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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算他最终会招来贾母的一顿好骂。在古代,儿子惹了老子娘生气,不论什么因由,都是一顶不孝的帽子,更何况中间还夹着贾宝玉。也难怪,原著前八十回里,贾政对贾宝玉这个嫡子显得那么漠不关心,他也只能如此了,不然,自己惹贾母生气,那是不孝;宝玉挑起祖母训斥父亲,那更是大大的不孝。
可是如今,贾政之前已经尝到了教养儿子的乐趣,内宅里面又有贾瑾劝说着贾母、平息贾母的怒火,只要他做得不要太过,自然是不会有人说什么的。一想到自己可以亲自教养儿子,一想到贾宝玉可能将来科场高中,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将来可能会有个好出息,贾政就得瑟了,贾宝玉可是有来历的,之前教导他读书的时候,就发现他脑子很好使,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
贾政高兴,贾赦可不高兴。贾母开库房给贾宝玉布置屋子的事情可没有瞒着人,贾赦一回家,邢夫人就在他耳朵边上嘀咕上了。以贾赦的为人,他倒是不会嫉妒贾宝玉这样一个半大的孩子,贾赦不高兴,是因为贾母的偏心。从小偏袒着贾政也就罢了,对自己这个长子不够亲近,自己也认了,闹着逼着要自己让出荣禧堂,自己也依了。可是,贾母可以为了给贾宝玉装饰屋子开库房,怎么就舍不得几两银子,为琮儿兄弟几个请个好先生呢?贾宝玉是贾母的孙子,贾琮就不是她的孙子了不成?他们两个可都是将来要分出去单过的旁支
贾赦这个人有些温吞,即使生气了,也大多是自个儿生闷气。贾瑾有些察觉,却因为年纪小,不是很确定,依旧笑道:“父亲母亲,女儿倒是觉得这样还算不错,横竖也不过是一些摆件罢了。外面的人怎么拿我们荣国府当笑话、怎么用我们荣国府没规矩的话教导儿女,女儿都略知一二。老太太开库房给宝玉收拾屋子的事情,开着是那边占了便宜,殊不知,我们也受了益。”
邢夫人赶紧问缘故。贾瑾就道:“太太,您想,之前人家没少笑话我们荣国府没有规矩,宝玉养在内宅就是其中之一。如今宝玉搬出来了,人家就不好拿男女大防来说事儿了。太太,您就当我们花钱买名声好了,就像平常我们荣国府每年施粥舍米一样。”
邢夫人点点头,这话也是,若是花钱能买回声望,自己倒是可以当做没看见。反正施粥舍米也好,给宝玉布置屋子也好,花的都是公中的钱。
贾赦与邢夫人虽然这么想着,不过情绪依旧不大好。贾瑾道:“父亲、母亲,女儿的药材庄子上孝敬了一些好东西来,其中有一样叫山药的。女儿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长得那么粗壮的山药呢。女儿试着做了一道菜,请父亲、母亲尝尝看。”
说着,贾瑾就让人上饭。贾赦与邢夫人归了座,贾瑾亲自布菜,给父母夹了一筷子的清炒山药。
贾赦尝了一口,道:“恩,就是感觉有些糊糊的,不太好夹,还有,味道也是偏甜了一点。”
邢夫人道:“老爷,我吃着道还好,还是脆脆的。刚用的时候有些不大适应,用了以后,却有些回味。”
贾赦也点点头。待用了饭,漱了口,盥手毕,至暖阁用茶,贾赦才道:“这道菜倒是有些意思,你怎么想来。”
贾瑾笑道:“父亲,女儿想着,自入冬以来,每天大鱼大肉油腻腻的。素菜,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样。这山药别的不说,难得跟苹果似的,有一股子的清甜味,却不像苹果那么难得,又能解油腻,故而试着做了些。父亲母亲能入口,那便是女儿的孝心到了。”
贾赦道:“这样的好东西,可不该藏着。老太太那边可有了?”
贾瑾道:“这次送来的山药虽然不多,不过女儿府里各房都送到了。无论是大厨房还是老太太那里的小厨房,还有二叔那里、哥哥嫂子那里,女儿都送到了。”
贾赦点点头,不语,低下头吃茶。
贾瑾看着父亲,道:“不过,父亲,女儿想去庄子上还愿。”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节
第一百三十六节
贾瑾突然提出要去还愿,把正在用茶的贾赦与邢夫人吓了一跳,贾赦喷出了口中的茶水,邢夫人则急忙为之擦拭。
贾瑾不等贾赦邢夫人提出异议,道:“父亲、母亲,还记得为姑妈做完法事之后,我们还特地请了法喜寺的大师念了百日的**,为我们兄弟姐妹们的金项圈开光,祈求平安。还有,嫂子的那一个还是特别的用了求子的**。果然,嫂子戴了没多久,就有了好消息,就是琮儿和林妹妹两个,这半年来也是平平安安的,尤其是林妹妹,之前天气乍然转寒,也都没有听见咳嗽声。可见那法喜寺的大师很是有些本事的。”
邢夫人等贾赦顺过气,才道:“可是像你这样的年轻姑娘家,可不能沾染佛事太过了。而且,那些金项圈是我开口向法喜寺的大师求的,论理,也该由我去还愿才是。”
“可是母亲,听得太医说,嫂子的身子不太稳,之前又闹出那么大的事情来,正要母亲主持大局才是。还有琮儿这次受到的惊吓不小,也离不得母亲呢。”
邢夫人道:“可是老太太刚刚命你管家,你若是就这么放手,让那二房拿到了管家大权可如何是好?”
贾瑾道:“母亲,您的话有些不妥当。恕女儿斗胆,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会有姑娘家越过母亲嫂子当家的例呢?我们大房可是最孝顺最守礼的,可没有这样授人话柄的事儿呢。”
贾赦道:“对对对,夫人,记住,是老太太心疼晚辈。一来琏儿媳妇身子实在不大好,二来你要忙着照顾琮儿,又要担心琏儿媳妇,实在是分身乏术,三来弟妹又要守着宝玉。所以老太太只能多辛苦些时日,顺便接过教导孙女之责。”
邢夫人听了,赶紧笑道:“可不是么?也怪我糊涂,居然被下人们给牵着走。”
三人都笑起来,下面的丫鬟婆子们听着,都互相打眼色,知道在外面怎么说话了。自己是大房的奴才,自然就该跟着大房走。不然,不用主子收拾自己,别人也会瞧不起自个儿,就是出去,也不会有大户人家要自己。谁家都不会让背主的奴才进门的。
笑了一会儿,贾赦见贾瑾脸色不便,也收了颜色,看着女儿道:“丫头,你果然非去不可?”
贾瑾点了点头。贾赦心里就琢磨上了,女儿为什么一定要去法喜寺,那里可是在京郊,没个三五天可回不来。贾赦看着女儿,突然看见被扇子挡住的贾瑾的左手上一只小小的银镯子在不停地转动着。贾赦马上就想到了自己那五十余万两银子,接着就想到了盐政,然后就想到了,女儿的年纪很小,今年才十岁,过了年也才十一岁,就是女儿再聪明,也不可能对外面的事情了解那么多。唯一的可能,就是女儿背后有人,而且就住在法喜寺附近,或者干脆就住在女儿的庄子上。
贾赦的脑子转得飞快。不得不说,贾赦与贾琏不愧是亲父子,虽然不擅读书、不通典籍,可是都精通人情世故,虽然对贾瑾的能耐有些低估了,却猜中了其中的要害。贾瑾这次坚持要去法喜寺,还真是为了与石老太师见面。贾赦也是经历过当今圣上与义忠亲王夺储的那段黑暗时期的人,至今对当初的惨烈情形记忆犹新,而石老太师一家,就是当初又一家获罪的牺牲品。贾赦年轻的时候,可没少听说过石老太师的事迹,石老太师还曾经一度是贾赦的偶像。而且,贾赦也是少数知道石老太师隐藏在贾瑾的庄子上的人。
贾赦豁然开朗,对自己的那些银子能回来也有了更多的底气。贾赦捋了捋胡子,道:“不过也是,说不定琏儿媳妇与琮儿接连出事,说不定就是因为我们没有及时去还愿的缘故。这样,老太太那里,我去说。你也不要太挂心。”
邢夫人听见贾赦这么说,就知道女儿去还愿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便道:“那,孩子,你真的要自己去吗?把这荣国府里的事情丢下不要紧吗?马上就是腊月了,这可是一年里最忙的时候。我怕你刚走,那边就将管家大权拿了过去。”
贾赦听见妻子这么说,不禁觉得有些无语,这个妻子,说她聪明吧,她还常常犯糊涂,说些让自己尴尬也让别人尴尬的话;说她糊涂吧,可是她却又将自己唯一的女儿教导得那么出色。贾赦决定,还是给女儿也请个先生,教导女儿如何说话,不然若是女儿被邢夫人给带歪了,自己可有得哭了。毕竟女儿要常常进宫去侍奉贵人,现在年纪小,若是得罪了人,大家看她年纪小,也就一笑而过;若是过几年,年纪大了,却跟邢夫人一样,嘴巴上没个遮拦,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就惨了;就是将来出了门子,口无遮拦,也会让亲家嫌弃,毕竟,七出里面还有“口多言”呢。
贾赦这般计划着,却听见贾瑾笑道:“母亲放心。不是还有老太太嘛虽然老太太年纪不小了,可是精神确实好,我们荣国府里上上下下,那个比得上老太太有本事、又经历过如此多的事情?横竖女儿也只去几天,马上就回来了。而且,如今女儿看到的,也不过是几本账本、旧例而已,什么库房钥匙,女儿可没见到。”
邢夫人听明白了,虽然贾母安排好了,跟自己说,让女儿帮忙管家,可背地里,也不过是拿自己的女儿当丫头使唤,自己当初也是经历过的。不说别的,自己当初不也被那王夫人算计过,贴了一大笔嫁妆不说,还得了个刻薄名儿,这样的管家,谁爱要谁要去。
邢夫人立即就丢开了手,反而关心起女儿出行的准备来。因为快到腊月各地庄子赶着送孝敬进京来,荣国府里必定会忙乱些时日,各条进京的大路上必然挤满了车马,天上又冷,这路上要准备的东西可就多了去了。还有因为天冷路雪,说不定还要在半路上打尖露宿什么的,这炭火不能少,铺盖也必须往多了算,还有随行的人员。
想来想去,邢夫人还是道:“孩子,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家里的事情,暂时交给你珠嫂子照应几天,不然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而且你珠大嫂子也是过来人,比我这个没有生养过的更有经验。”
贾赦也道:“既然如此,我送你们出城。至于家里的事情,交给老太太就成,老太太爱给那个就给哪个,也省得落了别人的口舌。”
贾赦拿定了主意,派人将贾琏叫了过来,好生嘱咐了几句,贾琏自然连连点头。第二日,贾赦就去见了贾母。贾母正好被贾瑾给问怕了,知道贾瑾要跟着邢夫人出去进香还愿,为王熙凤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祈福,自然一口应承下来,还特地从公中拨了一笔香油钱。就这样,邢夫人领着贾瑾又一次来到了庄子上。
到了庄子上的第一天,时候已经不早了,邢夫人梳洗过后,就回房休息去了。可是贾瑾却还要看账本、检查庄子上的各种出产、招来庄子与各个作坊的管事问话,确定每一笔银钱的进出情况有无错失等等。忙完了,还要与石家的人寒暄几句,请他们转告石老太师,自己将在近日上门拜访,请教对方何时有时间能赐见一面。
第二日,邢夫人带着贾瑾去了法喜寺还愿、烧头香,中午,邢夫人还要留在法喜寺用斋饭,贾瑾又坐车回来,巡视庄子上所有的作坊。
说起来,今年,这个庄子上各项收益的确不错,几个禽类养殖场就不要说了,因为贾瑾反复叮嘱过,石老太师的几个儿媳妇带着下面的人也尽心尽力,如今,养殖场里,已经有了一千五百多只鸡、一千一百多只鸭子,而且木匠作坊里,也准备好了一百多辆车,连拉车的人员及护卫都选好了,若是蝗灾真的发生了,可以随时调度,前往灭蝗救灾。
石老太师的长子还在边上道:“郡君,这些拉车的庄户们,都是在陈教头的指点下,按照禁军里的法子操练出来的。时间虽短,比不得禁军将士,却能一般的厢军一较短长,寻常乱民根本就近不得身。而且按照您的吩咐,每辆车配三位拉车汉子,保证行车的速度。”
贾瑾满意得笑笑,又将养殖场里每一个人都叫过来,亲自送上年礼,跟每个人拜年,道声辛苦了,来年也麻烦了等语。像石老太师的家眷及庄子上的老人们已经经历至少一次了,不至于失态,可是中间还是有几位新人,感激得涕泪磅礴,更有人放声大哭。这样的事情,随着贾瑾的巡视,发生在不止一处。有些人淡定,更多的人是感动。出门在外,又是逃难来的,能不饿肚子、能有个栖身的屋檐,已经是个不小的愿望了,可是如今,饭能吃饱,又有不少的工钱,还不至于沦落贱籍(这是最重要的一点),谁人不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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