的精神其实从一开始就有些不正常了,靠坐在那被绑住的柯思源一分一秒都不敢放松警惕,怒意的看着江彬,却又听到他说:“梓安回国那天,他说那是我最后的期限,如果我不自首,他就会打给警方。”
“所以你那天——”柯思源几乎是怒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然而他的话说了还不到半句,江彬看了看手表,时间已到三点半。没给柯思源再说话的机会,而是一枪就打上了他的肩膀。
“嘭”的一声枪响,阻隔了柯思源的话,那猛烈的声音透过墙体传到了外面,还没能完全部署好的警方也是一惊。
停在门前打算进去的顾亦铭已经容不得再犹豫,立即伸手推开了门,就看到了躺在地面上,肩膀处开始涔涔地留着红色血液的柯思源,当然还有柯思源身边的、把枪慢慢地抵上了柯思源脑部的江彬。
他看着赴约前来的顾亦铭,笑着凑在了柯思源的耳旁说:“我只是想好好地活下来,十年的风平浪静,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可是你们都不给我这样的机会。”
“所以事情发展到现在,也怨不得我了。
第044章 绑架(二)
阴暗的房间湿气很重;让明明是初春时节该有的宜人气息;都变得更像是刚入深冬的冰冷。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五米,离的很近让彼此都看的很是清楚。
不远处江彬眼里的顾亦铭穿的很少;深黑色的大衣里面看上去并没有多温暖;而站在那里的他目光正紧紧地盯着奄奄一息的柯思源;像是在观察他的伤势。
柯思源中弹;命不致死,他得出了这个结论;多少放心了些。
耳畔又听到江彬在问:“你带警察来了吧?”
没有欺骗他;顾亦铭点了点头;再看向江彬。前方坐在地上拿枪抵着柯思源脑门的他,听闻警察来了;看起来也并没有觉得害怕,反倒是一如既往地轻松。
还不忘嘲笑了顾亦铭一番:“警方来了又能怎样?十年都没能查出是我,现在查出来了,又能救得了你和柯思源了吗?”
此时说着话笑话他的江彬,在顾亦铭的眼里,陌生的可怕,好像他从来都没能认清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本以为是贪婪拜金,为了金钱可以付出一切的世俗形象,却不料那只是他罪恶面容的伪装。那个因为婚姻不利,最后疯狂到嗜血的人,原来居然是顾佳音的生父。
“把枪放下,一切都好说,或者放了柯思源,我留在这里。”顾亦铭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到底是害怕的,生平虽是经历过生死,然而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
江彬却并没有和他周旋的,感受到警方的逼近,再继续拖延下去情况只会对自己更为不利,他又把枪抵地紧了些,柯思源因为被枪猛地抵上去疼地“支吾”了一声。
江彬声音又降低了几个分贝,又问顾亦铭:“你穿了防弹衣了吗?”
“没有。”几步外的顾亦铭看着痛苦的柯思源,面色凝重,回答地倒也干脆,那种说话着的语气连同神态,都像极了他的父亲顾巍。
当年顾巍为了沈郁,找上江彬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么个神情。
冷呵了一声,江彬像是不相信一般地看着顾亦铭,命令着他:“把外套脱了,给我看你里面穿的是什么。”
“动作快点。”
顾亦铭依照他说的做了。
放下外套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门外的警方,他们已经持枪蹲在了门口,此时正在那里埋伏着,只等待合适的时机和位置。
站在原地的顾亦铭脱了外套以后,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线衣。看见他果然没有穿保护自己的衣物,江彬也像是放了心,笑着看着顾亦铭,把枪从柯思源的那里移开,对准了顾亦铭的胸前。
枪膛里的五发子弹,他计算好了,一个留给自己作为了结,另外四个,平分给他们。
“顾亦铭,你和你父亲一样让我觉得厌恶,不就是仗着自己有钱吗?”他看着顾亦铭,笑起来的样子越来越丑陋,面目狰狞看起来神经已经是很不正常了。
“不过,天肖也快完蛋了吧,如果我把你们都弄死了,你猜凯源和天肖会怎么样?”
听着江彬的嘲讽,顾亦铭只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看起来却没开始一样那么害怕了。
高挑的个子连同那份越发坚毅的神情,在江彬的眼里,看起来越发地像多年前那个曾在江家楼下驻足的中年男子,像极了那个让江彬最为厌恶的顾巍。
那是顾巍第一次找上他,直截了当地对他说出了他和沈郁的事情,让他们离婚。
他转念想到了如果不是自己事业的失败,让顾巍有机可乘,或许现下里一家四口还能其乐融融地过着日子。
可偏偏有了妻室的顾巍念及年轻时的情分,在重遇沈郁的时候,又一次地同她擦出了火花。
本来沈郁连同顾巍那份私情被隐藏的很好,大概除了顾家知道以外,就连媒体都没有任何的爆料。
可是没过多久,肖韵之抑郁成疾,因为丈夫婚外情自杀过世。纸媒上虽然报导是意外死亡,然而那个丑闻并没有很好地被遮掩,在那个时候几乎是传遍了整个h市。
在通讯并不发达的那个年代闹得人尽皆知,现在想来也觉得事态的严重。
直到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被无端的戴上了绿帽,甚至邻居还有传言说他的两个女儿都不是亲生,让他情急之下甚至带着她们去医院验了血。
那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