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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垂帘后,找寻着自己的衣物,幸好,衣物整整齐齐的被摆放在壁龛上,我麻利的穿好狩衣,飞速的梳洗完毕后,在垂帘外席地而坐……一名女房行礼后,呈上早膳后离去,我望着食盒内的食物,肚子咕咕作响,在拿起碗筷的时候,我不禁回头朝垂帘后望了一眼:要不,还是等狐狸一起吃吧,顺便问问昨晚怎么回事。
好一会,晴明才从垂帘后出来,他身着狩衣,头发随意的束起,当他看见食盒内的食物时,肚子似乎也咕咕大叫了。
“晴明,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吗?”晴明拿起一块梅子饭团送入嘴中,听见我的问话,他微微愣了一会,很快恢复了平常一贯清冷的神态。
“不是我,还能有谁?”晴明喝了一口味噌汤回答道。
“噢,那之后呢?”我继续道,我以急切想知道答案的眼神眼巴巴的凝视着正在享受美食的狐狸小子,晴明放下碗筷,继而望向我道:“你醉得不醒人事,回来就睡了。”晴明的眼神似乎在闪避着什么,终然拥有狐狸的狡猾,也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那——是谁帮我更的衣?”我问出了关键。
晴明回避着我那直白的目光,望向门外。
“狐狸,问你话呢。”我急了,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耐不住性子,想知道的事情非得马上得到答案才开心。
晴明站了起来,低头整理衣袖,神情有些不自然。
“晴明,我问你话呢。”我从地板上站了起来,逼向晴明。
“我帮你换的,这个答案,你可满意?”晴明望向了我的眼眸,乌黑纯净的眸子变得深邃了起来,眼底深处,似有波澜起伏!
我长长的噢了一声,转身遂朝垂帘后走去,蓦地,我想起了件更重要的事情,低垂着脸道:“我,你——怎么会睡在一张垫子里的?”
待我再次抬起头时,晴明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格子门后,留下一缕幽香,氤氲在略微潮湿的空气中。
接下来的几日,天空中飘起来如牛毛般的绵绵细雨,簌簌织雨,让宫内的女房,纷纷撑起油纸伞,娇嫩的花骨朵上,从天而降的细雨,宛若水晶般滴落在娇嫩的花瓣上,从琉璃瓦上滴落下的水珠,声音悦耳。
“春日的天,雨说来就来。”撑着油纸伞的女房们一边轻声嘀咕,一边收起油纸伞,躲进了回廊内。
这样的雨季,晴明鲜少步出御所,我也无处可去,保宪出现的频率也比以往有所增加。
晴明与保宪相对而坐,品茗对弈。
“保宪兄,你输了。”晴明认真的审视着桌上的棋盘,眉宇间露出促狭的微笑,保宪舒展着微蹙的眉头,品了一口桌上的龙井。
“小萱,你要不要和我对弈一盘?”保宪望向我的那双深邃的黑眸深不见底,薄唇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
我连忙摆手:“我不要拉,我最讨厌的就是下棋了,绕来绕去的,令我头昏。”
我素来不喜欢这琢磨来琢磨去的玩艺,尤其是象棋,在我眼里,复杂的要命,我才不玩呢。
“懒鬼。”保宪略带嗔怪的说了一句,语气中的溺爱却无法遮掩的传到我的心间。
这几日,博雅经常来袭芳舍找我和晴明,憨直的博雅,到现在还一直把我当成男生对待呢,这也倒附和我那假小子的个性,我与博雅很快就混熟了,大气的博雅,经常让我把玩那柄传说中的鬼笛——叶二,博雅心情好时,经常会在我和晴明面前演奏叶二,叶二的曲声,时而婉转悠扬,如霁日后的天空,时而又略带悲伤,如细雨纷飞的四月天。
晴明不在时,都是博雅陪我聊天解闷的呢,我 常常会和博雅聊起千年后的世界,憨直的博雅,听得一愣一愣的,表情多变,像只可爱的加菲猫般,常常逗得我笑趴在地上。
“这两天怎么没见博雅过来袭芳舍呢,好闷啊。”我懒洋洋的倚在门廊上,抬眼望空,灰蒙蒙的天空,细雨还未停止,我的心也被那细细绵绵的雨丝牵畔着,无法开心起来。
晴明正在翻阅着书卷,听见我的喃喃自语后,和上书卷,走上前同我一同倚在门廊上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晴明的侧脸,在这样的天空下,显得有些朦胧,黑丝被发带束起,乌黑修长的睫毛微微翕动着,从屋檐下飘过的细雨,化成雨珠落在晴明的睫毛上,令他那原本就迷人的双眸显得更加波光潋滟。
翌日清晨,雾气霭霭,空气中四处氤氲着潮湿的气息,草木与花瓣上的雨珠,像珍珠般来回滚动,人们身后的衣裾,沾染上露珠的濡湿,显得有些怏怏无力,柳丝长长,随风摇摆!
从克明亲王府内传出一个消息,令我和晴明都震惊不已——殿上人,源三位大人,突然抱病,不能上朝。
晴明早已穿戴整齐,跟随克明亲王府的内侍朝外里走去。
“晴明,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去克明亲王府看望博雅吧,他也是我的好友。”我追上了晴明,拉扯着晴明的衣袖,来回摆动着,眼巴巴的眼神内,显出小女子的娇羞和期盼。
晴明无奈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乌黑的睫毛上沾染上了如碎珍珠般的雨珠,上下翕动着
克明亲王府
克明亲王府内,视野宽阔,房梁修葺得格外细致,飞扬而上的琉璃瓦顶,细碎的雨珠,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从瓦顶的边缘滴落在青石地面上,发出悦耳的滴答声!晴明的乌帽子上,滴落的雨珠随着微风的节奏摇曳,身后衣裾和着晴明的步伐卷起一个个又一个优美的弧度。
躺在病榻上的博雅,面容略显憔悴,原本红润的娃娃脸上,被一种奇异的铅灰色所笼罩,只是,明眸依旧纯净无瑕,像极了五月的长空。
博雅见我和晴明来探望他,纯净的眼眸内流露出欣喜的神采,他吃力的直起身子,却被我制止住了:“博雅,你还是躺着吧。”我摁住博雅的有力的双肩,让他趟回了垫子内。
博雅微笑的望向我和晴明,眼底泛出和熙的暖阳,这个博雅,即使病重还是那样的单纯可爱呢。
晴明从一踏进房门开始,就微蹙着眉头,眉宇间好似有一股化不开的惆怅之色。狐狸很少这样的,一定是被心事所缠绕。
晴明低垂着眼帘,睫毛上下翕动,扇子抵住下颚,沉吟片刻后道:“博雅,近日,你可有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
博雅摇了摇头,目光内满是不解,继而发出疑问:“晴明,你问这个干嘛?难道和我的病情有关?”
晴明肯定的点了点头,继续沉思着——继续问:“博雅,你再想想。”
博雅睁大双眸,想了半天,蓦地,眼内一亮,似是想起了什么,继而委婉道来,晴明听罢,眉宇间的惆怅缓缓舒展,展露出晴空般的爽朗笑颜,目光落在左边的壁龛上,他顺手收起手中的蝙蝠扇,继而朝壁龛走去,拿起摆放在壁龛上的红色油纸伞,来到博雅跟前,欣喜倒:“博雅,我知道你为什么会生病了,原因就是这个。”
博雅一脸迷惑,盯着那柄制作精良的油纸伞:“和这柄伞有什么关系?”
晴明的眼眸内闪出一丝促狭,挑唇一笑:“这把伞中,住着一个美女呢。”紧接着,晴明默念咒文:“现成真姿。”继而以白皙的手指划过扇骨,一道红光后,一名身着红色单衣的女子逐渐现形,女子面若桃花,美目盼兮间,波光熠熠,身姿窈窕,摇曳生辉,乌丝及地,如黑段飞舞。
博雅从垫子内又一次吃力的直起身来,冲那名女子喊道:“雨子,你怎么会在油纸伞内呢?”博雅掀开薄耨,踉跄的朝女子走去,并一把搂住了女子的削肩。
红衣女子望向博雅,美目中溢满温柔,红唇轻启:“博雅,我骗了你,我不是中将家的女儿,而是一只伞妖,依凭在油纸伞内。”女子的神情眉宇间,流露出万般怜爱和不舍,看来,这个伞妖是真的对那个傻大个动了情,古语言——万物皆有情,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博雅和雨子四目相接,情意绵绵,一直沉默的晴明却不得不开口了:“伞妖虽已修成人形,但身上的湿气倦怠,如果和人类勉强在一起,只会吸走人身上的阳气,那个人就会在阴郁潮湿内死去。”
伞妖雨子听罢,大惊失色,花容顿时变得怏怏无力,眼眸内的流光被黯然阴霾取代,雨子转而疾步来到晴明跟前,身后的衣裾在空中飞舞,眼眸内
波光盈盈,愈发显得迷离动人。
哎呀,此女如此明艳动人,怪不得博雅会被她迷住,这就是——色不迷人人自迷,的最佳典范。
女子拉住晴明的衣袖,哀求道:“晴明大人,还望你救救博雅。”
晴明面露难色,以眼梢斜睨了博雅一眼,憨直的博雅直愣愣的望向一袭红衣的雨子,纯净的双眸内,满是爱意。
晴明严肃的望向雨子:“雨子,为今之计,只能有你自己的灵气去救博雅,否则,不出三日,博雅必定在阴郁潮湿内抑郁死去。”
美丽的雨子一脸惆怅,她望了一眼博雅后贝齿咬住红唇,艰难的点了点头。
雨子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油纸伞,油纸伞啪的一声展开,盘旋在空中, 雨子轻舞衣袖后朝油纸伞内翩翩飞舞而去,博雅大惊失色:“雨子,你要去哪?”未料,博雅扑了一个空,摔倒在地。
嗖的一声,一袭红衣的雨子回到了油纸伞内,须臾间,已化作一阵红色烟雾朝博雅蜿蜒伸展而去,晴明默念咒文,轻声喝道:“散!”,那团红色烟雾钻进了博雅的眉心,博雅涣散的双眸静静的闭上,被发带系上的黑丝散乱了一地。
晴明紧接着再次施咒:“前缘尽散,孽缘了。”这几个字,蜿蜒钻进了博雅的眉心,和博雅的意识融为一体。
晴明唤来了蜜蝶,蜜蝶搀扶着暂时失去意识的博雅,回到垫子内。
“博雅,他会有事吗?”我担心的看了一眼博雅。
蜜蝶把屏风支起立在垫子四周,博雅静静的躺在垫子内,卷翘的棕色睫毛覆盖住眼帘。
晴明勾起红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等博雅醒来后,一切都会过去。”
“可是,那个伞妖怎么办?她死了吗?”我的同情心开始泛滥作祟。
晴明仰头望向铅灰色的天空,目光落在远方:“那只伞妖,以自己的修行救了博雅,要等到三百年后,她才能再次修成人身。”
“三百年?”我睁大了双眸,定定的望着晴明的侧脸:“我的天哪,那么博雅和雨子今生都不能再见了,这是多么令人惋惜的良缘那。”
晴明继而转头望向我,波光潋滟的双眸煞是迷人:“所以我刚才点去了博雅和雨子之间的回忆,等博雅醒来后,他就会忘记和雨子之间发生的一切,当然,亦会忘记雨子这个人。”
平安京的天空,被绵绵细雨笼罩着,天空中的雨丝,如一根根细线,细密又透明,漂打在青石地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令人不禁为博雅和雨子二人之间,短暂却美好的缘分唏嘘不已,希望——博雅早日醒来。
霁日后的长空,天空湛蓝,翳云和霭雾早已散去,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格,洒进屋内。
博雅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活力,俊美的娃娃脸上,挂着如向日葵般的笑容,一点都没有病初愈般的憔悴,到底是武将出生,体质比起我们这些常人,更胜出一筹,他迈着矫健的步伐,大大咧咧大朝我走来,纯净的眸子内溢满笑容。
“小萱,你看我帮你带了好玩的。”博雅神秘兮兮的从袖口取出一个小玩意,塞在我的手中。
“咦,这个不是糖人吗?好可爱,五彩缤纷,栩栩如生,博雅,你在哪里买的呀?”我像个孩子般把玩着手中的糖人,拿着糖人翻来覆去的瞧了半天。
博雅的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朗声道:“路过一条大道时看见有个来自大唐的商贩正在捏糖人,他的手艺娴熟,捏得糖人栩栩如生,我见了觉得欢喜,就卖了一根,因为我觉得小萱一定会喜欢的。”
我抬眼笑望博雅,冲博雅展开一个会心的微笑:“博雅,谢谢你。”
憨直可爱的博雅,把我当成孩子般宠爱,还真是个贴心的家伙呢,看他这样我也放心多了,说明他是真的把雨子给忘了,有时候,忘记也是一种幸福,只要曾经快乐就好。
五月的平安京,天气忽雨忽晴,宫内的樱花却依旧盛开得美艳动人。
是夜,微风如丝绸佛过脸颊,宫内的篝火,点点摇曳在石笼内,篝火的亮光,折射在洁白的砂石地上,砂石地被染成了温暖的橘色,身着五色单的女房,来回穿梭在花丛和长廊间,袅袅倩影,宛若蝴蝶飞过花间,身姿旖旎。
傍晚时分,空气中浮动着的丝丝闷热,让人心烦不已,我半倚在案几前的垫子旁,摇摆蝙蝠扇,衣襟微微敞开,在微风的轻拂下,进入了迷糊的梦境。
黑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