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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淑嘉回来的时候,他还是没想出来。看到淑嘉,胤礽劈头就问:“今儿怎么这样晚?”
“你不知道么?”诧异的声音,“五公主未来的太婆婆进宫请安谢恩来了。”
“哦?”胤礽对这个倒是比较感兴趣,“是怎么个说法儿?”
淑嘉把今天的事儿一长一短地说了,胤礽摸摸下巴道:“这个倒好……快吃饭,饭后我就去与汗阿玛说。”表示关心,说得晚了,老三、老四就该去说了,明明是自己老婆的主意,不能便宜了别人!
康熙正在看南巡安排呢,皇太后年纪大了,行程需要仔细些。听说太子求见,放下手上的活儿:“叫他进来罢。”
胤礽趋入,请安。礼毕,康熙才问:“这会儿过来,想是有事儿的?”
胤礽先拿旁的事情来说事儿:“听雅尔江阿说他阿玛略有不适,南巡在即,又不好惊动汗阿玛……”
“雅布?他也有些年纪了,叫太医院派人去看看。”其实不用的,王府也叫得了御医,就是可能级别不是最高的、技术不是顶尖的,总体来说还是不差的。谁叫太子知道关心人了呢?谁叫……康熙觉得雅布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身体不好,而自己很健康还能四处蹓跶呢?
然后才是说到了五公主的事情。康熙道:“你却是有心!”胤礽笑道:“儿子只想着,她的事儿,这不就要着手准备了么?过两天儿,您启驾了,儿子还得写折子。哪比得上当面儿奏明白了呢?”
“这样,去问问五公主,再看看舅舅佟国维处有何异意,你去问个明白,然后奏来。”这是要让太子去卖个好了。
胤礽低头打了个千儿:“儿子遵旨。”
与佟家的端议还算顺利,五公主这里,已经表现出了同意的倾向。康熙因说到了五公主,今天翻的就是德妃的牌子。德妃也有话要说呢,两下的主意就都合上了。德妃道:“奴才统共生了三个女儿,长成的只有她这一个,越发挂念她。公主自有府邸,又不与公婆相近,要是有哥哥嫂子略看顾一、二,也是好的。”
两句话间把佟家给摘出来了,表白不是信不过女儿婆家,又表达了自己的担心,还把女儿给安排到了儿子那里。
康熙的意思呢,要么就择一佳处,要是跟哥哥们住,当然是跟老四当邻居!正合我意。
胤礽这里,指使老婆去跟皇太后卖萌,自己去老四那里卖好。胤礽知道,或许把个妹妹放到胤禛旁边不足以打动他,但是跟佟氏近一点儿,对胤禛来说是个可以接受的理由。他原就与养母更亲近,孝懿过世的时候,老四哭得快要断气了都。
“回来听你二嫂一说,我就说她胡闹,五公主要住也要跟着四阿哥做邻居不是?荣宪公主挨着三阿哥才是真的。”
胤禛刚听四福晋回来如此这般一说:“……额娘把我叫了去,话里的意思,也是想叫妹妹与咱们做伴儿的,你看怎么着?总不好真叫妹妹跟诚王家当邻居吧?那不是成了笑话儿了?”
当然不能,为了四福晋最后一句话,胤禛也得把妹妹给抢回来。摸出来怀表一看,时间好像还早?就想去乾清宫打断他爹娘。被四福晋给拉了来:“我看三嫂也就是随口说说,三阿哥才不会办这个事儿呢。太子妃也就是这么一说,我看她也是有口无心的。”
胤禛还没打定主意,他二哥就来了,还带了个好消息来。胤禛很高兴:“太子这么晚了还过来,天还冷着呢。”又邀胤礽吃宵夜,喝热汤祛寒。
胤礽笑纳了。胤禛满脑子里正想着:唉呀,我家周围哪里有合适的地方造新房呢?唔,老八已经是邻居了,妹妹就只能再选旁的地方了,隔一两条街倒也不是不可以……
“老四?老四?”
“啊?”
“想什么呢?”
“呃,咳咳,汤味儿不错。”
“……”
送走了太子,胤禛脑子里冷静了下来,理智回笼,挑挑眉,他好像欠了太子一个人情?
其实吧,这事儿就是太子两口子做下来的,淑嘉要是不提呢,大家估计都想不到,她一提了,胤礽顺竿儿爬了,就成了毓庆宫的人情了。
合作推销成功的太子夫妇在算经济账,索额图身体不好,又送去不少药材。退休老人的常见病,倒不是身体真的不好了,只是心理上的些抑郁罢了。即使心里明白,也不能保证不难过。太子这里表示关心一点儿,既是消除了大家对太子不好的言论,也是安慰了索额图。
太子爷发现,索额图其实是有本事有用的,关键是看你怎么用他。
“那给舅家的东西就先这样儿了?”淑嘉问胤礽,“五公主的婚事既已提了,还是下嫁那样的人家,这礼也得用心。如今开始预算算是正好呢,五公主是个斯文人,佟家又是诗书大族,礼要是送得俗了咱们脸上不好看。”
“唔,这先这样儿罢。我仿佛记得礼部和钦天监已经择了安王的好日子,他要娶继福晋了,这份子礼也不能轻了。”老大老三老四老五老七老八你们TMD什么时候搬啊?你们不动手,我也不好先去搂钱啊!!!
他刚刚念的一长串数字没功夫理他,人家个个在家里打包,准备跟着皇帝爹公费旅游呢!哦,老四被留下来了,跟他二哥一道儿值班——木有值班费的那种。另外添上了合作耍赖的十三十四。一道儿奉皇太后南巡去了。
皇家考察团,出发!
皇太子,看家!
133 苦逼兄弟二人组
康熙拍拍屁股走了,走得很潇洒,有奉母行乐这一孝行当幌子、有巡视河工这一正事做理由,带着数个儿子、一溜大臣,当然也没忘从后宫里挑几个小老婆带上。
你要说他是纯游乐呢,那是冤枉了他。老爷子算是比较知道民间疾苦的人,出发前就下诏“南巡察阅河工,一切供亿,由京备辨。预饬官吏,勿累闾阎。”——地方上不要出钱,京里自己掏腰包。
用脚趾头想也不可能啊!不然,曹家的亏空是怎么欠下来的?当然,曹、李两家的亏空,也有一部分是自己折腾出来的,但是南巡绝对是一个强化项。你想啊,只要你当官儿不是当得全国皆知的清名,哪怕不奉承皇帝,也得照顾好他随行的人不是?万一哪一个伺候不周,谁在皇帝面前说句小话,前程就不要想了,弄不好还要被削。皇帝还带着太后呢,苦了皇帝也不能苦了她啊!
一路鸡飞狗跳而下。康熙本人是极体恤大家了,只是这种组团公费旅游的形式,它本身就是件扰民的事儿。
而康熙本人还是极严肃认真的,真的亲自乘小船跑到高家堰、归仁堤、烂泥浅等处实地考察,摆出不让人糊弄的架式,还调截漕粮十万石,发高邮、宝应等十二州县平粜。还让随行兵士不要践踏了庄稼。够认真负责的了。
但是这些并不能掩饰南行的喜悦,比如十四爷,经常写信回来搭着他汗阿玛信件的顺风车,给他额娘显摆一下。再比如康熙爷,也没忘了给留守的两个儿子写件,叙述一路风光。
接到了信,留守的两个人极其憋屈。汗阿玛,您老是过瘾了,还显摆搭小船,在风浪里摇摆,您老可真有情趣啊!咱们还窝在北京城里呢?尤其是皇太子,虽说留在京中是利大于弊的,依然酸溜溜地想:我连黄河黄成啥样儿都不知道,您跟我说什么波澜壮阔!
老四更不舒服了,他弟弟跟着去了,写信回来给额娘。德妃的文化水平不太高,年纪也渐渐大了,四十来岁在这个年代有了老花眼也挺正常的。就需要有人读信,四福晋为弥合丈夫与婆婆之间的关系,倒是常去细心伺候,就添了一项差使——读信。
读完了,回来跟丈夫汇报一下,十四弟又怎么怎么说了。额娘如何如何高兴,如何如何挂心。胤禛的心里也是酸溜溜的。
苦逼兄弟二人组。
再泛酸,还得工作。也只好把满腔醋意化为动力,更加热情地投入到工作中来了。
五公主新府选址的事情,经皇太子周旋帮忙(?),最后落到了胤禛的头上。胤禛对于这件事情是极严肃认真的,把这个当成了一件差使来办,日日催问内务府,划好的那块地,民房迁了没有。
内务府的人快要哭了,他们的顶头上司海拉逊挂了,如今正是满头包的时候,这位爷又来凑热闹了!还摆出一凑到底的模样儿来。今天问:“西边儿那几家拆了没有?”明天问:“给足人家搬迁的银子了么?不要为着五公主的事儿,致人无家可归!”后天又说:“新府图纸可有了?”
爷,您就消停消停吧!跟太子那样儿的多好,看,没事儿跟张英聊聊天儿,跟王掞说说话,或者跟他家詹事下下棋。您省事儿,大家也跟着省心呐。
四爷没听到他们心底的呼声,他又来了:“昨儿的图纸我看了,院子显得窄了,把边一溜几家也迁走。”
新任务又到了……
这位爷可真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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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老是让大家干活,真不是个好人,那位看起来悠闲的太子,也未必就好到哪里去。当然,他不是折腾人,而是在忧郁自身。
太子跟皇帝见面的时候就卖萌,如今他二十五周岁生日都快到了,这么些年下来,套路都让皇帝摸得差不多了,生产过剩、库存都积压了。太子面临着各种意义上的‘经济危机’。但是他与大臣,尤其是汉臣的接触还没有那么深入,太子殿下终于找到了新的市场。
所以,常常就会听到皇太子感叹:“我忝为皇太子,虽说留守京中为父分忧,却不能朝夕侍奉、尽孝膝前。唯认真办差而已。”
或者关切地问:“张师傅父亲尚康健否?听说老人家近来略有不适?可要仔细呢。”
殷殷切切,实在是个礼贤下士的好太子。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装模作样装得实在是想抽人!要装好模样儿,就不能发泄,不能跟往常一样看着不顺眼的人就抽,看小太监长得丑就打。可在外面按奈着脾气与人周旋,这帮子老狐狸,当面看着感激涕零的,实际上太极打得比谁都溜,一句实的都不给你。
老王掞是看得出力挺东宫的,却只是从大义上说,从不表忠心。张英则完全不接茬儿,好像根本没有看出太子很急,很想知道这种每年都要跟皇帝分开几个月、与皇帝的接触有真空期、一定有人趁虚而入的时候该怎么办。
憋屈死了!
要搁以往呢,王掞说:“太子稍安毋躁,骨肉亲情岂能为区区千里、了了数月所间疏?太子只以孝悌为要,行以直道,便是为君分忧。”
或者说:“谢殿下过问,家父已好些了,家父若知殿下过问,必是欢欣鼓舞。”
胤礽就满意了,觉得大家向着他了。但是随着他情商的提高,观察技能等级的提升,他就发现了大家根本全是在说套话,跟元旦朝贺的时候上缴的表章作业一样。这帮混蛋之前到底糊弄了我多少回啊?!
其实情况没有他想得那么糟糕。
鉴于太子近来表现得很好,汉臣倒也乐于向他表现一点亲近之意。在这一点上,汉臣比满臣更灵活,或者说嗅觉更灵敏。
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满廷更像是一个股份制公司。最大的股东当然是皇室,余下的满人大族乃至普通族人,都是大大小小的股东,尤其是开国五大臣家族。皇家有上三族、在下五族里也有各旗主王爷,这不假。但是,组织的细胞佐领,却是分散在不同姓氏的人手里。
比如赫赫有名的佟半朝,比如看起来也很强悍的太子妃娘家,又或者即使被削了其他官衔还保留佐领的索额图。佐领,有时候还有点儿像私产。
通过这样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大家就可以看出来,旗人虽然自称奴才,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完全俯首贴耳的,对太子、对皇帝都是这样。人家有底气,咱有了投资,咱是来分红的。
唔,如果董事会权力大一些,可能会剥夺底下小投资者的很多权利,甚至恶意收购,让你血本无归。但是,这种情况少之又少,除非有特别过硬的理由,否则,你犯了错,可能佐领给儿孙或者给兄弟、堂兄弟。
像鳌拜那样儿的,自己给圈了,兄弟子侄最后个个都出脱出来了。无他,苏完瓜尔佳,皇帝就算想杀他,也得掂量掂量。当然,康熙留他一条活路,也有其他考量就是了。
相较而言,汉臣受了几千年正统思想的洗礼,尤其是近一千多年来的儒教正统思想。不能排除有混水摸水者、也不能保证大家都像表现得那样忠贞,至少,在情感上,他们很好讨好——仅指对太子这样名份的人而言。
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