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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蔷慎重的点点头。
贾瑾继续道:“京城里有不少学堂会馆,最出名最有影响力的,是国子监、太学和官学。姑姑在这三处附近,都建了藏书楼。在下一科开考前,你先去藏书楼做小伙计,一方面学着做事,一方面试着跟那些国子监、太学、官学的先生学子们交好,不要求你跟他们成为之交,但是至少要都认识。”
贾蔷点点头道:“侄儿明白。若是日后过了明算科,再跟这些人攀交情,人家会认为我在讨好他们,也丢了家里的颜面。若是现在就跟他们交好,反而会容易许多,将来进了官场,也会有额外的好处。”
贾瑾笑着点点头,示意白术上前,白术手上的托盘上托着一个不小的、不曾合上的红木匣子。
贾瑾道:“蔷哥儿,这上面的信封里面是推荐书,你拿着去藏书楼,那里的掌柜会给你安排事情的。至于下面的厚厚的一叠,是题目,你都做做看,做好了,依旧送来,我请人看看。”
贾蔷道:“姑姑,谢姑姑,有劳姑姑了。只是,这个,侄儿到底是男丁,家里没有长辈,也没个女人,实在是不方便常常进来。不如,姑姑告诉侄儿,先生是谁,住在何处,侄儿亲自登门拜访如何。”
贾瑾拿着扇子掩了嘴,轻轻地咳嗽一声,才道:“蔷哥儿,不是姑姑不告诉你。实在是你的先生不方便见你。若是你想知道你的先生是谁,等你在官场上泡过,自然会知道的。”
贾蔷一愣,还是应了,陪着贾瑾又说了几句话,方才告退。
贾瑾才回到自己的屋子,就听到丫头来报,说是徐静芝来了。贾瑾连忙让人请进来,姐妹二人见过礼,百枝又上了茶果,然后听到徐静芝道:“妹妹送的玩器首饰,姐姐我都看到了。妹妹的心意,姐姐感激在心。只是,那三眼天珠可是好东西,妹妹正该自己留着才是。”
姐姐笑道:“姐姐客气了。妹妹今年在东面又添置了一个庄子,这些玛瑙物件,就是那里孝敬的。妹妹已经拿六眼天珠孝敬了老太太,还孝敬了太太一座五眼的。妹妹手里还有一座三眼天珠,就放在博古架上。姐姐看,是不是比姐姐的那个高许多,也大许多?”
徐静芝满脸黑线:“妹妹,这玛瑙看的是品相,不是大小。”
贾瑾道:“管他呢,反正是同一个场子出来的。妹妹我守着玛瑙场子,还怕没有好东西?至于那座三眼天珠,既然给了姐姐,就请姐姐收下就是。也不过是一件玩器。”
徐静芝听贾瑾这么说,倒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贾瑾这个人,极为矛盾。说她大方,她喜好敛财,说她刻薄小气,她的每一文钱,都来得正正当当的,连带着,还有无数人收益。这些年来,贾瑾一心经营着自己的产业,不但出息颇丰,还帮助了无数的人,无论是流民百姓,还是莘莘学子,都受过贾瑾的恩惠。
就是对荣国府里的人,也是两个极端,大方之至,刻薄之至。从老太太到她这样的依附过来的孤女,都极为大方。不论是日常的吃食,还是别的什么,样样都不少。就连自己这个姑太太家的庶女,也享受着千金小姐的待遇。徐静芝想到自己屋子里的那些衣裳首饰,摆设玩器,还有私底下的,每到自己生日和过年时的、满满一匣子的足金首饰,说是舅舅舅母准备的,其实,这里面的大头,还是自己眼前的表妹出的。更不要说自己屋子里的那些丫头婆子的份例也跟这听泉小筑里的一样。
说她大方,这二妹妹可不是对什么人都大方的。就好比今年琏嫂子有了身子、交出管家大权以后,这位表妹就没有往公中贴过银子。就连这次进宫之前,王夫人来大房哭穷,都被她找了借口,夹枪带棒、明捧暗讽地将人撵了出去。
还有对贾宝玉的事情。就连徐静芝这个极少与贾宝玉相处的人,都不得不承认,这贾宝玉实在是生得好,模样好、嘴巴甜,也难怪他得宠。家里也就贾瑾一人不买他的账了。贾瑾对贾环贾兰这叔侄俩,那才是真大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记得给他们留一份。可是对待贾宝玉这个二房的凤凰蛋,就没有那么客气了,等闲不会送东西过去,就是要送,也是送书籍笔墨这等不容易出错的物件。除了那次的露,还真没有什么很特别的东西。
可是贾宝玉偏偏吃这一套。不但对这位堂姐言听计从,还低声下气,百般讨好。虽比不得以前林黛玉在时,一天数问,却也是一天至少一问的。每天徐静芝去给贾母请安的时候,都会听到贾宝玉提起贾瑾。哪怕贾瑾对他再不好,他依旧像只京巴儿一样,眨着眼,巴巴地念叨着二姐姐。
徐静芝一想到贾宝玉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就笑起来。
贾瑾道:“徐姐姐,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徐静芝抬起头,对贾瑾道:“这些日子,宝兄弟老是在老太太跟前提起妹妹。常常担心妹妹会不会在宫里受委屈,会不会被人欺负。见不到妹妹的宝兄弟,就跟没了点心的雪团,一样蔫巴巴的。”
贾瑾奇道:“雪团?”
徐静芝道:“是二舅舅孝敬老太太的京巴儿。一身雪白的毛,远远地,看上去就跟雪球似的,老太太爱的不得了,特地取了雪团这个名字。”
贾瑾点点头:“老太太年纪大了,一向又偏爱宝玉。可是宝玉是男孩子,到底不能一辈子都呆在内宅厮混。如今宝玉有二叔教导,老太太又有这讨喜的京巴儿,想必会松快许多。”
徐静芝道:“妹妹,姐姐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妹妹会这么讨厌宝玉呢?”
贾瑾张了张嘴,想了想,道:“若是宝玉那孩子是真的好,那倒罢了,我不介意与族里有出息的人保持较好的关系,毕竟多个帮手多条路。可是宝玉这孩子,任性不说,还常常口出狂言,还不把祖宗们放在眼里。我到底是女孩子,年纪又大些。若是在这大面儿的名声上有了瑕疵,那我也不用活了。”
徐静芝叹了口气,想起从前,道:“可不是,这名声可比我们的命重要多了。我在家的时候,就曾经看见有人亲手勒死了自己的女儿,就因为有人说她的坏话,让他觉得她给家里抹黑,丢了家里的颜面。更不要说,那次邻村的沉塘了。”
一时之间,姐妹二人都低了头,不说话。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闷了起来。
正文 177为前程各人各算计 图百年自家自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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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为前程各人各算计 图百年自家自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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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看蓉儿媳妇颜色越发好了,也不知道她怎么将养的。”贾瑾见气氛有些沉闷,只得另寻了一个话题。
徐静芝道:“可不是,若是说家里年纪相若的女子中,颜色最好的人,就是蓉儿媳妇了。只是东府那样的地方,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贾瑾奇道:“姐姐怎么这么说,可是听到了什么话?”
徐静芝这才发现自己失言,想了想,道:“前些日子,我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曾经听见有人窃窃私语,说是东府乱得不成样子,还说,珍大哥哥很是会玩,常常召集世家子弟和族中少年,玩骑射,还赌斗,一闹就是一宿。”
贾瑾初听,还犹可,转念一想,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如果贾瑾是个没有经过事情的普通女子,如果没有前世的那些记忆,如果没有那些红学家刨根问底,贾瑾也不会多想。若是见识浅的小女孩,说不定听过就算了,不会往心里去。因为从字面儿上来说,这几句话,也不过是说,宁国府的人经常举行宴会,而且通宵达旦,参加的人经常夜不归宿。
可是如果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这话就不好听了。骄奢、秽乱,还有多少肮脏事情,都在这里头。也难怪徐静芝会叹息,秦可卿的美貌是她的不幸了。
贾瑾想知道的却不是这个,她想知道的是,秦可卿为何也出现在的贾母的正房。尤氏是宗妇,秦可卿是孙冢妇,管着族里大大小小不少事情,若是年节家宴或者家里有什么喜事,她们出现在荣国府不奇怪,可是如今临近中元节,又要准备祭祖,宁国府的事情多得数不清,她们婆媳两个哪里有这等闲情,在贾母的屋子里一呆就是一天?
贾瑾道:“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呢。难不成那边真的这么不堪?我们家中元节还要祭祖呢,珍大嫂子和蓉儿媳妇哪里来的空闲,一整天都陪着老太太说笑。难道那些流言是真的,东面真的闹得很不像话,所以,珍大嫂子和蓉儿媳妇不得不避了开去?”
徐静芝正要答话,就听见外面有人来报,说是贾赦回来了,如今和贾琏一起在前面招待贾芸贾蔷兄弟二人,太太也留了卜氏用饭,让二姑娘和徐姑娘一道过去。
姐妹二人赶紧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往邢夫人正房来了。
且说贾芸贾蔷两个给邢夫人磕过头,就去了贾赦的外书房,等贾赦贾琏父子回来,留他兄弟二人用过饭,才起身告辞。而里面卜氏自然是由邢夫人招待,贾瑾和徐静芝作陪,用过饭,见前面男人们的还未散,娘儿四人也坐下来用茶。
徐静芝就很奇怪:“二妹妹,为何妹妹要让蔷哥儿去藏书楼做事呢?他毕竟是东府的嫡系少爷,若是珍大哥哥知道了,怕是不好吧。”
贾瑾想了想,放下茗碗,道:“姐姐,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奇闻。科举出来的官吏,听起来很好听,都是写得锦绣文章的大才子,可是说起做事就不不一定游刃有余了。就好比唐朝的孟浩然一般,朝廷派他做县令,可是既然身为父母官,自当为百姓做主才是。可是他却终日游山玩水、吟诗作赋,案牍上的公文却是碰也不碰,只聘请了一位师爷料理。前宋更有不少官员,只会吟诗作画,却不通庶务,被下面的皂隶玩弄于股掌之中。”
邢夫人道:“可不是,也难怪有那句古话,盛名之下其实难符。远的不说,我们荣国府里不是有着现成的例子吗?那位,不是人人称颂,什么礼贤下士,什么刻苦攻读,可是,实际上呢?怕是一斗米是多少都不知道,白白地被人哄去了,做了冤大头也不知道。”
卜氏尴尬不已,而徐静芝也低了头。这样的话,邢夫人说的,可是自己却不能让人知道,自己与之有关,不然,自己可就惨了。
贾瑾笑道:“其实,这样的事情,在本朝也是屡见不鲜。掌管粮草的主簿不懂术数,负责刑律的典史不知律令,进士科出来的那些大才子们,到了下面,样样不成,被几个皂隶耍得团团转。朝廷委任官吏,是为了治理国家,让百姓安居乐业。可是那些大才子们,只知道吟诗作赋,口中说着爱民如子,可是却由着那些小人欺上瞒下、盘剥百姓、制造冤狱。这样的官员朝廷要他们何用?个个自认为才高八斗,个个认为自己怀才不遇,眼红别人步步高升,却不问问自己为朝廷、为百姓做了什么。这样的官吏,能升官,那才是奇怪了呢。”
这下连卜氏也低下了头。
贾瑾道:“五嫂子,嫂子可莫怪妹妹我性子直。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人,各地都有。芸儿如今才多大,就出仕了,这眼红的人自然也多,背地里下绊子的人,想必也不少。芸儿不说,可是嫂子心里也要有个数,嫂子一人在家也要小心,不要为了人情,中了人家的奸计,让芸儿徒增烦恼。还有,像芸儿这样,十来岁就做了部员,日后外放,也是从县令县丞主簿开始的。若是跟同僚们相处得好,日后也多个助力。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呢。”
卜氏点点头,起身像贾瑾道谢。
徐静芝心里却多了一桩心事。自己的弟弟也是走科举的,可是如今听贾瑾这么一说,光死读书可不行,可若是让自己的弟弟出去多接触些人,一来,自己姐弟几个没有多少银钱,支付不起游学的费用,二来让自己弟弟年纪轻轻就往外跑,自己也不放心。
倒是这天在回去的路上,贾瑾对徐静芝道:“姐姐放心。妹妹已经都安排好了,等两位表弟再大一些,功课底子再结实一点,就送弟弟们去书院读书。妹妹在九堡的书院已经投诸使用的事情,姐姐想必已经知道了。而且那里的山长能干,又时常有朝廷官员和大儒前往讲学,弟弟们到了那里,一定会有更多的收获。”
徐静芝赶紧谢过贾瑾。
就在徐静芝为了自己弟弟的前程操心的时候,王夫人又接到了薛姨**书信,信上说,薛蟠身上的案子拖了很久了,是不是能了了。
王夫人心里有是一番烦恼。王子腾不在京中,薛姨妈直接求到自己面前,固然让自己很有面子。可是,薛蟠的案子可不好说,不然,王子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