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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打发金凤举和孩子们上朝后,傅秋宁左右无事,就去枕月阁坐了坐。接着又一起往康寿院去,出门恰巧就遇到了江婉莹,见这位被金凤举冷落的二奶奶不但没有憔悴消瘦,反而是容光焕发,竟比从前还有十分精神。原本和她针锋相对的霍氏此时大概也知道了秋宁虽然受宠,却不管家,因此又向江婉莹靠拢,就连平日里的言刀语箭都少了许多,崔氏和月兰更不用提。
江婉莹看见傅秋宁,便叫住了,看来是很有心在她面前说几句话,只不过傅秋宁想到她必然没有什么好话,也不愿意扯皮,淡淡应了几句就借口风雅楼还有事离去,临走时霍氏极力帮着江婉莹说话留她,她却没怎么理睬便往园子中来。
直到走出老远,回头看那一行人进了康寿院,雨阶方气咻咻的道:“这人也别势利得很了,风水轮流转,谁知道日后是什么光景?”话音落,就听傅秋宁笑道:“她们的为人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无端端说这种话做什么?日后又怎么样?反正我们现在有那么些钱,我是绝不会来趟这管家浑水的。”
雨阶气道:“奶奶度量大,不和她们计较。奴婢却是没有奶奶这样的心胸。我只看不惯那个霍姨娘,先前一天能往风雅楼跑好几趟,又是点心又是首饰的送着,一听奶奶说不会管家,立刻就不过来了。真真是狗眼势利的小人。”
傅秋宁摇头笑道:“你啊你啊,都快嫁人的人了,嘴上还是这样不饶人,且留点口德吧。她们怎么做是她们的事,她不上门,我正好落得清静,难道你很爱给她端茶倒水吗?”
雨阶的脸登时红了,跺脚道:“人家只是为奶奶抱不平?和嫁人不嫁人有什么关系?怎么就能扯到一块儿去?再说了,我也巴不得她不来,谁愿意端茶倒水,听她说那些虚伪的话。”
傅秋宁一摊手道:“这不就结了,你不喜欢她来,她不来不就正好是遂了咱们的心?”一句话只把雨阶堵得说不出话来,有心反驳,却又找不出什么话。
因说着话,就进了风雅楼,只见剪枫正在廊下坐着,院子里的大小丫鬟媳妇婆子足足站了两排。傅秋宁便疑惑道:“这是做什么?难道是前些日子送去裁缝那里的衣服都做了回来?也不至于就有这么快吧?”
因一边说着,就忙加快了脚步,剪枫见她们回来,脸上几分恼色才缓和了,挥挥手让那些人散去,她这里陪着傅秋宁进了屋,不等主子开口,就咬牙道:“奶奶必定是觉着奇怪,想我这时候把她们聚起来做什么是吧?真真是气死人,奶奶早上让我开箱子拿布料出来,要给姑娘们和两位少爷做几件小夹袄。我适才开了箱子,发现上面竟有许多布料乱了,这定是被人翻动过,不然怎也不会乱成那样子。幸而我数了数,东西倒是没少,不然咱们这风雅楼里竟出了贼,传出去可不是让人笑掉大牙,更不知有多少人要拿着这个做文章,又有多少人要幸灾乐祸了。”
傅秋宁皱眉道:“竟然有这种事?”话音未落,就听雨阶也道:“咦?竟然还有这种事?我说这几回***首饰匣子乱的很,前阵子我统统收拾摆放了一遍,可没几天就又乱了,我还想着是秋霜有时候给奶奶梳妆,乱翻之后没收拾好,难道竟然也是有什么猫腻?”
话音刚落,正好秋霜端了茶过来,听见这话便连忙道:“姐姐可别混赖我,统共我给奶奶梳过几回头换过几件衣服?那些东西哪次都是收拾好的,不过后来也有几次看见乱了,我还以为是姐姐们着急,就那么放着了,我还略收拾了两次呢。”
几个人这么一说,就连傅秋宁也诧异了,沉着脸道:“这么说,咱们这风雅楼里倒的确是出了贼?只是似乎东西又没少。莫非有人在找什么东西不成?剪枫雨阶秋霜,你们快和我过来点点小侯爷放在这里的那些东西,别不是就冲着那些东西来的吧?”
“奴婢倒觉着不至于。小侯爷那些东西固然珍贵,但除了书画就是古董,个头也都不小,这风雅楼中到处是人,我就不信都变成了贼?若是碰见一两个,让人揭发了,岂不完了?如今奴婢恼火忧虑的是:这些事儿必然是内鬼干的,既如此,不找出来,怎么能心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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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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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秋宁点头道:“的确是这样没错儿。【百度搜索 会员登入】只是这也急不得一时,既然这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却没人站出来说什么,可见这人十分小心,一时间倒未必能查出来,且等日后你们精心一些,慢慢查访。”一边说着,就来到了好几重锁的房间前,打开了进去细细点一遍,包括金银,竟是一件没少。回来又细数了房契地契店铺契约等,也都是整整齐齐码放着,看来是一动也没动。
既然东西没少,傅秋宁也就放心不少,当下只得按捺住心中恼火好奇。这时雨阶剪枫秋霜等也回来了,只说首饰盒子里也什么东西都没少。四人面面相觑,皆摸不着头脑这贼是要干什么的,若真是隐蔽的那样好,每次动这些东西都没有发觉,那顺手牵羊弄两件也不是什么难事,怎么竟然会没拿东西走呢?莫非只是为了练手?这理由怎么想都觉着可笑。
等金凤举过来,为了怕他担心,傅秋宁也就不打算告诉他这件事,却不料雨阶这个心直口快的就说了出来,金凤举很是担心,问了好几句,傅秋宁少不得敷衍过去,又极力劝他放心,只说自己会慢慢小心查访,让他不要为这些事分心。
见傅秋宁似乎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又听雨阶剪枫都说东西没少,金凤举这才松了一口气。因这事儿就揭了过去。晚饭后,他便和傅秋宁说起了让孩子们入族谱的事情。
“本来去年就要入的,偏偏我下了江南,又受了伤回来,把家里闹了个人仰马翻,哪里还会有人想起这事儿?如今不一样了,爹爹和二叔也都在家,可以主持这件事。锋儿过年就十一岁了,我见他的文章虽然还稚嫩,却不失稳重平和。或许后面就可以让他去考考童生试试。你觉着怎么样?”
傅秋宁笑道:“这样自然是好,是要趁过年祭祀时办吗?”
金凤举点头道:“当然,只是原先我说入了族谱后,名字就要改一改。偏如今连我和老太太也叫习惯了。下人们更不用说。因此我前儿特地去问了礼部的何大人,他说这样的特例,不改名字,只入族谱也是可以的,不会为人诟病。既如此说,就不改了吧。这是你当日给他们起的名儿,想来锋儿和娇儿定然也不愿意改。既是包含着你对她们的一片心意。倒不如继续用下去,但愿他们将来能像你期望的一样出息。”
夫妻两个正说着,就听见院里有丫鬟道:“轩哥儿和二姑娘来了?”说完两个孩子进来见过了金凤举和傅秋宁,便出去找那几个孩子玩儿了。傅秋宁就笑道:“从爷上回带了哥儿姐儿过来,这些日子他们倒也过来了几次,和翼哥儿锋儿还有娇儿和三姑娘倒不似从前那般别扭了。”
金凤举点头沉吟道:“他们都是我的儿女,我固然也希望他们好,只不过这两个孩子个性都有些阴沉。若是真心来你这里。哪怕只是贪玩些也不要紧,若是被他们娘打发了来……”
不等说完,便听傅秋宁笑道:“俗语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两个孩子个性阴沉些,怕是在清婉阁里养出来的。如今他们肯出来多走走,在外面自然能开阔心性。翼哥儿从前是什么性子爷还不知道?如今不也是添了许多稳重,遇事还知道想着许姨娘,我看着也高兴。所以就算是婉二奶奶打发来的,那也没什么,左右这风雅楼并没有不能见人的事情,怕他们何来?”
金凤举笑道:“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看你也是喜欢孩子的人,不似太太。太太就不是很喜欢小孩子,倒是老太太很喜欢这些孙男娣女围着。只是……怎么你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么?”
傅秋宁愣了一下,旋即才醒悟过来金凤举指的是什么,不由得脸就红了,啐道:“呸,说什么话呢?一旦让孩子们听去了。什么意思?我如今也没什么念想了,锋哥儿和娇姐儿都渐渐大了,他们便是我的儿女,有没有自己的倒无所谓。更何况,你就不怕我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对膝下这几个孩子不好吗?”
金凤举摇头笑道:“我看你不是这样的人。不然当日就算你能容得下锋儿娇儿,也断容不下振翼和绣楠,尤其是振翼那小子,是个爆仗脾气,又冲动,他能在你这里服服帖帖的,足见你平日里是真心待他,不然再得不来这样儿。”
因夫妻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傅秋宁便问道:“是了,我觉着最近爷清闲了不少,可是太子终于有了什么动作?”
金凤举笑道:“这时候他还管不到我,我还是御前的人。之所以清闲下来,是因为最近也没什么事,各地报的都是太平奏章,只怕过了年开春,还要去巡视一番,尤其是黄河,前几天抓了几个贪墨官员,就说黄河去年的河堤不牢靠,明年春天保不准会怎样。虽然派人去视察了,但此时隆冬时节,也没办法做什么补救,只能提前预防些,真的发了大水,也不至于措手不及。但我于河工方面又不擅长,却也未必就能派了我去。”
傅秋宁点头叹道:“一条黄河,养育了华夏儿女,却也不知为那两岸人民带去了多少灾难。唉!都说当日大禹治水,怎么就没好好治一治这黄河?若是能永绝后患该多好?”
金凤举笑道:“哪有这样便宜的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类既然已经是这凡间的主宰,若是没有些天灾**,岂不是违了天道循环?”
傅秋宁忙摆手道:“罢罢罢,咱们再说下去,就该参禅了。刚刚我问你烈亲王的动静,你还没说呢。”
金凤举冷笑道:“有什么可说的?他之前装了好一阵子的乖,皇上言语间也流露出颇为欣慰的意思。只是如今皇上这一病,我看着他倒是有些不耐了,也是,做了个储君,倒比从前更束手束脚,他哪里能甘心?”
“什么?皇上病了?”傅秋宁吃了一惊,却听金凤举摆手道:“不妨事,不过是感染了风寒,御医说三五天就好,这些日子我们也不用上朝。一旦有什么事,命令都往太子那里报,你看着吧,他必定不甘寂寞,只不过这却和咱们没什么相干。是了,再过些日子,京城里就有大集,卖各种年货,我带你出去逛逛好不好?”
傅秋宁眼睛刷的亮了,点头道:“好啊,这还有什么不好的?谁愿意成天关在家里?你可要说话算话。”说完金凤举再三保证,看见傅秋宁露出开心笑容,他不由得也十分欣慰。
腊月初十就是京城大集的日子,这天一大早,傅秋宁就起来了,先送了金凤举上朝和孩子们上学,接着就梳洗打扮,一边和雨阶道:“今儿我就不带别人,只带着你一起,过了年开春就是婚期,你看中了什么,该置办的就置办上。钱不够了我给你添。”
雨阶红着脸道:“有什么准备的,我只是个奴婢,他们家又不是不知道。”话音落,却听傅秋宁正色道:“什么话,就算是奴婢,也是和寻常奴婢不同的。你不用多说,只管跟了我去,就算我没钱,勒索爷几个钱也是应该的。是了,最近有没有再生出什么事?这首饰匣子什么的,没人乱翻吧?”
雨阶笑道:“许是之前震慑住了那内鬼,这些日子都没动静了。奶奶,这事儿真真奇怪,你说她们会是冲着什么来的呢?奴婢思来想去,都觉着百思不得其解。”
傅秋宁冷笑道:“管她们冲着什么来,总之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就是。”说完看了看镜子里的容颜,便满意点点头,站起身来,剪枫早拿过一袭绒毛滚边儿的绛红绣着芙蓉缠枝的长袄,还有下身的薄棉裤和一袭水红绣着合欢花的百褶裙过来,帮着傅秋宁换上了。又把一袭带着帽子的狐狸皮大氅给她披在身上,捂得严严实实,自己端详了端详,便笑道:“这下好了,奶奶总不用挨冻了吧。”
“哪里就冻着了,都是你们蝎蝎螫螫的。”傅秋宁笑着说完,自己在镜子里转了一圈,也觉得很满意,不由笑着道:“若是让几个孩子知道我跟着爷出去逛了,不定怎么恼呢,只是也没办法,这大冷天儿,又没有侍卫,带上那么多孩子,一旦照应不到,兴许就是大祸。若说带一两个倒也使得,只是带谁不带谁?与其那时让人说爷偏心,倒不如谁也不带好了。”
剪枫和雨阶都笑着称是。又见傅秋宁一拍巴掌,哎哟连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