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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子,好像也没那么二,也没那么急色鬼的样子啊!这些小姑娘里有一两个盘子长得还是很漂亮的。淑嘉心想,那他后来是怎么了?难道?是受了核辐射变异了?哎,估计不是变异,是被他爹调…教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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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不知道她已经被当成白菜给她心里的二货渣货给称斤论两了一番,听说可以回去了,心中一喜,跟大家一道告退,回家了。
回到家里,跟家里人一说,皇帝问什么什么了,大家怎么怎么答的。她看书么就是看啥都不自觉地在脑子里重复很多遍,别人说话也是,跟复读机似的总回放,脑子天天使,生生给练出了副好记性。
家里大人一听,也不用分析了,这完全没有恶意的,咱继续表现就行了。
晚饭后,石文炳和西鲁特氏把淑嘉给留了下来,通知她,以后早上的文化课,她没老师了。
嘎?
“明年是大比之年,江先生本是举人,当然要试一试,”石文炳理所当然地说,“他已经与我说了,我也允了。”他没告诉淑嘉的是,江先生如果没中,还来继续,这会儿都不愿意说晦气话不是?
淑嘉点头:“我明白了,咱不能拦着人的前程。”石文炳与西鲁特氏相视一笑,女儿很懂事么。淑嘉又问:“那以后早上我干什么?”
西鲁特氏犹豫了一下:“你的规矩还得接着学。”得,早上课程改了。
淑嘉希望能够争取到一点时间晨读习字,石文炳答应了:“往后按到先生那里上课的钟点儿学规矩。记住了,做人的规矩是时时刻刻要守的,可不是学规矩的时候记得,旁的时候就能忘了的!规矩不是给人看的,是为了自己……”开始讲他的理论心得,最后的结论是‘慎独’,哪怕只有自己一个人,该做的还是要做。做事是为了自己问心无愧,不是为了装相。
淑嘉觉得这一刻,她阿玛才是真正表明了心迹。他说得很有道理,装总有露馅儿的一天,不如认真去做……反正,她瞎掰经典很有心得。
认真点头:“譬如吃饭,有人看着的时候吃没人看着的时候也吃,只是因为饿了,不是告诉人家咱吃得起?”
石文炳傻了一下,喷笑一声:“罢罢罢,我说东你说西,意思倒也划拉上一点儿了。跟姑姑们用心学吧。”
从此淑嘉早起读书写字,用过早点再琢磨规矩。姑姑们的课程已经从最初的要求标准,发展到了要求美观大方。考察的角度也从正面看好看,演化到了前后都要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淑嘉把心一横,来,你们四个,东南西北站好了,我做,你们看。
难得有肯这样下功夫的学生,姑姑们正闲着没事儿,要求也越发严苛了起来。王姑姑刚说:“姑娘,手胳膊放低一点儿,从我这边儿来看有点儿别扭。”
郑姑姑接上了:“你那儿要放好了,我这儿该不好看了。”最后停下来讨论,如何摆一个好看的角度。
学规矩,它是个体力活儿!
一边儿练习走路,平地、坡地、石子儿地、青石地,都要走得美观稳当才行。周姑姑慢悠悠地说:“宫里看人,一看言谈二看行止,不急不徐才好,那叫气度。”她刚说完,吴姑姑突然道:“四房太太的生日快到了罢?”
嘎嘣,淑嘉木了一下,马上恢复常态:“是快到了,我的针线也做好了几样儿送过去。”周姑姑道:“姑娘如今做得已经不错了,听到什么消息也不要惊慌,可以惊讶,但不能有慌乱的样儿……”
装,装得镇定,外表要有迷惑性、欺骗性。
下面的话题就正常一点了,说的是淑娴生日,淑嘉送了自己做的针线做贺礼,荷包里装了一对儿葫芦造型的戒指,淑娴昨天给了回礼,一付蝙蝠形耳坠子。
聊得很尽兴,淑嘉舒了口气,情绪变化得有点大了,得克制。MD!遇到高兴的话题都得克制,这……怪不得古代女人短命!姑姑们却很赞许:“高兴和不高兴不要太表露出来,叫人摸着了门儿,你就由着人牵着鼻子走了。”
淑嘉一方面觉得她们说得有理,另一方面,又有一种违和感。
晌午的时候,淑嘉秉承石家传统,教他弟弟写名字。观音保比她还悲剧,名字里的名一个字,觀(观的繁体)字,就很让人纠结。西鲁特氏忍住笑,满屋经历过当初淑嘉学字的人不由想起了庆德。
西鲁特氏拿帕子挡着脸笑够了:“还说你二哥蔫坏,我看你也学会了。”淑嘉咳嗽一声,红了脸,教观音保写“石”字。
这孩子性子却倔,非要学会刚才的字才肯换手。淑嘉有些傻眼,只好哄他:“得先会写姓儿啊,老是观音保观音保的叫你,叫顺口了,哪有人不会写自己的姓的呢。出门儿人家问你是哪家的孩子,你答不上来可怎么好?”这才哄了过来。
淑嘉出了口气。西鲁特氏嗔了她一眼,淑嘉眨眨眼,西鲁特氏扭脸不跟她计较了。
石字果然很好写,观音保学了一会儿,会写了,被告知今天功课完成,明天考过了如果他记住了,就教下一个字。窝到一边比划着石字的写法去了。西鲁特氏道:“叫你招他!认真的人不能招惹,知道不知道?”
淑嘉深有感触地点点头,又说:“额娘,大姐姐给回礼了。”九月初三是淑娴生日,家里也打发人给送了生日礼物去,淑嘉也捎了东西去,昨天淑娴打发人来给淑嘉送了这付坠子,说是给她玩的。说完侧脸一晃耳朵,西鲁特氏笑道:“她倒有心。”又皱眉,这丫头到现在还没喜信儿,要不要给她弄点药方儿补一补?
淑嘉问:“额娘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想什么也不能给她说呀,西鲁特氏一下一瞧女儿,要不要从现在就开始注意小女儿的身体发育情况?女人一生前半截指望父亲,中间半拉看丈夫,后来就看儿子了,甚至中间这一截有没有儿子也直接影响到她在夫家的地位。
这时一婆子挑帘子进来了:“太太,老太爷那里打发人来叫姑娘呢。”
西鲁特氏奇道:“叫二丫头?有什么事儿?”婆子笑道:“这却不知道了,只听说老太爷回来的时候挺高兴,估摸着是好事儿。”西鲁特氏对淑嘉道:“你去罢。”
当下婆子、丫环围着,两个姑姑跟着,浩浩荡荡到了华善正房里。
老头儿正乐着呢,孙女儿学做针线,孝敬了他一双鞋袜,他穿着觉得舒服,非常之得瑟地要求再要荷包这样的装饰。淑嘉的手艺是经过前宫女教的,非常好,她还根据前世经验,给做了暗袋和隔档,装东西很方便。今天华善上朝,下朝后得瑟了一回,其荷包因为造型好,构思巧,收到了羡慕的眼光,回家来要表扬孙女儿了。
笑眯眯地扒拉出一只匣子,让孙女儿打开来瞧。这个……有当面打开的么?他就盯着你,淑嘉只好打开了,是一套金首饰,镶着红宝石。太贵重了吧?
老头子乐意。淑嘉道:“是姑姑们教得好。”
华善道:“那是那是,教得好,学得好,才有好东西么。哎呀呀,我的孙女儿,当然是有造化的。吴姑姑先前在兆祥所呆过,要好好跟她学,知道不?”
嘎?不是坤宁宫么?
华善哪能下手那么准啊?一乾清一坤宁的搭配着来?乾清宫那个是靠无赖技能抢来的,吴姑姑是从坤宁宫给发配到当时皇子很少,保姆很多,基本不用干什么活的兆祥所。
华善瞄的是兆祥所,里面养着小阿哥小格格什么的,格格不用说,阿哥一出生就一堆精奇嬷嬷围着,规矩是再好不过的,吴姑姑耳濡目染也该知道不少东西,用皇家礼仪要求自家孙女儿,这是华善的算盘。
淑嘉终于知道刚才那种违和感是什么了!造化?!自从穿越了来,造化这个词用来形容女孩子就是指:白菜被扎上红头绳尊称‘胶菜’。
淑嘉迷惑了,我学得这么认真做什么?我不是想要落选的么?!到了这个遍地二货的世界,我也二了么?
晚上吃饭淑嘉心不在焉,庆德有点发毛,他如今粘着额娘讨未来老婆的口风,妹妹是额娘的亲闺女,有时候她的话也是有一定作用的。俗话说得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万一妹妹生气了,给他个小鞋穿儿,虽然不会害他,可也够头疼的。见妹子这眼神儿,还以为她知道了什么:“那什么……谁跟你多嘴了?”
“?”
“是玛法惹的事儿,显摆他那荷包,人家不敢跟他横,阿山听阿玛说了,就找上我,非要抢……”荷包很结实,手工很好,但是带子不经两个大男人撕掉的国务部长,断了。阿山灰溜溜走了,庆德回来正想让屋里丫头给重缝上带子。
淑嘉眨眨眼,原来是这事儿:“玛法已经付款了。”
“嗄?”
“都吃饭!”
石文炳跟他爹一起吃饭,华善斜眼:“你想说什么?”
“阿玛,您给二丫头的东西是不是太贵重了?”
“懂个屁!你不孝敬我,丫头有孝心,嘿嘿,他们看我那好东西,眼神儿都直了,我乐意。”
“阿玛……”咱低调点行不行啊?咱家闺女不能这么显摆,女孩子名声响了可不好。还有,我哪有不孝敬您呐!喝的茶、抽的烟全拿最上等的供您哎。
“闺女要娇养着知道不?可怜我命不好,没个闺女疼,好容易孙女可人疼,我乐意怎么着了?”
“不是那个……您以后少夸她行么?姑娘家的绣活儿……”
华善一皱眉:“这倒是,你小子也能说句明白话了。”
石文炳:……
石文炳回来对淑嘉道:“东西你就收着,姑娘家是该娇贵些儿,你玛法对你期望很高,给你找了那么好的姑姑……”
这……这……这算是,再、再、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么?么……么么么……
[1]汗阿玛这个称呼,意译过来就是皇父。
41 杂七杂八那些事
虽说华善给孙女儿好东西了,可是在家里也不用总是盛妆打扮,淑嘉一直觉得插着满头簪子珠花弄得跟个活动珠宝展示台似的非常之傻。也就是戴个一两样儿,或戴一对镯子或把那对耳坠挂一下而已。
西鲁特氏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女孩儿在娘家就要养出气势来,可以文静,但不可以软弱。你要是养出一股可怜兮兮小白花儿似的受虐气质来,到了婆家那纯是犯贱找虐,这世上的女人有‘我见犹怜’这样审美观的还是太少,长了一张找抽脸,大家只好从善如流了。
淑娴那会儿她没这么管,乃是因为淑娴夫家门第不如自家高,不管怎么着,对比着夫家她也算是娇养,不怕被欺负了。淑嘉嫁得门第会更高一点,当然要更宠一点,再纵容一点,这样以后才不会畏缩。
十月里,石文炳生日,自然是宾客盈门,西鲁特氏让儿媳妇主持内部事务。温都氏头回在家里主持这事的事情,激动之余也有些不安,晚间跟富达礼商议。富达礼道:“都有成例的,照着额娘手上的规矩办就好。”
温都氏道:“额娘手上自有成例,可家里人我能不能使唤得动还是两说呢,比如说上回用的这个人,如今告了病,我该用谁?”其实心里早过了一回,谁能用、谁不能用,自己的陪房能不能领一事务等等。
富达礼道:“这有何难?现有的,别小看我妹妹,听说在杭州的时候额娘不得闲,她也看着管着些事儿的。就算拿不了大主意,这满家上下的事情,她知道的倒是不少。”
温都氏记下了,在心里打了一回腹稿,过来找淑嘉聊天。天气渐冷,昼短夜长,淑嘉房里已经点上了灯。蜡烛明晃晃地烧着,一枝看不清就多点一枝,用的是极粗的牛油蜡烛。她又叫把几面铜镜放到蜡烛后面,反光之下越发明亮了。
听说温都氏来了,淑嘉心下纳闷儿,今天富达礼不当值,他们夫妇不在屋里增产报国,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紫裳打起了帘子,温都氏带着荣儿、菁儿进来。淑嘉让她坐下了,问:“天气越来越冷了,嫂子穿得有点儿单了呢。”温都氏一笑:“不碍的,就这两步路。”瞥了一眼淑嘉放在桌上的书,乃是一本诗集,又说了两句,然后切入了正题。
淑嘉听说是关于石文炳生日的事情,很感兴趣。西鲁特氏白天就跟她说了:“我把事务移一些到你嫂子手上,先看看,就怕采买和账房上的与她磨牙。”淑嘉道:“那何不嘱咐他们?”西鲁特氏道:“我要嘱咐了,就看不出她的本事来了。自己降伏的跟我看着的,那是两个样儿。”
这会儿温都氏来了,她就想看看温都氏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