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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嘴要是厉害起来,也真是损人的很。”
傅秋宁笑道:“那是,你不看看他娘是谁?许姨娘从前在这国公府里,那张嘴也是出名厉害的,也就是江婉莹在身份上是压着她一头,不然也压服不了她。”
剪枫点点头,面色又郑重起来,轻声道:“只是没想到三少爷和二姑娘竟存了那样心思,只怕三姑娘四姑娘嘴上不说,心里也犯着嘀咕呢,五姑娘年纪倒小一些,又随着崔姨娘,倒未必会有这样想法……”
不等说完,就听傅秋宁淡淡道:“无妨,那两个孩子在江婉莹那里生活了好几年,耳濡目染的全是争斗算计,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但她们的本质其实不坏,从在泉州时看她们对待小猫儿的态度就知道了。人哪有不自私的?圣人也不能例外,何况两个孩子,只要以后我待他们一如既往,就行了。”
剪枫知道自家主子就是这么个性体,也就不再多说,扶着傅秋宁回去了。
转眼间便是来年四月,算算时间,孩子就该在这一个月里降生,于是靖国公府上下都紧张忙碌起来,单是产婆子,就预备了三四个。金凤举更是一步也不肯离开傅秋宁身边,唯恐自己前脚出去,后脚妻子就生产了。
番外五
傅秋宁刚怀孕的时候儿,金凤举的确向赵伦请辞衙门里的事务,禁不住那姐夫放下皇帝架子,又哄又劝的。平心而论,赵伦现在是皇帝了,他就算没变,身为臣子也该有臣子的分寸。万般无奈之下,小侯爷只好答应了赵伦,继续给他当牛做马。
如此一直捱到四月里,眼看妻子随时都会生产,金凤举就不干了。赵伦也知道自己其实亏欠这个小舅子很多,再加上还要为以后打算,因此破天荒放了他一个月的长假,以显示自己这个皇帝姐夫也是很通人情的,目的当然是留住小舅子,让他继续为自己卖命。
傅秋宁如今肚子奇大,压迫的她晚上都睡不好,只能在后背垫了被子枕头,半坐着每晚睡一会儿。金凤举知道她难受,也不辞劳苦,但凡傅秋宁睡不着,他就在旁边陪着聊天,讲自己过去巡视各地时遇到的趣事。
这份儿体贴别说古代了,就是现代里,又有几个男人能够做到?傅秋宁心里甜蜜,只是看着夫君日益消瘦下去的脸庞和黑眼圈,她也着实心疼。因此这一日晚上眼看着到了子时,她便打断了金凤举道:“太晚了,爷也该睡了,如今才是月中,大夫说,就是月末生产也不是不可能,你这样的熬下去,怎么能行?”
金凤举笑道:“怎么不行?你拖着这么大一个身子都能行,难道我一个男人,还比不上你?放心吧,我熬得住,不然我也睡不着。”他摸着秋宁的肚子,笑的无比满足幸福,柔声道:“只要一想到这个小家伙,我自然就熬得住,我看你肚子比婉莹眉庄她们还要大得多,可见小家伙也定然不会小了。呵呵呵……”
傅秋宁笑道:“是啊,肯定不小,我现在根本平躺不下来,看看腿肿的。那天坐在镜子前,简直不敢认自己了,亏得爷也算真心,天天对着我这么个肥婆娘,竟是甘之如饴,连府门都不出。”
金凤举听见妻子夸奖自己真心,不由又笑起来。骄傲道:“那是自然,我和你说过,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我不会讲,但我会让你看我的行动……”一边说着,又把脑袋凑到秋宁肚子上,然后疑惑道:“小家伙是不是想出来了?平日拳打脚踢的没个完,怎么今晚这样安静?说不定便是攒着劲儿要往外爬呢。”
一句话逗得傅秋宁忍不住笑出声来,摇头道:“得了吧。你自己不睡觉,以为宝宝也和你一样不知疲倦吗?快睡吧,我这会儿也乏了。”
金凤举只好躺下去。他这几天晚上唯恐妻子生产,所以往往睡不到半个时辰就要醒来看看,醒了之后又要很长时间才能睡,实在是这个小生命的即将降生让他太兴奋了。如此折腾下来,每晚也不过就是睡一二个时辰,所以才会有黑眼圈。
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谁知刚看见周公驾着祥云向自己扑来,就听傅秋宁的声音道:“爷,我……我肚子疼,想来……是要生了……”
金凤举这一惊非同小可。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跳起来了,吓得刚抓了耗子回来,才在床尾躺下的老猫也是“喵”一声叫,浑身的毛都炸了。
“老实点儿,不许动秋宁。”
如此的关键时刻,金凤举也忘了自己的恐惧症。一把拎起老猫就冲了出去,一边大叫道:“剪枫,秋玉,快快快,秋宁要生了,产婆……快叫产婆子……”
宁静的清宁轩里一下子就炸了锅。转眼间无数灯烛亮起,照的如同白昼。产婆子在睡梦中被轰了起来,一边系着衣带就进了秋宁房间,金凤举也要进去,却被人轰了出来,这还不算,连屋子都不让他呆着,只说让他去书房听信儿。
小侯爷哪里肯,于是披了件衣服便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听着里面传来傅秋宁的叫声,就算在生死关头都没有乱了方寸的金凤举心头大乱,不停合掌祈祷上苍,把他知道的神佛拜了个遍。
彼时江夫人等也都被惊动了起来,在丫鬟们的搀扶下匆匆赶过来,见儿子在院里急得团团乱转,于是上前安慰了几句,便进屋去了。
天逐渐亮了,房间里的动静却没有停歇过。金凤举急得要命,忽见秋玉匆匆出来,吩咐小丫鬟们再预备热水送进去,他忙一把拉住了,焦急问道:“怎么这么个时候儿秋宁还在叫?别……别不是……”“难产”两个字却是说什么也不敢说出来。
秋玉忙笑道:“爷放心,奶奶这是第一次生产,哪里有那么快?这才两个时辰呢。爷还是先去书房里等着吧。”
到天明时,老太君那里也得了消息,打发落翠亲自过来,又使几个小丫头往来报信。
金凤举在院里站着,几个男孩儿都在他身边,爷几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额头的汗水汇成小溪流下来,抬头看着天上老高的太阳,金凤举暗道快晌午了吧?怎么还没生出来?好在倒也没人说是难产,天啊天啊,这……以后一定要想个办法,再也不让秋宁怀孕了,这真的是太揪心太磨人了……
正想着,忽然就听房间里传来傅秋宁声嘶力竭的一声大吼,金凤举就觉着心里一个哆嗦,三两步上了台阶,就要抢进房间去,忽然只听一个响亮的哭声响起,接着里面便传来一阵欢笑声。
金凤举被门口丫鬟们拦住,声称要他在外面等着人来报喜,忽听又是一阵哭声传来,接着屋里的便轰动起来,似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把他给急得,就要不管不顾闯进去,却见门帘儿一挑,秋玉走了出来,看到金凤举,忙笑着行了万福,喜不自禁地道:“恭喜侯爷贺喜侯爷,奶奶生了两个儿子,是双胞胎。”
“什么?两个儿子?双胞胎?”
金凤举愣了一下,接着便跳起来,他身后三个小家伙也都跟着蹿了进去,只见产婆子正在那里给江夫人等报喜,一家人喜气洋洋的嘴都合不拢了。接着江夫人又忙对落翠道:“只知道在这里笑。还不赶紧把这喜信儿亲自和老太太说一声。”
金凤举走上前,只见江夫人和方夫人手里各抱着一个婴儿,皱巴巴的小脸儿,实在说不上漂亮。但他心里却满满地都是感动,一瞬间竟险些流下泪来。刚要伸手去摸摸两个宝宝的脸蛋儿,就听江夫人道:“你那手为了练功夫,都是薄薄茧子,孩子这么嫩的皮肤,哪里禁得住?还是快去看看你媳妇儿吧。”
金凤举吓得立刻缩了手,复又进了房间。只见傅秋宁安静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他吓了一跳,连忙奔过去抓住妻子的手,就想探下脉搏,却听傅秋宁道:“没事儿,我就是太累了,谁能想到竟是生了两个小子,差点儿把我累死。”
金凤举握着妻子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傅秋宁睁开眼,只见他温柔的笑看着自己。眼中竟似隐有泪光。她蓦然就明白了夫君的心意,用力将手握了一握,轻声道:“你也一定累了,这可是一天一夜没睡了,快睡会儿吧。”
“不累,也不想睡。”金凤举来到床边,挨着妻子半躺下来,柔声道:“我在这里守着你,你快睡吧,生了那两个小东西。只怕把你的气力全都用光了呢。”
傅秋宁知道自己不睡的话,金凤举肯定也不会睡去,若是自己睡了,说不定他在这里半躺着,慢慢的也能睡着。因此也不再说话,便闭上了眼睛。也实在是太累了,不一会儿便沉入梦乡中。
就好像傅秋宁所说,金凤举在这里守着妻子,外屋渐渐静下来,想必两个孩子已经被奶妈抱走喂奶了,他这里看着妻子恬静的睡脸,只觉心中安乐无比,慢慢地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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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振翼,金振轩,你们俩的胆子都能吞天了是吧?那是给大哥哥做的香囊,给我交出来……”
又是一年夏日,傅秋宁正在屋里给几个孩子做肚兜儿,两个双胞胎儿子在地上蹦蹦跳跳的和窗花冰凌玩得不亦乐乎。就听金藏娇的声音响起,接着门帘儿一挑,金振翼和金振轩慌慌张张的一头闯了进来。
“你们这两个淘气的,又怎么惹到你们姐姐了?”
傅秋宁无奈地走下床,就见金藏娇和金绣贞气势汹汹的闯进来,一看见她,忙都站住了,换上一副笑脸甜甜道:“娘亲怎么在屋里?先前看见您往燕芳姑姑那里去了,什么时候儿回来的?”
傅秋宁瞪了她们一眼,假装生气道:“看看你们两个,娇儿,你都十三了,再过两年,便该给你物色婆家,怎么这性子竟一点儿也不收收,难道真要做母老虎不成?看看你二妹妹,原本多文秀的一个女孩儿家,如今也跟你学的这般厉害,再这样儿,我管不了你,就要让你爹请家法了啊。”
金振翼和金振轩一听傅秋宁这样说,便立刻过来大吐苦水道:“大娘,你说的太对了,就连三妹妹四妹妹五妹妹,都跟着有样学样,我们如今轻易都不敢招惹了。唉!偏偏两个弟弟还没长大,不然的话,我们五个男子汉,倒也不怕她们那五只辣椒……”
“扑哧”一声屋里丫鬟们都忍不住掩嘴笑起来,傅秋宁又好气又好笑,点了金振翼和金振轩一人一指头,咬牙道:“你们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难怪几位姑娘动不动就追着你们打,这都是谁给起的绰号?”
话音未落,就见金振声和金振业一起跑了过来,围着两个哥哥咯咯笑道:“辣椒,辣辣,不好吃……辣嘴巴……哥哥,带我们去捉蛤蟆……”
傅秋宁无奈,自家这两个孩子自从被金振翼和金振轩带着玩了抓蛤蟆的游戏后,一看见他们就要缠上去,以至于后院池塘里的青蛙都倒了大霉,每到夏日,天天都要经历几次惊心动魄的被俘游戏,好在这几个孩子都知道傅秋宁的性子,也不是什么残忍之人,所以蛤蟆们也都是有惊无险。
但就算这样,一天被人抓上去好几回。这也是大大损害蛤蟆们自尊和胆量的事情啊。傅秋宁好笑地想着幸亏这些蛤蟆没办法搬家,不然的话,说不定京城大街上就会出现一幕奇景:成千上万的蛤蟆们结队从靖国公府搬出去了。
哄走了几个孩子,难得今天族学里放假。金振声金振业兄弟自然也屁颠屁颠跟着金振翼和金振轩去了。金藏锋如今已经是秀才身份,平日里大多在府学中,往往半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听着孩子们的笑声远去,傅秋宁笑着摇头,和丫鬟们说了几句话,便又拿起针线,忽听门外两个小丫鬟的声音道:“爷回来了。”她抬起头。诧异地看着走进来的金凤举,笑道:“怎么这个时候儿就回来了?衙门里没事情了吗?”
金凤举笑道:“如今天下承平已久,哪里有那么多事?我已经向皇上请了辞,振声和振业也三岁了,我也该实现当日对你的诺言了。”
傅秋宁愣在当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失声道:“什么?你请辞了?皇帝肯吗?上一次进宫,皇后娘娘还说。皇上打着主意让你进内阁,等将来他五十岁禅位后,再一起出游呢。”
金凤举嗤笑道:“别傻了。他是皇帝,禅位出游那么容易?再说了,就算他效仿太上皇,谁等他二十年啊?我又不是皇帝,难道不趁着正年轻,陪你和孩子们游遍名山大川,倒要等五十岁的时候儿再走?我傻啊我?”
傅秋宁也忍不住笑了,摇头道:“你是精明,只是皇上怎肯轻易放你走?”
金凤举哼了一声道:“他让我在六部转了个遍,自觉着我这经历够了。就要让我入内阁做大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