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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开恩饶命啊……”
傅秋宁看着那张漂亮的面孔,此时珠泪纷纷,真个是哭的梨花带雨,她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悲哀,想着在现代,像月兰这样的女孩子,那是要被男人们捧在手心里的,换句不好听的话说,就算是当二奶,也绝不可能落得这样悲惨的命运,男人若厌弃了,大不了就一拍两散另寻新欢,还有不菲的金钱首饰可以赚。可是在这里,一时耐不住寂寞的代价,却是要付出生命,而且要被沉塘而死,这对于正值青春的女孩子来说,是一件何等不公且残忍的事情啊。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就有些湿润,无声的伸出手去,将月兰拉起来,见她如同等待被枪毙的死刑犯一样,满脸都是惊惶绝望,她便站起身,掏出帕子帮她擦去脸上泪水,一边轻声道:“爷大概有一年多没去伱那里了吧?伱老实告诉我,那个男人,伱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他为人可不可靠?伱既做了这样事,想必心里不会没有打算,伱到底是什么想法?我可以明确告诉伱,这件事,除了我和秋玉,目前没人知道,爷那里我也没露半点儿形迹,就是想着能不能救伱一命,只是伱却要和我说真话,明白吗?”
月兰一听她这样说,就如同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忙死死拉住她的手臂,顺势又跪了下去,一边哭道:“回***话,那是我的表哥,从前我还在江府做丫鬟时,我娘和表哥家就已经口头订了亲。后来我要随着小姐嫁来国公府,又因为姑娘的事情,府里有意让爷多纳几房姬妾,婉二奶奶看中了我和崔姐姐性格老实软弱,又听说只是口头订了亲,就和我爹娘说了,把我们俩给爷做了妾,崔姐姐比我运气好,有了个女儿,也做了姨娘。只有我仍做着那小妾,可我不敢生抱怨之心。我知道,今生能得爷这样的男人,哪怕就是做小妾通房,也是我的运气。”
她说到这里,已是哭的泣不成声,傅秋宁又安慰了一番,好不容易才让她镇定下来,听她抽噎着道:“妾身把话题扯远了,就是……就是我那表哥因为这件事,一气之下给自己赎了身,在外面闯荡了。上次回娘家,有一天我爹娘去亲戚家吃喜酒,我本要去的,偏那日早起身上有些不爽利,便留在家中,不料临近中午时我表哥来了,因为爹娘不在,家里两个小丫头我也都打发回家,结果便是我们孤男寡女,原来我表哥至今还想着我,高不成低不就的,也……也没成亲。只跟着一些江湖帮派厮混,那日他见妾身一人在家,就忍不住了,也是……也是妾身糊涂,反抗不得,竟……竟就从了他,从那之后,表哥时有痴缠,又和妾身约好了时辰,这几日……这几日日日都是晚饭时候过来……”说到这里,便羞愧的再也说不下去,只是不住磕头。
傅秋宁心想原来是这样,真是俗套,哪个故事里偷情的,好像都少不了这表哥的存在。是了,他们俩既然先订过亲,说不定其实也有情分在,金凤举再优秀,也架不住人家心里先有了人。若这样说来,倒的确是情有可原的,那么个情况,但凡不是性冷感,哪里还推脱的掉?何况金凤举如今等于是让她守活寡一样,不如我便想个办法成全了他们吧。只是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处理才妥当呢?
因沉吟着,那里月兰只是哭个不停,傅秋宁便叹了口气道:“伱先别怕,想个法儿,让伱那表哥这几日别来了,待我仔细想个什么法子,成全了伱们才好。”说完见月兰惊讶看着自己,她便笑道:“怎么?伱可是不相信我?其实这也很简单,我也并非只是为了帮伱。如今许姨娘是没什么作为了,霍姨娘也得了那么个结局。若伱也离了爷身边,对我来说岂不是只有好处?男人们要求女人三从四德,其实又有哪个女人不想丈夫只一心一意爱着自己?所以伱大可不必当做我在帮伱,只当我在帮自己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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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一缕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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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月兰这时候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但这女人天生的好奇八卦精神是绝丢不掉的。【百度搜索 会员登入】听见傅秋宁这样说,她便忍不住涩声道:“奶奶这样说,妾身知道没错,只是……只是若揭露了妾身,妾身难逃一死,岂不是更干净?”
傅秋宁摇头笑道:“我虽自私,这样损人不利己的手段却是不屑用的。我知道爷对伱已经没什么情分在了,既如此,又何苦害伱白白丢了性命?那是造孽的事。伱也说伱那表哥是混帮派的,他既对伱如此真心,万一因为伱的死而心中存了仇恨,哪一日来寻仇,我岂不是还给自己埋了个隐患?只是这事情我要多说一句,听伱的意思,伱那表哥倒是爱重伱的。但越是如此,越该知道伱在这大宅门里的不易,因何还要屡次上门?不必别的,伱只想想这事情若是婉二奶奶或者太太发现了会怎样,便该知道后怕。一旦事发,他在外面可以随时遁走,伱岂不是命运堪忧?这是爱重一个人的表现吗?月兰,伱年轻,阅历浅,只在这大宅门中关着,不知世事险恶,我实在是怕伱将终身托错了人,到那时,我竟不是成全伱,而是将伱推进了火坑中,这番苦心,伱明白吗?”
月兰的泪刚刚止住,此时又成串落下,紧紧握着傅秋宁的手,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好半天,方用力点着头道:“奶奶,月兰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时至这个地步。奶奶竟还为我考虑如此周全,月兰……月兰满心感激,不知该怎么说。如今方知,原来奶奶是下凡来救苦救难的菩萨……”
傅秋宁心想我怎么就成菩萨了?只不过是因为穿越而来,所以思想和伱们这时代有些不同而已。因又安慰了月兰几句,方听她郑重道:“我表哥是个粗直得人,一根肠子通到底。我没和他说过这些利害关系,他也就没想到。也实在……也实在是我放荡不知耻,想着……想着那滋味。加上我表哥又是混帮派的。不似那些老实男人,为人颇有些泼皮习气,这才大着胆子过来幽会。其实他对我是很好的,也算可靠……”
她这样一说,傅秋宁便明白她心里的意思了。因点头道:“好了,伱这就去吧,把眼泪擦擦,别让人看见,罢了罢了,未免夜长梦多,回头我就找个由头,只说把伱发卖出去。伱看看想个什么办法通知伱表哥一声,让他到时候把伱买去就好。”
这一番话当真让月兰大喜过望,只觉漫天阴霾都被风吹散了,忙又要跪下来谢,傅秋宁实在被她跪怕了。忙一把拉起,好容易说的月兰止住了眼泪,这里红着眼睛,心里却着实是雀跃万分的离开了风雅楼。
她走之后,秋玉和剪枫悄悄儿走进来,两人使了个眼色。剪枫便小声问道:“奶奶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
傅秋宁揉着额头道:“还能怎么处置?大家都是女人,她如今形同守活寡,这其中的苦楚,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难道真就能狠心揭露了她行藏,让她被人沉了塘吗?”
剪枫叹道:“奶奶性子仁厚,只是会不会有些太妇人之仁了?若这件事真的瞒下去,甚至要成全月兰,只怕太太将来知道了又不高兴,何况爷也容不下这件事情啊。”
傅秋宁不说话,剪枫倒是了解自家这个主子的性情,只看她的表情,便是悚然一惊,失声道:“奶奶,您……您不会是打着主意连爷也要瞒着吧?这可万万不成,奶奶没必要为了一个淫妇而害了自身啊。”
傅秋宁心知剪枫和秋玉心中是很瞧不起月兰的,她也懒得纠正两个丫鬟的人生观世界观,只是站起身来到窗前,小声叹道:“我不是为了她而想瞒着爷,只是伱们也知道,先是许姨娘,接着霍姨娘如今也这样儿,往后……唉!现在又出了月兰的事,伱们想一想,若是爷知道了,他心里该有多难受?爷是个重情的,月兰毕竟是他的女人,他就算能狠心将月兰沉了塘,日后想起,岂不心痛?若不沉塘,倒不如成全了她,既如此,岂不和我的道儿一样?那还何必嚷嚷出来,徒惹他难受呢?”
剪枫和秋于一下子怔住了,万万没想到傅秋宁考虑的是这一点。待细细品这一番话,只觉万般柔情全在其中。两人不由得眼圈儿也红了,哽咽道:“不枉爷对奶奶这一片诚心,果然奶奶处处都是为爷着想,既如此,我们两个也绝不多嘴,定然协助奶奶将这事儿办成了。只是……若只凭咱们,却要怎么能将月兰卖给她表哥?如果事情传到了别人耳朵里,这也大大不妥。”
傅秋宁皱眉头道:“正是这里不好办。不过我已经让月兰想办法通知他表哥了,看看那边能不能拿出个章程来,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要我为她们操心吧?罢了罢了,伱们就只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出去伺候吧,让我在这里静一静。”
剪枫和秋玉就轻轻退下,因为此事,傅秋宁中午也没怎么吃饭,想了半天,决定还是试探试探金凤举,就如同剪枫说的,别为了救人,再把自己给搭进去。那可真是太不划算了。
正思量着,就听门外的丫鬟道:“哥儿和姑娘们回来了?”她连忙坐起身子,走到外间一看,果然几个孩子都整整齐齐站在那里,看见她先请了安,傅秋宁便问道:“去过老太太那里了吗?”
金藏锋道:“是,在老太太那儿请了安,才吩咐我们回来,只是让吃晚饭的时候再去,说有日子没和我们说好,让我们去好好吃一顿好的。”
说完傅秋宁和剪枫等人都笑起来,秋玉道:“分明是老太太想这几个孙男娣女了,却说什么吃一顿好的,倒好像咱们风雅楼吃的都是粗茶淡饭似的。”话音未落,就听外面一个声音笑道:“谁吃粗茶淡饭了?”
傅秋宁站起来,迎到门口笑道:“爷真是好长的耳朵,这话也能听见。老太太说让锋儿他们晚上过去吃饭,所以我们笑说了两句,好了,伱快去洗浴,回头咱们俩也吃饭,老太太可是没叫上咱们过去。”
金凤举笑道:“没叫也该走一趟,别人家哪个不是一大屋子人服侍,偏咱们家老太太就不愿意弄这些繁文缛节,只是如今她年岁大了,想来还是好热闹,咱们就正好去走一趟,伱等等,我换了衣裳就来。”
傅秋宁说了声“好”,金凤举便离开了。这里她才又回到座位上,问金藏锋道:“今早嘱咐伱们的事情办了吗?如何?轩哥儿和二姑娘有没有说什么?”
金藏锋道:“说来真是奇怪,三弟也没说什么,只是我瞅着他眼圈儿好像红了,再问,他就不说,只说有时间就过来,我和二弟还在这里一头雾水呢。”
傅秋宁也疑惑起来,低头想了想,不由得就想起在泉州时金振轩有些古怪的举动,那时她心里就有些疑惑,想着是不是他察觉了江婉莹的什么形迹,心里存了和亲生母亲划清界限的想法,只是后来看着又觉不像,更何况,金振轩如今也不过就是六岁的孩子,哪里就能有这些深思远虑?
只是如今金藏锋说的他的行止实在奇怪,因此她不免又将从前的一些疑惑拎了出来,只是左思右想,还是不太敢相信,虽说这时代的孩子十分早熟,七八岁的年纪心里已经有很多事了,但如果说察觉亲生母亲的蛛丝马迹,做出推断,这对六岁孩子来说,委实还太高难度了些。
正寻思着,就听脚步声响,接着金凤举换了一套家常的夹棉长衫走了出来。傅秋宁起身看看,摇头道:“爷又清瘦了些,这夹棉衣裳穿着,一点儿也不显臃肿,倒比我还苗条似的。”
金凤举笑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不等说下一句,就被傅秋宁瞪了一眼,听她小声道:“胡说什么呢?孩子们面前念这种东西,伱这当爹的脸皮要不要了?”
金凤举见几个孩子果然看着自己,不由尴尬咳了一声,也小声道:“失言失言。”然后努力板起面孔道:“好了,咱们一起去康寿院,把那几只猫抱着,老太太也喜欢。”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了风雅楼,来到康寿院时,只见江夫人江婉莹和二太太都过来了,金凤举便笑道:“咦?今儿怎么这么齐全,倒像是下帖子请了来的,莫非有什么事情要商量?”
江婉莹笑道:“哪一日都齐全,不过是老太太体恤姐姐,免了您的晨昏定省,爷也随着姐姐一起,自然就把这些规矩都给抛开了,这么多日子不来,敢情看见这济济一堂,您都不习惯了是吧?”
金凤举被她抢白了一顿,眉头微微一皱,正要说话,就听江夫人淡淡笑道:“嗯,婉莹这些日子倒是勤勉的,我们也没有天天来,不过今儿看着外面刮北风,想着怕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