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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源握住他肩的双手狠狠地抖动了一下,他皱起眉,认真得近乎呆滞地看着林锐,只觉得心口压抑地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伸出手,一点一点地顺着泪水的痕迹抚过,从眼角,到面颊,一直落在唇边。指尖停顿了一下,忽然就用力握住他的下颚,俯身向前,深吻过去。
然而此刻,为自己内心的复杂情愫寻找到发泄出口的仲源,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身后,在微雨的遮掩下,如眨眼般适时亮起又瞬间熄灭的白色光亮。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
4。6 极限
仲源坐在地上,仰头倚靠在浴室的玻璃梭门边。眼镜早已被摘掉甩在一边,镜架半折叠着歪歪斜斜地躺在地毯上。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窗台上,一声一声地落在屋内人的耳中心头。
原本紧揪的心此刻也终于得以放松了几分,他长舒了一口气,才感觉到疲惫也随之在周身徐徐地蔓延开来。之前因为紧迫而来不及去思考的事,也一点一点地浮现出脑海,却依旧沉甸甸地盘旋在心头,仿佛此刻笼罩在天幕上挥之不去的浓重阴云。
到底……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仲源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过了一会儿伸手在脸上捂了捂,再度发出一声轻微却沉重的叹息。
里面却忽然不知第几次传出沉重的声响。但他近乎本能地立刻坐直了身子,回头看去。然而满眼所见,依旧只是磨砂玻璃纸那头朦胧的白色光亮,连晃动的影子也捕捉不到。
自打自己带着林锐之后,后者跌跌撞撞地进了浴室,什么也没说,却死死关上门,那意思,是执意不让自己跟着进去。
大概……多少还是可以理解的吧。仲源站在门口,看见门被用力地拉上,脑中浮现出林锐蜷缩在地上,死死抱着双臂,眉头紧锁冷汗直冒的样子,不觉皱了皱眉。心想这对于林锐来说,也许是最不愿让人知晓的秘密。然而却让自己撞见,彻彻底底地目睹了他全部的脆弱和痛苦。他觉得,这或许可以算作林锐心里剩下的那么一点点倔强吧。
于是,他强抑住内心不断翻涌的担忧和紧张,看似波澜不兴地坐在门的这一边,开始了长久而沉默的等待。
然而,玻璃门内断断续续传出的响动声,却好似一根细线,拉扯得他的心不断地提起又放下,只觉来来回回尖利的疼痛几乎要在心口勒出血来。
磕碰声,破碎声,撞击声……每一声隔着门沉闷地传过来,仲源死死按住脸,却依旧无法抑制脑海中自行脑补出林锐发出这些声音时的画面,清晰真切到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这对他而言,就好像是漫长到一个世纪的折磨。
“……林锐?”这一次响动之后,他依旧死死地盯着玻璃门,顿了顿,才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里面低低地发出一声沉重的声音,仲源很清楚地感觉到林锐的身子重重地在自己的对面坐下,几乎是背靠着背,就隔着一闪玻璃门而已。
仲源眼神柔软了一些,也回转身子,轻轻地靠回了门边。
“我没事了……”过了一会儿,身后想起林锐有些低哑的伴着一声长长叹息的声音。
“那就好。”仲源轻轻地叹了一句,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里多少带了些不自觉的疲惫和释然。本能地想问什么,然而面对门里那依旧脆弱的人,却又怎么也开不了口。顿了顿,觉得那空白的沉默太过突兀,只好刻意带了点笑意说:“要不你先洗个澡吧,等会儿我帮你拿衣服。”
“……好。”又过了很久,里面才想起回答的声音,依旧有点虚,有点低哑。
仲源站起身来,走到衣柜边打开柜门,里面整齐地挂着林锐所有的衣服,长短不一,有的自己曾见过,有的还是陌生。仲源目光在衣柜里扫视了一番,才看到叠放在隔层里的宽大睡袍。
拿起浴袍,走回浴室门口的时候,听见里面已经响起水声。仲源在门外唤了声“林锐”,想让他到门边来拿一下衣服。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犹豫了一下,又用指被在玻璃门边敲了敲,重复了刚才的话。
门内却依旧无人应答。
仲源握住浴袍衣摆的手紧了紧,伸手扶上门边,轻轻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林……”走进门的时候,还有些犹豫,然而第三次轻唤还没出口,却一眼从水雾缭绕间,看见林锐修长的背影,话到一半不由得立刻住了嘴。
莲蓬头的水依旧肆意地飘洒着,落在浴缸中,水已经漫到了他的膝盖。然而林锐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飘洒下来的水滴中,一身衣服早已透湿地贴在身体上。然而他只是垂着头站在浴缸里,修长的双手死死撑在墙边,远远地可以看见肩头微微地耸动着。
仲源手中的浴袍落在了地上,被地上的水打湿渗出略深的颜色。然而他并没有去捡,反而径自抬脚跨过,朝着浴缸边走去。
再没有一点犹豫,双脚踏进浴缸,伸出双手覆盖住林锐的,摆出同样的姿势撑在墙边,身体紧紧贴合着,将他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自头顶洒下的温水缓缓落在周身,一点一点地把他昂贵的衬衫打得透湿。
头已经埋进他的颈窝,在那里留下一串温润绵长的亲吻。
“林锐,不管发生什么,什么原因,我都不会放弃你。”仲源感觉着自周身流过的温暖水流,贴在林锐的耳后轻轻开口。
怀中的人没有回答,但明显抖动了一下的身子,分明暗示着他已经听清了自己的每一个字。仲源把手挪下来拥在他的腰间,脸朝着他的颈窝处又埋紧了了些,渐渐地感觉到林锐身子的起伏比刚才似乎平静了一些。
忽然又放开手扳住他的肩,把他轻轻地翻过身来,面对着自己。
林锐没有一点反抗,后背抵在墙上,却死死地低着头,刘海末端滴着水,胡乱地贴在额前,遮住了眼睛里全部的表情。
仲源并不伸手去拨开额前那最后的遮掩,只是依旧定定地看着他,目光里是毫不自觉的柔软和深情。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伸手,再一次把他按进了自己怀中。
“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愿意陪你,或者代替你承担所有。”
听到仲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原本一直如死水般沉默的林锐突然轻笑了一声。仲源有些惊讶,正准备分开身子去端详他的神情。忽然感觉到一双手从背后攀上,轻轻地圈住了自己,正微微颤抖着加重着力道。
“林锐……”惊讶之中立刻添了几分惊喜在里面。正要说什么,却感到怀中的人身子贴近了一些,头埋在自己的颈窝,呼出的气比周身的水还要温润几分。
“仲哥,我……”林锐终于开了口,声音低低的,听起来依旧带着些喘息。
之前在毒瘾之下近乎虚脱的挣扎,满足之后依旧在身心上残留着疲惫和虚软。加上酒后还残下的几分醉意,以及这浴室里封闭而温暖的水汽,林锐觉得自己此刻脑中已是一片恍惚。不知道为什么,对姚启祭日应有的心绪翻涌,以及几个小时之前和自己父亲的不期而遇,竟都遥远得好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被随后的种种一层层地覆盖上来,最后积压在了心间最底层的地方。此刻他已经不愿再去回想,再去重新将它们挖掘开来。
然而,面前这个人,明知道他这些话并不是对身体里的那个自己说的,却总是不由得被打动。一次又一次,触碰着他心里最受伤最柔软的地方,一步步地摧毁着他心中那类似自我防御般的心理防线。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一个自认为事不关己的旁观者,而慢慢地被卷入其中的。
“林锐,你什么都不必说。”仲源此刻却反而笑了,伸手在他的发间抚了抚,还是那句似曾相识的话,“你知道我爱你就够了。”话音落下,感觉到圈住自己的手紧了紧。
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浴室里弥漫着的水雾,浓重得仿佛创造出一个狭小的空间,把紧紧贴合着的两人牢牢地封闭在其中。而在这那不到流通的温润水汽之中,仲源隐约感到自己的喘息正变得越来越明显,而室内的温度竟好似也在不断地上升着。
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自己也许会无法自制。
“林锐,”努力地清醒了一下头脑,“你没事的话,我还是先出去好了,免得耽误你洗澡……”边说边放开了手,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然而,林锐的身子在仲源的放手之下突然失掉了最后的支撑力,不由得沿着墙缓缓下滑。仲源心中一慌,又赶紧弯下身子去揽他的腰。
浴缸里“噗通”腾起一阵水花,等仲源触到了林锐之后,才发现自己前倾着身子已经半跪在水中。而林锐,就近在咫尺地倚靠在浴缸边。双眼依旧空洞无物,确是在定定地看着自己。
仲源深深地看进着双眼。忽然觉得,这个时候,无论尴尬还是什么其他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自己的呼吸已经明显的急促起来,一种在心头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欲望开始无法抑制地被唤起。这种感觉几乎要占满他的整个头脑,不容得其他任何的杂念存在,包括他一贯固有的理性和隐忍。
他知道自己不是圣人,自己的渴望也有会到极限的那一刻。
“林锐,我想……”仲源慢慢俯下身子地朝他欺近,开口声音低沉得几乎要融入这片朦胧的水雾之中。
林锐目不转睛地看着仲源,看见后者眼中的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地放大,很久很久。忽然,他嘴角毫无征兆地溢出一丝不着痕迹的笑意,似是夹杂了些许叹息和嘲意。
没有说一个字,只是缓缓闭上了眼,感到眼前人的鼻息已经越来越近。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已经抽打过的不准再打了啊!没打过的我之前说好了的 也不准不准!
4。7 声音
Fed把车停在林锐公寓楼下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夜色已经不是深沉得那么浓重了,天幕中隐隐透出一丝暗灰的色泽,却还是一派阴沉。
雨已经不大不小地下了一整晚,到现在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这一整晚,Fed和他的车无数次地被雨水迫害成了落汤鸡,并且这个过程依旧还在继续着。
然而在他抬头从林锐的窗口看到微微的光亮时,却忽然觉得这一切也算是值得的,尽管事实上,他那如扫黄打非一般跑遍五十多家的努力其实有点白费。不过好在抱着他已经回家了的希望来这里看看,居然歪打正着了,看来肯定是自己的诚心感动天感动地了。
缓缓地靠在椅背上,第无数次地长舒出一口气。只是这一次不是为了排遣什么,而算得上是真正放下所有担忧后的释然。
过了片刻,Fed忽然又精神百倍地坐起了身子。因为他突然想到林锐这小子就算已经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却熬到凌晨还不关灯睡觉,这实在是太不符合他的作风了。
当然,不乏他还没来得及关灯就直接睡着了的可能。Fed这样想着,自顾自地笑了笑,也顾不上把车开到公寓后面停着,人就迫不及待地直接下了车,朝楼里走去。
把门钥匙放在手中把玩得叮当作响,Fed一面掏出手机借着屏幕反光瞧了瞧里面自认为英俊无比的面容,觉得面相还算精神,并没有一夜未眠之后的沧桑感,一面心里琢磨着待会儿怎么好好谴责一下林锐不告而别又忽然关掉手机的恶劣罪行。
推开门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里压根没人,只有暗黄色的灯光,晕染开一片温暖的气息。
料想中会死睡在床上的也没有影子,Fed本来打算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愣了几秒钟,四处望了望,很快看见浴室里亮起的光,以及里面低低传出的流水声。
原来在洗澡,Fed才又一次放下了心。看起来估计也才回不久的样子吧,这下就更该严厉谴责了。什么时候应该在他身上安一个GPRS全球定位系统,那样多好,就算林锐上个厕所自己这边也能马上得到个经纬度来。
想到还是知会一声自己就在门外为好。Fed走到浴室门口,犹豫了一下,正准备用指背敲敲玻璃门的时候,却忽然听到里面隐约传出一句低语。
“林锐……”这两个字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