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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这些人推搡著,手中的武器也被夺走了。尽管狄恩曾是个勇气可嘉的银行劫匪,但他从来没有在打架上占过什麽上风。
“别多管闲事。”“黑铁栅”警告他,目光凶狠,嘴角下弯,拳头暴力地捏紧著。
狄恩不敢看他的眼睛,“黑铁栅”长著一对凶悍可怕的眼睛,这双眼睛造成的压力不亚於他沾满了血的拳头。狄恩的目光晃动了一下,看到站在一旁的露比。不知道露比的哪一个动作触动到他内心的开关,在匆匆一瞥之下,他忽然挥拳向“黑铁栅”的脸上揍去。
狄恩狠狠打倒了对方,猛扑过去,坐在“黑铁栅”身上,开始对著那张黝黑的脸左右开弓。“黑铁栅”被他揍得毫无还手之力,他的同伴回过神来,在狄恩的脑袋上揍了几拳。接著狄恩被三个人拖开了,扔在地上,他们围著他,把他踢得蜷成一团。
“黑铁栅”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破裂的嘴角,愤怒地想加入战斗,但是突然有人从背後抓住他的外套,屁股又重重挨了一下。这个人的力气那麽大,使脑袋上还在流血的“黑铁栅”往前摔去,但外套阻止了冲力,他不得不折中地弯曲膝盖跪在地上。
一支冰凉的手枪对准他的脑袋,奥斯卡对那些正在施暴的年轻人说:“警察,要是不想惹麻烦,所有人面朝墙站好。”
他腾出抓著“黑铁栅”外套的右手,向这些街头混混出示警徽。
这个举动产生了良好的效果,混混们一个个站起来,听话地走向墙边,按照奥斯卡的要求站成一排。奥斯卡从他们身上搜出大麻和古柯碱,这些年轻人都将面临私藏毒品罪的指控。
狄恩被揍得相当凄惨,英俊的脸上挂了彩,衣服沾满泥土和灰尘。他揉著伤处,歪歪斜斜地从地上爬起来,发现露比已经开始往路口走去,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格……格瑞斯小姐。”狄恩吞吞吐吐地喊他,露比充耳不闻。
“嘿,特罗西。”奥斯卡说,“不想谈谈吗?”
事到如今,连他都看出了问题所在。
上次在模型店,奥斯卡看到露比的愤怒,今天看到的却是无奈。地下世界似乎正在渐渐远离他,以一种违背他本意的,不情愿的方式,强制性地越走越远。他被这种难堪的分离搞得疲惫不堪,但仍在不死心地寻找一线生机。
奥斯卡说:“也许我们应该互相帮助。”
“我不喜欢警察。”
“我也不喜欢杀手。”
露比快要走到头了,奥斯卡知道这可能是唯一一次打动他的机会。
他说:“可是他们对我们很重要。”
露比停了下来,非常突然的停顿,接著他转身走向奥斯卡,来到他面前,目不转睛地看著他的眼睛。
“你要和我合作吗?”
奥斯卡说:“是的。”
19。白色
麦克被推向玛克塔克旅店地下室的空地,赛伊德拿著匕首,手指正抚摸刀刃。
如果不能在几分锺内说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理由换取信任,他将会成为一次迁怒式处刑的牺牲品。费萨沈默放任的态度默许了赛伊德的暴力行为,因为他们本身处於一种极端险恶的环境,政府和敌国的间谍特工都有可能设法渗透进来,对於突然出现的可疑人物,必须严刑逼供让他说出一切秘密。
麦克知道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助他,包括艾伦,他在这里孤立无援。
“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话。”
赛伊德不接受这样轻巧的辩解,这句话本身也没有任何意义,但他认为这是麦克用来争取时间的小伎俩,拖延几分锺在脑子里飞快编织谎言。
“难道你们从没想过,那笔突然消失的资金为什麽没能按照既定计划进行?”
“这个话题已经不新鲜了。”赛伊德看了费萨一眼,後者掏出那枚发黑的硬币抛过来,他接在手里。
麦克说:“如果你不相信,我冒著生命危险来这里就毫无意义。”
“你说你是来帮助我们的,但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也无法证明你的身份。”费萨说,“而且你出现的每一个地点都很可疑。”
“这是秘密行动,事先传送消息就有可能被截获。运输计划突然停滞,有人拿走了那笔钱使资金短缺,我们一直在查,并且设法弥补这个断层。”麦克说,“如果我是间谍,我就会避开嫌疑,不让你们有任何怀疑我的机会。我绝不会去见艾哈迈德,那批武器出问题的原因很可能就在他身上,你们已经对他起了疑心,觉得他有不轨举动,所以一直紧盯著他。”
“正好相反,我们对艾哈迈德监视很久,在你到来之前,他尚未和任何可疑的人接触。你为什麽一来就去他的杂货店?”赛伊德问。这正是一条引起怀疑的重要罪证──他们对艾哈迈德这个地下军火商确实不再信任,认为他将秘密出卖给敌人以换取报酬,甚至有可能直接吞掉了那笔用於周转运作的钱。
麦克回答:“因为当我抵达这里时,有人开始跟踪我,而我又发现这些人是政府的军队。这时我该怎麽想?一定有人暗中向军方提供消息,我不能立刻和你们接触,甚至还得隐藏身份,因为我也同样不信任你们。我得先想办法把尾巴甩掉,我去找艾哈迈德,尽管他最有可能就是告密者,但至少我能从他那里得到武器,为了掩饰自己的背叛行为,他不会吝啬几支枪,毕竟他也认为没有人能在军队的堵截下生还。这样那笔钱的秘密再没有人知晓,纽约的新月党不会继续派人运作那批武器,政府也轻松解决了一个隐患,说不定他还会因此得到嘉奖。”
沙特吃惊地望著他,又转头看了费萨一眼。其他人的反应也是难以置信。
赛伊德说:“你得到武器,想一个人对抗军队?”
“我并不是一个人。”麦克说,“如果你觉得我可疑,那只是因为我想要让你怀疑我。沙特跟踪过我,我知道你们不会半途而废,当我走进艾哈迈德的店里时,我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赛伊德开始沈默,麦克如此完整的解释反而使他更为提防。
“所以你坚持自己是无辜的?”他走过去,伸出粗壮的手臂从背後一下勾住麦克的脖子。
麦克顿感呼吸困难,赛伊德的手臂像铁钳一样有力。
“如果我说,我们不再需要新月党提供任何帮助,你是否会感到很失望?”赛伊德说,“这样你唯一可能说服我们的理由也不存在了。”
这确实是一个危险的假设,麦克相信露比挑选新月党作为潜入身份,最重要的一点正是因为这个组织松散随便的作风。自从生意步入正轨後,这些人对待暴力的狂热态度开始渐渐消退,有的人在纽约建立了家庭,他们是有正当职业收入丰厚的中产阶级,和恐怖分子之间的连线很容易产生裂痕。就像艾伦说的,花花世界很好,为什麽要冒著危险去做一些看起来无法完成的任务。
虽然冒充新月党不容易获得信赖,但好处是可以通过组织成员间的漏洞制造机会,而且伪装不需要太久,麦克的目的是找到艾伦,确认他的安全,因此这只是一个短期行动。
赛伊德的手臂越来越用力,氧气被隔绝,麦克开始产生轻微的意识丧失,但是赛伊德准确地把握住他的生命迹象,在抵达痛苦的顶点时终於松开手。地下室中带著阴冷灰尘味的空气忽然而至,麦克剧烈咳嗽,上身弯曲起来。
“还想再尝一次吗?”
赛伊德走到面前,他是个刑讯逼供的好手,曾经绑架处决过不少政府军和亲政府派人士,他在这里的地位毋庸置疑,费萨给他足够权力施展特长。
麦克努力平复喘息,全身被汗水湿透了,赛伊德抬起他的头。麦克说:“我没有出卖你们,如果你杀了我,却找不出那个暗中搞鬼的人,你们只是一群自以为聪明的蠢货。”
赛伊德的手肘向他脸上撞去,麦克不再忍受他的殴打,迅速向後退开,右脚对准他的膝盖横扫。赛伊德没想到他会突然反抗,虽然已经采取了回避措施,但还是被踢中脚踝。麦克没有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肩膀向前猛撞他的胸口,赛伊德好不容易才稳住脚步,又迎来了飞踢的一脚。他向右一晃,整个人弯下了腰。麦克的膝盖往他下巴上撞,赛伊德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捂著嘴摔倒在地。短短十几秒内,谁也没有想起阻止这场突如其来的斗殴,直到赛伊德倒下,哈森和其余人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枪托对著麦克的脖子和腹部猛击,把他按在地上。
赛伊德痛苦地呻吟,嘴角流出了血,撞击不但使他咬到舌头,而且产生了轻微脑部震荡。在这场并不公平的对战中,他完全输给了双手被缚的人质。
哈森的枪口对准麦克後颈,手指搭在扳机上等待费萨的命令。动用枪械只是一个处刑前的形式,绝不能在这里开枪,如果费萨默许行刑,他们会用刀子割断麦克的喉咙,不发出一点声音。
地下室顿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忽然间,从某个角落传响起掌声,费萨向艾伦望去,艾伦微笑著鼓掌。
“他赢了,这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试。”艾伦说。
费萨看了他一眼,对他看好戏的轻率态度有些不愉快,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场精彩的较量。他们都崇拜力量和勇气,如果麦克哭著求饶,他早已下令处刑。费萨面对著自己的手下,他的儿子沙特也在看他,等待他的决定。
“他赢了。”费萨对捂著舌头站起来的赛伊德说,“但这并不代表我必须接纳他。”
艾伦说:“他经受住了考验,战胜了赛伊德,而且他的理由也很充分。为什麽不能信任他?”
“这是两回事。”
“因为他不是你们的人,我也是。”艾伦说,“你同样也不太信任我。”
费萨沈默了几秒,说了个耐人寻味的回答:“有时候我不得不信。”
“所以你们信任我,并不是因为我没有疑点,只是因为有个值得信任的人推荐了我,而且这是一个短期信任。我为你们完成一项任务,你们不需要为长久的信赖和背叛承担责任。”艾伦说,“既然如此,为什麽不给他一次短期信任的机会?调动资金把那批军火运送回来不需要太长时间。”
费萨考虑著他的话,他不想把对武器的需求放在脸上,但这又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他们急需对抗政府军的後续力量,子弹只会越打越少,从战场上搜罗显然是个笑话。於是在一段相当长时间的深思熟虑之後,费萨对哈森说:“放开他。”
身上的压力减轻了,周围的人群也渐渐散开,谈不上清新的空气从四面八方透过来,麦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从资金运作到军火运输,最短需要多久?”费萨看著麦克,他不喜欢在说话的时候做多余动作,而是专注於对方的反应。
“三天。”赛伊德给出一个期限,艾伦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夥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时一向觉得自己很幽默。
麦克说:“最少半个月。”
他选择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时间,既不会太长有拖延的嫌疑,又不会太短显得敷衍了事。麦克相信,只要一切运作正常,十五天甚至足够露比假戏真做完成一次军火转移。当然这并不是真正的目的,在这半个月内,他希望能查出整个暗棋委托的秘密,并使艾伦恢复记忆。
这个精心挑选的回答似乎得到了费萨的认同,哈森不知从哪里得到暗示,把麦克拽起来推到墙边,匕首的刀口落在他紧紧捆绑在一起的双手间,轻轻一下就把绳子切断了。
麦克活动手腕让血液恢复畅通,他的手指针刺似的发麻,曲张起来也有些困难,但他终於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现在他又能够和艾伦在一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一起并肩作战。
艾伦对他说:“欢迎加入我们。”说完他向麦克走来,以当地常见的见面礼亲吻他的两颊。
麦克仍然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出丝毫关於过去的暗示,但这确实是艾伦.斯科特一贯的风格。於是他背对著费萨,目光坚定地说:“你好,如果你是鹰,我就是白色。”
20。种子
清晨,一阵整耳欲聋的敲门声惊动了康斯坦丝模型店周围的人。
这些人中有刚醒来的流浪汉、乞丐,有正在嗑药的街头混混,有因为运气不佳而一夜没有生意的妓女。天还没完全亮,日月交替之际,这些夜行生物尚未回到自己的巢穴,正睁大了一双双警惕的眼睛四处观望。
一辆警车停在模型店门口,红蓝色的警灯交替闪动著,警笛声震耳欲聋,刺眼的光线和巨大的声音使黑暗中的生物四散而逃。如果他们被抓住,每个人都有适合的罪名:流浪罪、私藏毒品罪、当街卖淫罪。为了避免牢狱之灾,他们机灵地逃向各自的藏身之处。